第四卷 第22章 鬼域街頭
我們五人分為兩隊,三女一隊,我和張炬一隊。
前進時一隊在前清理喪屍,另一隊在後牽著小渴警戒四周,前面的一隊人累了就退下,後面的人向前。
這樣,有人戰斗,有人觀察,避免有什麼突如其來的事情讓我們措手不及,每個人也都能得到休息。
街面上喪屍的密度不大,為了節省體力和彈藥,我們盡量的不和喪屍發生戰斗,以速度超過它們,然後再朝身後發射催淚彈阻斷它們。
之前我也在街頭上血戰過,不過當時都命懸一线之間,眼里只看到遠近的喪屍,心里只想著如何去殺喪屍脫困,現在同行的人多了,火力也還勉強算是強大了,街面上喪屍也不算多,我在前進時就有閒心去觀察街上的情景了。
這個我走過上百次的街道,如今如同鬼域一般。
破敗,荒涼,蕭索,艷陽高照著,卻陰氣森重,死氣沉沉。
兩邊不少樓都失火燒掉了,幸好兩天的雨水澆滅了大火,留下一堆堆廢墟,仿佛被轟炸機轟炸過一樣。
路過是東倒西歪的廢棄車輛形成的鋼鐵長龍,一眼望不到頭,如果“壯觀”是貶義詞,就能用壯觀這個詞來形容這樣的車龍了。
柏油路上血跡不多,都被雨水衝刷掉了,屍體也不多,有倒在地上的屍體大多也是被朱歡他們路過時殺的喪屍。
沒有人類的屍體,因為……早都被喪屍吃干淨了。
但是,喪屍不吃骨頭,街上有白骨,很多的白骨,大量的白骨,不計其數的白骨。
白骨散落的到處都是,每走不到十步,就能踩到一根人類的骨頭,小的指骨,到大的脊椎骨,以及最醒目的骷髏頭……
白骨多到無法去閃避,不時就有人踩一根骨頭上,發出“咯吱”或“咔嚓”的磣人聲音,開始不習慣,走了一會,就聽熟悉了。
小渴正叼著一根人類的尺骨邊走邊啃。
不是我不教訓它,已經踹過它十幾腳了,但狗就是愛啃骨頭,它哪里去管骨頭是人骨頭還是豬骨頭,大概有狗骨頭吃,它也不會介意吧。
狗連吃屎都改不了,滿街都是人類的白骨,又怎麼去阻止它去啃骨頭呢。
還有就是成群的蒼蠅,幸好現在還不是很熱,不然……
我和張炬一隊在前面帶隊砍殺了一會,退到後面。
天上一陣哨聲響起,我抬頭看去,是一群信鴿,足有百十多只,這讓我心情好了不少。
在路上時我一直極度警惕著周圍樹上的鳥兒,如果鳥類也會病變,我想今天我還是在吃飽喝足後一槍崩了自己腦袋吧,再掙扎也是無用了。
路上遇見的鳥兒雖然不多,但都沒有病變的跡象,現在一下子看到一群健康的信鴿,我想,鳥類大概不會發生病變吧。
路上也碰到過幾只啃著人骨的狗,數只一閃而過的貓,遠遠的看著,都還正常。
昨天的病變大象已經證明了動物也會病變,但是今天一只病變的動物還沒遇到,我想,這說明能產生病變的動物種類不多,病變的概率也比人類低很多。
軍靴踩斷了一根人的大腿骨,我把骨頭踢開,扭頭對張炬道:“你說現在還有多少人類幸存?”
張炬伸出一根手指,道:“不到百分之一。”
“照你這麼說,我大漢全國就還有不到一千五百萬人了?”
張炬道:“看情形,至少這個城市殘存的人不到百分之一,其他城市的情況應該差不多,農村會好一些,算起來,差不多就一千五百萬左右。”
我嘆了一聲,道:“不少了,西漢初期也就這些人口,嘿嘿。”
張炬道:“還會持續減少,再一個月,還能有五百萬人活著就不錯了。”
吐了口痰,我道:“現在可不缺房子住了,媽那個逼的。”
張炬指著北面道:“有人,嘿,說幸存者,這不是就一個。”
我循著張炬指著的方向看去,一個三十五六歲的男人手持著棒球棍正朝我們跑了過來,三女也看見了,在前面停了下來,張炬道:“不用管,持續前進。”
我們頭也不回走著,那男人追了上來,氣喘吁吁地道:“你們是軍人嗎?人民軍隊?”
我們穿著作訓服,有點迷彩的樣子,這使他誤會了吧,想起張炬冒出警察的事情,我對男人道:“我們是人民警察。”
男人大喜,叫道:“警官你好,你們好,我叫吳友。”
他走近了,我才看清楚他拿的不是棒球棍,而是汽車上的棒球鎖。
吳友看到我們顯然十分興奮,嘴不住地說:“見到你們太好了,幾個小時以前,有一隊人也拿著槍過去了,但是都穿著囚服,我沒敢跟上他們。”
張炬站住道:“他們過去多久了?”
吳友道:“大約兩個小時吧。”
我和張炬對視一眼。
吳友跟在我們屁股後面,打開了話匣子,雖然我們都不接話,他還是機關槍一樣自言自語,說著他逃難的經歷,說著說著,他哭了起來:“我女兒是我親手殺死的,嗚啊啊啊……她才10歲呀,女兒啊,爸爸對不起你……”
他放聲嚎啕起來,一會兒哭他女兒死的如何慘,一會兒罵老天爺如何無情。
我雖然很同情吳友的經歷,但是他哭哭啼啼的讓我十分心煩,我站住揮手阻止住他,冷冷地道:“老兄,別再哭了,現在活著的人哪個沒有心痛的事情。”
張炬道:“你再tmd哭哭啼啼惹我心煩,老子就崩了你,送你和女兒早日團團圓圓。”
吳友被張炬嚇了一跳,立刻不哭了,疑惑地看著我們,大概沒見過這麼凶的警察吧從吳友跟上我們,三女在前面已經砍死了兩只喪屍,張炬指著三女說道:“你跟著我們很安全,我們給你提供安全,你給我們做什麼?”
吳友驚詫地問道:“你想我做什麼?”
張炬道:“也不指望你做什麼,你幫我們拿包吧。”
說著張炬把警用裝備包脫了下來扔給了吳友,我雖然不好意思讓吳友幫我拿包,但是在張炬催促下,我和三女都把包扔給了吳友。
警用裝備包里都裝著鼓鼓囊囊的東西,一個少說也有15斤沉,5個就有70斤,吳友背著一個,挎著兩個,捧著三個,吃力地跟在我們後面,總算不再唧唧歪歪了。
沒有走多遠,又有一對十七八歲的男女青年從一處建築物里跑出來跟上了我們,男的叫胡強,女的叫鄭姝,是一對戀人,難得這樣百分之一成活率的末世,還有一對戀人能雙雙幸存。
張炬立刻要求他們去幫幾乎走不動的吳友去背包,胡強道:“憑什麼讓我們拿東西?”
小青年還挺愣的,我來氣了,道:“不拿滾蛋。”
不得已,這對男女小青年一人幫吳友拿下一個裝備包,吳友再讓他們多拿一個,胡強不樂意了,張炬毫無征兆地就給胡強扇了個大嘴巴子,把胡強抽了一個趔趄摔在地上,道:“要尊老愛幼。”
硬是讓他們一人背了兩個包,吳友對張炬的這個分配表示非常贊同。
前進了一里地,隊伍又分別的加入了兩個人,都二十三四歲,一男一女,男的叫孫濤,女的叫周靜。
他們也都是看到我們穿著做訓服,以為是軍隊才跑來跟隨。
哪里知道碰到的不是一群好鳥,其中還有悍匪式的張炬,張炬看湊夠五個人了,干脆讓他們一人背一個包,我們怕刀砍多了喪屍會缺口,每人都從物證室帶了三把刀,又把開山刀分給他們一人一個,讓他們在前面開路。
五人自然不樂意,又不想離開荷槍實彈的我們,張炬又不和他們講道理,只好硬著頭皮走到前面砍喪屍開路。
我心里十分贊同張炬的做法,但我不愛出頭做惡人,樂得讓他作威作福。
新來的五個人都以為張炬是這里的老大,對他十分畏懼。
這樣我們五個人就舒服了,只端著槍跟在後面警戒著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