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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22章 無助的無憂

魔魅 銀桃花 2001 2024-03-03 16:11

  什麼……

  原本已經有了心理准備的凌格在聽到印無憂親口將她心中猜測的一切證實之後,心里一時之間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天呐──這個世界上還能有比被自己親哥哥強暴更可怕的事情麼,更何況印無憂還是個性取向正常的男人!

  然而,還沒來得及讓她有空思考該做出怎樣的反應才不會傷到他,卻見印無憂瘋了一般的自己從床上滾落在地,四肢就像是被什麼東西電到了一樣不停地抽搐著。

  “我好痛,我好痛……”

  抱緊自己的身體,男人像一條被攔腰斬斷了的蚯蚓似的在地上卑微的蜷縮著。

  “格格……我好痛……可是我的力氣沒有他大……”

  沒有人來阻止,也沒有辦法能夠阻止,印無憂的眼淚就一直洶涌的流。

  “他打我,強暴我,用盡各種方式凌虐我的身體。就好像我不再是他的親弟弟,而只是他買回來的任何一個下賤的婊子。”

  狠狠地嘶吼著這麼多年來隱藏在心中的屈辱,印無憂發絲凌亂的趴在地上匍匐,而後突然間用力擊打起堅硬的地面來。

  “我好恨……我好恨!都怪那個死女人……都怪她才害得我大哥再不是我大哥!”

  血從男人撞傷的手指上不斷的滲出,地面居然慢慢的被他染出了一塊刺眼的鮮紅色。

  他的頭腦已經變得不清楚,整個人完全陷入一種殘忍的自虐中。

  “夠了!印無憂!”

  到了這一刻,凌格再也聽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了,只見她一個縱躍落在印無憂身邊用力的握緊他還想去捶打地面的手。

  “別打了……都過去了……過去了……乖……”

  心疼的望著他那十個血肉模糊的指節,凌格一把將男人的頭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中,眼眶里也不禁涌出淚來。

  “格格……格格……啊……”

  感覺到女人赤裸的胸膛抵在自己的臉頰上,那干淨好聞的香氣讓印無憂的瘋狂漸漸平靜下來。

  “啊……”

  他回抱著她的身體,開始張嘴大哭。

  接近而立之年的男人此時此刻竟然脆弱的如同一個娃兒。

  “格格,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去找妓女的……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啊。”

  不知哭了多久,而凌格就干脆坐在地板上就這麼擁抱著他直到他的哭聲越來越小。

  末了,印無憂覺得自己的淚水快要流干,這才將頭擡起來可憐兮兮的接著說。

  “那件事之後,大哥對我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變化。經常是人前的時候當我是兄弟,噓寒問暖的甚至會關心我的功課。但是只要到了晚上,我們獨處在一個屋子里的時候。他就會再度變成那個暴虐的野獸,不停地變換方式折磨我。這樣的日子,整整持續了兩年──”靜靜的聽著男人的訴說,凌格忽然伸手將他頰邊的淚痕抹去。

  印無憂愕然的擡起頭來,所對上的卻滿是溫柔。

  “繼續說啊,我聽著呢。”

  見男人有點發傻,顯然是沒有料到自己會對他的這種過去一點鄙視都沒有。

  凌格心疼的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握了握他沒受傷的那半塊手掌。

  真是傻瓜──若是嫌棄他,又何苦等到現在?

  “我十七歲那年,周圍的很多同齡人都娶妻了。我也提出要娶妻,想著這樣的話也許就能阻止掉大哥繼續那樣對我。但是他卻好像很生氣,仿佛我背叛了他似的。那個晚上,他不僅又對我做了那樣的事,還差點打斷了我的腿。於是我逃了……在他玩累了睡著之後,一個人什麼都沒有帶連夜逃出了城,躲進了山里。”

  說到了這里,男人想哭的欲望已經沒有了。

  低頭見凌格幾乎是光著身子坐在這冰涼的地上,他的眉心立刻一皺,掙扎著從女人懷中鑽出來健臂一伸就將她重新抱上了床用被子包包好。

  “當心著涼。”

  自己緊跟著也鑽進被子抱著她互相取暖,印無憂感受著凌格的身體,心里前所未有的安穩。

  是啊,都過去了──現在他有她,有她就夠了。

  “然後呢?”

  “然後啊……”

  鼻尖吸了吸,發覺不太通氣,男人的唇角掛上一抹苦笑。

  “還能有什麼,也許是我運氣好遇見我師父。不然的話不是被我哥逮回去,就是餓死在山林里然後被野獸吃掉。”

  “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格格,我想告訴你的是……”

  說到關鍵的地方,男人又躺不住了,一臉焦急的坐起身來急切的俯視著女人的臉。

  “嗯?”

  “我……我……”

  然而話到嘴邊,他的臉色卻一陣紅一陣白,顯然是難以啟齒。

  “你什麼?”

  女人好奇。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以示鼓勵。

  “我……”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印無憂最終下定了決心。

  “自那以後,我也染上了一個奇怪的毛病。就是每隔一段時間就得、就得找人來跟我一邊交歡一邊打我。不然的話,我的身體會變得很虛弱,隨時都有可能昏倒。”

  講完這句話,印無憂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而凌格也抿緊紅唇陷入了死亡一般的沉默。

  “格格?”

  過了好久見凌格都不回答,印無憂開始擔心了,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她。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這就是你當初沒事兒就去找妓女的原因?”

  無力的閉了閉眼,女人在心里忍不住苦笑。

  原來是這樣,這樣──一個如此荒謬卻又如此悲慘的理由。

  掙扎了那麼多年,心碎了那麼多次,自我折磨了那麼多日子,所為的竟然只是這樣一個似是而非的理由?

  上天這個玩笑,開的也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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