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當~~叮叮當~~~ 鈴兒響叮當~~~ ”伴隨著優美的聖誕樂曲,魔魅一行人在昏厥中幽幽的醒轉過來。
“這是哪?”
皇甫贏皺了皺眉,冷酷的俊顏一如既往的嚴肅。
他撣撣身上的塵土,仔細回憶了一下。
發現他們六個人原本圍坐在一張桌子上吃火鍋,然後不曉得為什麼那個古怪的邪醫弄來的那口大銅鍋突然間變得特別的大然後將他們全部都吸了進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像現在這樣穿著奇怪的裝束睡在一顆掛滿五顏六色小東西的松樹旁邊了。
“我怎麼知道。”
接口的是魔夜風,這陰陽怪氣的男人一向與皇甫贏不合。
即便是穿越到了另外一個時代也是一樣的找准機會就冷冷的諷刺他幾句。
哼!
就憑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王,又怎麼能比得上文武雙全的自己?
魔夜風挑著劍眉,用眼角斜睨著冰山男。
“臭小子,少用你那副唯我獨尊的眼神瞅我!”
皇甫贏被他瞪得渾身不自在,也忍不住挑釁起來。
“別忘了,我還是你的哥哥。”
“哥哥?哼!我可叫做魔夜風,還不是皇甫夜風。你想在我面前充大還早了點!”
薄唇冷諷的抿緊,魔夜風上前一步鼻尖頂上皇甫贏的,兩人的黑眸中有紅藍的火花迸出。
“不要吵架嘛~ 大家和和氣氣的多好?”
皇甫玄紫看著自己這一身休閒西裝,對里面襯衣呈現出來的騷包暗紅色很是滿意。
只見他彎著一雙魅惑的月牙眸,右手指卷著披到肩前的長發,紅唇勾起一個看好戲的弧度。
表面上雖然在努力做著樣子勸說幾句,另一只手卻麻利的不知從哪里抽出兩把利劍分交到自己的兩個哥哥手中──打吧~ 打吧~ 打暈了一個才好呢~ 這樣的話就又少一個男人爭幽幽。
“幽幽你看,狐狸精又在煽風點火了──”就在這時,旁邊不遠處卻傳來少年涼涼的聲音。
皇甫玄紫一聽,原本柔美的俊顏就完全僵化……繼而變得有些猙獰。
“你……你也來啦……”
該死!這小妖孽竟然也在!
小心翼翼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男人扭正自己快要被咬碎的下巴陪著笑轉過身去。
果然,一個一頭銀發的俊俏少年正帶著高深莫測的表情冷笑著睨著他。
而少年旁邊站著的正是幾個男人同時愛到骨子里的美人兒。
“玄紫──”幕清幽牽著銀狼的手,帶著警告意味的望著賠笑的男人。
這家伙狡猾得很,其陰險程度絕不輸於那個現在只剩下一條胳膊的印無憂。
不過還好,他也會知道怕。
明白只要有半個不小心讓使壞的舉動被銀狼發現了,那這少年就絕對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真沒想到,幕清幽瞅著身邊只比自己高一點的小男生……
這銀狼是幾個男人中看上去最小的,雖然已經三百多歲了,但是基本上還算是一個孩子。
不過包括她在內的每一個人卻都要忌憚他三分……生怕被他給算計了。
也許這就帶著高於常人超能力的好處吧──“我當然也來了,有幽幽的地方就有我。”
銀狼高傲的望了他一眼,靈黠的眼眸中流露出的全都是憤恨。
狐狸精!狐狸精!狐狸精!
整天就知道裝嬌扮俏的利用美色勾引幽幽陪她上床!
啐!
他才看不上他!
銀狼微噘著嘴唇不悅的凝視著皇甫玄紫妖冶的臉龐。
老實說,在這些競爭者里他唯一看得上眼的也只有魔夜風那個家伙而已。
那死男人人長的帥,腦子里全是智慧,能文又能武。
而其他人,總有這樣或那樣的不足讓自己根本不屑去和他們爭斗。
不過反正幽幽是絕對離不開他的,狼王的兒子等於半個神冥。
若想麒麟國與驍國永世安康,他的需求就必須被滿足。
當然啦~ 想到這,銀狼幸福的撲倒在幕清幽的懷中用自己的臉去蹭她的胸部。
他的要求從來都只有“吃”他的幽幽一個而已!
“好癢啊,雪……你不要這樣。”
尖叫了一聲,幕清幽連忙推著埋在自己胸口的頭顱。
但是她到這邊之後力氣仿佛小了許多,不但沒有了在古代時的功力,連衣著也變得淫蕩露骨。
該死的!
誰給她換上的這身兔女郎的裝扮?
還有!
她頭上戴得這個毛茸茸的兔子耳朵是什麼東西啊!
“沒人能管這小子了嗎?”
不知什麼時候,皇甫贏的注意力從魔夜風身上移到了正在“非禮”幕清幽的少年這邊,緊皺的濃眉充分暴露出他此刻的嫉妒。
可惡!
不能因為這家伙掌管了國家的風調雨順就什麼都由著他亂來!
幽幽是大家的,他怎麼總想撒著嬌獨享美食呢?
“早晚有一天,我會親手宰了他。”
魔夜風的身形也閃到這里,薄唇冷冷的劃一。
銳利的黑眸里射出濃濃的殺氣。
“汪汪!汪汪汪汪!”
就在這時,從剛才就一直消失到現在的神樂卻牽著一條漆黑的大狗面帶微笑的走了過來。
“大家都醒啦。”
他溫文的笑著,一貫的儒雅風情。
“這是──?”
皇甫贏指了指他手中牽著的大狗,投給他一個疑惑的眼神。
“哦,這是找那邊的老伯借來的。”
神樂笑著搖了搖手中的銅骨折扇。
“啊!”
就在這時,只見一道白影迅速的向上流竄。
就像流星倒隕一般,刷的一下就跳到了松樹的樹頂。
“救命!救命啊!”
少年一臉驚恐的做考拉狀緊抱著松樹頂不放,而那條大狗正扒著樹干對他凶狠的咆哮。
“汪汪!汪汪汪!”
一片靜默──過了半晌,皇甫玄紫首先輕哼了一聲嬌嬌的開口,“切……說的那麼拽,居然怕藏獒。”
“啊,是啊。”
神樂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卻是溫文無害。
“狼都是怕藏獒的,在草原上一條藏獒可以撕碎一整個狼群,他們是宿敵。”
“真沒想到,我們四個男人沒能治得了這小色狼,現在竟然輸給了一條狗。”
皇甫贏悶悶的說道,顯然是覺得臉上有些無光。
“喂,你是故意的吧?”
瞟著樹頂上嚇得嚎啕大哭的銀狼,魔夜風湊近神樂的耳邊壓低了聲音問。
“早就看這小子不順眼了是嗎?”
“誒?沒有啊~ 絕對沒有~ ”神樂搖著折扇,一臉你怎麼能說出這麼“小人之心”的話的表情。
但是在他啟唇否認的瞬間,一顆潔白的牙齒卻閃出詭異的亮光。
這個腹黑男!
眾人齊刷刷的望著他,不約而同的後退了一步。
“喂!”
就在這時,幕清幽卻忍不住發話了。
“你們都沒有人想問我們為什麼會在這里嗎?”
“啊……這個啊……”
四個男人又齊刷刷的望著樹頂上的少年。
“還是要問那家伙的吧。”
玄紫番外番外一此間少年幽靜的山谷──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塊岩。
岩壁掛了個鐵柵欄,里面關著個死刑犯。
但看死刑犯,一襲白衣,眉目如畫。
曾經風流倜儻的好少年。
“誒,咱們王是不是不打算將王爺放下來了?就這麼在籠子里關著跟小狗似的,好可憐哦……”
侍衛甲擡頭望著在自己頭頂上隨著清風晃來晃去的皇甫玄紫,有些擔憂的捅了捅身邊的侍衛乙。
“噓,別亂說。他現在已經不是王爺了,兵圍皇宮這麼大的事兒沒治個五馬分屍的罪已經算是法外開恩了。現如今關在這籠子里好歹可以欣賞些花花草草什麼的,總比在陰暗的地牢里不見天日的等死要好。”
聽聞此言,侍衛乙頗為感慨的搖了搖頭,順便捂住了對方的嘴。
“說的也是,反正都要死了,還不如死的舒服點。”
侍衛甲聽他這麼一說便撇撇唇不敢再胡說些什麼。
盡管內心里還是覺得這麼漂亮的一個人死了很可惜,不過皇宮里的事兒哪輪得到他來說嘴,還是先管好自己的飯碗吧──“這位小哥兒,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原本已經打定了主意在這皇甫玄紫問斬之前都規規矩矩的聽令守在這里,把自己當成雕像一樣。
結果才剛忍不住聊了兩句天還被喝止,這頭頂上的男人就又不安分的張口喚了自己一聲。
“王……皇甫玄紫,你有什麼事兒?”
差一點就跪地聽吩咐了,侍衛甲連忙穩住發軟的膝蓋,輕咳一聲朝著籠子里的白衣男人擡起了頭。
這可不算我先挑起的話頭吧,是他先問我的……
“呵呵──”沒著急說話,皇甫玄紫盡管臉色一片蒼白卻依然俊美柔媚。
倘若不是在這別致的牢籠中囚禁,恐怕下了地牢也會在那些色膽包天的牢頭們身上吃不少苦頭吧。
“你走進一些……”
“哦……”
木訥的往前挪了幾步。
不知為什麼,看到對方那張美艷的臉,侍衛發現自己很難不去聽從他的吩咐。
動手從自己懷中解下一枚金鎖,只見美麗的男人先是嘆了口氣,隨後又露出傾國傾城的媚笑,將這沈甸甸的飾品從籠縫中扔了出去。
“幫我個忙,我有個護衛最近聽聞她嫁了。可是我來不及過去祝福她了,麻煩小哥兒幫我把這塊金鎖給她送去。也算是這丫頭當初不白跟了我一場,以免到頭來卻要埋怨我這王爺忒也窮酸了……”
“這……”
原本還有些遲疑,但是當那一塊充滿神秘感的皇家配飾被他撿起來握緊在手里的那一刻,侍衛甲還是忍不住誘惑,激動了。
“喲!真金內……實心的!”
不敢相信的捧在手心里的東西居然如此貴重,男人連忙跟身邊的另一侍衛驚喜萬分的研究了起來。
“是厚……都說玄紫王爺素來朴素,沒想到內里乾坤,竟然私藏了這麼值錢的東西。”
侍衛乙也將那黃澄澄的精致鎖片接過來看了又看而後羨慕的說道。
“王爺,您就這麼扔給了我們……不怕我們私吞了麼?”
兩個人拿拿捏捏,又掂又咬的似乎真的被這價值連城的金鎖給震撼到了。
一時之間,貪念橫生,忍不住出言試探起頭頂上的“籠中之鳥”來。
嘿嘿……
反正他現在也要死了,還不如我們哥倆兒把這寶貝給分了呢。
“呵,你不敢的。”
聽對方這麼說而且臉上的確露出了貪婪的神情。
皇甫玄紫卻是不急也不惱,反而柔若無骨的往鐵欄杆上一靠,氣若游絲的輕飄飄的笑著,倒像是早料到了會有此一問一樣。
“為什麼?”
二人不解。
“你當我是什麼人,會被你等算計麼……這鎖片上粹了我的獨門秘藥,你們的肌膚一觸碰到它的毒就已經深入到骨血里了。這毒除了我之外,就只有棒棒那丫頭會解。所以,想活命的話,把金鎖送給她才是唯一的選擇。難道二位小哥如此淺薄,當真要做那要錢不要命之人麼?”
“你……”
話音剛落,兩個侍衛頓覺昏天暗地。
手上一抖就將金鎖丟在地上,聲音微顫的向皇甫玄紫求起饒來。
“哎呦……王爺……您這是干什麼?我們也不過是兩個小侍衛而已啊……這是什麼毒啊?會不會死人的哦……”
“七日之內,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趕到俗世山腳下的一個村莊,找一個叫遙棒棒的姑娘。找到了,把金鎖交給她,就有救了。否則就會腸穿肚爛,死的很難看、很難看……”
沒有理會那兩個人如喪考妣的哭聲,皇甫玄紫只覺得自己今日特別的疲倦。
也是,都五天沒吃沒喝了吧……說是要斬首,那邊卻遲遲沒有動作,似乎是成心要用這種臨死前的恐懼折磨自己一般。
呸──除了雪那個沒有良心的狼崽子,還有誰能夠想出這般歹毒的主意跟自己過不去呢?
“計謀不錯,可惜觀眾也不傻──”正當那兩個隨侍擁在一起抱頭痛哭的時候,從遠處的岩石後面卻慢慢的走出一個人來。
此人一出,兩個侍衛立刻見到了救星一般止住了哭聲,而皇甫玄紫原本溫和的目光也是微微一黯,似乎感到很驚訝。
“驍王大人!驍王大人您都聽到了吧?救救我們啊……”
見魔夜風突然出現,侍衛甲和侍衛乙連忙跌跌撞撞的撲過去在男人腳下跪倒,張口乞求著他的救助。
在他們心目中,這驍王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是他的話,一定不會讓自己就這麼慘死在皇甫玄紫的“毒計”之下吧……
“不要急,你們先下去吧。”
低頭看著這兩個可憐蟲,魔夜風卻只是微微一笑,揮袖示意他們先退下。
“嗚……”
見對方似乎有什麼話要同皇甫玄紫說,盡管兩個人怕得要命,卻只能聽話的離開。
驍王殿下……您可千萬不能不管我們啊……嗚嗚嗚嗚嗚……
“你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
直到周圍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皇甫玄紫這才完全收斂起與世無爭的假面,月牙眸毫不掩飾的射出不友善的光芒看上去十分不歡迎魔夜風的到來。
“不是麼?送嫁妝是假,搬救兵是真。我幾乎都要忘了,你還有一個本事很大、名字很古怪的侍衛棒棒姑娘。如果她得知你被困,應該很輕易的就能把你從這個守衛弱得跟放生沒什麼兩樣的地方給救出去吧。”
漫不經心的撫摸著垂墜到自己肩膀上的長發,魔夜風今天穿了一件淡綠色的長袍。
頭上戴著一頂鑲嵌了名貴寶石的金冠,難得渾身上下不染一絲暴戾之氣。
細琢磨起來,竟然頗有些皇甫贏奢靡卻倜儻的風格。
皇甫玄紫眯著眸打量著他,敏銳的察覺到他的變化。
看來在自己被關的這幾天,已經有什麼大事悄無聲息的發生了。
“你在看什麼?”
被對方一雙原本該嫵媚溫柔現在卻犀利無比的眼睛盯得發毛,魔夜風咧開嘴角,充滿興味的問道。
“皇兄承認你的地位了?”
懶得跟他兜圈子,皇甫玄紫直接追問核心。
“嗯,沒錯。”
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魔夜風似乎對這件事非常的滿意。
“所以……你現在是‘夜風王爺’了?”
語帶嘲諷的冷哼,皇甫玄紫的臉上寫滿了鄙夷。
“爭了這麼久,還不是屈居人下……”
“呵呵,這回你猜錯了。我不是夜風王爺,我還是王,麒麟國的雙王──之一。”
看戲一樣望著皇甫玄紫臉上不斷變換的諸多表情,魔夜風覺得這個長相漂亮的小兔崽子,還是很有意思的。
“雙王?”
皇甫玄紫大驚。
“你的意思是……”
他的哥哥……他的哥哥不會心甘情願的將帝位分給這個魔頭一半吧……
“不錯,這樣不是很好嗎?不然的話幽兒就要在我們兩國之間來回奔波,那多辛苦。而且我原本就是麒麟國的皇子。承認了我的身份,不給我爵位是不恰當的。皇甫贏能識時務的分我一半龍椅,也算是對我曾經的補償。”
一想到下旨的時候那個冷冰冰男人的一張臭臉,魔夜風頓覺心情更好。
他心里其實清楚明白的很──雖然看上去改雙王制像是皇甫贏為了兩人的協議不得不為之,但是經歷過這麼多的事之後。
他可以感覺到自己和對方之間那種血脈相容的微妙變化。
比起虛無的名利與權勢,在這個七分假半分真的世界里,只有兄弟之間的情誼才是最為珍貴的啊……
“那你的驍國怎麼辦?你還想一個人當兩國的君王不成?”
“驍國啊……”
微微的弩起薄唇,魔夜風深思了一會兒,忽然放開一笑。
“我還給神樂了。那個位子本該是他的,是我當初一時糊塗硬搶了過來,還引起那麼多無辜的殺戮。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包容著我,幫助著我。所以驍王的姓氏還是永遠的神聖下去比較好,就不要讓我這個外人來瞎攪合了。”
“哼……看來這一次,你是完勝啊……”
聽完這些事,皇甫玄紫先是怔愣了一會兒,而後卻慢慢的松懈下來,最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在牢籠里。
早就知道自己沒有勝算,卻沒想到會失敗的這般徹底……
這下好了,他成了大逆不道的亂臣賊子,等著什麼時候一個聖旨就被安排日子問斬。
而這個當初被所有人憎恨的魔鬼卻變成了“麒麟國的君王”“好人”並且還光明正大的抱得美人歸,和皇甫贏一齊分享同一個王後。
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公理啊……
“也不盡然,至少我弄清楚了咱們幾個人前世有什麼淵源,並且願意做出一些補償與改變。”
見皇甫玄紫這般沮喪,魔夜風挑起眉毛,從懷中掏出一本《魔魅外傳》舉高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你處心積慮的安排了這麼多復雜的事我可以理解。不過我還是不明白,你這麼想殺我是為了哪般……在妖界我對你還不夠好麼?今生今世我亦沒有正面與你為敵啊。”
“切,誰稀罕你對我好……”
只瞥了一眼那本書,皇甫玄紫就知道出自於誰的手。
薄薄的一本卷冊,卻記載了當初那麼多的腥風血雨。
一時之間,男人心中萬分感嘆。
死者已往,留下的只是一本可供後人嘆息的故事而已──犧牲了這麼多,到底值不值得……
“當初在妖界,你的妹妹聖女彩霓碰巧救了我一命。我心懷感恩,一直為了她的死而痛惜。可是你呢?卻和日月之神聯合起來將那麼善良的她推下界來遭受妖魔的蹂躪,只為了換取更高的神位。魔夜風,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已經不記得了吧?但是我記得,我記得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咬牙切齒的說出這番話,皇甫玄紫的眼睛中已然有了淚光。
“所以別人收拾不了你,我來。我以為這並不難理解。”
“我後來,不是幫她報仇了麼……”
一提起自己的妹妹彩霓,魔夜風盡管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
但是心口處卻是難以言說的疼痛。
按照外傳上的記載,他之後擄來青悠仙子,再度挑起仙妖大戰不正是為了要給彩霓報仇麼?
這一點相信紫狐也很清楚吧。
“報仇?別傻了。你若是真想阻止,她又怎能孤身下界?”
聽了對方的辯解,皇甫玄紫瞪著一雙發紅的眼睛只覺得萬分好笑,想要叱責卻已經有些泣不成聲。
“你可以欺騙所有的人,你可以在青悠仙子面前扮演一個為妹反天的好兄長。可是你下次喝醉的時候,記得不要放任何心腹在身邊。不要告訴我彩霓是你故意裝作勸不住,放任下界的……”
“你說你後悔了,沒有想到居然會讓她死的那麼淒慘。這才又野性大發,反過來站在妖精這一邊與天界作對。可是你敢對天起誓,當初日月之神以神位來誘惑你放棄自己親生妹妹的性命時,你一點貪婪的心都沒有麼?”
用力的扼住自己的喉嚨,皇甫玄紫淒厲而決然的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真相。
正是那一日,夜王被允許稱霸兩界可與日月之神比肩的晚上……自己扶著酒醉的他回寢宮休息之時聽到的這一切,改變了他們所有人的命運。
“我……”
皺緊了眉頭,魔夜風英俊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心髒處傳來劇烈的疼痛,讓他有些難以抵擋這種突如其來的折磨而不能陷入思考。
皇甫玄紫每說一句他就更痛一分,難道真如這本外傳上所說,他上輩子被日月之神挖了心所以現在聽到這些前塵過往才會這般難受麼……
“玄紫……”
“魔夜風,別以為大家都向著你你就不是壞人了。”
看見對方這副模樣,皇甫玄紫發出一聲冷笑。
雙手緊握住兩根鐵欄杆拼命的晃動了起來,就像是新的宣戰。
“我皇甫玄紫這輩子就算完了,下輩子有機會還是不會放過你的!魔夜風!我就是要你死!要你遭報應!”
說完這句,他氣喘吁吁的順著欄杆滑落下來。
是啊,這輩子報仇已經無望了。
下輩子……下輩子真的還會有這種機會麼……
“我,不會讓你死的……”
擡起頭來深深的看了臉色慘白的男人一眼,魔夜風動了動嘴,努力的想說些什麼。
卻還是忍住了,最終轉變成一句呢喃而出的承諾。
“什麼……”
玄紫愕然,不敢相信的扭頭望著他。
“皇甫玄紫,你要活著……你必須得活著……”
第二章 小四日記
XX年XX月XX日
話說──咳咳,我叫小四,是一名隨侍。
大家不要看不起我,因為我不是一個普通的隨侍,而是一個特別特別了不起的隨侍……
“眾:你能再羅嗦點麼?”
好吧……
我本來想從我出生的那一天,家里僅剩的那一只老母豬會上樹了開始說起的。
但是介於篇幅關系,這個破小說兒的破作者不允許我占用那麼大版面。
所以我只能從我們麒麟國由一個王忽然變成兩個王開始說起。
(┐(┘_ └)┌)大家如果想要了解我的話,可以寫信給我。
這個時代不流行飛鴿傳書,所以你們的信都要經過一段漫長的時間才能送到我的手里。
因此想寄吃的童鞋就算了,寫好的信直接交給皇宮的守衛,然後讓他轉御書房的太監叫一聲就可以了。
好了,我要說正經事兒了,各位請豎起耳朵認真的看~~“桃:你有邏輯麼?”
自從麒麟國新立了雙王制之後,後宮的佳麗明顯減少了,而那從來都是被當做冷宮的後山別院反倒一天比一天熱鬧了起來。
這種熱鬧並不是因為年老色衰的宮妃都被趕到這里來等死的緣故。
相反的,重新翻修過的別院似乎一下子具有了某種不堪抵擋的魅力。
被下令搬到里面住之後,我每天都趴在窗戶邊上往外看。
不只看到拖家帶口的幕爵爺經常有事沒事就攜妻兒來到此一游。
就連那和駙馬三天兩頭就吵翻了天的浮雲公主都一做客就是一整天,直到某個灰頭土臉的將軍氣勢洶洶的親自來捉才能把那個不安分的女人給拎回家好好的“修理”一番。
像這種事兒,開始的時候守衛們還一個個都如臨大敵的戒備著。
到了後來,來來往往的人多了大家基本上全都麻木了。
我也麻木了。
自從祝乘風那個老賊被玄紫王爺一腳踢死“桃:我是這樣寫的?”
之後,麒麟國一直都風調雨順和樂安康,比鳥不生蟲還要鳥不生蟲。
所以守衛們都懶了,士兵們更都回家抱孩子了,哪有什麼壞人好防的啊?
而當新上任的夜風王看著周圍一到晚上就只打哈欠的守衛皺著眉對一臉懈怠的贏王指指點點的時候,換來的只是一聲冷哼和一個大白眼。
當時我就站在旁邊給這兩位王端茶倒水,聽得真真的,贏王只說了一句“麒麟國最大的隱患就是你……”
之後他們兩個就打起來了,變成了一團白白的塵土。
從東邊滾到西邊,又從西邊打到了東邊。
幽王後端著點心進來的時候,贏王正努力的將自己的鞋子塞進夜風王的嘴里。
而夜風王也把贏王的耳朵給揪紅了一只。
這場戰斗的結果以他們兩個人被罰在寢宮外站了一宿而告終。
而那天晚上我沒有睡好,因為寢宮里一直傳來某種詭異的狼嚎聲,似乎充滿了得意。
我蒙住了腦袋,好半天才把那可惡的狼嚎聲給拋在睡夢之外。
第二天頂著兩個黑眼圈醒來的時候,卻發現一個銀發飄飄的男人被打成豬頭掛在了樹上。
XX年XX月XX日最近別院里的客人越來越多了,干什麼的都有。
大家在一起娛樂的內容也越來越豐富。
我想,大概是因為別院的中央多了一個巨大的鐵籠子的緣故。
其實對於我們財大氣粗的麒麟國來說,別說一個鐵籠子就算是個銀籠子金籠子也沒啥好稀奇的。
關鍵是,這不是一個普通的鐵籠子。
這籠子里面關著的是我連看一眼都覺得賞心悅目的玄紫王爺,雖然他現在穿的是囚犯服,也不能再塗脂抹粉了。
但是不得不說,玄紫王爺在我心中還是最好看的,比幽王後還要好看上幾分。
“幕清幽:有嗎……”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大家都說雙王下了旨,這玄紫王爺通敵叛國是一定要問斬的。
只是,在行刑的前一天,一個名字很淫蕩的姑娘如同旋風一般氣勢洶洶的殺了進來,拼死都要救下玄紫王爺。
當時守衛們都驚了,我也驚了。
大家殺的眼睛都紅了,我們的兄弟損傷了十數個,而棒棒姑娘傷得更重,到最後貌似只剩下一口氣還在,而且隨時都有可能斷掉。
正當夜風王和贏王猶豫著要不要將棒棒姑娘當做叛黨一並殺死的時候。
一個長得呆頭呆腦的男人卻不知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一下子擋在了她的前面。
懷里還抱著一個老鼠一樣大的小嬰兒。
“棒棒:……我靠!你當我兒子是熊貓啊!”
也許是太害怕了,那小孩兒沒過多久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聽到小孩的哭聲,棒棒姑娘也哭了,而後用自己沒被砍傷的那條胳膊緊緊地抱住了那個呆頭呆腦的男人。
後來我看到幽王後抹著眼睛,似乎在擦上面涌出的水花。
贏王和夜風王都在嘆氣,就連那個不知從什麼時候就一直跟我們在一起的銀發男子也低下頭,一副見不得這副場面的樣子。
再後來王爺就不殺了,但是王們說,他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就把關他的籠子移到別院中央的空地上,在這里坐起了牢。
還有一句是夜風王跟贏王咬耳朵的時候被我偷偷聽到的。
雖然意思我不太明白,但是我還是決定在這里寫出來。
他們說,“讓那小子聽得見,吃不著,估計比殺了他還要難受吧?”
接下來是兩個人一連串的淫笑……
XX年XX月XX日王爺雖然沒死成但是他已經不再是王爺了,只是一個可憐的囚犯。
天天在外面風吹雨打的,曬得又黑又干巴,有時候我都看不下去了也不敢做些什麼。
倒是那棒棒姑娘,直接搬進了別院照顧他。
連同那個呆頭呆腦的男人和孩子一起住在了夜風王的專屬房間隔壁。
“桃:棒棒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要說她那個兒子長得真的很可愛,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
只是還沒取名字,所以大家都叫他小小寶。
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夜風王頗有微詞,意思是這個名字歧義太大,整的跟是他兒子似的。
當時玄紫王爺正在吃那個呆頭呆腦的男人遞過來的早餐,棒棒姑娘則貓在水井旁給小小寶洗尿布。
事故發生的那一瞬間,我們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我只看見玄紫王爺聽了夜風王的話之後,慈愛的摸了摸坐在呆男人懷中的小嬰兒,嘴唇一咧便露出一個傾國傾城的微笑──“哦?這樣的話,那就讓我來給他取一個正式的名字吧。”
話音剛落,我就看見棒棒姑娘渾身一震,脖頸僵硬的一點一點把頭扭了過來,滿臉都是見到鬼了的神情。
“好啊。”
而她那呆男人卻沒有看見自己娘子如臨大敵的迅速丟下尿布飛奔而來,那樣子就好像心都快裂了……卻還是沒攔住她的笨相公不設防的點了點頭。
“嗯,那就叫……茶葉蛋吧。”
捏著自己掌心里的半塊棕色的蛋清,玄紫王爺笑彎了眼睛,像美麗的月牙一樣。
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瞬間石化了,只有那個小嬰兒完全不知道什麼倒霉的事兒降臨到了自己頭上,還在咯咯咯的笑著,天真無邪。
我這才明白了一個道理──原來玄紫王爺是不擅長起名字的……額……
XX年XX月XX日棒棒姑娘走了,還帶走了自己的弟弟雞雞……說實話,我很舍不得她。
更舍不得她那個可愛無比的兒子茶葉蛋。
臨走前她給王爺留下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王爺,我謹代表我們全家的名字恨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