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窗外風和日麗的景色,幕清幽坐在窗邊枕著自己的手臂不知在想些什麼。
肩膀上的傷經過多日的調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多虧了靈樂道長的金創藥,令她連一道明顯的疤痕都沒有留下。
而心靈上的傷痕,在經過這麼多天的自我療傷,也漸漸的恢復了平靜,不會像剛“失戀”時那樣動不動就淚流滿面了。
說到底……還是沒有那種好命吧。
和煦的微風吹亂美人的一頭柔絲,讓她蒼白的小臉看上去多了一點嫵媚的溫情。
思來想去這麼多天,幕清幽早在心里自我解嘲的暗暗下了決定──如果注定沒有幸福的話,那麼她就不再爭取了。
上一次魔夜風來看她,是想問起關於他遺忘的那點過去。
其中當然包括對於幕清幽來說永生難忘的甜蜜時光,以及他對她許下的誠摯諾言。
只可惜,當時的那個他已經消失不見了。
就算是將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訴他,也不過是令兩個人的關系變得更加復雜混亂而已。
所以,幕清幽只簡略的告訴他司徒星兒對他下蠱之事。
而自己,只不過是奉神樂之命帶他來俗世山找靈樂道長醫病而已。
仔細想想,這話里面有諸多說不通的地方。
比如誰不好找,為什麼偏偏要找一個已經嫁進麒麟國皇宮的女子?
而她又是如何跟皇甫贏交待自己的失蹤的呢?
這些統統都是疑點,只不過幕清幽沒有說,魔夜風也就沒再追問。
顯然,他對那個司徒星兒的大膽是憤怒到了極點。
其他的事,也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懶得跟他再周旋,女人只是淡淡的說了句回到中州之後神樂自會向他解釋原委。
而她自己只想靜靜的養傷,請他不要再來打擾她的生活。
唯一一次,這個大魔頭居然那麼聽話。
這之後的日子,幕清幽真的沒有再見到他半個人影。
“淚兒姑娘──”正發呆之時,幕清幽身後傳來了男人溫柔的輕喚。
“哦,玉橋公子,你來啦?”
見到男人老實平凡的面容,女人給了他一個禮貌的微笑。
這兩天他倒是經常跑來她的房間,不是給她送湯送水,就是來找她單純的聊天。
男人沒白讀這麼多聖賢之書,說起話來倒是有趣得很。
時不時的表現出靦腆憨傻的一面,直逗得美人咯咯發笑。
當初幕清幽給了他那麼激情的一吻,差點沒把他七竅吻丟了三竅。
後來靈樂道長也找他談了心,說明了事情的原委,讓自己這個傻侄子不要真的多想。
知道真相之後,駱玉橋雖然很失落心里也非常不是滋味兒。
但是仔細想想,像自己這麼平凡的男人若是真的娶了如此佳人恐怕也是一件夭壽之事。
與其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不如趁她還待在絕塵觀之際好好的同她交個朋友,也不枉自己此生能認識這般天仙似的人物。
老實人老實心,他這樣善解人意也令幕清幽對他起了不少好感。
所以兩人相談甚歡,甚至偶爾還會聊得徹夜不眠。
“是啊,我給你帶了點水果,要多吃身體才會健康。”
駱玉橋被她這一笑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管相處多長時間,他見了如此絕色還是要忍不住臉紅。
為了掩飾尷尬,男人輕輕的放下手中的水果盤,而後拿起一個苹果走上前去遞給對方。
“謝謝。”
幕清幽接過來放到鼻前嗅了嗅。
新鮮的苹果帶著甜絲絲的清香,一聞就知道是剛從樹上摘下來的。
這俗世山頂當真就是人間仙境,所要的東西應有盡有,一點都不需要下山去央求別人來捐香火錢。
“要不要出去走走?今天天氣不錯。”
看著佳人身體雖然恢復的尚好,但是蒼白的臉色還是顯得有些嬌弱。
駱玉橋指指外面的藍天對幕清幽好心的提議。
“也好……”
聽了男人的話,幕清幽的臉上閃過一絲怔忪。
是該出去走走了──自從躲在里養傷之後,她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這間房。
一方面是身心的疲乏令她沒有氣力出門,另一方面也怕是在不知什麼角落里又撞見了魔夜風……
還沒有想好呐──下一次該怎麼面對他才好。
可是總是躲著也不是個辦法,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這大概就是現實生活中的殘忍之處吧。
出了門,感受著戶外撲面而來的新鮮空氣,幕清幽有種再世為人的錯覺。
“你看那邊,花開得多好看!”
與美人肩並著肩在小路上走,駱玉橋忽然指著前面五彩繽紛的一片野花叢驚喜的叫了出來。
“真的好美哦──”幕清幽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也為大自然的神跡而感到歡喜。
她最喜歡花了。
早在麒麟國皇宮的時候她就對皇甫玄紫弄的那些花花草草愛不釋手。
後來又有人在她的沁嵐閣周圍種了無數的櫻花,讓她每天都沐浴在飛揚的落蕊中,心情更是歡暢無比。
一年又一年,花開得仍然嬌艷. 但是物是人非的心情卻也因這不懂傷懷的新花怒放而變得感慨起來。
不知道皇甫贏和皇甫玄紫他們怎麼樣了?
忽然之間,兩張風格迥異卻同樣英俊的男子的臉在她眼前飛速閃過──他們其實並沒有虧待過她。
尤其是皇甫贏,雖然外表冷酷對女人卻是純情的很,卻不止一次表明自己深深的愛著她。
是啊……
皇甫贏還在愛著她呢,她並不是一無所有的女人啊。
出來這麼久了,該明白的事都已經明白了,無論是神樂還是魔夜風都可能不再是她最好的歸屬。
那麼是不是也該回去收拾她曾在另外兩個男人那里丟下的爛攤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