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兒姑娘,小心!”
幕清幽追憶往事追憶得太過出神,沒有留意到自己的腳下正歪歪扭扭的踏上一塊突兀的岩石。
耳邊只聽見駱玉橋一聲驚呼,再一回神,自己的身子已經完全失去了平衡感向右邊倒去。
“啊!”
眼見自己就要狼狽的親吻地面,她不由得嬌呼一聲,雙手本能的在空中亂抓了兩下卻沒找到任何依傍。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駱玉橋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的教條,一個箭步衝上去將美人的嬌軀接抱在自己懷中。
雖然以他並不高大的身子被撞的有些胸悶,但是能守護住跟自己同行的女子,男人臉上還是閃耀出憨實的驕傲感。
“你沒事吧?”
軟馥的女體在懷,幕清幽身上天然的體香把呆書生迷得有些薰薰然。
但是當務之急還是要先關心一下對方的情況比較好。
“嗯,還好,謝謝公子。”
從來就不是那種矜持到矯情的女人,幕清幽曾經女扮男裝進宮當侍衛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所以當發覺駱玉橋還傻傻的緊抱著自己的時候,她也並不是十分介懷。
“那就好,嚇死我了……”
男人不好意思的傻笑著,這才察覺到兩人之間的親密,臉頰終於浮起了兩朵赧然的紅雲。
誒,他們現在在擁抱呢。
上一次是接吻,這一次是擁抱……老天也太眷顧他這個平凡的書生了吧?
就在他心滿意足的眯眸冥想之時,不遠處卻傳來其它男子的輕咳──“啊……”
駱玉橋聽到熟悉的音色,冷不丁的睜眼一看,只見魔夜風就衣袂飄飄的負手站在十米之外,一雙深眸直勾勾的盯著他不放。
就像是發現獵物的雄鷹。
傻書呆被他盯得發毛,猛地想起來他就是那天凶神惡煞要殺掉自己的男人。
心中大駭,連忙松手放開懷中的嬌軀轉而懦弱的躲到了她的身後。
雖然丟臉了點,但是這位姑娘的身手可是他親眼領教過的!
至少,能保住他一條小命吧?
順著駱玉橋瞳孔放大的目光,幕清幽也注意到了魔夜風。
心中一動之外,她察言觀色,發現對方面無表情的挑著眉,一副淡漠慵懶的模樣。
雙眸炯炯的十分不友善,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
沒有心情主動上前搭話,女人選擇睜著一雙靈媚的大眼睛警惕的看著他,雙臂展開護著身後的呆書生。
大清早的,他怎麼會在這?莫不是一路尾隨她和駱玉橋過來吧?
不了解對方的心思,幕清幽只能以靜制動。
卻見魔夜風見到他們兩個如此親密,只是勾起了薄唇冷冷的發出一聲蔑視的輕笑。
那眼神就像是根本不屑跟他們糾纏一般,只是單純的覺得太過敏感的駱玉橋即沒用、又好笑。
沒過多久,幕清幽就看到男人邁開長腿,一步一步的向她和駱玉橋的方向走來。
表情帶著王者的氣定神閒,步履不疾不緩,卻是氣勢逼人。
一雙鷹眼仍舊的盯著她身後駱玉橋的臉,銳利的眸光像是隨時都可以化劍穿刺而來。
見到這樣的魔夜風,幕清幽也是有些害怕的。
身後的書生更是嚇得瑟瑟發抖只能跟著身前女人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後退,一直退到一棵參天大樹邊上,才退無可退的止住了腳步。
“你……你想……”
做什麼?
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幕清幽咬牙先對魔夜風開了口。
哪知一句問話還沒完整的說出口,英俊的男人已經走到她面前改為逼視她的臉。
這一次雙眸對視,只看得幕清幽心驚膽戰。
魔夜風鳳眼太過深邃,又因為舊時的神志剛剛恢復,對於幕清幽來說面對的恍若新人。
刹那間四道冷熱不均的視线相互交接,滋滋的迸出詭異的火花。
然而,就在女人覺得自己被他看到快要窒息之時。
魔夜風卻突然收回視线,對她不冷不熱的說了句“早上好啊。”
就繼續邁動步伐同她擦肩而過。
末了,還丟給她一聲只有她自己才能聽得見的輕笑。
那從喉嚨里擠出的單音就像是在說,“呐,別自作多情了──”收到這樣的對待,幕清幽全身一怔,錯愕的偏過頭去追隨男人的步伐。
卻見魔夜風露出一個妖魅又親昵的笑容,大笑著從她和駱玉橋倚靠的樹干之後揪出一個滿面羞澀的小道姑。
並且還靠在那人白嫩的耳邊輕聲低喃。
“抓住你了吧?看你還往哪跑,我的好萍兒。哈哈哈哈!”
就是這麼一句,明顯是在調戲良家婦女的情話,魔夜風不知轉換對象說了多少遍。
然而此時,這熟悉的霸道腔調聽在幕清幽的耳中卻比指甲劃冰面的聲音還要刺耳。
看見自己依然深愛的男人去找別的女人,並且一副快樂的模樣那是種什麼感覺?
暗無天日的世界里,時間在這一秒锺靜止。
忽然一道白光獰笑著從她心口處穿行而過,留下一個不斷噴灑鮮血的空洞。
原來──他是在跟道觀里的小新歡玩捉迷藏來著,根本就不是來找她和駱玉橋的麻煩的。
呵呵……
果然,是她自作多情了吧。
“討厭啦!魔公子,又被你抓到。人家不要玩了啦,待會兒被師傅看見又要罰跪了。”
見魔夜風一直抓住自己的小手不放,臉上的表情又是魅惑又是淫蕩。
名叫萍兒的小道姑不依的撒起嬌來,只聽得幕清幽手心滲出忍耐的冷汗。
只恨不得衝上前去將那個女人狠狠的推到一邊,再跟魔夜風這個欠她幸福的男人好好討一比舊賬。
但是不行啊……已經,不行了。
“淚兒,我們……我們走吧?”
就在這時,一直當蝸牛縮在殼里沒有出聲的駱玉橋從她背後鑽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她的袖子。
看了半天,他也明白了。
這個活閻王不是來繼續要他的命的,此時不走又更待何時?
要不然一會兒他沒事做又跑來追殺他,那豈不是完蛋了。
“嗯,我們走。”
黯然的別過頭,幕清幽需要安慰的牽起了駱玉橋的手半靠在他的懷中向與魔夜風相反的方向慢慢的走去。
耳邊充斥著身後男人與小道姑放浪的調笑聲,令她暈眩欲嘔。
殊不知身後兩道灼熱的視线一直緊盯著她和駱玉橋緊貼的身體不放,並且笑得更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