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不用在意別人的看法,余茵覺得還是要看一看的,人都是群居動物,哪里能一點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
不過顧明誠說的也對,她倒也不用為了配他刻意打扮的成熟,畢竟她肯定是以晚輩的身份待在他身邊的,打扮那麼相配作什麼,平白惹人懷疑嗎?
想通了關節,余茵就順著心意選了件煙粉色的淺V禮服裙,挑好配飾,轉了一圈問顧明誠怎麼樣。
他捏了捏她小臉,沉吟道:“不想帶你去了。”
“為什麼?”余茵眨眼。
“沒道理讓那些人眼睛占了便宜。”
她臉一紅,假裝沒聽懂他的贊美,催他快出門,別讓晟叔一直等我們。
顧明誠笑了笑,沒再逗她。
說是酒會,其實也是招商的一種手段,品牌有想法,客戶有要求,他只在中間牽牽线,並不參與其中,當然,經了他的手,這些企業促成的交易值也會算作他政績的一部分。
所以余茵之前說的什麼虧不虧了,完全是局外人的擔憂,這場游戲里,他才是坐莊的那個,穩贏不會虧。
當顧明誠攜著余茵、身後跟著劉晟走入會場時,滿室一片寂靜。
顧明誠看出大家的拘謹和打量,淡然一笑,上台簡單做了個開場,隨即就把話題引導到這次的展會上,刻意淡化自己的存在。
眾人心領神會,表示了歡迎後跟身邊人繼續剛剛的話題,做出一副顧明誠在與不在都一樣的姿態。
余茵也在眾人時不時投來的目光中,挽著顧明誠的手臂走了下去。
很快有第一個上前來搭話的。
顧明誠話語間狀似無意的透露了余茵的身份,只道是自家小孩,帶著來見見人。不是小情兒。
眾人心里有了底,再看余茵都夸贊顧書記家的孩子人中龍鳳。
那人走後,會場角落里的張承澤便舉著手里的紅酒輕輕晃了晃,打量著被人圍在中心位置的男人和女孩,嘴角若有似無勾起。
晚輩?
他笑了笑。
正要收回視线,不期然對上了劉晟深沉的目光。
張承澤一頓,點頭示意,對方的視线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公式化的微微頷首。
劉晟不是一般人,他的一舉一動都可能代表顧明誠的意思,張承澤不想再沒弄清楚事情原委的情況下和他對上,打了招呼,便退了出來。
沒想到會被人叫住。
聽到來人說劉秘書找的時候張承澤還有點不敢置信,不過到底也在官場浸淫多年,這點定力還是有的,張承澤點了點頭,跟了過去。
余茵應付完第三波來找她交朋友的女士,實在堅持不下去了,向顧明誠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後者微微一笑,眼神表示自己剛剛已經把可能出現的情況跟她分析過了,余茵噘嘴耍賴,他是說過,但現實和想象還是有差距,她顯然低估了顧書記帶出來的晚輩在這樣場合是一種怎樣的香餑餑
畢竟相比恭維前途無量的領導,還是討好他家中的小孩更簡單,再不濟,自家孩子也能多一個又份量的朋友
同樣帶著晚輩,尤其是帶著女孩的人家像中了彩票一樣暗暗欣喜,彼此眼神交匯,一切盡在不言中,然後交代自家孩子如何自然的和顧書記身邊的小姑娘交友,最好能拿到聯系方式,以後再約出來聚聚。
而那些帶著兒子或子侄過來的人則不敢輕舉妄動了,顧明誠把人帶在身邊保護的那樣仔細,派自家涉世未深的小子上去不是給人添菜嗎,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怕因此惹了領導厭煩。
第四波小姑娘聯袂而來,拿到余茵的聯系方式滿意而去。
余茵真的撐不住了,看又有人朝她走來,提起裙擺,裝作沒看到的走向顧明誠,也顧不得他正跟人說話了,乖巧站到他身後。
顧明誠明顯要拿她作筏子,自然不會讓她隱形,瞅著小姑娘微抿的唇角,溫聲問,“怎麼了?”
和顧明誠聊天的那人,見顧書記本來正說著話,一看小姑娘來了,立刻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心里對余茵的重視程度又上了一層。
余茵看看顧明誠又看看剛剛和他說話現在正眼觀鼻鼻觀心靜立一旁的人,小嘴不由微撅,她本來也沒想打擾他跟人聊天,就想找他來著,被他這樣一問,倒顯然她耽擱了他正事似的。
“沒事兒。”她輕聲,控制不住弱弱道,“我有點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哪里不舒服?”他斂眉問她。
余茵給他使眼色。
當然是裝的啊!平時多厲害一個人,聽不出是托詞嗎?
顧明誠像完全看不懂她的暗示,又打量她兩眼,回身跟旁邊人說,“小孩身體不舒服,帶她出去透透氣。至於剛剛說的事,自然是一切按照章程來辦,就先失陪了。”
“那是那是,自然是照章程來,您先忙。”
那人很有眼色,兩人平淡的對話中似乎達成了什麼一致看法,彼此都滿意的相視一笑。
余茵不太懂,不過她也不用懂,下一秒她就被顧明誠帶離了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