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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回 眾官兵查抄刁府 王玉姑節義雙全

新刁劉氏演義 tx0297 4443 2024-03-03 17:02

  在差役們的吆喝和恐嚇聲中,朱玉蘭想起剛才蟲蟻滿身的可怕情景,不禁猶悸在心,此時她也想得開了,反正刁劉氏的王朝已然毀滅,招與不招都是死路一條,與其皮肉受苦,不如說了吧!

  包袱一經放下,對王知縣的問話也就盡皆如實回答了。

  原來朱玉蘭在青城山匪巢中乃是刁劉氏的一名親兵衛士,由於心靈手勤,最能理解和揣摩主人內心的思想活動,並為之付諸實現,因而深得刁劉氏的鍾愛和信任,成為她最親近的心腹。

  刁劉氏之所以委身於匪首孫二虎,做了壓寨夫人,為的是借助這股土匪武裝的力量,來與官府作對,達到報復皇室迫害其母女的目的。

  可是孫二虎卻胸無大志,滿足於搶劫錢財、供其享樂腐化的私欲。

  這樣的男人,刁劉氏當然不能滿意,於是暗示玉蘭將他殺了。

  刁劉氏自然就成了山寨的領袖,可是青城山上的匪徒都是些雞鳴狗盜、吃喝漂賭的烏合之眾,也成不了大事。

  所以她又改弦易轍,和官府談判,表面上解散了土匪的隊伍,實際上還遙控著留下的一批精銳,卻換來了在青城縣生活的合法身份。

  再和刁南樓聯姻,利用刁家的財富,土匪的勢力,經過幾年的經營,終於成了地方上的一霸。

  用擾亂地方秩序的方法,行抗擊皇朝之事實。

  在建立霸業的過程中,朱玉蘭沒有少為刁劉氏賣力,為剪除她的財敵、政敵、情敵,玉蘭為她行明搶、暗殺、綁架、陷害之為不下數十次,其中最為轟動的就是,夤夜入衙,割取前任羅知縣首級的暗殺行動。

  ——計謀之深、心地之狠是無與倫比的了。

  “那麼說,刁南樓也是你殺死的了?”

  王琰心中還一直惦記著‘十里香’王玉姑的冤案,卻又未能找到確鑿的證據說明她的無罪,如今還囚在牢里受苦呢?

  “其實像王二奶這種小人物,與我家劉夫人無冤無仇,也不會造成任何傷害。”

  朱玉蘭說道:“劉夫人一心只想成就她的霸業,也從不把她放在心上。怎奈王二奶自家小心眼兒,看到劉氏有後,自家無出,生怕劉夫人因子得寵,以子為貴,奪去了刁老爺對她的愛情,所以每每出言不遜,怨聲載道。劉夫人性格孤傲,容不得別人在背後罵她,一怒之下,命我把她殺了。因為在家庭內部,動刀動槍,多有不便,就在她做的面食里下了毒藥。原想刁老爺不在家中,這碗面定是她自己吃的,不想趕巧正遇老爺回家,到叫老爺吃下。只得將計就計,把王二奶當做凶手告了官。其實也是誤殺!”

  王玉姑的冤案至此真相大白,王琰等人也是搖首嘆息,僅僅為了家庭中的一點爭風吃醋的小事,竟鬧出如此大的命案。

  這個‘十里香’也是命苦,只因一點嫉妒的心理,差點兒丟掉了性命,就是如今平了反、伸了冤,也被剮成了個不像女人的女人了!

  到是刁劉氏和朱玉蘭這兩個婦人,心腸也忒狠毒了,竟為這等小事,居然置人於死地,實屬可惡之極!

  衙吏將玉蘭的口供記錄在案,畫了押,也判了個凌遲示眾的刑法,關到死囚牢中,等待刑部批復後處決。

  審罷了廖菊蓉和朱玉蘭,刁劉氏的罪行也就昭然若揭了。

  於是王知縣命令張健點齊兵卒,將刁府團團圍住,自己帶著邱竣、康爍等青城派弟子並捕快、衙役等,奔刁府而來,欲將刁劉氏逮捕歸案。

  進入刁府,王琰舉目四下觀望,但見房舍景物依舊,卻顯得空曠蕭條了許多。

  這也難怪,昨日一戰,刁劉氏從青城山帶下來的親兵護衛及看家護院的打手,俱被消滅殆盡,一些耳目靈光的下人、仆傭,看到形勢不妙,望風使舵,急忙作鳥獸散去。

  目前府里也就只剩下幾個丫鬟和乳娘帶著小公子寶兒在內,還有那個買辦徐老幺在外間照應著。

  王琰找來問話,皆言夫人到蠻區探親去了,其他一概不知。

  王知縣下令搜查,無論衙門中人,還是青城弟子,都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金碧輝煌的房屋庭院、園林花圃,於是邊搜邊查、邊玩邊賞,也順手撈點外快。

  邱竣、康爍保著王知縣來到那日赴宴的小屋,只見人去物猶在,那些奇珍異寶、古玩字畫都還原樣放在那里,只是少了牆角的那一堆赤金鏈、紫瑛簪、白玉環、雙鳳鏨——等十幾樣另星小件,王琰明白,這幾樣寶貝定是刁劉氏帶走了,也是她今後賴以度日、苟且活命的依靠。

  試想那笑厭如花、光彩流華的刁劉氏,從此將過著流離失所、亡命他鄉的落寞生涯,不覺滋生了幾分傷感。

  憶起當日此屋中,人面桃花相映紅的情景,又激起了幾波蕩漾。

  王知縣終究是個有理智的青年,想到自己大小也是個縣太爺,不能在下屬面前失態,趕緊收斂心神,振作起來,緩緩向前,將那一幅劉素娥的書法習作《七步詩》取下,卷好了,放入袖中,算是留作紀念吧。

  隨後,命人找來張健,首先讓他速將此屋封閉,派兵看守,閒雜人等一概不得入內,然後命他將里面物品,一件不少地親自秘密押運回衙,不得有誤!

  安排完畢,一行人這才回到正廳坐下,命令李強帶領縣衙官員,將刁府所有金銀財物、田畝房舍、生意買賣俱皆封存,登記造冊,沒收入庫。

  這一來,不但青城縣的國庫,得到了一筆豐碩的收入,各級官員也私下里撈到不少好處。

  至於張健秘密運回縣衙的那些寶貝,因為除了王琰之外,都不識貨,還以為是些小兒玩具呢!

  所以也就無人追究,到底是入了國庫,還是王琰私吞了?

  就不得而知了。

  三日後,刁劉氏府中的財產基本清理完畢。下一步,就該輪到處理‘十里香’王玉姑的冤案了。

  這一日,王知縣升堂,差人帶上王玉姑。

  經過半年多的治療和休養,王玉姑的刑傷已痊愈,但迫於牢獄中生活的淒苦,精神仍十分憂郁。

  對於這個青城的第一美女,無論何時何地都會引起人們的注意,今日也不例外,上得堂來,即成為眾矢之的,大家紛紛朝她望去。

  但見她瘦骨嶙峋,慘淡面容,雖失卻了往日的嬌媚,卻又增添了幾分清麗,博得人們更多的憐愛。

  “下站可是王氏玉姑?”王知縣問道。

  “正是小婦人王玉姑。”

  “經本縣多方勘斷,謀死刁南樓一案,乃是劉素娥與朱玉蘭所為,與你無關。現在給你一個公道,還你一個清白,你已無罪獲釋,可以回家去了。”

  “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爺啊!替小婦人伸冤平反,救得小婦人賤命一條,大人就是我的重生父母、再造爹娘。今生無以為報,惟有來生變犬馬,當以報還!”

  王玉姑留得活命,自是激動萬分,一個勁地叩頭謝恩,把她所能想到的感謝之語都說了個盡。

  王琰把她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確實是千言萬語也難表其情。

  “王玉姑,此番出獄,當是新的生活開始,你將往何處安身?做何營生度日?尚須本縣為你做些什麼嗎?”

  王琰看到玉姑可憐,平地里遭此不白之冤,雖則今日伸冤雪恥,卻也落得個傷殘之身,失卻了身為女兒的諸多特征。

  固然容貌秀麗,但再行嫁人也是沒有人肯要的了,看來只有削發為尼,伴青燈古佛、暮鼓晨鍾了卻終生。

  若然如此,我到可以幫她一個忙,讓她到青城山道觀里,半路出家,做個女道士。

  “小婦人生為刁家婦,死為刁家鬼。我願為刁老爺守寡終生!”

  眾人均未料到玉姑會說出如此駭人聽聞的話來:“可憐我家老爺辛苦半生,只有劉氏夫人留下一個小兒,劉氏如今又逃亡在外,縱使返鄉,必也落得個橫屍刑場,這個無父無母的小兒,孤苦伶仃,實屬可憐。怎麼說我也是他的二娘,我願撫養此子成人,長大後繼承刁氏香煙,以報答刁老爺生前對小婦人一片相愛之情。不知大人是否應允?”

  聽了王玉姑的一席話語,眾人皆為之動容,能為刁老爺守節終身,又願豢養仇人之子成長,實為義女節婦之為,懷有心胸廣闊之情,不覺對這王玉姑肅然起敬,一片贊揚之聲。

  王琰和李強等人合計了一下,又命人傳刁府買辦徐老幺帶著乳娘和公子寶兒前來晉見。

  一干人來到後,王知縣將情況說明,經大家認可,寶兒當面拜了玉姑做繼母,好在她本來就是孩子的二娘,一家人也不會認生,乳娘等人也因家中有了主人,卸脫了責任,感到輕松而高興。

  王知縣對他們說道:“為了你等今後的生計,不至無依無靠。現將刁老爺原來的宅院發還給你們,雖內部財物已搜查充公,但仍有園林花圃數十頃,房屋廳堂數百間,且都十分光華流麗,稍加整頓,即為獨具風采的園林景觀。你等回去,把它改造成為我青城縣的一處集游覽、住宿、餐飲、購物為一體的旅游景點。青城本就是個游覽勝地,每年游客不下數十萬,只要你們勤奮經營,估計也可日進斗金,除日常開支外,尚有節余,足夠你們數十口人的生活消費之用了。”

  隨著又對那買辦徐老幺說道:“本縣初到青城,在都江堰的茶館里就認識你了,你我也算有緣,如今刁府眾仆役盡皆散去,惟你留下,內外照應,可見你的忠心一片。如今本縣做主,就讓你當了這刁府園林的管家,望你謹慎從事,忠誠服伺孤兒寡母,待小主人長大成人,你也老了,定會為你養老終身。但絕不可貪佞腐化,一但被我查出弊端,定將你治罪不饒。”

  那徐老幺正為自己今後的出路犯愁呢,突然有此天上掉餡餅的機遇,怎能不感動!

  趕緊五體投地,保證勤勤懇懇、忠心耿耿以報答縣太老爺的知遇之恩。

  王知縣的這一決斷,不但刁府的一家人感恩載德,衙門上下贊揚稱道,連青城的百姓也都認為現任的知縣是個不懼權貴、大公無私、體恤百姓、處事周密的清官。

  王琰的官聲名噪一時。

  一月之後,刑部批復文件到來,命青城縣令王琰,速速將青城匪首廖菊蓉及殺人謀命的罪犯朱玉蘭,驗明正身,押赴刑場,凌遲示眾。

  當然還有上次沒來得及殺掉的王小嬌,這次也得一並處決。

  每逢聽到青城縣又要殺人了,周圍數百里范圍都會為之轟動,有人興奮、有人歡呼、有人期盼、有人贊嘆,都是一片叫好之聲。

  但是這一次卻出現了許多不滿的聲音。

  原因是上兩次觀刑,花費了大量的精力和時間,卻沒有看得盡善盡終。

  第一次,凌遲‘十里香’,天仙般的美人,才割了幾刀,正看得上癮,就叫張健等人給攪了。

  第二次,又碰上劫刑場的,最後也不知道犯人是怎麼死的,就稀里糊塗的收了場。

  這些民間的議論,當然也傳到了主刀的劊子手等人的耳中,為了維護青城縣刑場處決女犯這種傳統盛會的聲譽,也為了表現自己殺人的高超技巧,主刀的煞費苦心,晝夜不眠地設計了三套既讓囚犯極端痛苦,又讓群眾極具觀賞,還不能過於破壞女子形體美的行刑方法。

  王琰知縣對於當地這種以殺人為樂、取悅民眾,借此來推動旅游發展的做法,並不十分贊成。

  但考慮到自己新官上任,剛剛落下點好名聲,決不可招惹眾怒,也就只得入鄉隨俗了。

  其實他也是個男人,對於淫虐婦女所帶來的種種衝動,在內心里也是願意接受的,所以就按著自己的想法,給劊子手們規定了幾條:第一,不得用殘酷血腥的手法,把人犯剮割得支離破碎、血肉模糊。

  第二,不得采用強烈的暴力和淫穢的手段,給犯人增加額外的痛苦。

  第三,他答應過王小嬌,給她留一個全屍。

  這幾條,看來是和凌遲的刑法格格不入的,可是到了主刀的手里,他卻哈哈大笑不止。

  說道:“知我者莫過知縣大人也!我們青城縣的凌遲,講究的就是要保持漂亮女人的形體美,講究的就是溫柔而細膩,知縣大人你就看好吧!”

  於是,他給三個女犯的行刑方法,各取了一個名字,廖菊蓉的叫“慢絞”。

  朱玉蘭的叫“點燈”,王小嬌的叫“穿刺”。

  行刑的告示一經貼出,方圓幾百里內,人們就炸開了營,誰也不知道這次青城縣的刑場上又會玩出什麼新的花樣。

  於是爺娘妻妾、親戚朋友,奔走相告,互相猜測。

  然後,不約而同地,或單行、或結伴,或馬、或步,一起蜂擁著朝青城觀刑而來。

  欲知青城的刑場上又會出現什麼新的景象?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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