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調個人還不是你周支隊一句話的事兒,我這就通知他,什麼時候報到?”
吳玉良馬上滿口答應,反正現在王壯停職在家。
賀巧珍還要跟自己抱怨,現在好了,調他去市局,也算可以暫時給賀巧珍一個交代。
“越快越好。有社情密報,嫌犯現在還在林海市,如意珠寶行的被搶首飾在市里的兩家首飾店出現過,我們需要他來辨認攝像圖片。畢竟只有他跟嫌疑人近距離接觸過。”
“好,沒問題,下午我就讓他去報到,有什麼需要縣里協助的盡管吩咐!”
通完電話,吳玉良站起來,活動下筋骨,點了支煙,很愜意地吸了一口,馬上拿起電話打給侯勝。
“侯隊長,馬上通知你們隊里的王壯,中午飯後就出發,下午趕到市局刑偵支隊向周斌支隊長報到,加入711專案組。”
侯勝呵呵一笑道:“吳局,這小子正停職呐,也好,讓他去市局鍛煉鍛煉,我這就通知他!”
王壯正在家里干活,停職好幾天了,每天都在等待局里的通知,可是每天都沒有通知,甚至自己的手機都不會響一下。
他經過了當初的落魄感覺後,開始在家里干活。
他覺得自己這些年對不起老婆,在外面辦案一走就杳無音訊,多少天不著家,好不容易回來馬上就會有新的案件發生,沒日沒夜的,根本沒有更多的時間在家里陪陪老婆,更別說幫家里干活了。
王壯把家里所有的窗簾、被單被罩都拆洗了一遍,家里需要修整的地方都修整了,甚至他每天還在學習燒菜。
每天晚上在賀巧珍下班前把飯菜做好,賀巧珍終於把冷冰冰的臉化開了,對他也有了難得的笑臉。
“老公,還別說啊,這家里有個收拾屋燒水做飯的人就是好,可是你是男的啊,總不能一天到晚圍著鍋台轉吧?要我說啊,你也去幾個局長家走動走動,上你爸家整點山貨去,你爸在屯子收山貨,也不說去整點兒。”
賀巧珍抱怨道。
王壯剛看到媳婦有個笑臉兒,這又說起老家的山貨來了,他就打斷她說:“請客送禮這一套,我王壯不會!再說了,我爹在屯子這些年也不容易,也就這兩年,整點山貨掙倆錢兒了,那些山貨,可是我爹我娘起早貪黑爬山越嶺采回來的,尋思著賣倆錢兒,等著幫咱們看孩子用呐,巧珍,咱要個孩子吧,這些天在家,我也養的差不多了,煙不抽酒不喝的,你不說要優生優育嗎……”
“你得了吧,就咱家這條件,拿屁養活孩子啊,你不當上派出所的所長,咱就不要孩子,你想要孩子,就想招兒當上派出所的所長,不混上個一官半職的,你就在家圍著鍋台轉吧,沒出息的東西,我這輩子都叫你給毀了!”
賀巧珍突然就發作了,她覺得無比的委屈,自己為了丈夫能夠“上進”,連身子都搭上了,可是這個王壯自己確是一點油鹽不進,讓他回家拿點山貨送禮都不干,這讓她覺得,這個男人,沒救了。
“行了,媳婦,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讓你在外人面前抬不起頭來,巧珍,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我沒辦法……”王壯蹲到地上,雙手抱頭,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
“瞅你那窩囊廢的樣兒!當初我真是瞎了眼了,咋就腦子一熱就看上你了!滾滾,別在我面前整這死出兒!”
賀巧珍剛說到這里,王壯的手機突然就響了。王壯連忙抓起手機接聽了,電話正是侯勝打來的。
“王壯啊,你趕緊收拾收拾,下午頭班車去市里,到市局刑偵支隊找周斌支隊長報到,你現在是711專案組成員了,好好干,小子,這是個機會,將功補過,就看你的了!”
“是!”王壯大聲答道。
“干啥玩意兒一驚一乍的,誰來電話?”賀巧珍坐下來盛了一碗飯吃著。
王壯收起手機說:“媳婦,也許這一次時來運轉了,市局調我去711專案組,侯隊長通知我,下午頭班車就去報到!”
“切,這算啥好事兒,我還尋思你所長的任命下來了呐,又要去辦案,這次還是去市里,你去吧,累死累活地干,再惹一身臊回來!”
王壯沒想到,自己現在在媳婦面前,是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了。
他嘆口氣,看看賀巧珍說:“那我走了,你在家,自己照顧好自己……”
王壯說完收拾了洗漱用具和幾件換洗的衣物,背起那只出差專用的黑色防雨背包推門走了。
賀巧珍頭也沒抬,她的臉頰流下兩行眼淚。
愣愣地坐了良久,才想起來,老公王壯連中午飯都沒吃就走了。
下午三點半,王壯來到了市局刑偵支隊。
林海市公安局刑偵支隊跟市局並不在一個辦公地點,刑偵支隊在城北江沿附近有一個獨立的院落,一棟兩層的老式辦公樓。
王壯站在院門口對面的人行道上看了一會兒,有兩輛車進出,還有幾個便衣警察在院里抽煙說話。
王壯就想,自己要是能在這個院子里面上班,把媳婦接到市里來生活,也許,巧珍就不會再瞧不起自己了。
他拎著背包走過馬路,來到院門口,被一個保安攔住。“你好,請問你找誰?”保安問道。
“我找周支隊,我是昌圖縣局的,這是我的證件。”
王壯將自己的警官證遞過去,保安看了一眼就說:“進去吧,周支隊在二樓最里面的辦公室,不過現在好像在開會。”
“謝謝你。”王壯收起警官證走了進去。
院子里面靠牆一排是十幾個車庫,車庫前停著幾輛沒有入庫的警車,轎車吉普車越野車都有,市局就是牛,刑隊更是牛叉得不得了。
一進樓門口,迎面就看到了他的老同學孫平。“誒?孫平,你咋在這兒?”王壯主動打招呼。
正低頭看著手機往外走的孫平一愣,呵呵笑道:“哈,這不是壯兒嗎,你小子,干啥來了?”
“我來報到的,周支隊讓我來的。”王壯如實說道。
“711吧,我靠,這下好了,我也被臨時調來,咱倆一個組的,你趕緊上去吧,周支隊在二樓會議室,正在開案情分析會,我去見一個线人,回頭再聊,走了先!”
孫平拍拍王壯的肩頭,急匆匆走下去。
王壯看著他上了一輛三菱越野車,一溜煙開出了院子。
他嘆了一口氣,孫平這家伙,什麼時候都是這樣活力四射,與之相比,自己現在可是灰頭土臉,中午飯還沒吃,有些飢腸轆轆了。
王壯來到二樓,找到會議室,從會議室的門窗看進去,里面有個長條的會議桌,五六個便衣刑警在桌邊坐著,周斌在前面,正講著什麼。
王壯不知道將自己這時候是進去還是不進去,就聽身後一個女聲道:“你找誰啊,在這兒干嘛?”
一個女的,個子不高,長相也很普通,二十幾歲的樣子,穿著一件寬大的灰色絨衫兒,下面是一條牛仔褲,灰色的運動鞋。
臉上不施粉黛,圓臉兒,鼻子眼睛都很平常,但是很干淨,黑色的短發,顯得幾分干練。
“我,我找周支隊,我來報到的……”
“找周支隊,你誰呀?”女人一臉的不信任,盯著王壯的眼睛問道。
王壯苦笑下,說道:“我是昌圖縣的,我叫王壯……”
“嗨!你就是王壯啊,快進來!就等你了。”女人一把拉著王壯的胳膊就把他拉進了會議室。
所有人都抬頭看他們,女的笑笑說:“王壯,王壯來了!”
王壯的胳膊連忙掙脫了女人的拉扯,可是,無意間他卻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肘兒碰在了一處柔軟彈力的所在,老天,那可是女人的胸,沒想到,這個女的,胸很大,難怪她穿著那麼肥大的外罩,還顯得很飽滿的樣子。
“王壯,你好,剛下車吧,快請坐,胡玲,給王壯倒杯水,臉色不太好,歇歇!”周斌很熱情地說道。
原來那個女的叫胡玲,她笑吟吟為王壯倒了一杯水,王壯連忙說謝謝,接過來坐下。
周斌就介紹道:“諸位,這就是王壯,昌圖縣大案隊的隊長,711案的現場經歷者和中彈者,呵呵,王壯,槍傷不礙事了吧?”
“嗯嗯,早就好了,就擦破點兒皮兒!”王壯連忙站起來說道。
“沒事兒就好,王壯,不得了,在上次回昌圖的路上,還抓獲了車匪路霸案的三名嫌犯,你們局里給你請功了吧?”
“呵呵,那不算啥,撞到槍口上了,是我運氣好。”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幾位市局的刑警都朝他看,投來贊許的目光。
周斌說:“行了,閒話少敘,從現在起,你就是711專案組的成員了,咱們專案組共十五人,分三個小組,王壯你跟胡玲探長一組,她是組長,你們組負責監控攝像的調閱,從今晚開始,在鬼街蹲坑,犯罪嫌疑人有可能在鬼街銷贓……”
原來那個小個子丫頭還是個組長,自己還要在她的領導下?王壯有些不服氣地看了胡玲一眼,胡玲衝他做了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