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黑娃家兩口子因昨晚弄了三番,翌日凌晨便怎麼也起不了大早了,苦的是秋生和翠翠兩個,中間隔著朱屠戶的房間,想上手卻無從得便,只能想著對方輾轉不能成眠,眼巴巴的望著朱屠戶賣肉去了,白老爺子又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咳嗽個不住,掙扎了好大半天才下了床出門散步去了。
“翠翠!翠翠!”秋生從暖烘烘的被子里鑽出來,趿了鞋把著門框朝翠翠的房間門尖尖地叫道。
“誰啊?”翠翠在里面問了一聲。
“俺哩!秋生!”秋生應道,心里又喜又憂,喜的是翠翠果然是醒了的,憂的是爺爺和准丈人不知道何時回來。
房間里“踏踏踏”地響了幾下,接著是下門栓的聲音,翠翠穿著一聲雪白的內衣走到外面來,一頭秀發直如鬢雲亂拋,鼓鼓的胸脯半開半掩,向著秋生飛快地一笑,極快地低了頭,步履輕快地向這邊走過來。
恰到跟前,秋生忽地一下躥出去,攔腰將翠翠攬在手上抱起來,驚得她如慌張的白兔一般兒亂踢騰,“干啥呢?干啥呢?”翠翠口中直叫道。
“你說俺要干啥呢?”
秋生幾個大步躍到床前,一抬手將姑娘軟綿綿、香噴噴的身子兒扔在了床上,如餓虎撲食一般撲了上去,“俺想你!想你!……”嘟囔著把嘴杵在緋紅的臉兒上又拱又舔。
翠翠一時慌了神,把身子扭得跟水蛇一樣的,無奈男人的身軀如沉重的磐石一般死死地壓著,她好不容易抽出一只手將男人的男推開,急急地說:“莫要!莫要!等下……爹爹回來撞見了不好,要羞死人的哩!”
這也正是秋生所擔心的,只好無奈地從翠翠身上爬起來,仰面躺在一邊“呼呼”地喘氣,“俺餓了這許久,忍不住了嘛!”
他愣愣地看著姑娘的臉龐說道,不知道如何是好。
翠翠見他怔怔地盯著自己,臉兒羞得越加透紅起來,“你倒膽小,俺才這麼一說你便下去了,被你恰才這一番壓,壓的俺興兒都起來了,你卻不干了!”
她咬著嘴皮輕輕地說道,對秋生的反應顯得略微有些不大樂意。
“俺可不是膽小,”秋生辯解說,“要是這一弄上了,停不下來,真個被你爹爹回來撞見,你臉兒往哪兒擱?”
“那就別又摸又親的,直接弄進來,快快弄得泄了,也好過親嘴咂舌的。”
翠翠伸出手來輕佻地拂了一下男人的臉,蹦下床來往外就跑,“來俺這邊吧!達達!”
臨到門口又扭頭喚了一聲。
秋生很快便反應過來了,不過他卻沒有即刻翻身下床追出去,而是花了點時間估量了一下這事的可行性:朱屠戶賣肉一般要到晌午才回來,可是爺爺就說不准了,不過要是略掉親嘴咂舌的時間,直接弄進肉穴里就開干的話,還是很有可能在爺爺回來之前辦到的。
主意打定之後,這才不慌不忙地翻下床來,活絡了一下筋骨,一溜煙跑到翠翠的房間里去了。
秋生把門門閂上轉過身來的時候,翠翠正背對著雙手插在腰間把襯褲往下褪去,一直褪到腿彎處露出個白花花的屁股來,才一扭身坐到了床上,盈盈地朝秋生招了招手說道:“來!過來!寶貝!”
兩手撐在後面的床面上,兩腿在床沿頑皮地晃蕩著。
秋生奔過去,按著翠翠的膝蓋,把蓮藕一般白白嫩嫩的玉腿掰開,那胯間的肉穴便赤裸裸地呈現在眼前,他咽了一大口唾沫,抬起來姑娘的推來,像繼續把未脫掉完的襯褲給脫出來,心情是如此的急切,以至於手都微微地有些發抖了。
“打住!打住!別在脫了,等下穿起來費時!”翠翠急忙抓住褲腰說道,只能讓他脫到小腿上便不讓繼續脫了。
“好吧!”秋生直起身來,臉兒憋得紅撲撲的,嘴里直喘個不停,他飛快地解開把褲子和汗巾褪下去,把那硬梆梆的肉棒放了出來。
“噢!天呀!”翠翠大驚小怪地叫起來,“這才一個日夜不見,竟比前日大了這許多!”她淫蕩地說道。
秋生一窘,低頭一看,肉棒隨著呼吸一抖一抖的跳動,似乎確實是粗大了許多,“看這家伙憋的!正所謂'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兮' ,它是想你的小肉穴兒了哩!”
說罷一伸手將翠翠四仰八叉地推倒在床上,一貓身拾起兩條藕腿來搭在肩上,歪著腦袋瞅准了,一挺腰朝肉穴口聳了過去。
“啊……”翠翠短促地叫了一聲,伸長脖子往後一仰,急促地喘息不已,碩大的龜頭就如長了眼一樣,擠開緊閉的穴口陷了進去,入到了燙呼呼的肉穴里面,直讓翠翠篩糠一般地戰栗起來。
因為未曾親嘴咂舌,也沒有揉弄,秋生擔心陰道淫水濡得不夠,怕倉促之間弄痛了翠翠,便不再往里深入了,只是歪著頭搖動屁股,讓龜頭埋在肉穴里不住挨磨,希望原本就發了潮的肉瓣里流出更多水來再放手干。
“莫要磨磨蹭蹭的了,快些弄進來罷!”
翠翠著急地說道,雙腿離了男人的肩膀蜷在胸上,雙手從白花花的屁股下面繞過來,掰著白嫩嫩的陰唇,拉開粉紅色的肉縫,“快些把你的大肉棒弄進去……弄進去……填滿俺的騷穴穴!”
她浪聲浪氣地柔聲喚道。
“好叻,俺來也!”秋生啐了一口,站穩了腳跟,一咬牙把腰猛地一送,灼熱的肉棒便穩穩當當地滑入了溫暖的肉穴里,一星兒也沒留在外面。
很明顯,肉穴里還沒有充分濕潤,不過肉棒一路插進去,翠翠卻沒覺著有半點不適,她只是皺了皺眉,反應意外地溫和。
“哦喲……俺的心肝寶貝兒……你這穴兒真好,俺心里快活……”秋生只覺頭暈目眩的,閉目感受那穴兒里說不盡的熨帖。
“秋生!大肉棒撐的俺心兒……慌……真真要把俺給快活死了,”翠翠的嘴里直喘氣,不住收縮的小肚子帶動著穴口忽緊忽松地吮咂的肉棒,“哦……快活……秋生!快排撻起來……快點……”她嬌喘著催促道。
秋生聞言,忙張開眼睛打起精神來,按緊的白生生的大腿肉,恥骨緊抵著飽滿光滑的肉丘,晃動著屁股蛋兒可勁兒地挨磨、翻攪、挑刺……
幾下功夫,肉穴里泌出水來“嘁嘁喳喳”地響起來的時候,才將肉棒進進出出地抽插起來。
“啊……”翠翠深深地喘了口氣,把肥肥白白的屁股抬得更高了些,好讓那火熱粗硬的肉棒順暢地進出,刮擦著肉穴里的肉壁,帶來陣陣快活的麻癢擴散到了她的四肢百骸。
百來下之後,秋生漸漸地加快了抽插速度,大肉棒沉沉地戳在水漣漣肉穴里,胯間“噼啪”“噼啪”的響聲直響個不停。
“哦哦……俺的親娘呀!……你好棒……快活!秋生!”翠翠肆無忌憚地呻喚起來,因那龜頭次次擊著了肉穴的最深處。
“俺插你……插你……插爛你的小浪穴!”
秋生聽著那銷魂的呻吟聲,一時間興發如狂,咬著牙關睜眉怒眼地搗弄起來,“這才隔了一日,竟……變得如此的……騷包了啊!”
他一邊低吼著一邊放開雙手撐在床沿上,將胸口壓緊翠翠的大腿使那穴口朝上,如夯土牆一般沉沉地夯打不休。
“插啊……插啊……啊……插爛俺的騷逼!插死俺才好哩!”
翠翠抓著自家的腳踝,將膝蓋拉在了鼓囊囊的胸脯上,兀地覺的肉棒刺得更深更狠了,便止不住哼呀亂叫起來,把一顆頭在床上滾得亂蓬蓬的。
一時間淫水飛濺,打濕了兩人的陰物,打濕了下面的床褥。
秋生傾盡全力地狂干著,如一頭虎虎生風的牛犢子,只顧在那肉做的沼澤里“踢踏”“踢踏”地奮力疾馳,穴內熱氣漸熾,猶如火窟,肉棒仍舊堅韌如鋼,龜頭脹得就快爆開了似的,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侵襲著震顫的神經,額頭早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不知何年何月才是個盡頭。
正在銷魂之際,翠翠突然緊緊地揪住了身下的被子,嘴里又驚又喜地尖叫起來:“俺要到了!要到了!”
話音剛落,那肉口子就像嘴巴一張一合地抽動起來,緊張不安地吮咂著男人的肉棒。
秋生聞言,心里一陣狂喜,看來渴望趕在爺爺歸來之前滿足她了。
為了盡快地結束這戰斗,他停下來重新調整了一下姿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便更加瘋狂地抽打起來,立時“乒乒乓乓”的聲音不絕於耳。
“噢……噢……嗚哇……嗚嗚……”翠翠嗚咽著,伸手來按著秋生的臀部,合著節奏往陰戶里拉,因用力太狠,指甲竟深深地嵌入了股肉里,“深些!再深些!啊哦……就是如此!俺的媽呀!俺的心肝啊……嗚哇……俺快活死了!”
她已然分不清疼痛和快樂之間的界限了,兀自挺著臀部一下一下地迎湊上來。
大約四五百下,翠翠緊緊地繃緊了身子,哀哀地尖叫一聲過後,狂浪的嗚咽聲換作了低迷的呻吟聲,脖頸扯得直直的,喉嚨里在“咕咕”地輕響,身下的床單被扯的從四下里皺縮起來,肉口子緊緊地勒著陽具根部,內里的肉褶活潑潑地咂弄龜頭,忽地從內里涌出一波熱浪來,劈頭蓋腦地汪住了肉棒。
秋生忽覺腰眼一麻,知道自己也要到了,悶哼一聲抵了進去,肉棒便在那穴里暴漲著伸縮……
正在這將射為射的關頭,門口突然傳來爺爺的叫聲:“秋生!秋生!……”驚得這邊廂兩個人兒晃了神,連忙噤了聲,底下“潑”地一聲響,秋生將肉棒生生扯了出來,“突突”地射得女人的滿屁股都是濃濃白白的液斑。
爺爺的拐杖聲和腳步聲一直響到屋里去了,秋生也也顧不得擦了干淨,惶惶急急地把褲子往腰上提,胡亂地把水淋淋的肉棒塞在褲襠里,隨便整了整衣衫,一轉身撇下翠翠跑出門來。
“爺爺!叫我干啥呢?俺在這里!”秋生在門口定了定神,一邊往屋里邁步一邊說道。
“你這是到哪里去了?叫破了喉嚨也不見回應一句!”白老爺子揚起拐杖來虛晃了一下,作勢要打秋生。
秋生跳到一旁躲過了,“俺才起來,剛在上茅廁來著,不好應你的呀!你老這大清早的,有何吩咐?俺馬上就去!”
他一邊對爺爺陪著笑臉,一邊挨過去幫爺爺捶肩膀。
“昨日刀客被你們請了來,都亮了兵器,武藝也十分了得,村里的老小都說葫蘆村有救了,這當然是你們的大功勞!”
白老爺子摸著白花花的胡須不緊不慢地說道,忽地皺了皺眉眉頭,“可是啊!秋生,俺老覺得這心里放不下,也不知是哪里作的怪,覺著不太對勁兒,思量了一早上哩!”
他憂心忡忡地說道。
“爺爺,要不俺回宅子里去?看看刀客都在干些啥,探探情況回來,心里也好有個底兒。”秋生機靈地說,能替爺爺分憂總讓他感到心里踏實。
“俺也正有此意,俺本來是相叫黑娃去的,適才經過黑娃家門口,大門緊緊地關著,火都快燒到眉毛了,還睡的著懶覺?”
白老爺子唉聲嘆氣地說,“這樣吧!你再去瞧瞧,要是黑娃那廝還沒起來,就給俺叫他起來,兩人一塊兒去罷!速速回來稟報!”
他朝黑娃擺了擺手吩咐道。
秋生得了命令,趕緊出了門,一溜煙朝黑娃家趕去。
一路上褲襠里黏糊糊地怪難受,到了黑娃家的院牆外,大門依舊閉的嚴嚴實實的,便在院門外叫了兩聲:“黑娃!黑娃!”
聲音竟如石沉大海一般,屋里沒有人回答。
這太陽早已經升起丈八來高了還不起來,兩口兒也不曉得顧惜身子!
秋生心想著,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一縱身翻上院牆跳到了院子里——原來這葫蘆村除了白家是高高體面的石牆之外,其余的都是一人來高的土牆——見窗戶是半開著的,便走過去拉開窗戶朝里一看,好家伙!
兩個白花花的身子兒糾纏在一塊兒睡的正香哩!
秋生仔細看兩人的胯間,黑娃那根疲軟下來的肉棒還陷在女人的肉穴里,龜頭若即若離地就要滑脫出來了。
秀蘭那穴兒上烏黑黑的毛叢很是茂盛,還有那伸到外面來的微微泛黑的陰唇,像兩片誘人的黑木耳,那是翠翠所沒有的東西,看在眼里新鮮而又奇怪。
正在秋生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女人幽幽地醒轉過來,一蹬腿一翻身伸了個懶腰,白花花、軟綿綿的奶子就如兩個大白兔一般翻轉過來,在女人的胸脯上悠悠地晃蕩,頂上尖尖翹翹的兩顆暗紅色的肉丁,秋生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喉嚨管里就“咕嘟嘟”地響成了一串。
興許是被秀蘭聽到了聲響,猛地一驚睜開了漂亮的大眼睛,直直地在床上坐起來,喝一聲:“誰在哪里?!”
“秀蘭姐!是俺哩!”秋生躲閃不及,只得笑嘻嘻地回答道。
秀蘭看見秋生直溜溜地盯著自己的大腿中間,忙低頭一看,那肉穴裂開了好大一條粉紅的口子,上面的還殘留著昨晚留下的“戰跡”,顯得油油亮亮的煞是好看,一時氣不過,臉兒紅通通的張口就罵:“你個促狹鬼!大清早地跑來,看你娘的屄哩看!”
一邊攏了膝蓋,一手捂住胸脯,一手慌慌張張地扯過衣衫來蓋著白生生的大腿。
“俺又不是故意看的,有事來找黑娃,叫了幾聲沒人答應……”秋生連忙解釋道,舌頭不知怎麼地打了結兒,“俺……還以為……以為屋里沒人呢?”
這時黑娃也醒了,看到兩人尷尬的樣子,呵呵地笑起來:“你看翠翠的還沒看夠,跑來這里看我娘子的來了?”
秋生臉上一窘,“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你聽俺說嘛!”
他平日里和黑娃很是要好,開這樣的玩笑是平常之事,可是盡管這樣,他還是不由得難為情起來。
“看了就看了嘛!扭扭捏捏的,還是男兒漢麼?”
黑娃倒也不害臊,下了床拿過床頭的衣服不慌不忙地穿起來,嘴里還不休歇:“天天晚上干一個女人,都有些煩了,比不得你那翠翠水靈靈地還嫩著呢!咋哥倆哪日來個交換,換過來弄一弄倒是有趣……”
秀蘭見黑娃越說越不像話了,啐了他一口:“你這瘋子,成日里沒個正經話!要是換了,怕你舍不得的哩!”
黑娃“嘿嘿”地笑了兩聲,她紅著臉朝黑娃擠了擠眼睛說道:“別理他!狗嘴里吐不出個象牙來的東西!”
說完下床便下了床,躲到角落里去穿衣服去了。
黑娃穿好衣服走出來問道:“一大早,啥事這麼急火火的?”
屋里屋外變了個人似的正經起來。
秋生便將爺爺的安排說了一遍,他倒也爽快,二話不說就同秋生就往外走。
到了院門口,秋生老覺著有雙眼睛盯著自家的背影看,便鬼使神差般的扭頭看了一眼,秀蘭那秀美的臉龐在窗口一閃不見了,心頭愣是覺得怪怪地不安生起來。
太陽明亮地灑在身邊明晃晃地讓人睜不開眼,兩人經過打谷場的時候,大槐樹下吵吵嚷嚷了圍了一圈人,一時好奇,便走過去看,原來卻是有兩個戴草帽的後生推了西瓜來村里買,面孔兒很是生疏,正扯開嘹亮的喉嚨朝四下里叫喚:“買西瓜囉!賣西瓜囉!又大又甜的西瓜哩!”
黑娃見那西瓜皮兒綠油油的,瓜瓤鮮紅如血,便撥開人群擠到跟前問道:“西瓜不錯啊!怎麼賣?”
“一文錢!只要一文錢就能買個大西瓜!”其中一位回道,“包田,不甜不給錢,要不要來一個?”
“真便宜啊!”
黑娃點點頭,便要挑一個,這時人群里有人叫黑娃的名字,黑娃抬起頭來,卻是他二嬸,一只手拿著個西瓜塞給他:“你二叔說了,刀客是咱們的大恩人,把這西瓜給他們帶去解解渴,也不枉了村民的一番心意哩!”
黑娃兩忙接過來,“二叔想得還真周到!我這正要給刀客選個西瓜送過去,這敢情好!俺就替刀客謝謝大家的好意了!”
抱起西瓜辭了大伙兒,和秋生一塊往通向白家大院那條巷子拐了進去。
“黑娃!這西瓜買這麼便宜,我覺著有蹊蹺在里頭,”秋生在後面不安地說,“那賣西瓜的不像是這附近的人!”
“你沒事吧?”
黑娃伸手摸了摸秋生的額頭,奇怪地說道:“難不成山賊還來賣西瓜?在西瓜里下了毒?”
他把手中的西瓜轉著看了一圈,也沒發現有破皮裂口的地方。
“我是說,咱們請刀客的事要是傳出去被山賊知道了,提前發難的話,那就不好了!”秋生還是覺著蹊蹺,想說服黑娃。
“看著不像探子呀!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生意人!”黑娃搖了搖頭,還是不相信。
說話之間早到了白家大院門口,秋生搖了搖門環,沒人應門。
黑娃性子急,跳上前去替了幾腳,朱紅色的大門被踢的“咣當咣當”地響,還是人影也不見一個,還是大半天不見人出來開門,這下兩人都傻了眼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大白天的,把門關著干嘛呢?”秋生納悶地說,撓著頭百思不得其解。
“這不會是怕了山賊了吧?剛來,關上門就跑路……”黑娃猜測道,“那九頭蛇可是名聲在外,十里八村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何況據說大小嘍囉還有三百多,人強馬壯的所向無敵。”
“那不可能!這又不是比人多,”秋生搖著頭反駁道,“昨日你沒看到刀客的功夫?就是千軍萬馬之中取上將之首級,恐怕也不過是探囊取物哩!”
那精湛的刀法已經深深地留在他的腦海里,那可不是尋常人能有的本事。
“那……這……怎麼解釋?”
黑娃也懵了,看了看高高的牆頭說道:“只是你家這牆老高老高的,要是俺有刀客那飛檐走壁的輕功,直接飛進去看看就知道是啥情況了?”
“你就做夢唄!淨是有的沒的瞎思量……”秋生瞪了他一眼,忽然靈光一閃,“對了,西面那邊有堵偏牆要矮一些,要是你踩在俺的肩膀上,興許進得去的哩!”
兩人繞到西面,秋生立在牆角站穩了身板,讓黑娃踩在肩頭上往牆頭上爬,“俺夠不著哩!還差巴掌那麼遠!可惜!可惜!”
黑娃在上面連連嘆氣。
“蹦起來試試!你個木頭!”秋生咬緊牙關叫道,肩膀上被黑娃踩得生生地痛,汗水大顆大顆地從額頭上滾落下來,就快堅持不住了。
這麼一提醒,黑娃微微地一縮身,猛地往上一跳,雙手一伸,堪堪抓著了院牆的頂部的邊沿,雙腳蹬著牆面,像只猴子似的翻到了牆頭上,“這回跳下去就不是問題了!”
他立在牆頭往里看了看,回過頭來吐了一下舌頭。
“那……西瓜還要嗎?”秋生問道,他可沒有把握把西瓜准確地扔到黑娃的手中,翻過去就會摔得稀巴爛。
“你還惦記著這些狗日的干啥呢?”
黑娃在牆頭上擺了擺手,“帶回去孝敬爺爺,也比喂了這些狗要好,趕快回來接我!”
說完縱身一躍,便消失在了牆頭。
秋生還來不及叫聲“小心”,黑娃已經落在在院子里,“哎喲”“哎喲”地叫喚了幾聲,便聽到他在里面尖聲尖氣地叫:“秋生!沒事了!沒事了!”
,秋生心里的石頭才落了地,看著地上的西瓜犯起難來:黑娃不知道爺爺是不吃這種生冷的水果的,自己也不愛吃,可是扔了又怪可惜的。
再三思量之後,便抱起來往黑娃家走去,他知道秀蘭極愛吃西瓜,被她吃了,也算是物歸原主罷!
卻說黑娃到了院牆里面,不小心崴了腳,幸好並無大礙,揉了幾下便能活動如初了。
院子空空蕩蕩的,連個鬼影兒也沒有,倒是後面的花園里一片嬉笑的聲音,隱隱傳來觥籌交錯的聲響,尖起鼻子嗅了嗅,空氣中似乎還飄著若有若無的酒香。
“干他娘的!大老遠辛辛苦苦地將這些龜孫請來,全村老小還指望著他們來拯救,他們倒好,在這深宅大院里花天酒地的逍遙快活!”
黑娃心里很不是滋味,便跑到對著花園的閣樓上去看個究竟——他打小便和秋生相熟,自幼深得白老爺子喜愛,常常到白家院子里來過玩家家,對白家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再也熟悉不過了。
時當正午,太陽直直地射在花園里,那些白老爺子精心栽培的菊花像一團團金子一樣黃燦燦地開放著,彩色的蝴蝶在濃烈的陽光里在花叢中上上下下地翻飛,空氣中漂浮著馥郁的花香和濃烈的酒香,果然是一副“庭院深深鎖清秋”的好景致。
在那菊花環繞的空地上,三個刀客圍著一張長條形的榿木矮桌席地而坐,桌上早已經是杯盤狼藉,個個東倒西歪地,都喝得醉醺醺地的了,在旁邊的花葉掩映的竹椅上,正坐著個懷抱琵琶的絕美的姑娘,不是采兒又會是誰?
“給咱哥仨來個動聽的曲子,助助酒興!”那刀客頭領張牙舞爪地粗聲吼叫起來。
“好的,奴家這就開始彈!”采兒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聲嗓,這種場面大約她早已經司空見慣了。
采兒不慌地轉了轉弦柱調好了弦,纖纖的手指在上面盈盈地掃過,三兩聲輕響過後,隨著采兒的指尖在琵琶弦上靈活地跳來跳去,連綿不斷的琵琶聲便從她的指尖流淌出來,時而嘈嘈雜雜地如急雨落屋瓦,時而如情人一般在竊竊地低語……
就這樣時快時慢地彈了一陣,那聲音漸漸地圓潤清晰起來,猶如大小不一的圓珠子滾落在光滑的瓷盤子里一般,一轉之下,時而如黃鶯在爛漫的萬花叢中婉轉啼叫,時而如泉水在淙淙地的山間流淌……
聲音漸漸地細了,沒了。
黑娃本是個大字不識的粗人,此刻腦海里竟也隨了琵琶聲的調子變幻出千萬種形象來,聽得他痴痴地醉了,從這似有還無的琵琶聲里,他似乎聽出了采兒那心里纏繞著萬千的心事,卻無法同眼前的這幫刀客說起,只能寄音聲於弦響之間,欲語還休,欲語還休。
就在在場的人都以為曲子已經結束的時候,采兒把頭一甩,琵琶聲復又響了起來,聲音有如破碎的銀瓶聲顯得錚鏘而急促,黑娃似乎聽到了兩軍交戰時的馬蹄聲、嘶喊聲、刀槍碰撞聲……
不一而足,正在難分難解的時候,采兒那纖纖的往回一收,齊齊地掃過四根弦,發出如裂帛一般尖銳的顫響,空氣中除了那幽幽的琴聲在繚繞之外,四周一片靜寂無聲。
好大半天,閣樓上的黑娃和刀客才回過神來——這曲子原已終了,刀客齊聲叫好,“妙極!妙極!姑娘神技,在下佩服!”
頭領可勁兒地拍著手掌朗聲叫道。
“姑娘的琵琶固然神奇,大哥的刀法亦是世間無匹呀!”
一個刀客連忙拍那頭領的馬屁,另一個把話頭接了下去:“就是!就是!一文一武,絕配呀!絕配!”
那頭領便裂開滿嘴黃牙哈哈大笑起來,笑完之後拿起酒壺咕嘟嘟地灌了一口,朝采兒招了招手嚷道:“來!來!給爺笑一個,別老苦著個臉!”
采兒便勉為其難地笑了一下,剛剛浮現在臉頰上的小酒窩瞬間就消逝不見了,“姑娘可會舞,趁大伙活兒心情正好,舞一回如何?”
他鼓著那雙牛眼問道,說成是脅迫還合適些。
采兒也不言語,兀自坐在花影里不動,黑娃不由得替她擔心起來:要是惹惱了這些刀客,他們可是啥事兒都做得出來的啊!
果然那頭領一拍桌子暴跳起來,朝著采兒大吼大叫:“臭娘們!剛還夸你能彈來著,叫你跳支舞你就不干了,這分明是' 敬酒不吃吃罰酒' ,信不信俺即刻將你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