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恬熙震驚的轉過身來看著他。
嚴靈卻並不在意,他微笑著說:“我本來就不適合做太子,索性就舍了它。而且我已經用它來跟父皇討得了一個承諾。一旦我向他提出要求,無論是什麼,他都要替我辦到。”
恬熙忙問:“你准備向他提出什麼要求?”
嚴靈深情的凝視著他,說道:“我要待父皇臨晏駕之前,將你賜給我。”
恬熙臉色大變,說:“這不可能啊,我已經是你父皇的人了,何況還給他生下一皇子。若是再跟你在一起,那就是亂倫,連皇家都會顏面無存。他怎麼可能會同意?不,就算是為了你,他也決不會答應的。”
嚴靈溫柔的笑著說:“你先聽我說,我們皇家有個傳統比較與眾不同。在我太爺爺時,魏國還是個蠻荒小國。因為常年征戰,我太爺爺為了確保國內兵力充足,人口繁多。便效仿北方蠻族風俗,下了一道旨意:國內凡年滿十四的女子,必須婚配。且寡婦不可守寡,定要再嫁。王公貴族家的侍妾,若是主人去世,她們會跟主人的財產一起,由主人的兒子們收納。為了讓這旨意能順利執行,他便率先納了幾名為先王守寡的妃嬪。並在臨晏駕之前,將自己已成年的兒子們招到跟前,把自己仍舊年輕且未有所出的妃嬪侍妾們賜給他們。此後,這變成了我們家族一條不成文的規矩,每一代的魏王駕崩後,他的兒子們便可在他的妃嬪中選擇幾名納之為妾。”
恬熙聽完之後,眼睛都瞪大了。
他脫口而出道:“這是真的嗎?”
嚴靈點點頭,欣喜的說:“每一代的魏王都會遵照遺訓,收納幾位先王的妃子。這已經成為慣例,只是這畢竟是當初的魏國。現今已經是大魏朝,我不知道這樣還行不行。為了保險起見,我就向父皇討了這個承諾。現在,唯有一件事,恬熙,你願意嗎?”
恬熙看著他,雙眸已經噙滿激動的淚花。
他連連點著頭,毫不猶豫的說:“我願意!”
什麼陛下,什麼嚴炅,都不會阻礙他的心向面前這個清俊秀逸的男子飛去。
可是突然,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可是,恐怕我會讓你等很久。”
以武帝可以夜夜臨幸於他的精力和體力,怕是再享福三十年也可,到時候,嚴靈有那個耐心等嗎?
嚴靈對他的擔憂給予了堅定地回答:“恬熙,我寧可我等你等得久一點。也不要看著我的父皇早早逝去。”
是啊,若是為了能跟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便惡毒的期待著父皇的逝世。
那他還配為人子,還配為人嗎?
一對有情人幸福的依偎在一起,在那一刻他們拋開了所有的顧慮,滿心都是對未來的期望。
而他們都不知道,門外,武帝跟前的吉祥一直都站在外面,將他們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
在他身邊,輕雯跟薄桃捂住嘴,只能張皇的一會看著門,一會看著他的神情。
吉祥聽完了這一席話,然後打著手勢,示意他帶來的人放開兩名美婢,然後跟自己一起走了。
輕雯待他走後,毫不猶豫的推開房門,喊道:“娘娘,不好了!”
武帝聽完吉祥的回報沒多久,店殿外一陣喧嘩,隨後他便看到他那永遠舉止有度,風度優雅的兒子失魂落魄的跑進來。
看到他也只會跪倒在地上,滄然說道:“是兒臣引誘他的,此事全是兒臣的錯。您要罰就罰兒臣一人吧!”
武帝看著他如此的驚慌失措,神色惶惶。突然問道:“你是真的喜歡他,一定要跟他一起嗎?”
嚴靈呆了一下,突然冷靜了下來。
他第一次用前所未有的堅毅目光看著武帝,落地有聲的回答:“兒臣此生只想跟他相守。”
武帝沉默了,隨後,在嚴靈聽到一聲輕嘆後,武帝說道:“你起來,去吧!”
恬熙在初初的驚慌過後,反而平靜下來。
無所謂了,事已至此,是生是死都聽天由命吧!
至少,在他臨死之前,終於得到一人的真心,這還有什麼讓人不滿足的呢?
抱著這樣的覺悟,他將自己收拾了一番,等待武帝裁決。
可是他等啊等啊,等來的不是盛怒的帝王,更不是一杯毒酒或白綾,而是一批豐厚的賞賜。
看著面前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古董玩物,恬熙跟兩名侍女面面相覷,不明白武帝賣的是什麼藥。
可是後來,他仍舊是失寵了。武帝突然又一次的遺忘了他,再未來過承歡殿。而仿佛是剛剛遇到孟慧詠一樣,再一次的盛寵與她。
宮中眾人不明所以,因前車之鑒,她們未敢落井下石,相反更加小心的避開此事。
恬熙走到了這一步,也都看開了。
每日只命關閉宮門,約束宮人不可隨意生事。
然後所有的時光,都用在精心撫育小嚴炎上。
嚴靈主動提出請辭太子位,武帝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准了,並封他為安溪王,並享有特權,可隨意居住在京城,並在京城里最繁華的地方賜了一座鬧中取靜的宅子做他的王府。
嚴靈搬離了東宮,入住到武帝指給他的宅子。
空出來的太子位卻還需要一位繼任者。
群臣分為兩派,一派擁護大皇子嚴煉,一派擁護三皇子嚴炅。
最後,武帝裁決:冊立三皇子嚴炅為太子,即刻入住東宮。
並封三皇子嚴煉為鎮北王,攜帝國精銳二十萬前往北方鎮守,抵御蠻族的入侵。
那天晚上,武帝突然召見了恬熙,地點卻是皇後的鳳儀宮。看著多日不見的恬熙,武帝開口問道:“你知道朕為何召見你嗎?”
恬熙跪在他跟前,沉默不答。武帝看著他仍舊妖嬈誘人的身段,突然上前揮手給他一個耳光。
恬熙被他打倒在地上,半天才回過神來。武帝看著他,眼里直冒火,他罵道:“賤人,你先前一直都在騙朕。”
恬熙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仍舊跪著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