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對自己親人沒有提起任何提防之心吧。
薇薇那麼明顯的企圖心,一向聰明剔透的麗妃娘娘居然都沒看出異樣來。
她們這群老宮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輕雯還記得那日梔香去安頓好薇薇後,回來拉著她談笑。
把薇薇從進門到後來的一系列舉止都笑講了一番。
隨後搖頭說:“這姑娘仗著自己生得好,這心氣高的過分,怕是日後不能給娘娘個安生了。”
輕雯皺著眉,說:“要真是這樣,那這姑娘就太不是東西,白擔了娘娘的一片心。”
梔香到並不緊張,說:“你擔心什麼,就衝著姑娘這點伎倆眼界,你還怕她能越過娘娘去?你也太小看我們娘娘了。”
輕雯微微嘆息道:“我不是緊張她能分了娘娘的寵,說實話不是我要恭維。娘娘那個人擺在宮里,這誰能比他更得陛下眷顧?我是擔心娘娘為她傷心。你也是知道,娘娘對他族人有多上心,每回陛下賞賜,怕是恨不得要送一半給他們的。這幾天我瞧著,他待那薇薇真是如至親骨肉一樣。要是薇薇姑娘真對不起他了,到時候該多傷他的心啊。”
梔香聽她一說,也是微微嘆了一口氣,說:“就算真如此,我們這些做奴婢的能有什麼辦法呢?依我說,人要是存心辜負人,那是躲不過去的。咱們能做的,也就是到時候好好寬慰娘娘幾句了,再敲打敲打那薇薇姑娘了。”
這倒是提醒輕雯了,她想了想說:“這倒是提醒了我,薇薇姑娘我是不想招惹了。倒是可以勸勸娘娘注意些!”
於是終於逮著一個機會。
那日恬熙又把自己的衣裳首飾給薇薇現場試穿,珠寶華服將薇薇打扮的光彩照人。
薇薇客氣話也未跟恬熙說一句,穿戴好了便歡天喜地的出去玩了。
恬熙倒還是含笑在後看著她雀躍的身影,輕雯在他身後想了想,輕飄的說了句:“這薇薇姑娘經娘娘的東西一打扮,倒是比來時更加美麗動人了。奴婢瞧著這宮里,怕是也沒幾位娘娘比得上了。”
恬熙並未察覺,微笑著說:“是啊!她長得越來越美了,真讓人高興。”
輕雯見不奏效,想了想又說:“是啊,她跟娘娘一起出現,真真是艷冠後宮。莫說我們這些沒見識的丫頭女官們。怕是那些娘娘,啊對了,怕是還有陛下,像他們這些見多識廣的,都要贊為傾國絕色了。”
這回恬熙終於被點醒了,他一怔,想起武帝的秉性,又想著薇薇真真堪比薔薇花似的嬌艷臉蛋,頓時心驚肉跳。
想了想,他把梔香喚過來,然後揮退左右,只留輕雯在旁伺候,說:“你們要好好伺候著薇薇姑娘,平日里到還算了。陛下駕臨承歡殿時,更是要寸步不離姑娘。姑娘不懂事,你們就要多提點些。莫讓她小孩子淘氣衝撞了聖顏,別讓陛下瞧見她的樣子。記住了嗎?”
梔香連連點頭,趁著恬熙不注意時跟他身後的輕雯交換了一個了然的眼神。
心里又都有些無奈:娘娘還是太心慈,若是能直接把那薇薇送出去,不是正是一了百了了。
否則,她要是提了這個心,陛下身邊又不是真毫無破綻的。
就算再三提防,總難免百密一疏啊。
可是她們也不好說什麼,只好就此罷了。
恬熙也是無奈,他害怕薇薇小姑娘不懂事,懵懵懂懂的闖進了武帝的獵艷網里,從此便再難脫身。
她天真單純,又從小是被族人們寵著捧著長大的。
哪里受得了委屈,有能力在這深宮里自保?
又哪里能得到歡樂幸福?
可要是把她送出宮去,建安侯那里據說還天天上門去打攪燕歸族長。
恬熙左右為難,只好祈求他所擔心的那一幕永遠不會出現。
而薇薇卻經常纏著他,要他引薦自己去拜見武帝。
恬熙被她纏不過,又不敢告訴她自己的顧慮和擔憂,怕嚇著她。
只好笑著說:“陛下哪里是說見就能見的。再說就算見著他,又得不了什麼實惠,還要講一堆規矩。還不如就敬而遠之換個清淨呢。”
恬熙苦口佛心的勸她打消念頭,可在野心瘋長的薇薇看來他卻是在苦心積慮的妨礙她抓住機遇。
漸漸的,薇薇對他開始心懷怨憤,覺得他軟弱不爭氣就算了,還要妨礙自己的前程,簡直是可恨可惡。
可為了能在宮里繼續待下去,面上還要與恬熙做出一副親熱像來。
然後按捺著性子,等待著機會的來臨。
功夫不負有心人,那一日恬熙起了性子,想再去騎馬,便命擺駕校場。
本想邀著薇薇一起去。
無奈薇薇對騎馬沒有興趣,恬熙便自己去了。
薇薇則呆在房間里對鏡擺弄脂粉簪環。
突然,又聽到外面的唱諾聲。
她出去一看,來往的宮人麼都有些慌張。
薇薇隨便拉住一個人問:“你們這麼匆忙做什麼?出什麼事了嗎?”
那人急急的說:“哎呀,陛下突然駕到,可偏偏咱們娘娘又出去了,可急死人了。”
原來武帝這天本來是想去別處宮中歇息,可走到半路上無意中瞥見一株白海棠開的正盛。
引人遐思的淡淡幽香飄來,。
頓時讓他想起恬熙身上日日不曾斷絕的暖香,隨即又想起恬熙在床笫之間的千嬌百媚,風情萬種,他在自己身下的婉轉呻吟。
心猿意馬下,他無比想念恬熙的溫香軟玉之軀,便干脆下令改道去了承歡殿。
誰都沒想到他會半途改變主意。
恬熙是一早知道他不會來便放心的出去,現在他人在校場要回來也得大半功夫。
眾人都急了,倒是武帝來撲了個空也並不如何失望煩躁。
反而大度的揮揮手說:“遣人去將娘娘請回,朕正好有些疲憊,邊休息邊等他也無妨。”
於是薄桃她們忙將武帝送入恬熙寢殿,然後為他寬了外衣,本想送他上床。
武帝瞧著陽光不錯,便改去一向陽的窗前春榻上躺下。
揮退了眾美婢,隨後闔目假寐。
薇薇在房里急的像熱鍋的螞蟻似的亂轉。
現在恬熙不在,就剩武帝一個人。
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偏偏她不能接近寢殿。
怎麼辦,怎麼辦?
恬熙的不在是暫時的,就算去動作再慢,他至少半個時辰就可以回來。
等他回來,自己就更別想靠近了。
難道就這樣白白浪費掉這天賜良機?
薇薇咬著唇,苦苦的思索著。
突然,她瞥見牆上掛著的一幅畫。
畫上是兩只憨態可掬的小麻雀蹲在一開滿繁花的樹枝上。
眼前一亮,自言道:“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