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冉陡然從迷夢中陡然驚醒了過來,“離哥……哥哥……除了你洛羽,她的哥哥,還有誰?”
吳少南眸光一轉,急切道:“唐家三兄弟!”他的答案太過單純而直接,令人反而不敢置信。
“怎麼可能是他們?”
洛羽擰眉望著窗外的大雨,此時天色剛剛發白,除了莫冉刻意睡下,而他們兩人卻是一宿未眠,恐慌與沉痛使得二人眼珠深陷,憔悴不已。
“不管有沒有可能,我都要去,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一個。”吳少南抓起了劍,滿臉焦急與絕傲。
正欲下樓,亦心卻是蹬蹬蹬跑了上來,對三人一禮,莫冉冰冷地掃了她一眼,嚇得她心驚膽顫,卻是急促地說:“國師大人,娘娘來了。”
“你說什麼?”莫冉陡然抓住了她的手臂,“再說一遍。”
“娘娘……回來了。”
亦心顫聲道,陡然想起了第一次國師去碧波殿的情景,那日,似乎也是這樣的雨中,小夏子稟報的話似乎猶在耳邊。
“國師大人來了。”
莫冉推開了唐碧,卻是忘了飛身下樓,而是大步地踏著樓梯跑了下去,二男竟也傻傻地跟著跑了起來。
三個翩若驚鴻的男人一起跑下來,叫打開店鋪的客棧老板驚訝極了。
空蕩蕩的大堂除了店小二,沒有一個人。三人環視而後瘋了似的跑向了大門口,卻怔然止步了。
朦朧的清晨,天色未全亮,大雨濺起了白蒙蒙的霧,宛若縹緲的白紗。
那白紗之間,是一襲純白的嬌軀,撐著一把純黑的紙傘,仿佛一夜未歸的戀人,在期待著愛人的迎接。
嬌柔嫵媚的小臉,迷離剪水的雙眸,嫣紅輕顫的櫻桃小口,這不是他們擔憂思念了一晚的唐碧,又會是誰呢?
“碧兒……”這是夢嗎?
這不是夢吧!
這是……
莫冉衝入了雨簾,踩著雨飛跑了出去,遠遠的,看起來是那麼的清晰,然而近了,卻似乎模糊了。
他顫抖地伸出了雙手,狠狠地將面前的人兒抱了起來,卻感覺到手中的人兒,如抱著泡沫般,輕柔的、軟綿綿的不真實!
不……不這是夢,這不該是夢啊。
傘丟開了,懷中的人兒緊緊地回抱著他,“哇”地一聲哭了起來。“莫冉……莫冉……”
莫冉慌亂地捧起了她的臉,如迷夢一般,瘋狂地吻著她的唇,她的淚。“碧兒……碧兒……”
雨水落在二人的頭人,順著臉流了下來,分不清是雨還是淚,只知道二人著魔般擁吻在一起。
“放開她,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吳少南大膽地拉扯著唐碧,莫冉卻未松開唇,揚起大手幻化出一只巨大的手,將吳少南擊出一丈多遠,翻身躍起,卻是狠狠地吐了口血,吳少南顧不上心口刺疼,急叫道:“洛神師,快拉開他們,她的靈氣快被他吸盡了,再這樣下去,她會死的。”
洛羽怔然失魂地望著莫冉懷中的單薄的人兒,他們抱得那樣的緊,他們吻得那樣的急切,他們……
仿佛百年相遇,夢醒輪回般,深深地想要將對方揉入自己的身體里,他拉不開,他不敢拉,他只能……
洛羽撲了上去,從唐碧的身後,緊緊地將二人一起抱在懷中。
他的鼻息聞到了她的發香,他的心髒感覺到了她的背在顫抖。
是真的,她是真的,她真的回來了。
“小碧……洛哥哥想你,想得快死了。”
“哥哥……不……”唐碧突然驚恐如小鹿般奮力推開了莫冉,在二男驚恐的擁抱中狂亂地掙扎“不要……哥哥,求求你……不要了。”
“碧兒……碧兒……”莫冉喚得撕心裂肺的疼,他捧著她的臉,對上她驚恐得無法聚焦的混亂眼眸,一絲詭異的藍光涌入了唐碧的體內。
唐碧搖晃了兩下,渾身無力地滑倒,叮當,手上某物滑落了。
那是……系著青絲的圓月彎刀。三個男人這才看清了,唐碧手上的血滴落在彎刀上,一滴……一滴……被血水暈散開來,很快被衝走了。
小墨的彎刀,龍胤風的鳳釵,這一切,都在,那麼他的碧兒……
是真的,莫冉從迷夢中驚醒,摟起了懷中的人兒,正欲躍上了高樓。
洛羽趁彎腰拾起彎刀之際,拉住了他,目光悄然指向了遠遠的雨簾中,站在古樓屋脊上的一個黑色人影。
“離哥?”莫冉眸光一緊,渾身冰冷,抱著唐碧的身影瞬間出現在了黑衣人面前。與他僅隔一屋檐之遙。
“是你!”唐澤的面孔落入了莫冉的眼中,莫冉的心深深地刺痛了,哥哥……所謂哥哥……竟然真的是唐家的兄弟之一──唐澤!該死的!
唐澤猝不及防,黑眸狠狠一抽,國師的速度,好快!
然而,兩道身影掠過,是洛羽和吳少南,分別站在他身後的左右,三人鼎足,已將他包圍在其中。
“唐澤!原來她說的哥哥,是你!”吳少南憤怒得低吼怒叫,陡然抓住了劍柄。
哥哥……
又是哥哥,她叫了一晚上,他恐慌了一晚,心顫了一晚,也整整要了她一晚。
此刻,竟然還能從別人嘴里冒出來,看三人的樣子,似乎一個個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
可笑,對付帝王的棋子,竟然牽引了這麼多大人物,尤其是……
國師,竟敢與她抱得這般親密無間。
唐澤凜冽身軀紋絲未動,僅掀起了劍眉,“怎麼,帶我親妹妹回去敘敘舊,用得著這麼緊張嗎?”
他的理由,無從反駁。然而,從憔悴得一看到莫冉,便精神崩潰的人兒身上,任誰都明白,他對她所做的,恐怕不僅僅只是敘敘舊那麼簡單。
“下次若想敘舊,請出示帝王的諭令,這點規矩你不會不懂吧,唐大少爺。”
莫冉緩緩地說著,冰藍的眸光冷若冰霜,不理會唐澤的驟變的臉色,淡然道:“看在你是娘娘親兄長的份上,第一次犯便罷了,咱們走。”
吳少南恨恨地收回了劍,洛羽掃了眼唐澤,也隨之跟上。
直到三人躍向了客棧,唐澤才收回了戀戀不舍的目光,一步步搖晃地走了回去,推開大門,滿室的絕色裸女,下體無一不流泄著淫媚情香。
往日看到,起碼能壓制他心底的悸動,然而,今日他卻煩躁得恨不得一把火燒掉。
但是,不行,她們都是她唐碧的影子,都是父親的棋子,每一個,都將以她的美,以她的絕色,去牽絆一個人物,實現一個計劃。
以前,每送走一個,他只覺得離霸業的目標近了一步,可現在,一想到她的影子都將被別的男人褻玩,他就覺得憋屈的心痛。
“爺回來了!”
昨日的兩位黑衣男人聽聞腳步聲立即大步上前,望著渾身濕透、落寞失魂的唐澤,老大憂慮低問道:“爺既然喜歡怎麼又送走了?”
他深知面前這個男人極端守護自己的領域,那個地下密室誰敢進去,誰就得死。
能將她帶入他的密室,恐怕不僅僅只是喜歡了。
唐澤掃視著四周籠房內,一個個情欲濃烈,滿眸傾慕地巴望著他的女人,回想著她對他的哀求,對他的諷刺,對他冷酷,對他……
除了欲,沒有半點依戀……
清晨醒來,往他的幽泉跳去,洗盡他留在她身上的味道,他將她抓回了床上,她卻無意中抓著把小刀,不是傷他,而是劃在自己的脖子上,逼他放她走。
他是護國大將軍,十三歲便征戰沙場,力掃狂瀾,如今只差俯視江山,坐享天下……
可今日,他卻感覺到自己是多麼的無力,多麼的無能!
他抵不過一縷孽情,扛不過一夜溫存。
掃了眼兩個心腹,唐澤心冷而木笑了,“喜歡哪個就挑哪個吧,反正都不是她。”
不理二人的驚愕,他走進了密室,一步步淌過黑暗的階梯,望著自己空蕩蕩的雙手,望著一室的冷黑,才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一種叫幸福的東西。
凌亂的黑色絲緞大床,腦海中浮現的,是她在他身上承歡的每一個畫面,時而苦哀,時而媚歡,時而低泣,時而呻吟……
此刻夢寐以求,結局卻是憶苦思甜,他咽了咽喉嚨的酸楚,卻壓不住滾燙的淚。
和著冰冷濕淋的衣裳,將自己丟在了這個大床上,任由自己沉淪在她殘留的淫香中。
暗室涼風來襲,冰冷了他的軀體,心卻火熱地告訴他,愛已悸動……不容置疑!
妹妹……唐碧!
紗帳內,莫冉隔著當著二男的面,褪去二人濕透的衣衫,抱著唐碧躺了下去。
望著他堂而皇之地擁有她,吳少南苦澀極了,洛羽只能深深地嘆了口氣。這一次,確實是他的錯,他沒資格再爭取了。
莫冉痴痴地望著近在咫尺的小臉,不敢閉上眼,唯恐眼前的人兒如夢般消失。
他撫摸著她的小臉,描繪著她的唇瓣,憐惜地治愈著她渾身的吻痕和嬌穴處的紅腫撕裂。
然而,他治得了她的身體,卻治不了她的心靈。
這一覺她雖是暈厥而眠,卻如進了夢魘,而極為不安。
除了嬌軀不停地抽搐外,還時常夢囈地哭求,“哥哥……輕點……求你了……哥哥……我要莫冉……”
洛羽聽得肝腸寸斷,吳少南恨得咬牙切齒,莫冉聽得心都快碎了,他緊緊地擁著懷中顫栗不已的嬌軀,不停地吻著她,只求她能快點醒來。
大雨,淅瀝瀝地下個不停,三男的揪痛,一直都沒停過。
懷中人兒每一個囈語,都叫他們處於水深火熱的折磨中。
一聲哥哥,泄露了她的遭遇,叫人恨得怒火重重;一聲莫冉,流露出深愛的依賴,叫莫冉怨盡了自己。
她是如此的渴求自己去救她,可他卻無用地找不到她的方位。
該死的,他恨不得去殺了唐澤,滅了唐家。
可他此刻,卻無法將她丟下,唯有緊緊抱著她,給予她溫暖,才能紆解她的恐慌。
直到她漸漸地安穩下來,洛羽和吳少南才去換了套干淨的衣裳,又及時趕來,各自占一桌邊,巴望著床上的兩人,心中嫉妒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深深的痴戀,仿佛看著她在,才可以安心。
黃昏時分,唐碧終於悠悠醒來,吳少南被莫冉冰冷的眸光逼得訕然離去,洛羽無視莫冉的冷冽,熱切地上前幫唐碧換上了亦心送來的紫金男。
出行前,龍胤風已為她趕制了幾十套一模一樣。
望著二個男人寵溺的目光,唐碧淚眼朦朧,“你們……不問問昨晚發生了什麼?”
唐澤送她回來的時候,對面空曠的街道站滿了人,一個個紛紛驚恐地議論著,整座青樓連人帶樓一夕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來沒存在過一般。
唐碧發現,那正是她被拍賣過的地方,除了莫冉,誰還有如此恐怖的能耐。
他下手如此狠毒,肯定是急得快瘋了。
他能查到那里,並且看到了唐澤,恐怕什麼事都瞞不過他,可他卻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一如既往的寵溺,叫唐碧感動極了。
莫冉的眸子清得像神山聖池,“不管發生什麼事,碧兒永遠都是莫冉的碧兒。”
洛羽完美的臉龐滿含溺愛的憐與疼,澄亮的眼眸滿是沉重愧疚,“昨日是洛哥哥的錯,請小碧責罰。”
“碧兒心里難受,想說出來,碧兒只求莫冉……不要厭惡碧兒!”
唐碧含著淚望著冷冽的莫冉,眼中滿是悲痛的哀求。
“碧兒知道莫冉極喜潔身自好,可碧兒……”
洛羽哀求地看向了莫冉,“請你別再責怪她。”
“我不怪她,我只恨自己沒用。”莫冉痛苦地搖頭,緊緊地擁抱著她坐於床邊,“碧兒,你說吧,我受得住。”
“昨日洛哥哥彈琴,我和那個吳少南比劍玩耍著,引來好多人,他們把我們擠散了,我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巴,很快就暈了過去,等我醒來,被人羞辱地綁著拍賣!而後……”
唐碧一字不漏地說著,包括被戴著銀色面具的人以五千賣進,再以五萬兩賣出,以及看到一屋的子關在籠子里,長得極像她的女人。
接著便是瞧見了唐澤,被他毫無前戲地歡愛,一直到被他強占暈厥,甚至到清晨……
“若不是抓到了小墨送給碧兒的小刀,碧兒真想死!”唐碧淚水婆娑,“碧兒對不起莫冉,對不起洛哥哥。”
“該死的唐澤。”洛羽壓抑不住憤怒,“他竟然不顧淪常道德,做出禽獸不如齷齪事來。”
唐碧苦笑地搖了搖頭,“我不恨他。”
“為什麼?”洛羽不敢相信地瞪著她,“你愛上他了?”
莫冉藍眸如寶石般閃亮了,他抬起唐碧的下巴,“我懂碧兒的心思。不愛,便不會有恨。唐澤如此對你,不過是因為妹妹的身子,於你而言,沒有意義,碧兒的身子縱然被汙染,但碧兒的靈魂卻是干淨的。”
“你知道……”唐碧驚訝地張開了小嘴,卻被莫冉點住,柔溺道:“碧兒什麼的秘密,莫冉不想探索,如今日碧兒願意講,莫冉會盡心傾聽。”
“謝謝莫冉。”唐碧感動地抱緊了他,喃喃道:“莫冉知我心呵。”
幾十種由高公公親自烹飪的精致佳肴送了過來。莫冉夾過菜放在唐碧的碗中,“碧兒餓了吧,來,吃點。”唐碧含淚咬著唇,卻是咽不下飯菜。
三人用過晚膳,二男憑欄聽雨,唐碧在室內幽幽地彈著琴。洛羽看著一臉冷淡的莫冉,低嘆道:“她不恨,你也不恨嗎?”
“恨,怎麼不恨!”
莫冉抱臂而立,藍眸躍火,“但我們若讓她看到了恨,便是對她的失身在意了,這只會加深她的難堪。她能完整地說出來,是怕我們擔憂而猜疑;她說不恨,是盼我們釋懷,怕我們衝動,她的用心良苦,我們不能不顧。”
洛羽沉重地點了點頭,“你說的我都懂,可是,她難過,我痛苦。”
“這件事追究起來,唐澤是主要元凶,但卻是雪公主和洛雪造成了,對於雪公主,我們責不得,怨不得;而洛雪的身份,你是知道的。”
他長長地吁了口氣,痛苦地搖頭,“可對於唐澤,我們……時機未到!”
“難道就這樣令她蒙受屈辱?”
洛羽心痛難忍,“她總是人前笑,人後憋屈,你聽她的琴聲,幽怨而清冷孤傲,如此下去,總有一天,她的心被刺得遍體鱗傷而堅強後,你我……都被會摒棄在心門外。”
“縱然殺了雪公主,滅了唐家,也治愈不了她的心靈。”莫冉憂郁迷離地眼神透過窗格望著屋內的唐碧,“唯有靠她自己開悟。”
“現在的她看起來真讓人揪心。”洛羽哀怨低嘆,“你若看見她與吳大官人的那一場比劍,你會覺得她是多麼的靈動。”
“聽你這麼說……似乎她真的很喜歡劍?”
“她的堅韌,她的勇敢,她的頑皮……在比劍中釋放無遺,真的真的令人著迷!我喜歡那樣的人兒。”
洛羽說到這兒,淚水沾濕了眼眶,“我真希望她每天都快樂得像個孩子。”
莫冉看著室內人兒低垂著頭,細致纖長的手指如撥弄著琴弦,指隨音動,心若懸浮,似乎已沉入了自己的世界里。
孤單,幽冷,讓他感覺到了一種無法窺視,捉摸不透的惶恐。
沉思片刻,終於嘆了口氣,“這雨,恐怕要下到明晨了,你去叫那小子,尋個武場……”
洛羽喜出望外而去,不稍片刻便回來了,唐碧正坐在古琴前望著窗外的雨,怔然發呆。
“雖是唐家的地盤,但姓吳這小子人脈還不錯,他說有幾個鏢局求他賜過劍,那里可比一般的武場大了很多,他已先行准備,很快便回來。”
“嗯!”莫冉慵懶地坐下,喝了口茶,“你去把小雪那兒的鏈蛇骨劍拿來吧。”
“我不想見她。”洛羽眸光暗淡下來,“這孩子,讓我失望了。”
“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去見她一面吧。”莫冉擱下茶,低聲下氣地請求,“她再怎麼錯,終究是我的……”
“別人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她與我,雖只有師徒之名,可我對她的期盼,一點也不比父女之寵,手足之情少,她竟然與雪公主一起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叫我如何原諒她。”
洛羽傷感地垂下眉來,“我疼她,忍她,不是因為你莫冉;同樣,我怨她,怪她,也不會因為你而妥協。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
莫冉眉頭糾結,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懂,愛之深恨之切,我不逼你,我去吧。”
“你最好別去,這些天你對小雪好,她心里也吃味得很。這時候她處於最脆弱敏感的時期,且又十分依賴你,你若有半點對別的女人寵溺的跡象,她便會感覺到被拋棄,進而對你絕望的。”
洛羽的警告令莫冉左右為難,“小雪悶在房里一直哭,我怕她……”
二人對視沉默不語,而後看向了唐碧,她的手已離開了琴,細細地撫摸著某物,看到那條垂下的青絲,便知是龍胤墨的圓月彎刀。
原本鏽跡斑斑的小刀,在她時常的摩娑下,竟變得閃閃發亮了。
澄亮的刀身映出了自己憔悴的面孔,無神的眼眸,叫唐碧的心陡然抽痛了。
看著刀,勾起了小墨的影子,還記得那日他持刀快如閃電般加深了那道箭傷;還記得她以指綰青絲,割下他的長發;還記得他握著她的手,將小刀夾含在掌心──“姐姐,天涯海角的牽掛,抵不過一刻相擁的溫暖”……
唐碧想著思著念頭,淚水緩緩地滑了下來。
天涯海角的思念,只為了重逢相擁的溫暖,小墨,姐姐會好好的,等著你回來!
這時,吳少南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打破了一室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