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拒絕(Sheriruth)
清晨的陽光尚未把城市從昨夜的熟睡中喚醒,馬路距離恢復白日里的喧囂還有一小段時間,街邊的小公園里已經有晨練的老人們三三兩兩地活動,各自施展著拿手的絕技,有人打太極行雲流水,有人抽陀螺鞭聲清脆,還有人抖空竹上下翻飛。
這時,一名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孩不緊不慢地沿著路邊的人行步道跑了過來。
她一身運動裝打扮,長發在腦後扎成一束馬尾左右搖晃,劉海碎發則用可愛的天藍色發箍固定,緊身的運動衫被高聳飽滿的胸口撐得鼓鼓囊囊,隨著她的跑動而上下跳動,短褲以下是兩條筆直結實的長腿,在膝蓋位置系有黑色髕骨帶,更襯托了她肌膚的白嫩如雪。
“……”
洋溢著青春與活力的身影立刻吸引了公園里人們的視线,待女孩跑到近前、看清她的姿容後,不論是路過的白領還是晨練的大爺都不由漏掉了一拍呼吸——太極拳推出的一招僵在半途,滴溜溜旋轉的陀螺也無力地倒在地上。
方雪晴早已習慣了投來路人的視线,保持良好的體能對於她的職業來說是非常必要的。
而作為一名經常需要潛入行動的便衣刑警,她的其中一項劣勢就是容貌和身材實在過於惹人注目。
如果是在平時,她通常會選擇一件運動夾克、瑜伽褲和口罩略做遮掩,但今天不知為何,她有些厭倦了遮掩,有一種想把自身所有美好全部釋放出來的衝動。
她在太陽升空之前跑完了六公里的運動量,回到公寓時臥室里熟睡的男子還沒醒來。
對於自己家里多了一名異性的事實,她直到現在仍然覺得不可思議,而更加難以置信地則是自己並沒有感覺到任何抵觸和不適——似乎潛意識里早就接受了清晨在認識不足48小時的男人身邊醒來的現狀。
她站在臥室門口,瞟了一眼戴在男人左手中指的銀色指環。
那枚小巧的金屬圈就是國際刑警與地下販奴集團“Qliphoth”爭奪的焦點,圍繞著它已經犧牲了多名優秀的臥底干員,不僅研發者游飛揚因此遇害,連負責接頭的自己也被Qliphoth盯上、調教成了奴隸販子們手里的性玩物。
幸虧眼前這個青年男子在機緣巧合下解除了她被植入的洗腦指令——想到這里她的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柔和的笑容——相比之下,他修改的幾條命令無非就是小孩子過家家似的玩鬧,稍微奉陪一下他的願望也沒什麼不可以,就當做是回報救命之恩。
這就是洗腦的力量,即使是受害人意識到了它的存在,也會甘之如飴地接受。
簡單衝了個澡,她一邊拿毛巾擦干身體,一邊走到冰箱旁邊拿出吐司放進烤箱。
把簡單的早餐盛進白瓷盤里端上桌的時候,她滿懷期待地想象著男人稱贊她的場景,又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早點學習一些下廚的技巧。
從小立志加入警察隊伍的方雪晴,在行事作風上也很有幾分雷厲風行的干練,認真投入工作的代價就是在家務技能上難免有些生疏。
“等還完欠他的恩情,就可以全身心地繼續投入工作了。嗯……不過,要怎麼才能讓他滿意呢……”
顧連根本想象不到,他倉促植入女刑警內心的指令,經過她的解讀和自我說服,已經萌發出更加深刻而堅固的影響。
曾經打擊犯罪的執著和守衛正義的渴望,被扭曲成了取悅男人的迫切想法,方雪晴認真思考一番以後,意識到自己擅長的技能,不論是偵查或者格斗,對於贏得異性贊賞都沒有什麼幫助,而居家生活方面又恰好是自己的軟肋。
不過,好在她還有一項拿手的才藝,一項讓她無比厭惡又爛熟於心的訓練成果。
“……反正,也不是沒做過。”
米白色的浴巾滑落到腳邊的地板上,一絲不掛的女警像小貓一樣悄無聲息地爬上床,掀開被子的一角埋頭鑽了進去。
處於晨勃狀態的年輕肉棒根本不需要施加外力刺激,就已經一柱擎天地宣示著自身存在感了。
在完全自主的情況下主動服侍男人還是第一次,她回憶著作為性奴隸學習到的技巧,張開紅潤的唇瓣裹住怒脹的龜頭,熟悉的淡淡腥膻氣味旋即鑽進鼻腔,喚醒了她身體被強行刻印上的反應。
女孩身體微微一顫,本能地夾了夾大腿,一條小舌頭靈巧如藤蔓般纏在粗大肉棒上游動著。
於是,當顧連從睡夢中被下身的脹痛和酥麻喚醒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渾身赤裸的女孩蜷縮著身子趴在床尾,修長的身材相對於狹窄的空間顯得十分局促,正專心致志地用小嘴含弄著自己勃起的肉棒。
她的雙頰透出醉酒似的酡紅,長發上似乎還泛著潮濕的水汽。
“嗯……?”
顧連還沒從這幅衝擊性畫面中回過神來,方雪晴已經敏銳地察覺到了肉棒的變化,抬起視线打量了他一眼,然後撩開額頭垂落的碎發,深埋下小腦袋,讓黝黑丑陋的陽具一點點消失在紅唇之間。
“嘶——”
略微粗糙的舌面輕輕蹭過分身下方敏感的棱溝,麻痹般的快感在下腹升騰,舒服得他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
落在方雪晴的耳朵里,便是對她努力的最佳肯定。
直到龜頭頂住女孩喉頭的軟骨,顧連的肉棒還有一小截漏在唇外。
女孩停頓了片刻,緩解嗓子眼被異物撐開的不適,調整了一下角度後居然又再次徐徐吞入。
她控制著喉間軟骨放松力道,抑制住身體本能地干嘔,任憑粗大的陽具將她纖細的脖頸擠出一道隱約的凸痕,無法吞咽的唾液隨即從唇角大量溢出,打濕了肉棒基部的凌亂毛發。
“唔……咕、嗯……”
方雪晴的鼻尖幾乎貼在了男人的恥骨上,吃力地抬起頭,有所期待地望向顧連。
他對這樣的眼神並不陌生,小時候和家里的小狗玩游戲,它叼著飛盤跑回來渴望表揚的樣子簡直神似,只差屁股後面沒有一條小尾巴搖來搖去了。
那麼答案也只有一個了,他伸出手輕撫著女孩的後腦,難為情地說道:
“好舒服……方警官,你這個樣子太有誘惑力了……”
那雙往日里令無數國際逃犯心魂俱喪的眼睛此時微微眯起,一股無法抑制的喜悅從她心底里噴薄而出。
方雪晴運用其那些被強行灌輸的技巧,小心地蠕動著喉部肌肉,有節奏地擠壓著其中的陽具。
深喉本來就與普通的口交感覺截然不同,驟然收緊的食道狹窄逼仄,營造出的強力吮吸讓顧連有種全身血液都要被從鈴口抽離的恍惚感;而且食道壁收縮時蠕動的幅度遠超過陰道,立刻就讓初試此道的純情男生大感刺激。
他連忙按住方雪晴的後腦,不讓她吐出,女孩嬌嗔地白了他一眼,趴在他的兩腿之間一動不動,像是個雞巴套子一樣為肉棒提供著全方位的按摩。
“咕——嗄,咳咳——”
等到肉棒拔出,已經被浸潤得水光淋漓,方雪晴一邊咳嗽一邊擦拭著嘴角的唾液。
忽然,她的目光停在男人大腿的一片淤青上,眼神頓時一暗,那是她昨天用膝蓋撞擊的傷痕。
“抱歉,我昨天……”
她的指尖輕觸在淤青的邊緣,囁嚅著道歉。
“啊?哦,沒事的,你那時候被洗腦控制了嘛。”
顧連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是在酒店游飛揚房間對他施暴的事。
且不說他現在血液都集中在自己下身的小頭上,根本沒有余裕思考,就算是退一萬步也不會去記恨一個被操控的工具人。
是啊,洗腦曾經是她墮入黑暗的元凶,但現在卻成為了維系她和這個男人聯系的關鍵。
方雪晴心頭的陰霾被暖意所替代,她挺直上身、雙腿跨跪在顧連的腰部兩側,輕咬嘴唇,滿臉媚意地俯視著身下的男人;纖纖玉手滑過平坦的小腹和修理整齊的陰毛,用兩根手指剝開自己腿心緊閉的蜜唇,露出深處嬌嫩欲滴的花蕊媚肉。
“想不想……插進姐姐的小穴里啊?”
顧連只能楞楞的地點頭,眼睜睜地看著分身剛從對方的唇舌挑逗中逃出生天,轉眼間又被玉蚌所吞,沒入到那一汪粉嫩柔軟的小小泉眼里。
女刑警的優秀體力在這個體位下發揮無遺,她讓男人靠坐在床頭,一雙如雪的藕臂搭在他的肩頭,纖細卻充滿爆發力的腰肢如同水蛇般扭動,帶動飽滿的小屁股飛快地研磨搖晃,將兩人性器的貼合處澆出一團團淫靡的白沫。
“嗯……嗯……呼,嗯……嗯……”
這不是顧連第一次和方雪晴發生親密關系,但現在的她不論氣質還是神態都與前天晚上截然不同——恢復本性的她更加驕傲而冷冽,哪怕是現在被操得面色潮紅、眼波如水,也不肯再像之前那樣肆意地嬌啼浪呼,只是偶爾肉棒頂到花心時會從鼻腔里輕哼一聲。
殊不知,那張英姿颯爽的小臉上此時強自忍耐又難抑情欲的模樣,卻正好成為了男人最好的催情劑。
張嘴咬住女孩一側的乳珠,用舌尖繞著那顆早已變硬的小櫻桃快速打轉,女警官的呼吸聲驟然急促起來,搖擺腰肢的動作越發激烈,時而上下套弄,時而左右扭轉,猶如騎在一匹野馬上的女騎士。
原本只是扶著他肩膀的手臂也情意綿綿地纏上了他的脖子,主動把他的臉按在自己胸前兩團柔軟的脂肪里。
“哈啊……嗯……嗯,別咬啊……嗯……嗚嗯……”
連舔帶吸地在方雪晴挺拔的雪峰間流連了好一會兒,眼看著她的眼神越來越迷離,腰肢起伏也越來越狂野,仿佛一條扭動的水蛇,直到最後嗚咽一聲伏在他的肩頭,雪白的身子一抖一抖地泄出了今天的初次陰精。
沉浸在高潮無限快美里的女孩星眸半閉,小嘴微張著呼出甜膩的嘆息,汗津津的身子只想慵懶地靠在男人懷里。
但顧連正在興頭上,見到她的動作放緩下來,索性按住她的肩胛,在女孩一聲輕呼中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亂成一團的被衾里。
取得了主動權的顧連高歌猛進,十指抓住女孩胸前兩團抖動不已的白兔盡情揉捏著,方雪晴也主動將兩條修長的大腿盤在了他的腰間。
充滿年輕活力的肉棒自上而下,毫不憐香惜玉地鑿進仍處於高潮痙攣的粉嫩小穴之中,撞得淫水飛濺、蜜汁四溢。
“啊~~”
方雪晴終於抑制不住地發出一聲酥媚的嬌呼,然後理所應當的,只要有過一次先例,呻吟聲就像投降的士兵一般,先是三五成群,然後就失控地全面倒戈了。
“啊、啊啊~~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哦啊啊啊啊啊~~”
雖然翻來覆去基本只有一個啊字,但音調變幻起伏,忠實地反映出肉棒抽插的節奏——若是和風細雨地輕磨淺送,呻吟便悠長婉轉,若是疾風驟雨地大力衝頂,音節就會連成一线。
“唔嗯,雪晴姐,你的里面……太緊了……我、忍不住了…………”
畢竟沒有什麼性愛經驗,只知道順應著本能一味地抽送,再加上被女孩的呻吟勾得欲焰大熾,很快就抵達了射精的邊緣。
顧連啞著嗓子說道,連稱呼也不知不覺地改變了。
他的肉棒正在不受控制的脈動著,距離精液噴薄而出只有一线之隔。
“沒關系,射進來~~嗯哦,射進姐姐里面啊嗯嗯****”
顧不得什麼驕傲和矜持,被操得意識模糊的方雪晴只知道夾緊蜜穴的肉壁,以索求更多的快感,條件反射地回應道。
隨著一道強烈的射流衝刷在她敏感脆弱的花心上,方雪晴仰面向天,咬緊銀牙,四肢像是小樹熊一樣緊緊纏在男人背後,緊繃的小腹上浮現出清晰的腹肌线條,緊隨其後地達到了清晨的第二次絕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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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用完簡單的早餐,兩人在餐桌旁相對而坐,由方雪晴給他惡補一些有關敵人——跨境犯罪團伙Qliphoth——的基本情報。
顧連的外套昨天濺上了血漬,現在只有一件短袖衫可以穿。
方雪晴則換上了一件半長款的卡其色束腰外套,搭配了一條短到不能再短的熱褲,從外套的衣擺下直接露出兩條吸睛的筆直長腿,頓時又無縫切換成了那名雷厲風行的女刑警,唯獨雙頰還未消退的紅暈為她增添了一抹嫵媚之色。
“……Qliphoth的崛起與他們獨有的精神干涉技術息息相關。而現階段的精神干涉一般需要特定的刺激作為媒介進行誘導,將指令植入目標的大腦。根據媒介類型不同,可以分為光信號誘導、電脈衝誘導和化學藥物誘導。”
方雪晴就像在做工作匯報一樣認真為顧連講解著,後者則緊張地全速開動頭腦,強忍著倦意盡量記下這些資料——說實話,他昨晚休息得並不好,夢里充斥著遙遠的槍聲、噴濺的鮮血和狂笑的黑影。
即便如此,他也絲毫不敢怠慢,畢竟任何遺漏都可能會直接導致丟掉小命。
“所謂精神干涉,一般需要特定的刺激作為媒介進行誘導,將指令植入目標的大腦。根據媒介類型不同,可以分為光信號誘導、電脈衝誘導和化學藥物誘導。”
方雪晴一邊講解,一邊將一支漆黑外殼的金屬圓柱體放在桌上。
它看起來與一支稍大的強光手電沒什麼區別,成年人可以一手握住,只是前端沒有玻璃透鏡,取而代之的是一組高亮發光管。
“這就是光信號誘導的設備,為了回收MIR-003的任務臨時配給我的,但內部元件使用一次就會徹底銷毀。它本身結構並不復雜,主要作用是釋放特定頻率光信號。借助這種工具,就算是沒接受過訓練的人也能輕易控制他人。但它的缺點是持續時間短、目標容易察覺到記憶錯亂,並且只能輸入簡單的指令。”
小巧的手電筒可以塞在褲兜或者手袋里,絲毫不會引人注目,但卻暗藏著能改變人心的力量。
接著,方雪晴又繼續說起另外兩種MI技術——與光誘導相比,電脈衝誘導是目前最成熟的精神干涉技術,通常需要大型設備對目標施加持續、輕微的電脈衝刺激大腦特定皮層,可以反復強化目標對指令的接受度。
游飛揚開發的MIR-003就屬於此類,但它並不能做到真正的洗腦,而是替換洗腦植入的指令,所以對於沒有接受過精神干涉的人毫無作用。
而在實行上述過程的同時,往往會采用性刺激的方式增強目標精神的亢奮度,同時削弱反抗意志。
因此,血清素等催情藥物作為輔助手段投入使用,被稱為化學誘導。
“那雪晴姐你之前也對我使用了藥物誘導嗎?”
“……”
看著男人若有所思的神色,小女警直接一個冷眼甩了過去,沒好氣地搖了搖頭。
“我就說嘛。像雪晴姐這樣的大美人,拿捏我還不是輕而易舉,哪里需要什麼藥物輔助。”
發現空氣轉冷,顧連立刻笑著奉承道——偏偏方雪晴對他笨拙的稱贊毫無抵抗力,盡管竭力繃著臉上的表情,但眼里閃爍的光彩出賣了她此時的真實反應。
“不愧是學法律出身,花言巧語的功底非常扎實……我剛才說到,因為精神干涉非常隱蔽,而且難以排查出來,Qliphoth近年來發展非常迅猛,觸手遍及世界各地。根據現階段我們所掌握的情報,這座城市是他們在亞太地區布局的中樞。經過長時間持之以恒地滲透,已經控制了大量的政府和企業高層,可以說徹底把這里腐化成了他們的樂園。”
“擎天集團,以進出口貿易為主要業務,他們的董事長林羽是組織內部的高層,很多奴隸販賣的交易都是借由他的掩護完成的。”
顧連看著液晶屏幕上那張平凡而堅毅的中年男人面孔,富有攻擊性的短發里夾雜著點點銀絲,心里不免有些寒意直冒。
擎天集團是本市最大的經濟實體,乃至在東南沿海地區都算得上是行業龍頭,沒想到也淪為了Qliphoth的爪牙,憑借個人的力量想要對抗這樣的怪物,無異於蚍蜉撼樹。
“不過組織在這里的最高負責人並不是林羽,而是一個自稱T先生的年輕男人,亞裔,大概30歲,身高175左右。我只在擎天大廈的董事長辦公室見過他,目前還沒有查清他的身份。”
T先生……
顧連暫且記下了這個代號,在心里把它標記成了關卡的最終Boss。
現在的他還不知道,就在不久的將來,這個名字的主人會給他帶來一場致命危機。
“除了擎天集團,還有一個地方值得注意,也是我建議下一步行動的重點——紫河精神康復中心,位於市區的一家私立醫院,實際上是Qliphoth控制下的非法實驗室。里面的工作人員大多是組織訓練出來的打手,少部分則是受到MI操控的醫生。”
手機自帶的地圖軟件輕而易舉就找到了這家醫院的位置——俗話說“大隱隱於市”,很難想象這座據說是犯罪組織非法制藥窩點的醫院,就光明正大地開設在新城區的中心地帶,在他們的官方網站上甚至還可以找到預約掛號和醫療服務介紹。
“這里並不是一開始就作為地下研究機構設計的,而是組織鳩占鵲巢,通過注資和洗腦成為了醫院的管理者。目前,實驗室的技術負責人是洛意醫生,她兩年前畢業於中央研究院心理學部,主要研究方向是電刺激成癮性的神經生物學機制。據我所知,她也是被綁架後受到了精神控制才會為組織工作的,很適合作為我們接下來的突破口。”
方雪晴把自己面前的平板電腦推過來,上面打開了幾份文檔,從中央研究院的簡歷到署名洛意的博士畢業論文都有,看來她之前已經收集了不少資料。
顧連打量著簡歷上的照片,大約是洛意學生時代拍的,清秀干淨,梳著青澀的麻花辮,躲在厚厚鏡片後面的眼睛憂郁而羞怯。
“……看起來就像是個學霸。”
他隨手把平板遞還給方雪晴,嘀咕道。
“她被Qliphoth綁架之後性格變化很大,不確定是不是精神干涉造成的。我對她的印象……接近於沒有道德底线的科學狂人,而且行事膽小謹慎,很少有可乘之機。”
回憶起那個穿梭在實驗室里的身影,方雪晴也不禁面色凝重,完全稱得上是白衣天使的反面極端,叫她白色惡魔也不為過。
“時間緊迫,組織沒有放棄追蹤MIR-003的下落,咱們隨時有暴露的危險。而且……”她頓了頓,有些難堪地說道,“組織計劃對我的調教還沒結束,我之後會繼續接受她的MI改造。洛意是這個領域的專家,我沒信心能瞞過她。但這也是一個機會,只要你能利用MIR-003策反她,不僅可以擺脫組織的調查,還能獲取很多MI實驗的絕密資料。”
“就是說這次必須成功唄……”
顧連聞言苦笑,回想起游飛揚倒在血泊里的畫面,下意識地有些想打退堂鼓。
但他清晰地知道,這種敢對國際刑警下手的犯罪組織,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也未必能擺脫他們的追殺。
在MIR-003尚未暴露之前伺機反擊,是他唯一的生存選項。
“雪晴姐,既然你已經調查得這麼清楚,應該是有行動方案了吧?”
“嗯。”
女警官胸有成竹地點點頭,自從昨天被否定了一次提議以後,她已經在腦海里反復斟酌過這個計劃,務必要獲得顧連的認可。
“用在你身上的光誘導暗示只能持續很短時間,你可以假裝出現了記憶混亂或者失憶,由我領著你去紫河醫院掛號看病。等到洛意給你一對一做檢查的時候,你就動手控制住她。”
意外地簡單直白,顧連思索了一番,比起坐等Qliphoth找上門來,他確實更傾向於主動出擊,至少行動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里。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好主意。不過我還有幾個細節需要確認一下……首先,醫院里應該有很多醫生吧,怎麼確定洛意會負責我的治療呢?”
“根據我的觀察,所有和精神干涉相關的病例她都會親自檢查,這可能和她的『錨點』有關。”
在顧連困惑的目光中,方雪晴繼續解釋道,“洗腦雖然強力,但也有它的局限性。所謂錨點就是在洗腦時植入對方意識里的身份,用來迅速形成人物畫像。這個標簽越貼近對方的自我認知,就越容易引導她接受後續的指令。比如對我來說,以警察作為錨點就比妓女更加容易接受。”
“就像是劇本殺里的身份一樣?”顧連反應很快地問道。
“差不多。”
方雪晴點點頭,“植入錨點後,就可以在錨點的基礎上修改對方的自我認知。例如從警察變成淫蕩的警察,從律師變成貪婪的律師,一步步降低對方的抵觸心理。當然,這只是適用於長线洗腦的操作,緩慢地改造對方的意識。”
在實際操作中自然沒有這麼簡單,不論是錨點的選取,還是後續的暗示引導都需要精心設計。
但顧連只要一想到居然有種力量能夠將人類的精神如同橡皮泥一樣隨心所欲的捏造,除了感到畏懼以外又有些蠢蠢欲動。
“也就是說,她作為醫生,無法對一個病人置之不理。又或者作為研究者,不能放棄任何可疑的病例——我推測是這樣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確實值得一試……”
顧連消化著龐大的信息量,運用律師整理證據的思維,將碎片化的情報一點點梳理成脈絡,論證方雪晴提議的可行性。
越是思索,他就越是緊張,連胃部都要絞成一團,剛吃下去的早飯沉甸甸地墜在胸口。
面對著Qliphoth這樣一頭隱藏在黑暗中的龐然巨獸,更恐怖的是它還擁有匪夷所思的技術手段,想要爭取勝算只能放手一搏。
“好吧,那就按照你的計劃行動。對了,雪晴姐,能把手遞給我一下嗎?”
冷不丁聽到顧連的這個要求,方雪晴微微一愣,但還是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掌心向上放在桌上。
同時,顧連也用戴著戒指的左手握向她的指尖。
“……!?”
女警官立刻就猜到了對方的意圖,在手指被抓住之前,觸電般地抽回了手掌,眼神復雜地望著面前的男子。
“咦,不想和我牽手嗎?”
面對顧連裝傻地明知故問,方雪晴無奈地白了他一眼,本來不想搭理他,但沉默片刻還是冷聲說道:“少來這套,你就不能換右手嗎?”
她心里知道顧連是想試驗一下MIR-003植入的指令是否會被它本身覆蓋,但一想到洗腦狀態可能會因此而解除,就讓她發自內心地感到慌亂和恐懼。
“沒關系,就算被解除了,我也會立刻重新對你使用精神干涉的。”
顧連對她的憂慮一清二楚,趕忙寬慰道,心里不免覺得荒謬——被洗腦的受害者死活不願意恢復清醒,倒是自己這個加害者要哄著她嘗試解除。
猶豫再三,方雪晴總算不情不願地再次伸出手,任由男人握住。
兩人都緊張地繃著身體,房間里安靜得落針可聞。
過了半分鍾時間,方雪晴明顯松了口氣:“看來MIR-003對於它自身修改過的MI指令,是無法解除和替換的。”
對於這個結論,顧連有些安心的同時又略感失望。
安心的是他不用擔心無意的觸碰會讓植入方雪晴的精神干涉失效了;失望則是沒法利用重復解除——洗腦的方式多次給予對方不同的命令。
由此看來,佩戴MIR-003的人處於它的保護之下,不會被任何方式洗腦,包括它本身。
但如果已經被MIR-003植入了指令,即使再戴上它也無法解除——確認了這一點,他開始思考怎麼利用手里這唯一一張王牌,打出一場絕地反擊的翻盤局。
“雪晴姐,你再跟我詳細說明一下,洛意醫生平時是個什麼樣的人,還有醫院里布置了多少組織里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