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段音樂,需要的就是貝斯和吉它的出彩之處,前面和中段都是它,它一不出彩,在葉冷松的感覺中,這首歌的整個編曲立刻就掉下來一個檔次。
於是等到這次排練結束,葉冷松忍不住走到梁山身旁,小聲說:“梁山兄弟,怎麼說?不清亮了就玩不出效果了?這次出來的效果有點噪啊,你也是老手了,拿出點你的本事來啊。”
噗的一聲,梁山吐掉嘴里的煙頭。
“你要不能太清亮,我給了你低音,你又說噪,那你要怎樣?”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不好看了,葉冷松也懶得和這種人墨跡了,扭頭走向一直在旁邊角落里的黃渤:“算了,這人不行,付半價,讓他們滾蛋,伴奏就用以前的那個版本。”
這個樂隊也算是成熟的樂隊,又提幾天拿到了譜子,可以預先練習,所以稍微一合練,很快就該各自找到感覺,就該能直接錄音了。
先不說他們的態度有問題,只這吉它不是搶拍就是慢半拍,葉冷松最想要的貝斯的音,卻死活出不來他要的效果。
原本按著行規,沒有錄音,如今只算是試音,老板不滿意,最多付個車費,再友情付頓飯錢意思下,葉冷松願意給半價已經算是很厚道了,可叫人吃驚的是,還沒等黃渤過來說,那邊大軍已經大聲道:“嫌哥們水平不夠你趁早換人,什麼娛樂公司老總、音樂人,不就火了一張狗屁不是的專輯嗎?就那水平,還輕搖滾?那能叫搖滾?跑哥們跟前頭擺大爺的架子來了?”
全場人都愣住了。
這就是沒眼力見的代表了,葉冷松從頭到尾雖然表現不算十分的客氣,可該有的尊重都有,黃渤給的價格也不低。
可畢竟是有身份的,總不能像小迷妹一樣捧著哄著他們來。
黃渤聽到這話,臉色當時就拉下來了,“大軍,我是通過毛子哥找到的你們,咱們雖然不熟,都和毛子關系不錯,我們葉董是什麼人你也不打聽打聽,就敢滿嘴噴糞,我告訴你,嘴上給我留個把門的,不然別怪我沒拉住你。”
黃渤說完這些,向葉冷松那一指說:“你現在就去給我們葉董道歉,賬給你結一半走人,是我花錢請你來給公司做伴奏的,別心里沒數。”
大軍一咧嘴,當時就從錄音位走出來,旁邊的鍵盤手拉都沒拉住,滿不在乎地說:“道歉?切!我大軍把話撂這兒,哥幾個這樂隊,你不是嫌我們不行嘛,行,可著全北京城你找去,你要能找到哪個說吉它比我好,貝斯比梁山好的,錢我們不要,立馬走人。”
說完了,他還瞥了黃渤一眼,全然不在意黃渤的臉已經快黑成鍋底了,仍在自信的說:“不是哥幾個給你吹,整個北京城玩搖滾的,我大軍站在這兒說這是我的活兒,就沒人敢呲牙。”
葉冷松聽到這,緩緩點頭,也不知道這小子在哪混的,跑到自己這裝逼來了。
本來一個伴奏,想找個好樂手,麻溜的把音錄了,後面還要接著錄歌,大家相互認識一下,交個朋友,利利索索把活兒干完拿錢走人,以後有機會還能再合作,可是沒成想,掏了錢請人都不順,還給自己擺這麼一出子。
葉冷松也找不清這個叫大軍的和那個叫梁山的是因為對自己的作品有意見還是對他本人有意見,還是感覺自己年輕,看著就好拿捏一下,順便裝個逼,又或者天生的仇富。
所以才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稍微氣兒不順就要踢場子。
不過和他吵,哪怕是讓黃渤和他吵起來,都有些掉價。只不過被人這樣裝逼心里還是很不爽的。
這事要傳出去,丟的不僅是自己的人,還有整個公司的人,一個這麼大的娛樂公司,被一個不知名的小樂隊擺了一道,還無話可說,在音樂圈里都會被人看不起的。
葉冷松甚至都懷疑這是有人故意想用這一出來讓松知娛樂掉份。
想了想,還是掏出電話,要是真沒有認識的人也就被欺負,可誰讓他還真認識了一個呢。
葉冷松在通訊錄里翻了半天,才找到名字,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很快就接通了,對面也是鼓聲、吉它聲混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在演出還是在排練。
“喂,葉董?什麼事兒?”
“丁哥,你現在人在北京嗎?”
“在啊,和哥幾個在排練呢,怎麼有事?”
“我這兒正在錄音,缺把吉它和貝斯,花錢請了個樂隊,說是很牛,可是還給我使臉色,想找你給救個場。”
“行,沒問題,我帶老五和顧忠過來,對了,老五你可能不熟,顧忠應該熟啊,他也是你們那大院的,上次我們見過後,回去提起你,他還說認識你呢。”
葉冷松回憶了下,確實想不起來,只是笑了笑:“名字不熟,可能見面能認出來吧。”
畢竟老北京那個軍大院分好幾個院呢,有海軍大院、空軍大院、作訓參謀大院,當時的葉冷松比他現在還低調,所以對於這個顧忠,他真的一點印像都沒有。
“位置在哪?”
“三環,安北這邊,松知娛樂。”
“等著,半小時左右能到。”
掛掉電話,葉冷松仍是很清淡的對黃渤說:“找了前不久在雲南認識的朋友,他帶兩個人過來,說是還不錯,最少應付下這種曲子還成。”
那兩個想看熱鬧的大軍和梁山立馬炸了,“呦,我還就不信了,我倒要看看北京玩搖滾的誰還能這麼吊?”
葉冷松只是笑了笑,誰這麼吊,當然是比你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