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逝。
5月17日,北京大學人民醫院解除隔離。
5月18日,北京電影學院有限開放學生出入校園。
5月19日,北京非典新增病例數降至個位。
5月21日,北京最後一名非典病例張某從北京地壇醫院出院。
截至5月23日,北京市747名密切接觸者全部解除隔離,北京地區非典患者的救治工作已經結束,非典傳播鏈完全切斷。
葉冷松終於又回到以前的悠閒時光里,他的教學任務很輕,每周也就兩三堂理論課。
他的工作重點重新轉移到《黑天鵝》的籌備上來。
這是葉冷松真正意義上的首部處女作,劇本好了,可分鏡頭這一塊並沒完善,葉冷松在非典期間一直在構思著分鏡頭,只是想把這部片子拍的更完美一點。
李大為還是在完成《愛在哈佛》的剪輯後,才知道葉冷松要自己拍一部電影《黑天鵝》,為此他專門跑回母校,找到葉冷松探討此事。
因為他不是松知娛樂的人,哪怕他找了李雪幾次,想要看看劇本,李雪都沒開這個口子,畢竟規定就是規定,哪怕再熟,沒葉冷松的吐口,誰也不敢破例。
打通葉冷松的電話,知道他在學校的公寓里,就急哄哄的找來子。
“拿來!”
“什麼?”昨天雙飛黃聖依和趙珂鬧得太晚,八點鍾,葉冷松還帶著困意,還在回味兩個不同味道的女人床上的表現。
“《黑天鵝》劇本,我說你不聲不響的,這就要拍電影,還是你自己任制片人、導演,第一部片子就敢碰電影,聽說還要近千萬的投資,你也不怕砸在手里。”
能說這話,說明李大為已經把葉冷松當作很好的朋友了,不然愛誰虧誰虧,誰會去操這個心,還得罪人。
葉冷松苦笑了一下,從辦人桌的抽屜里把劇本拿了出來,遞給了李大為。
見李大為接過劇本後,就不再理他,看得非常投入,就自已洗漱,做了個早餐,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直到李大為合上最後一頁,才再次看向葉冷松。
這是個好本子,這是個好故事,而且還有深意,有內涵。
即便他和葉冷松關系很鐵了,對於他要投資並親自執導這部電影,還是直接表示了反對。
理由也很簡單,與劇本無關。
當時當下的葉冷松,是音樂圈子里大神,但是在影視圈子來說。
他只能算是新人新手,連一部真正執行過的作品都沒有,最多只在《天龍八部》電視劇里做了個副導演,卻還兼著演員。
總導演和副導、或者攝影師完全不同,那是要總領片場的全局的,人員的調度、服裝、舞蹈、器材、燈光、包括演員的情緒,方方面面都要照顧到,而且電影比電視劇要求更高,里面很多東西並不是新手只憑感覺就能上手的。
所有的新手,包括李大為自己,剛畢業都是先從劇組的場務類的打雜干起,熟了後再副導演、導演,就算做了導演也只是先拿小投資的電視劇開始練手,等正真被行業認可以,才敢拍電影。
否則不說別的,也沒人敢給你投資啊。電影不像電視劇,電影指的就是票房,票房虧了那就是虧了,虧的就是投資人的錢,汙的是導演的名聲。
電視劇不同,拍出來只要有電視台願意買,首播、二播賣出去,基本就不會虧本,這也是國內這麼多人熱衷於電視劇的道理。
葉冷松倒好,直接三級跳,首部片子就直接上手千萬級的電影,而且還是很小眾的文藝片。
最關鍵的是他要自己投資。
李大為不知道松知娛樂有多少流動資金,不過這1000萬對哪個公司來說都不是小數了。
這就是他和陳道明的區別,陳道明作為不熟的演員,只會關注劇本的好壞,不會關心是虧是賺,而越是好朋友,就越是會在意這個,更會直接規勸他。
“這部電影實在太考驗功底了,交給張藝謀、陳凱歌來拍,應該能拍出你要的那個味,或許還能在國際上拿個獎,可你來拍……說實話,不是不看好你的功力,而是你太缺經驗了。”
李大為說完這些,抬頭瞄了一眼葉冷松,見他沒生氣,才接著說:“這劇本要是賣掉太可惜,交給別的來拍又舍不得,我建議還是留你手里,再過兩年,你不是還要拍《倚天屠龍記》和《神雕俠侶》嗎?等這兩個劇拍完,你也完全駕馭得住了,再來拍是最好的選擇。”
電影這玩意,預算是預算,幾乎很多都會超預算的,特別是李大為就有這方面的“專長”,否則也不會拍《愛在哈佛》時,拍一半,又坑葉冷松這投資人再砸一千萬進去。
所以他很擔心葉冷松和他一樣,也是要求高,邊拍邊投,等真的拍完,把制作成本一下子拉到兩三千萬的高位上去,對於這種冷門片那簡直就是奔著賠錢去的。
李大為也不是缺錢的主兒,他也知道葉冷松更是不差錢,但有錢是一回事,投資是另一回事,尤其是公司投資,某種程度上來說,越是成熟的公司老總,越是會把吃喝玩樂的花費和投資的開支分得清清楚楚。
吃喝玩樂,是生活開支,是消費,自己又不缺錢,那當然是怎麼舒服怎麼來,但投資,哪怕是一筆百萬級別的投資,都是需要慎重再慎重的,只有你尊重錢,錢才會尊重你。
在藝術行業來說,從來都是因人成事的。
一個名導和一個好廚子本質上說是一樣的,一個好廚子可以把簡簡單單的幾個配菜做成一道美味,一個普通廚子給他滿漢全席的配菜,他也會做的讓人難以下咽。
一個好的導演,可以直接把一部普通的戲拍得激情蕩漾,一個二把頭的導演,也可以直接把一個被所有人看好的好劇本拍成一坨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