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北橋市場是臨海市最熱鬧的地方之一,最早是臨海市的舊物交易市場,近年來隨著文物交易的升溫,各種有些年頭合法不合法的字畫、瓷器、古玩和硬木家具等也不斷在這里匯聚,偶爾也能爆出某某人不經意撿到真正老玩意一夜暴富的新聞故事,這些新聞故事除了帶來了更多懂行或不懂行的淘家和游客,也帶動了各種小吃、相聲、茶館和老飯館的生意更加火爆,龍北市場隨著規模越來越大,儼然已經成為這個國家北方地區的文玩集散地之一。
一個看上去有八九歲樣子的小男孩咬著跟冰棍在人潮里逛來逛去,小男孩虎頭虎腦的煞是惹人喜愛,干淨利落的西瓜太郎發型,四下環顧的大眼睛明亮有神,還帶著點與這個年齡不符的狡黠,嘴角總是泛著淡淡的笑意,雖然面色有些慘白,一看就是身體底子不太好,但卻渾身上下都洋溢著陽光般的溫暖感覺和樂觀喜感。
“哎,小兄弟,來看看好東西啊,正經的緬北老坑翡翠喔!”一個熱情的聲音衝這那男孩招呼道。
那男孩定睛一看,對面古玩商鋪屋檐下的陰影里,蹲著個穿著破舊迷彩服的邋遢老頭,頭上扣著個破邊草帽,身前地面上鋪著一米見方的藍布,隨意的散落著各色石塊,偶爾還有幾塊翡翠小掛件,一看就是個賭石的小攤子,此時那邋遢老頭正歪著頭朝自己招手呢。
反正也是閒逛,再加上熱情的招呼,那男孩也就笑呵呵的溜達了過去,低頭看了看攤上的各種石頭,笑道:“您嘍這是……賭石?”
邋遢老頭眼睛從草帽縫隙里掃了一眼那男孩,也笑道:“呦,小兄弟聽口音是帝都人啊,那敢情好,帝都人眼界寬,小兄弟你敢賭嘛?”
“嘿嘿,敢啊,那有啥不敢的啊!不過沒錢,讓賒賬不?”
嘴上雖貧,但插在牛仔褲褲兜里的手卻下意識緊緊攥了攥一卷人民幣,500元,那是這個男孩上個月跟大媽媽炒股賺來的。
小男孩蹲了下來,在小攤上上的石頭里東翻翻西看看,拿到一塊沙河皮原石的時候不由得眼睛一亮,在手里翻來覆去的仔細查看著,邋遢老頭見狀,順手遞過來一個小手電,那男孩也自然而然接過來將手電光源頂在石頭一側向內照進去,就著手電光亮仔細打量石頭內部的,腦子里回想著二媽教的玉石甄別方法,仔細尋覓著石頭里面是否有水頭漿種的痕跡。
見這小家伙看石頭的手法眼神,蠻像是個行家,擺攤老頭不由大樂,也歪著頭趣味盎然的仔細打量著那男孩,雖然這老頭衣著邋遢破爛,臉上紋路和手上指甲縫中也都滿是孜泥,但一笑間居然露出滿口整齊的白牙。
“老爺戝,您嘍這還真是翡翠老坑里的東西,擺地攤可惜了,隨便找家玉石店都能買個不錯的價錢呢,擺攤……可惜了啦!”
那小男孩搖了搖頭,又滿是贊嘆的點了點頭。
“小兄弟,行家啊,不過這玉石有靈性,有緣人佩戴才不會瞎了這好東西,放在櫥窗里,有錢的賣了去,不知道珍惜也不知道養護,瞎了這天地間的好東西,也毀了這六極八荒積聚的天地靈氣!”
邋遢老頭嘆氣道。
那男孩用力點頭,末了還滿臉真誠的衝著老頭一豎大拇指贊道:“是啊,老爺子您不但是行家、玉石的知音,還是雷鋒啊!我覺得我就和這塊石頭有緣,那您就送給我吧!?”
說著把手里的石頭往懷里一抱,壞笑著看著老頭。
“不給,小小年紀就這麼雞賊,惦記著給老人家下套!書非借而不能讀,這東西啊也是這個理,白給的都不當是好東西,也不會珍惜,想當年佛祖講經還收點散碎黃金做辛苦錢呢,何況我老人家也得養家糊口啊,真忽悠我當雷鋒呢?”
邋遢老頭趕緊搖頭擺手,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似的。
“那這塊石頭老佛爺你開個價,要多少辛苦錢啊?”那男孩把那石頭在手里一拋一拋的問道,好似渾不在意,薄薄的嘴角微微上揚,笑容迷人。
邋遢老頭挪了挪屁股,頓到那男孩身邊,伸手搭在那男孩的肩膀上,賊恈兮兮的笑道:“看在咱倆有緣,小兄弟你和這石頭也有緣的份上,5000塊,咋樣?便宜吧?”
“搶錢啊,這麼塊石頭要5000元?50元!”那男孩立刻將老頭髒兮兮的手從肩膀上挪開,怒道。
“小兄弟,這是翡翠,你真當這是石頭呢,4999元,看在緣分上讓你點!”邋遢老頭也很激動,拿起旁邊一塊原石說道。
“翡翠你不剖開改掛件去?讓一塊錢?露水姻緣啊!那看緣分上我出51,加一塊,夠給老佛爺你面子了吧?還翡翠,您吹牛還真不打草稿啊!”
那男孩毫不客氣的還價道。
一老一少兩個人面紅耳赤爭執不下、繞來繞去,最後竟莫名其妙的打了個賭,老頭把這塊包漿翡翠原石以500元價格賣給那男孩,但是要現場剖開,如果不是翡翠,老頭攤上的翡翠和寶石掛件那男孩可以隨便挑一塊拿走,作為補償;如果是翡翠,那男孩需要在市場上大喊邋遢老頭三聲爸爸。
兩個人激動之下當場擊掌發誓,還找了旁邊攤位的老板做個見證,結果就在水磨電鋸的刺啦刺啦的切割聲下,一老一少和見證人聚精會神緊張無比的盯著電鋸煙霧里一點點剖開原石的一角,電鋸旁降溫的水柱緩緩衝開剖面石屑,露出了那塊原石的真面目。
廢料!
那男孩痛苦的捂著錢包,這個月的零花錢啊,緩了緩,才抬起頭滿面悲憤的看著邋遢老頭,用手指著攤上的玉石小掛件道:“是隨便挑啊,你說的!”
最後,那男孩撿了塊最大藍色玉石,據邋遢老頭說那是祖母綠,鬼才信那是真的呢,不過白給豈能不要,騙騙院里那幫老頭去也好嘛,老徐頭每次看著蓉媽媽的胸脯都淌著口水說要送蓉丫頭塊家傳寶玉,賣給他好了,想著那男孩將那塊藍色石頭掛在胸前。
這就是小長生跟著甄妮在玉石場處理賭石後第一次自己到古玩市場來淘寶,滿以為妮兒媽媽說的那麼簡單那麼清楚,自己照方抓藥,也能憋塊好東西回家,沒成想第一次出山就铩羽而歸,小長生心頭恨恨,妮兒媽媽傳給自己鑒定玉石的手藝肯定藏私房貨了,哼!
那邋遢老頭望著仍在街角的被剖開原石頭,又望了望小長生遠遠離去的背影,摘下草帽撓撓頭發,頭皮屑像下雪一樣飄落,長嘆了口氣道:“可惜了,要是叫聲爸爸就好了!”
說著伸腳踏在那塊石頭上擰了擰鞋底,再抬腳時候,那塊石頭已經碎成砂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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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甄妮抖摟這剛從報箱取回來的《臨江晚報》氣憤道:“丟了,全球最大的一顆祖母綠寶石,居然這也能丟了,這拍賣行的安保也太差了吧,早知道咱們取回來多好!”
柳月蓉忙伸雙手在報紙下面做碗狀道:“二姐,別抖摟啦,都是灰!”
路惠男摘下圍裙邊去開門,邊笑著安慰甄妮道:“得失我命天注定,有什麼好激動的啊,老二盛飯去,飛飛回來了!”
房門一開,那男孩就撲進路惠男的懷里,抱著腰大聲叫道:“媽媽好香,我餓了,讓我咬一口”說著撅起嘴唇跳著腳向路惠男的臉上湊去,路惠男笑著左閃右躲,最終卻還是讓那男孩得逞,雖說剛滿八歲,但畢竟看上去也是個一米六身高的小帥哥了。
小長生很喜歡和三個媽媽這樣膩著的感覺,尤其是把頭埋在媽媽胸前的時候。
比較之下,路惠男身材最高,兩團軟糯飽滿的乳房剛好包裹住臉頰,把手環在媽媽綿柔纖細的腰肢上,那乳溝里淡淡的香味讓小長生很是陶醉,覺得心中安靜平和無比;妮兒媽媽身量嬌小,個頭也與小長生相仿,但乳房更大一些,柔韌而富有彈性,小長生則喜歡緊緊抱住甄妮的腰,用自己的胸膛擠壓著妮兒媽媽的胸脯,感受著雪白的乳肉在妮兒媽媽身前揉來滾去肉感;而蓉兒媽媽的乳房則是小長生的最愛,那對傲人的乳峰,碩大如瓜實一般,觸感卻細膩綿軟的乳球卻更是妙不可言。
每當夜深人靜小長生偷偷摸進蓉兒媽媽房間偷奶喝的時候,撩起睡衣摸到那對豪乳輕輕一握,糯糕似的細綿乳肉竟應指而陷,揉得滿掌雪沙酥膩,一片水潤腴軟里只有兩枚翹硬細小的乳蒂圓如櫻桃核兒一般,圓如櫻桃核兒一般,在乳波間滾來滾去,輕輕啄去乳香四溢。
正思量間,小長生突然眼光略過路惠男的肩頭,看見甄妮正大肆偷吃自己最愛吃的菠蘿咕咾肉,慘叫一聲,忙放開路惠男衝了過去,娘兩個你一筷子我一爪子的搶起那盤才來了。
“兒賊,別那麼小氣,媽可教你那麼多東西了,這算你孝敬媽的好了!哎,還搶……”甄妮放下筷子用手去抓。
“少來,還好意思說,妮兒你教的一點都不管用,今天去市場上看玉石都賭輸了,就弄了這麼個破玩意兒!”
小長生手短,於是伸手把盤子往自己方向拽了拽,同時還努力的揚了揚脖子,漏出脖子上掛著的那塊賭石紀念獎。
“兒賊哎,一學就會那還用賭啊,那不光學,還得練呢,二三十年的老礦把頭都不敢說自己不走眼,你這才幾天啊!”
甄妮並指如刀截向小長生脈門,眼光卻結結實實的盯了那塊掛在小長生脖子上的所謂“祖母綠”寶石好幾眼,眼神瞬間一亮,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滴溜亂轉了幾下,然後又很隱蔽收斂了那眼神。
小長生沉肩反手鎖喉,小擒拿。
甄妮指戳肘擊翻腕,沾衣十八跌。
就在這屋子里鬧騰的不亦樂乎的時候,許國棟走進了這個小區。
盡管手上的兜子不輕,但每次徐國棟來到這個小區都會放慢腳步,這個有些破舊的小區總讓自己感受到濃郁的日常生活氣息,自行車鈴響起、孩子的嬉鬧聲、老人閒淡的眼神和家家戶戶飄出來的炒菜香味,都讓自己從精神到身體都感覺到放松愜意,不由得就想起了帝都那棟老式居民樓干淨溫馨家里的老婆和淘氣兒子,淡淡的笑意就悄悄浮現已經習慣刻板緊繃的面容上。
許國棟這次在路老爺子面前多次力爭,才調到了東川省省委辦公廳,做一個分管政法、宗教和統戰工作的副主任,這樣的結果出乎了很多人意料,多年來許國棟一直就在老爺子身邊做著秘書,默默的看著老爺子提拔這個提拔那個的,雖然幾次有獨擋一面主持工作的機會,這個男人都壓抑了內心的衝動。
幾次茶余飯後爺倆在院中古藤下的手談間,路老爺子都半玩笑半認真的問許國棟道:“你小子要是早幾年聽老頭子我的話,如今也是一方大員了,就這沒陪著我這個糟老頭子,你小子不悶我也煩,海東省老陳好幾次跟我要人了,不去鍛煉鍛煉?”
許國棟都是撓撓頭,嘿嘿笑著道:“老爺子,你別老借著說話劫我氣眼啊,石頭讓我看著你,不讓老爺子您偷喝酒,我走了,誰還敢管你?”
路老爺子搖搖頭,無奈笑罵到:“能耐了你!”
人老精狐老滑,路老爺子不是不知道這個從小看到大的男人的心思,對許國棟破舊日記本里路惠男那張高中畢業照視而不見,只是老爺子知道這是份淳朴至誠的兄妹情愫,斷不會影響這個優秀男人的家庭和前途,也不會傷害到小石頭。
年輕人的事情,只要不過格,隨他們去折騰吧,老爺子就安安心心的撐起那把擋風避雨的大傘就好了,照顧好石頭,照顧後自己的親外孫也是親兒子,這世界上唯一路家男丁。
許國棟輕車熟路的拐進了一棟居民樓,剛走進屋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一番情景,路惠男穿著家居連衣裙清清爽爽的站在門口迎接自己,柳月蓉正在廚房里盛菜。
而餐桌旁,小長生正和甄妮四肢纏繞在一起,盤子夾在甄妮的下巴和鎖骨間,小長生努力伸長了舌頭去舔盤里最後一塊緩緩滑下的菠蘿咕咾肉,甄妮下面則屈膝頂在小長生的胸口,拼命想踢開那小王八蛋,眼見著小長生的嘴離盤子越來越遠,甄妮被進來的客人弄得一分神,小長生趁機向前一探頭,突然伸出舌頭在盤子里一舔,居然就將那塊肉輕輕巧巧的卷走了。
柳月蓉一邊笑著向許國棟打了個招呼,一邊忙著重新盛了一盤菠蘿咕咾肉端了上來,安慰著氣鼓鼓忙著在桌下去踩小長生腳丫子來報仇的甄妮。
許國棟覺得眼前的情景著實溫馨,看著門口瓊瓊玉立的大小姐,廚房里溫婉素雅的柳月蓉,飯桌前和小長生胡鬧的俏皮嬌巧的甄妮,以處變不驚八風不動穩重出名的路老爺子大秘,此時也不由得露出一絲由衷的微笑,真是個溫馨的小家啊。
“文詔哥,快坐,就等你了,再晚點來你愛吃的清炒牛柳和拔絲地瓜就被某人給掃蕩光了!”說著路惠男解下圍裙斜睨了一眼小長生。
被不點名批評的小長生撓了撓頭,笑著衝許國棟叫道:“許叔叔好!”
,然後趕緊跑過來給許國棟拿過一雙拖鞋,順手接過了許國棟手里的兜子。
“行啊,長生,又長個啦,快趕上叔叔我了啊!”許國棟在小長生的肩膀上用力一拍,結果小長生除了呲牙咧嘴外,肩頭確實紋絲不動。
“許叔,您這大爪子這麼拍,以後不長個了你的負責啊!”小長生嬉皮笑臉的,絲毫不見外。
“不長好,都比我高了還長,許大哥,這邊坐,要不是我給你護著,這兩菜就讓飛飛叨沒了,這可是匹餓狼啊,快來快來!正好,我前段時間訓了一只小狼,賊棒啊,想要去參加國際警犬比賽,可中隊不同意,許大哥你幫我想想轍!”
甄妮蹦蹦噠噠的像個高中生似的湊了過來,當初刑警隊的工作就是許國棟給安排的,甄妮對許國棟除了不見外,也對這個似乎無所不能的男人一直都很好奇,好奇什麼事情能難倒他。
“光聽說警犬,哪聽說有警狼啊,那玩意執行任務兒多危險啊,大小姐你別難為我了!”
許國棟愁眉苦臉的答道,手卻悄悄摸向筷子去了,在這個家里,許國棟的確不見外。
甄妮似乎無意的抓住許國棟夾菜的那只胳膊,拼命的晃動,耍起無賴來了,“不嘛不嘛,許大哥一定有辦法,幫幫我嘛……”
看著眼前夾著肉丸的筷子都快晃出扇形虛影了,許國棟只好哭笑不得的答應了。
“老二不許起膩,別給許大哥添亂,坐那邊去,開飯!”
路惠男擦了擦手坐在主位上,打開一瓶紅酒給大伙倒上,看到兒子在一邊好奇和躍躍欲試的眼神,猶豫了一下,最終也給小長生倒上了半杯。
飯桌上,許國棟將自己調到臨海市工作的事情告訴了大家,甄妮歡欣雀躍,似乎看到了無所不能的機器貓降世臨凡一般開心,柳月蓉也很高興,路惠男想了想,既然爺爺將許國棟送到自己身邊,一定是有他老人家的想法,只是有些擔心沒了許大哥,爺爺身邊誰來照顧,雖然笑著祝賀許國棟高升,眉宇間卻有淡淡的憂色,許國棟看見了,在飯桌上卻也沒說什麼。
有小長生的風卷殘雲,有甄妮的插科打諢,有柳月蓉的細致周到,再加上許國棟在飯桌上各種開心逗笑的段子來調節氣氛,這頓飯吃的酣暢淋漓盡歡而罷。
飯後小長生幫柳月蓉去收拾碗筷,甄妮走過去悄悄地在路惠男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後,見路惠男和許國棟走向陽台,也就識趣的鑽進廚房添亂去了。
“爺爺還好嘛?”
路惠男趴在陽台邊上,抬頭看著明亮的金星,小時候爺爺總是牽著自己的手,坐在如水青階上,告訴她,這是啟明星,最亮也是最早出現的星星,看著看著,眼角也就有些濕潤了。
“老爺子身體挺好的,大小姐你放心吧,就總是想外孫子,你寄回去的那些錄像,老爺子百看不厭,總念叨要親眼看看外孫子呢!”
許國棟站在路惠男身旁,只要沒坐下或躺下,這個男人在哪里都站的筆挺,依稀還有些當年部隊生活的痕跡。
“嗯!”
路惠男的眼神里憂傷成河,這世上最關心兒子的人身邊,卻是對小長生最危險的地方,常思念卻不能常相見,對爺爺而言,是多麼痛苦的事啊。
“長生還好麼?”許國棟轉移了話題,大小姐身上的哀傷想月色一樣流淌,自己都能輕易的感覺到。
“長生這孩子,身體好,精力旺盛,記性好,過目不忘,也善良開朗,而且個頭長的也快,許大哥你也看到了,才八歲,就長的這麼高了,乍一看都是個大小伙子了!”
路惠男側過身來,打量著廚房里幫著打掃衛生的小長生,眼神里滿是濃的化不開的母愛和歡喜。
“是啊,這孩子,身體真棒啊!上學了麼?”許國棟喵了眼小長生兩腿間緊身短褲凸顯出來的一大坨陰影,暗自咂舌。
“想去富華一小,市重點,不過不太好辦!”
在上學問題上,路惠男不是不能免俗,雖然自己也可以教的很好,也的確效果不錯,只是覺得兒子應該經歷這麼一個過程,經歷過運動會、和同桌吵吵架、交交朋友,自己小時候沒有經歷過的,兒子應該經歷,這樣的人生才完整,多彩。
“我來辦,這個你放心!”許國棟說道,在他這,這幾乎不算是問題,要辦就要辦到市重點校重點班里,再給這個重點班配上全市最好的老師。
“謝謝,這些我都不操心,就是這孩子晚上總睡不好覺,飛飛總是做惡夢,想了很多辦法了,都沒太大起色!”
路惠男說到這有些頭疼,雖然可以確定這是那煉丹爐三子合體的副作用,一直想了很多辦法,但這三個女人細心呵護的心肝寶貝小身板卻總是病懨懨的,除了喝柳月蓉的母乳能緩解一些,就一直沒有什麼其他有效的辦法,所以這麼些年來眼見著老三D罩杯的乳房發展到了波瀾壯闊觸目驚心的G罩杯,柳月蓉卻堅持著沒有給小長生斷奶。
“哎~”許國棟一聲長嘆,想起了老爺子偶爾流露出的擔憂神情。
“再看看吧!”路惠男道。
“也好,再看看吧!”許國棟托了托眼鏡,這時,他想起一個人來了。
沒法再看看。
當晚,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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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野人山。
一臉迷彩吉利服的候小年放佛鬼魅一樣從樹後悄然轉出,一手迅猛的從後捂住哨兵的嘴,另一側用冰涼的刀刃迅速在哨兵的咽喉抹了一下,哨兵一臉憤怒驚訝的順勢做了下去,靠在樹干上,扯下臂章,然後大方的衝候小年比劃了個豎起小指的手勢。
候小年嘿嘿一樂,漏出一口雪白的小白牙,衝那哨兵回了個豎起中指的手勢,那哨兵大怒,從兜里掏出發煙筒在地上用力一磕,表示警戒和召集的紅色煙霧迅速在叢林里彌漫升騰開來。
“我草,耍賴,你個死逑兒還能發信號!?”
候小年大怒,一記側踢將那耍賴的兄弟部隊哨兵給踢暈了過去,那哨兵視野里最後消失的影像就是候小年從兜里掏出一張黃紙,用手一抖就燃燒成一縷青煙,候小年的身影就在那青煙里緩緩融化消散。
候小年祭出一張龍虎門的隱身符,就那麼蹲在樹梢上,用手槍在腳下迅速趕過來、如臨大敵的偵察兵頭上一一做出無聲的射擊動作,雖然咫尺之遙,但一眾老練的偵察兵卻沒有一個人發現頭上樹枝上做這個大活人,一個哨兵抬起頭,視线在候小年身上來回掃了兩遍,卻對他視而不見,期間百無聊賴的候小年在女衛生員的頭上也做出了補射的動作,嘴里還做著無聲的配音口型。
最後看著那些氣急敗壞的偵察兵和抬著暈死過去哨兵的衛生員們遠去,候小年手腳並用的從樹上溜了下來,找了個舒服被風視野寬闊的地方將狙擊步槍架好,清除掉足跡,拉上偽裝網,想了想又陶出張驅蟲符和幻化符祭出。
候小年設立伏擊點的地方在視线里如水紋波動一樣抖了幾下,就變成了一座亂石堆的樣子,候小年趴在里頭,用瞄准鏡在滿山遍野來回拉網搜索的兄弟部隊偵察兵頭上繼續無聲點名,幾次軍犬和紅外掃描的直升機在身邊略過,都對這對亂石視而不見。
候小年大樂,拔起臉龐一株魚腥草含在嘴里,用那刺鼻的腥味讓自己保持清醒,只要挺到天亮,完成遠程導彈打擊的激光引導任務後,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將臂章摔在路象山那砸碎的臉上,然後讓那砸碎兌現諾言……
讓自己退伍,還我自由!
說著自由,眼光不由自主的投向夜空,這大山里的夜色極其幽靜,滿天星斗清晰可見,東北夜空一顆若隱若現的星星突然寒芒一閃,原本銀白暗弱的星光竟然轉成細微妖異的紅色,紅芒越來越亮,竟然如螢火蟲般輕輕抖動,最後那紅色螢火蟲般的星光紅芒暴漲,突然閃動,竟然如彗星般衝向月亮。
候小年只覺得眼前一花,揉了揉眼,再抬頭,見今夜的月色竟然也泛出妖異的紅色,候小年頓時目瞪口呆,魚腥草從微微張開的嘴里滑落下來。
“這老鬼搞什麼搞嗎,一身修為上次被真武大帝打散的七七八八了,魂傷魄損,借殼轉世什麼的想都不要想了,剩下的內力還好,那修為元氣可只剛夠你這老鬼苟延殘喘多活幾年而已,還要搞什麼鬼啊,真搞不懂你這老鬼再想什麼?”
搖了搖頭,正在傷春悲秋、大感特嘆的候小年突然覺得背後傳來細微的氣息咻咻之聲,頓覺寒氣逼人,候小年瞬間渾身肌肉僵硬,似乎脖子都有些凍住了似的,候小年緩緩回過頭去,見到身後五米開外的巨石上蹲著一只體型碩大、凶猛的灰背蒼狼,那蒼狼腦門上頂著一張小小的紙符,紙符青光閃耀,灰背蒼狼的兩眼也泛出和紙符一樣鬼魅的青光,此時那灰背蒼狼青光閃動的眼神正惡狠狠的盯著候小年,嘴唇翕動間慘白鋒利的狼牙緩緩露出,對候小年做出躍躍欲試的樣子。
“操,路象山,老子跟你沒完!”
候小年猛地從隱蔽處竄出,在林木間躥來躍去,那灰背蒼狼一聲長嚎,也迅疾無比的追了去,同時不遠處從林中隱隱閃現出七八雙迅速移動的對對青光,移動時隱隱將候小年包在中間,不斷的逼向叢林邊緣。
山林里不時傳出候小年逐漸遠去的慘絕人寰呼叫聲和山谷間傳來野狼的長嚎的回聲。
不遠處山谷里一處宿營地里,掛著中校領章的路象山像個農村低頭里的老農民似的,正蹲在迷彩越野吉普車車頭發動機蓋子上啃著一根烤羊腿,側耳聽了聽山谷里雞飛狗跳的聲音,撇了撇嘴嘟囔道:“二妹給的大狗,配上三妹給的顯影符,太好使了,這次進山給飛飛掏點靈芝雪蓮啥的回去補補,也好再跟我那仨妹子換點啥好東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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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賣給小長生玉石的邋遢老頭就是裝瘋跑出來的王重樓,此時這老道正坐在無名山巔之上,夜色下跌坐蒲團,五心相對手掐法訣,雙眼緊閉間口中念念有詞,借著月光激蕩神游太虛。
遠方青河小區里,夜色沉寂,清冷的月光慢慢的轉成妖異的淡紅色,院落里的狗兒哀鳴一聲,夾起尾巴鑽進了各自的狗窩里盤成一團瑟瑟發抖。
淡紅色的月光輕輕的透過紗窗,傾灑在沉睡中小長生胸前所掛著的祖母綠寶石上,那祖母綠寶石在月色照耀下,忽然流光閃耀,五色流轉間突然紅芒暴漲,一縷若有若無似虛似實的紅芒從寶石里躍出,如靈蛇般盤旋扭動數下,嗖的一下順著小長生的頭頂泥丸宮處鑽進了小長生體內。
小長身渾身一震,卻仍舊昏睡不醒,只是皮膚下好像有一條紅光閃閃小蛇似的氣流,順著奇經八脈在周身游走,不斷在每個穴竅之處反復衝擊,尋常人一生難得打通的任督穴脈就在這夜色下被反復衝撞而打破桎梏,變得通暢無比。
而小長身渾身的肌膚也在這一遍一遍的氣流游走衝擊下變得愈加紅潤,到最後幾乎渾身赤紅肌膚滾燙,口鼻間呼出的氣息都灼熱無比。
直到那股紅色流光氣息衝入肚臍下丹田氣海中反復盤旋,卷起陣陣紅色漩渦氣流後,猛地竄出,一道耀眼紅光沒入小長生軟塌塌的雞雞里,小長生才喚出一聲劇烈淒厲的慘叫!
待到路惠男、甄妮和柳月蓉衝到小長生房間里時,看到的就是被一團紅光包裹懸浮在屋子中間的小長生,渾身肌膚如同火炭似赤紅滾燙,皮膚下,從小腹丹田處涌出滾滾熱力,帶動肌膚隨那熱力涌動,如同波浪滾滾,小長生滿面猙獰痛苦,渾身大汗淋漓,張了張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此時路長生的小腹下,那根陽物此時一反常態,暴漲如同成人小臂般粗細,此時正蓬蓬勃勃的一柱擎天,更讓三女驚訝的是,這根大雞吧不斷的變換形態,忽而龜頭膨大如蘑菇開傘,忽而細頭粗莖如肉色鑽頭,忽而伸長近米如驢馬巨鞭,忽而縮短棒身血管如虬龍攀附環繞涌動,忽而莖身彎曲扭動如蛇蟒附體,忽而震顫抖動,忽而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顆粒,只唬得三女又驚又羞,。
甄妮看見眼前這詭異的一幕,臉刷的一下緋紅如火,身形僵滯,下意識嘆道:“靠,這事……大條了!”
路惠男看見了這一幕卻是眉頭一皺,擔憂的神色中隱隱有幾分終於來了的煩悶感,腳下卻沒有停頓,與甄妮共同衝了上去,打算一把抱住小長生,將兒子從那詭異的光暈里拽出,卻沒料到小長生周身如同火炭般炙熱,路惠男和甄妮的指尖剛一觸碰到小長生的身體便被炙燙出一縷青煙,兒女忙不迭的抽回手來,指尖掌心出已是處處燙傷。
甄妮扯過床單撕開,打算一綹一綹纏在手上,路惠男咬了咬牙正要拼了命再去拽,身後風聲響起,一個人影合身撲進了那團妖異的紅光里,猛地抱住小長生,肌膚接觸的胸腹手臂之處,瞬間青煙升騰,炙烤皮肉焦糊的味道迅速彌漫在房間里,那人抱住小長生,猛地發出一聲淒厲的呐喊,用力將小長生從那團紅光中拽了出來。
這人正是柳月蓉,眼見心肝寶貝在熱焰中炙烤,柳月蓉情急之下連寒冰符無暇祭起,便合身撲了過去,小長生甫一脫離那團紅光,渾身熱力就迅速消散了去,身體也像抽去了絲线的木偶一樣癱軟在柳月蓉的懷里昏死了過去。
路惠男和甄妮忙七手八腳的將柳月蓉和小長生扶住,緩緩放在床上,甄妮從柳月蓉懷里接過小長生,小長生躺在甄妮懷里渾身兀自輕輕抽搐顫動,面頰火紅滾燙,口中不住呻吟著囈語呢喃,但面容已經不再那般猙獰邪惡了,漸漸恢復了平和寧靜,只是下生那根平日里低眉順眼的小雞雞卻依舊如浴火鳳凰般迎風招搖,勃起屹立如巍峨天柱,離得近了就能感受到那一柱擎天所輻射出來的熱力。
甄妮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小長生那威勢驚人的大雞吧,嘀咕了句:“大姐,飛飛倒是有個憤怒的小鳥喔!”
柳月蓉身上四肢、雙乳前和下腹處緩緩泛出七點金色光芒,燙傷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恢復,但身體恢復的同時,臉色卻更加蒼白暗淡,放佛身體在瞬間被迅速透支了大量的精力似的,柳月蓉側頭看見小長生脫離了那詭異的光暈後不再發燙如火,心頭一松,頓時也暈了過去。
路惠男和甄妮相互對視了一下,眼神中均是安慰和釋然,放佛再說“還好,不是她!”
路惠男用手輕輕在小長生額頭輕輕撫摸了幾下,感到體溫雖然發燙,但畢竟不似剛才那般邪火燥熱了,心頭稍感寬慰,轉身走到客廳打開門走了出去,甄妮頭也沒抬,只是一邊緊緊的抱住小長生輕輕搖晃著身子,口中呢喃道:“寶貝,沒事了,媽媽在這呢,嗚嗚……”另一只手輕輕將柳月蓉面容上濕漉漉的發絲撥到臉龐兩側,心中泛起絲絲慶幸喜悅。
路惠男來到走廊對面,輕輕敲了敲對面的房門,三重二輕。
“吱呀”一聲,房門應聲打開,走出來的竟然是衣冠儼然的許國棟,房門縫隙里可以看到徐國棟身後的茶幾上沏著壺茶水,龍井的茶香隨著熱氣彌漫在房間里,顯然徐國棟一夜未睡。
路惠男輕輕的像徐國棟點了點頭,徐國棟便走出房門,二人一前一後順著走廊來到這棟居民樓的天台。
天台上不知什麼時候悄然搭建了一座七星台,一位身材瘦削的老道手提青燈,正顫巍巍站在七星台中樞位上仰望天象,一身紫金八卦道袍頗顯得仙風道骨非比尋常,那道人頭發卻是稀稀拉拉的,幾根白發在腦後挽了個丸子大小的發髻,橫插一根柳樹枝權作發簪。
聽得身後腳步聲,那道人轉過身來,像路惠男和徐國棟微微稽首做禮,徐國棟也微一躬身道:“勞煩龍須子仙長了!”
路惠男卻是深深一躬掃地,半晌抬起頭來,輕聲道:“小兒體弱,又逢異像,今日幸虧仙師仗義相助,路家銘感五內,他日定當答報,今夜還要仰仗仙師了!”
龍須子忙一側身讓過路惠男施禮的方向,也是深施一禮道:“大小姐客氣,貧道師門一脈得路家多方照拂才能遷延至今香火不斷,大小姐這麼說折煞龍須子了,今夜這妖人也與貧道有幾分淵源,沒有路施主發話,貧道也終須與此人做番了斷。”
說罷轉身抽出背後桃木劍,劍尖在七星壇上輕輕一抹便挑起數張黃紙,那幾張黃紙仿佛粘在劍尖上似的,任憑龍須子腳踏天罡,揮劍如風,卻始終緊緊包裹纏繞在劍尖上。
“太倉襲月,龍攀重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天樞扭轉,龍虎發威,急急如律令,起!”
龍須子一聲斷喝,那劍尖上的黃紙忽然燃燒起來,龍須子一抖劍尖,那團火苗“碰”的一聲分作六團,向四周夜空上炸散出去,去勢急如流星。
路惠男和徐國棟只覺得眼前一黑,身邊突然寂靜下來,蟬鳴蟲啼聲悄然消失,仿佛陷入無限寂靜的黑暗虛空之中,就在身旁的許、路二人都無法感覺到彼此的存在。
就在二人心下驚異的時候,突然遠處的各處寫字樓、居民樓、辦公樓上紛紛閃現耀眼的亮光,一處一處接連亮起六處,遠近錯落有致,形成以路惠男所在樓頂為天樞位中樞的北斗七星大陣,許、路二人此時才開始緩緩恢復視力,就在視力剛剛恢復到七八成的時候,隨著老道龍須子一聲斷喝,七座居民樓上的法壇火光暴起,如七條火龍直撲向那輪妖異的紅月亮。
遠處山巔盤膝而坐的王重樓突然一口鮮血噴出,臉上卻帶著笑意道:“故人來了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