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周唯安去了一趟商場。
他不太認識那個內褲的牌子,是個英文名,在商場逛了一圈,他竟然找到了這個牌子的專櫃,在男士服裝的那層,里面全是各式各樣的男士內褲,周唯安臉憋得通紅。
這種感覺就像小女孩進內衣店一樣,他總覺得莫名羞窘。
服務員還是女性,周唯安剛站在店門口,那個女服務員就十分熱情地走過來,問他要買什麼樣的內褲。
周唯安窘得都說不出話來,連連擺手,低著頭像做賊一樣溜進店子里,服務員緊跟著他屁股後面,他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服務員還十分貼心地問:“請問是您自己穿呢還是買給其他人……”
周唯安頭疼:“那個,我想自己逛逛……”
服務員只好走開了,周唯安這才松了口氣,慢慢地看著那些內褲,各種各樣的花紋和款式讓他眼花繚亂,更讓他眼花的是……價格。
一條內褲竟然要幾百塊錢!
周唯安感到背上冷汗都出來了。
他自己穿的最多十幾塊,以為何淞揚再怎麼奢侈也不過是幾十塊的,於是只偷偷帶了一百元零用錢,這都已經讓他肉痛得不行。
誰知道這里隨便一條內褲他都買不起!
周唯安手心里全是汗,這些內褲他肯定買不起啊,之前穿過的也不可能再還給何淞揚……這該怎麼辦啊?
他記得何淞揚給他那條內褲的型號,像個變態一樣把大半個店子的內褲型號都翻找過一遍之後,他終於在一個特地隔開的玻璃櫃里看見了何淞揚那條內褲,標價998元,998元的一條三角內褲!
布料這麼少!
如果知道自己穿的內褲是這個價錢,周唯安肯定不會弄髒一點點!
服務員一臉莫名其妙地目送周唯安蔫頭蔫腦地出了店子。
周唯安漫無目的地在商場里轉了幾圈,最後還是想,要不他去找個地方打工得了。
998元,打一個月的工也差不多了。
周唯安家住得離賓館一條街很近,賓館街里最多的就是24小時便利店,他和一家711的店主挺熟的,店主聽說他缺錢,破格讓他打一個月的零工。
晚上八點他去當晚班售貨員,一直工作到第二天早上七點換班,再騎車去學校上課。
晚班有兩個人換著來,他能有五小時的睡眠時間。
工資一個月有一千多一點,正好可以買下那條內褲了,只是要拖延那麼長的時間,周唯安很不好意思。
他給何淞揚打電話,唯唯諾諾地說:“我最近讀書很忙,衣服大概要晚些還你……”
隔了那麼多天了,何淞揚對他印象都不深了,十分敷衍地說:“隨便了,不還也行。”
周唯安馬上說:“不、不,要還的!我一定還你!”
何淞揚覺得好笑,無所謂地說:“行吧,我掛了。”
周唯安工作了二十多天,說實話,他們的便利店在這種位置,他又是晚班,每天賣得最多的東西就是安全套了。
周唯安每次替人家結賬的時候都覺得特別不好意思,他從來沒見過安全套的樣子,不過也知道大概是用來做什麼。
深夜的便利店一般很少有客人,周唯安就坐在櫃台後面做題到凌晨一點左右,再換另一個人來看店,他回休息室睡覺。
某個晚上,周唯安做題做得打盹,有人推開了便利店的門,掛在門口的風鈴叮鈴作響,他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說了聲:“歡迎光臨。”
他低頭揉了揉眼睛,那個客人就在櫃台前徘徊著,周唯安再抬起頭來,就看見何淞揚。
周唯安:“……”
何淞揚也看見了他,皺起眉頭:“你怎麼在這里?”
周唯安想到自己打工的原因,突然有點心虛:“我就是來打工……”
何淞揚似乎想到什麼:“不是說讀書很忙麼?”
周唯安沒想到他還記得自己胡謅的借口,頓時啞口無言。
何淞揚認定周唯安之前是在說謊騙他,不由地冷笑了一聲,隨手從貨架上拿了幾盒安全套,扔在周唯安面前:“結賬!”
周唯安知道何淞揚生氣了,心里又難受又愧疚,他一邊刷條碼一邊想辦法討好何淞揚:“我、我真不是騙你,我只是很缺錢……”
何淞揚眯起眼睛:“你缺錢?”
周唯安咬牙豁出去了:“我想買一樣東西,有點貴。”
何淞揚漫不經心地接話:“什麼東西?多少錢?”
周唯安總不能說是還你的內褲吧,只好說:“一件衣服……要一千塊。”
何淞揚看了他一會,似乎是想確定他話語的真實性:“你要買這麼貴的衣服做什麼?不是我說,你身上的衣服最多也就幾十,為什麼要買一千的衣服?”
周唯安被他說得臉通紅,雖然他一直不認為自己穿便宜的衣服有什麼羞恥的,但是何淞揚的語氣讓他有些不好受,也許這是有錢人的通病……
他們並不在乎窮人是怎麼想的。
何淞揚冷笑地扔出卡結賬,道:“你還是別買那件衣服了,麻雀套上孔雀毛也想變鳳凰麼?”
周唯安把安全套放進塑料袋里給何淞揚,低著頭不答話。他沒什麼好爭辯的,雖然被這樣說,他覺得挺冤枉的。
何淞揚說了他一頓,見對方沒什麼反應,頓覺無趣,拎著袋子往外走,自動的玻璃門滑開,周唯安都忘了說“謝謝惠顧”。
何淞揚又收回腳,走了回來,他敲了敲收銀台的櫃子,有些不耐煩地說:“喂,你還不如給我打工。”
周唯安莫名其妙地抬起頭。
何淞揚說:“我的工資可比這里高,走。”
周唯安愣了:“現在?”
“現在。”何淞揚拽著他的手。
何淞揚這麼強勢,根本容不得周唯安拒絕。
周唯安只好麻煩正在休息室里玩游戲的另一個員工替他值班。
周唯安一下就被何淞揚拽出了便利店。
他身上還穿著綠色的圍裙制服,何淞揚拽著他,拎著那個裝著安全套的塑料袋,大搖大擺地進了一家五星級酒店。
酒店的大堂懸掛著好多水晶吊燈,大理石的地板光可鑒人,周唯安看到門口穿著西裝,站得筆直挺拔的侍應生……
他的旁邊豎著一塊牌子:“衣衫不整,謝絕入內”。
周唯安低頭忐忑地看著自己的圍裙,何淞揚進門的時候,那個帥氣的侍應生還朝他們鞠躬,周唯安嚇了一跳。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進了電梯,何淞揚直接按下了頂層的按鈕。
電梯里氣氛壓抑,周唯安吞了吞口水,問:“我、我需要做什麼?”
何淞揚看著緩緩上升的樓層數,道:“聽我指揮就行。”
周唯安一頭霧水,頂樓到了,電梯門叮地一聲滑開,走廊上空無一人。
他跟在何淞揚身後,腳下是厚重的地毯,踩上去輕盈無聲。何淞揚用房卡刷開房門,周唯安立刻被這個房間給嚇到了。
好大……
一個賓館的房間比他家還大好幾倍!
他不是沒住過賓館,之前有段時間他們家那片區域停水了好幾天,他媽媽和幾個鄰居一起湊錢在賓館開了一間房洗澡,那個房間可小了,只有一張髒兮兮的床,和一間又窄又髒的浴室,浴缸上還留著洗不掉的汙垢,媽媽還特意叮囑他不要用浴缸,站著淋浴就好。
而何淞揚帶他進來的這間房間……
確切地說已經不單純是一個房間了,它完全像一個家的布局,全部的歐式裝潢,吊頂、吊燈、地毯,超大的茶幾和白色的皮質沙發,客廳的落地窗望出去就是燈火輝煌的夜景。
一小堵牆隔開了客廳和臥室,臥室里有一張巨大的床——目測能容下四個周唯安在上面打滾,四周都是拉上去的床簾,放下來之後能完全隔絕外面人的視线。
何淞揚進門之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打開茶幾上冰桶里的紅酒瓶。
他倒了一小杯紅酒,看見周唯安還傻呆呆地站在門口,不耐煩道:“發什麼呆,洗澡去。”
又是洗澡……何淞揚是有多大的潔癖啊,他今天晚上洗了澡之後才去打工的,便利店里一直有空調吹著,都沒出汗的。
雖然有點腹誹,周唯安還是乖乖照做,結果他看到浴室的時候完全驚呆了……這哪里是浴室啊!
浴室根本沒有一個單獨的房間,而是在整個房間的角落里劈出一個矩形的池子,里面水波蕩漾,還撒著花瓣!
唯一的遮擋物,只有一塊透明的簾子!
周唯安:“……”
他長這麼大,從來沒有泡過澡,讓他坐下來洗澡,他都不知道怎麼洗!
周唯安感到何淞揚在客廳里看著他,只得硬著頭皮先把衣服脫了。
他把衣物搭在池子旁的木架上,脫褲子的時候,他彎腰把屁股撅了起來,飽滿的臀肉繃出一道誘人的曲线。
白色的內褲在臀縫處微微下陷,勾勒出一道朦朧的凹陷。周唯安渾然不覺,脫下了內褲,一並搭在了木架上。
他的屁股很飽滿,兩瓣臀肉肉嘟嘟的,皮膚像白瓷一樣,身體很瘦,腰細得要命,脊椎連著的腰窩下陷,屁股卻很翹,腿又長又直。
他抬腿跨進池子的時候,雙腿之間朦朧的地帶春光乍泄,連帶著那個粉嫩沉睡的器官都微微晃了晃。
何淞揚慢慢品著酒,眯起眼睛。
周唯安呆呆地站在池子中央,水是溫的,溫度正好。他慢慢扶著池子邊緣坐了下來,花瓣蕩漾著,水面倒映著他傻傻的臉。
一般他洗澡,就是打濕身體,塗上沐浴乳搓一搓,再衝洗掉就算完事了。現在泡在這里,實在是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周唯安感覺屁股下面有什麼東西在動,他扭了扭屁股,伸手往身後一摸,原來是一個小小的換水口,溫水從里面源源不斷地涌進來。
何淞揚端著紅酒杯走了過來,站在池子旁邊看著他,周唯安扭頭,眼睛濕漉漉的,像兩顆星子。
何淞揚把紅酒杯放在周唯安手邊:“喝了。”
周唯安泡得臉上有些粉粉的,他說:“我不能喝酒的。”
何淞揚說:“沒事,紅酒而已,不會醉的。”
周唯安從來沒喝過酒,一下子就被何淞揚騙了,端著酒杯抿了一小口,皺起眉頭:“不好喝。”
何淞揚壓低身體,伸手按住周唯安的頸後,像撫摸小動物一樣摩挲著他頸後的肌膚,聲音低沉,帶著難以抗拒的意味:“喝完吧。”
周唯安迷迷糊糊地,把一小杯紅酒都喝了,嘴巴里澀澀的,他不由自主地伸出一小截舌尖,粉嫩的,他的眼角也發著紅,眼神迷離朦朧,像是邀請何淞揚來品嘗他。
何淞揚自然不會拒絕,他壓上去,吻住少年的舌尖,把他壓到池壁上,激起的水花打濕了他的襯衫,透出朦朧的肉色。
何淞揚按住周唯安的後頸,把他往自己身上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