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進了廚房煮了碗面,坐在餐廳里吃完了,前後花了不到半小時。
吃完之後他收拾好就回到書房去做作業了,留下蓋伊坐在沙發上對他干瞪眼。
周唯安做作業的時候完全是不顧時間的,他做到晚上快十二點鍾,才去浴室洗了澡,結果推開平時他和何淞揚一起睡覺的臥室門,那位蓋伊少爺正優哉游哉地躺在床上看書。
他一見到周唯安進來了,眼睛一亮,大聲道:“你這家伙進來干嗎?難道還想睡在淞揚哥的床上嗎?”
周唯安一怔,說:“抱歉……”他就關上門退了出去,下樓的時候碰上阿姨,阿姨把牛奶遞給他說:“小少爺,蓋伊少爺從小就是這個脾氣,只能請你委屈一下了。”
周唯安笑著說:“沒事的,阿姨,你早點休息吧。”
他把牛奶喝了,杯子還給阿姨,自己就去了客房睡覺。第二天早上他早早起來學習,蓋伊還沒有起床。
這位蓋伊少爺一覺睡到將近中午,一起來就開始指手畫腳,指示周唯安做這做那,似乎完全把他當保姆使喚。
周唯安也沒什麼怨言,一切盡力配合這位小少爺。
晚上的時候,蓋伊似乎突然厭煩了使喚周唯安的惡作劇,他本來是想讓周唯安難堪的,但是對方顯然絲毫不在意,家務事做得得心應手。
蓋伊的拳頭就像打在棉花里,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在他小時候,何淞揚經常被母親帶到法國去住,自然和蓋伊關系很好,對於蓋伊來說,何淞揚就像他的親哥哥一樣,雖然知道何淞揚早晚會喜歡上什麼人,但是絕對不會是周唯安這種土包子!
又窮又土的,淞揚哥到底看上他哪一點?
蓋伊眼珠子轉了轉,立刻又想到一個壞點子。
他咳了咳,說:“那個,我想出去有點事。”
周唯安看了他一眼,沒什麼反應,蓋伊立刻指著他說:“喂,你陪我去!”
周唯安愣了一下:“我?”
蓋伊抱著手臂,仰著下巴說:“對!”
周唯安沒辦法,只能跟著他出去,蓋伊說:“喂,你會不會開車?”
周唯安搖搖頭,蓋伊冷哼一聲:“哼,真沒用,還是我來開吧!”
周唯安驚訝地說:“你、你成年了嗎?”
蓋伊立刻生氣了,插著腰說:“你!你眼睛有問題嗎?我已經十八歲了!”
周唯安“啊”了一聲:“我們一樣大啊。”
蓋伊一聽更加生氣了:“你、你不要以為淞揚哥是因為你年紀小才喜歡你的!”
周唯安一聽,眼神暗了暗,他說:“何先生怎麼會喜歡我?”
蓋伊哼了一聲道:“總之,你不要太自以為是!”
周唯安不明白自己哪里自以為是了。那位蓋伊少爺自己有一輛車,強硬地把周唯安推上了車,他興致勃勃地開車去了市里。
周唯安忐忑不安地問:“我們要去哪?”
蓋伊說:“去就是了,哪里那麼多問題!”
周唯安只好不問了,窗外的景色越來越繁華,越來越眼熟。周唯安問:“我們這是要去……‘睦月’嗎?”
“睦月”就是之前周唯安打工的那家俱樂部。
蓋伊瞥了他一眼:“看不出來你這家伙還知道‘睦月’,不過很可惜,今天我們是去另外一個地方。”
車開進了地下停車場里,周唯安認出來這個停車場就是之前何淞揚從法國回來,他們再次相遇的那個停車場,也就是那天他第一次見到了蓋伊。
他一直沒有問過何淞揚,那天他們是去做了什麼。
看樣子今天就知道答案了……
蓋伊停好車,對周唯安說:“下車!”
周唯安下了車,跟著蓋伊進了電梯。
這棟樓上面還有很高,光是“睦月”就占了好多層,上面還有賓館。
而蓋伊一進電梯,就直接按了倒數第二層。
周唯安忍不住問:“那里……是做什麼的?”
蓋伊回頭看他,那眼神陰森森的,他說:“你不知道?淞揚哥沒帶你來過?”
周唯安一怔,蓋伊哈哈大笑起來,他說:“看樣子他是真的不喜歡你!你大概還不知道他是個dom吧?”
周唯安臉色難看了起來:“dom……那是什麼?”
蓋伊轉頭望著慢慢攀升的電梯數字,他說:“等會你就知道了。”
周唯安無端地緊張起來,這上面到底是什麼地方?蓋伊所說的“dom”又是什麼?他完全不明白。
電梯停了下來,門叮地一聲滑開。電梯外的走廊里寂靜無聲,一地鋪著厚重的深色地毯。兩旁的光线昏暗,直通著一扇紅衫木的大門。
蓋伊像是輕車熟路般地走到那扇門前,一旁有侍者無聲無息地對他鞠躬:“卡多雷先生。”
那位侍者側頭看著周唯安,問道:“這位是?”
蓋伊說:“我帶來的新人,今天讓他見識一下。”
“是,卡多雷先生。”侍者恭敬地說,拉開了大門,蓋伊對周唯安說:“跟緊我,可不要跟丟了。”
周唯安趕緊跟在他身後,門里面是一個巨大的大廳,里面似乎在舉辦宴會,人群熙熙攘攘卻又井然有序。
那扇紅木門在周唯安身後無聲無息地合上了。
周唯安睜大了眼睛,仔細一看,他才吃了一驚。
這明顯不是普通的宴會,他發現所有的人都是成雙成對的,每一對人都是一個人站著,一個人跪著。
有些跪著的人脖子上還有像拴狗一樣的項圈和鏈子,鏈子的另一頭就在站著的人手里。
而且跪著的人要不就沒穿衣服,要不就身著暴露,甚至有人還穿著情趣服裝,股間那隱秘之處還伸出一條尾巴來,像是動物一樣。
周唯安驚恐地睜著眼睛,他說:“這、這里是……”
蓋伊回頭對他笑了笑,說:“歡迎來到‘Samsara’,這里是SM愛好者的聚集地。”
SM……是什麼?
不等周唯安反應過來,已經有人注意到了這邊,一個頭發染成棕色的男人走了過來,對蓋伊笑道:“卡多雷,你來了。”
蓋伊微微頷首:“你好。”
那男人又說:“怎麼不見你的dom?”
蓋伊笑道:“我們已經分了。”
男人眼睛一亮,道:“真的嗎?那你是不是可以考慮考慮我了?”
蓋伊用輕蔑的眼光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的鞭打技術多練十年再來吧。”
男人一臉沮喪地走了,周唯安這才小聲問:“那個、為什麼他們都叫你卡多雷?”
蓋伊不耐煩地看他:“當然是假名,這里的每個人都有假名,專門在這個圈子里用的名字,因為出了這扇門,大家就互相不認識了。”
周唯安說:“啊、那,何先生也有假名嗎?”
蓋伊立刻不理他了,冷淡道:“你自己去問他啊!”
蓋伊頭也不回地往大廳里面走,周唯安人生地不熟的,只能緊緊地跟著他,眼睛不斷地被旁邊的事物吸引住視线。
有個男孩子像小狗一樣跪趴在地上,討好地用頭蹭著旁邊站著的男人的手掌,男人拽著他脖間項圈的鏈子,讓他一路爬著前進;還有一個男人渾身裸露,只在下身穿了一件幾乎沒有遮擋作用的丁字褲,細細的布料隱沒在臀肉之間,他渾身皮膚雪白,屁股上有一個梅花狀的紋身,他跪著服侍著他的主人,一根一根舔弄著主人的手指。
最可怕的是大廳中央,有一個舞台,舞台上立著一個十字架,這個十字架十分眼熟,周唯安曾經在何淞揚倉庫的房間里看到過。
蓋伊一看到那個舞台,立刻興奮起來:“今天有鞭打調教的教習演出嗎?”
周唯安一臉茫然地說:“什麼?”
蓋伊說:“這里偶爾會有優秀的dom帶著自己的sub來做教習演出,示范優秀的dom應該如何來調教自己的奴隸。”
Dom?奴隸?
周唯安還沒仔細問,舞台的燈光突然亮了,周圍原本三三兩兩散開的人群突然朝舞台這邊聚集起來,蓋伊更是一臉興奮,搶著要去前面位置好的地方觀看,人群擁擠之下,一不留神周唯安就把他給跟丟了。
不過他也來不及去找人,因為台上的表演讓他驚愕地挪不動腳步。
只見一個高大俊朗的男人牽著自己的“奴隸”上了台,那個男孩身材極好,腰細腿長,皮膚白皙,根本不像個男人。
高個的男人把男孩抱了起來,十分寵愛地在他額頭上吻了吻,然後讓他站在十字架前,他背對著觀眾們,男人將他的四肢束縛在十字架上。
周唯安聽到周圍的人議論紛紛,似乎這個男人是這里很有名的dom。
他至今沒有弄清楚dom是什麼,但是也猜到了大概是主人之類的角色。
男孩身體裸露,四肢被縛之後,更顯得腰身不盈一握,兩瓣白屁股圓潤豐滿,高高翹著,色情得讓人感到羞恥。
周唯安忍不住臉色發紅,周圍人也有興奮的,可是他們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男人朝台下鞠躬,拿出一根鞭子,開始講解起來。
他像個老師一樣,嚴肅地和大家分析著怎麼樣鞭打奴隸才會讓對方有更大的快感。
他揚手一鞭抽到男孩的臀部,啪的一聲脆響讓大家都怔住了,那男孩兒白嫩的屁股上浮出一道紅痕,他夾緊了屁股,嬌媚地呻吟著。
男人又是一鞭,正好與第一鞭平行,兩條紅痕橫貫了男孩的兩瓣臀肉。
男孩忍不住扭起腰來,他叫道:“主人,好癢……”
周唯安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他吃驚地往後退了幾步,撞到了別人,來不及道歉,他慌亂地跑出了人群。
舞台上還傳來鞭打的聲音和男孩淫蕩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