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包房里的氣氛很冷,仿佛是嚴寒的冬季,飄落著皚皚白雪。
陳浩南和梟龍就這樣彼此的對望著,兩人充滿寒意的眼神,就像兩把鋒利的劍,在浩瀚的宇宙中,進行了一場殊死搏斗。
陳浩南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可沒有人會說他臉上的笑容是溫和的笑容。
梟龍冷著一張臉,仿佛別人勸他錢似的,臉直冒著寒霜。
兩人的城府不一樣,經歷過痛苦掙扎的陳浩南,比起梟龍來說,似乎優勝一籌。
半響,梟龍終於忍不住,忽然哈哈的笑了出來。
陳浩南的嘴角一撇。
他知道,這一會算是自己贏了。
梟龍之所以笑,那是因為他心中防线已經被攻破。
這笑聲不是自信的笑聲,而是充滿了無奈和不自信的笑。
梟龍道:“正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不知陳先生能否理解這一段話?”
陳浩南笑道:“梟龍先生恐怕也忘了一句話,叫做養虎為患。先前在怎麼溫順的老虎,只要虎牙還在,終究有一天會發飆,而且防不慎防。我怎麼說,梟龍先生能夠理解嗎?”
梟龍的神色黯淡了下去,陳浩南的話已經說得在明白不過。
此時的他真得很想轉身離去,眼不見為淨。
可是身後的江澤一郎不會讓他這麼做。
因為在江澤一郎的眼中,看到的只是自身的利益,如果他當真把自己當做女婿或者一個朋友的話,今天也就沒有必要做這頓和解的飯局。
雖然此時梟龍還不知道陳浩南究竟是何身份,但能夠讓江澤一郎選擇息事寧人。
那麼此人的來頭就絕對不容小覷。
梟龍在心中暗自嘆了口氣,對於黃皓一人,他簡直恨到了極點。
不過轉眼一想,又覺得是自己嘴賤,沒事招惹這種瘟神干嘛。
此時的梟龍,是真的意識道危險的逼近。
江澤一郎笑道:“兩位之前有什麼誤會,我們過後在解決,今天我請陳先生來,最主要的是想跟陳先生相互認識一下,這本就是高興的事,不要被之前的小誤會給鬧得不愉快。”
這家伙絕對的見風使舵,眼見陳浩南似乎沒有調解講和的意思,他也不去碰那釘子,不然,這場飯局能不能開始,都很難說。
聽江澤一郎這麼一說,杏兒不由得在心中暗罵了一句:“真是一個老狐狸。不過你家的小狐狸倒是挺沉得住氣。”
杏兒的眼神瞟向了坐在位置上的江澤純子。
兩人目光相遇,江澤純子微笑著點了點頭,實在看不出她的心里到底是啥想法。
杏兒的眼神轉了轉,有將目光轉移到梟龍的身上。
梟龍只覺得全身冰冷,比掉進冰窟還冷。心中暗罵道:“這他媽的算什麼玩意,老子在你眼里,究竟算什麼。”
想到這里,梟龍的心冷到了極點,看著坐在椅子上那一朵盛開的牡丹花,梟龍感到了委屈,確切的說,是一種屈辱。
能看不能摸,真他娘的憋屈。
江澤純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梟龍的不快,當下站起身來,笑道:“陳先生,難得再次重逢,我們還是先入席吧!”
江澤純子和她老爹一樣,一口流利的中國話說得極其的標准,這或許跟她從小就在中國長大有著直接的關系,相反,她的國語倒是說得很不標准。
陳浩南並不是見到美女就兩眼發直的人物,他一走進門,一顆心思全都系在了如何應付梟龍和江澤一郎,倒是把美麗的江澤純子扔到了一旁,如果江澤純子不說話的話,陳浩南可能還沒有心思轉過來。
今日的江澤純子穿著很正式,也很性感,一身白色的職業套裝,頭發柔順的垂放在兩肩,胸前的雙峰波濤洶涌一般,高高的凸起。
宛如兩座潔白的山峰。
她向陳浩南走了過去,她的腿很完美,動作也極其的優雅,比起那晚身著日本禮服出席舞會的她,更顯得幾分嫵媚。
原本沒有化妝的臉蛋,今天也奇跡般的上了淡妝。
看得陳浩南一時兩眼發直。
這日本女人,真是太吸引老子了。
見到陳浩南的目光,杏兒心中咯噔一下,暗道:“壞了……”
忙咳嗽一聲。陳浩南從夢中驚醒,感覺腦袋暈乎乎的。杏兒向他看了一眼。陳浩南暗自慶幸,自己差點就上了這日本女人的當了。
江澤純子有些詫異的望了望陳浩南身前的杏兒。
杏兒冷哼了一聲,心中卻暗罵道:“你還真是一個狐狸精,要是我不留心,浩南哥就得上了你的大當。”
緩過神來的陳浩南,清楚的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不過他也並未點破。
當下握著江澤純子的手,說道:“難得再重逢,沒想到江小姐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如此的性感迷人。”
江澤純子笑道:“陳先生見笑了,你的女朋友才是真正的性感迷人。”
江澤純子也沒有想到,陳浩南的身後,竟然還有如此能耐的女人。
“是嗎!”
杏兒微微笑道:“我可不怎麼覺得。要是我能有你幾分嫵媚,浩南哥早就是我的了。”
杏兒對於江澤純子剛才的使壞,心中很是不舒服。
她見陳浩南沒有點破,當下也不好多說,因為她不能魯莽,這是她跟在陳浩南身邊多年積累的經驗。
陳浩南不點破自然有他不點破的理由。
不過,小小的發泄一下不滿,倒也符合杏兒的性子。
陳浩南怔了一怔,心中突然一簇,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他詫異的看了一眼杏兒,發現這丫頭,雙頰緋紅,說不出的動人。
看到杏兒的模樣,陳浩南忽然泛起了嘀咕,也不知道杏兒剛才一句順口說的話,有幾分真實的成分在里面,還是只是為了敲打江澤純子才會這麼一說。
江澤純子知道杏兒的話意所指,雖然杏兒沒有點破,但江澤純子的心里非常的清楚,那是因為陳浩南不想點破自己的意圖。
梟龍可不知道,幾人這麼雜七雜八的說了一氣,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可是這三人,心里跟明鏡似的。
江澤純子道:“陳先生,杏兒小姐,請坐吧!”
陳浩南既然能夠出現在這里,就表面他做了充足的准備。
只是剛才發生的事情,讓他心有余悸,要不是杏兒今天跟著來,只怕幾天自己算是走進了龍潭了。
江澤一郎道:“陳先生,請上做吧!大家都是相知之人,不用客氣。”
陳浩南道:“江董事長,我今天能夠出現在這里,就表明我們以後會有更多的接觸,而且,我也有許多事情,還希望江董事長能夠給予方便。”
江澤一郎道:“但凡我江某能夠做到,一定會盡力而為。”
“如此,那就多謝江董事長了。”
陳浩南知道,江澤一郎表面上說得客客氣氣,實則一句話只能信萬分之一。他答應得如此的豪爽,是因為自己還未曾碰及到他的利益。
雙發拉開椅子,相繼坐下,原本十幾人的豪華包間,就只有五個人。待所有人坐定後,江澤純子才吩咐門外守候的服務員上菜。
不一會兒,顏色各異的美食上滿了一座,江澤一郎喜歡喝白酒,而且還是海量,期間輪番的向陳浩南的敬酒。
陳浩南心里清楚,目前的情況下,還不是跟江澤一郎正面交鋒的時刻。
他今天之所以出現在這里,就是出自這樣的考慮。
不過,梟龍這人,他是一定要動的。
陳浩南連喝了幾杯白酒,忽然舉杯向梟龍道:“梟龍先生,我陳浩南敬你一杯!”
梟龍舉起酒杯,甚是狼狽的道:“不敢當,我干,你隨意就好。”
這家伙口氣雖然強硬,不過口風似乎有些服軟了。
陳浩南深知其理,便道:“這怎麼可以,梟龍先生全干,雖然我酒量不行,不過,這一杯是我敬你,怎麼我也得干才是。只是希望,我們各自喝完這杯酒,不要變得糊塗才是。”
“當”的一聲脆響。江澤一郎的心猛然抽了一下。暗道:“這家伙的話是什麼意思。”
梟龍知道,今天這杯酒下肚,自己在江澤一郎的心中,地位很可能要被動搖了。
梟龍一仰脖子,杯中的酒全喝得一滴也不剩。
隨後起身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江董事長,江小姐,你們請慢慢享用。”
話語未落,梟龍拉開椅子,走了出去。江澤一郎向江澤純子使了一個眼色。江澤純子站起身來。微笑道:“不好意思,我出去送送她。”
說著,便尾隨著梟龍的身後,走進了電梯、“你今晚這是怎麼了?”
江澤純子問道。
梟龍冷笑了兩聲,道:“你現在來問我今晚我怎麼了,是不是太晚了一點,我此時應該怎麼回答你才行。”
江澤純子當然知道梟龍的心中的不快。當下道:“你以為我和我爹想這樣。這還不都是為了你。陳浩南這人,我們招惹不起。”
“他究竟是什麼人?竟把你們嚇成這樣?”
這是梟龍的疑問?
如果當初知道陳浩南是個難纏的家伙,他說什麼也不會去招惹這個瘟神。
不過,這世界上,哪有未卜先知的事情。
梟龍所犯下的錯誤,就是他太過招搖了。
江澤純子道:“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想過問。但梟龍你給我記住,你決不能動用信義社的名義對陳浩南下手。”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真要斬下一只手,到他面前跪下道歉。”
梟龍心情遭到了極點。原本心中的盤算,被江澤純子一句話,頓時堵死在了無縫的空間里。
江澤純子道:“如果這樣能息事寧人的話,未曾不是一件好事”
“你……”
梟龍甚是憤怒的看著江澤純子,不過江澤純子臉色如常,並未有多大的變化。
梟龍暗自吸了口涼氣,心里恨到了極點。
此時的電梯門已經拉開,梟龍舉步走了出去。
瞬間,他的雙手緊緊的攥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