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到這一刻,陳浩南不會明白,李婉婷對他來說,究竟有多重要。
他是一個重感情的人,李婉婷既然成了他的女人,他就有權利去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這也是陳浩南曾經發過的誓,絕不讓自己身邊的人離自己而去。
李婉婷原本哭泣的臉,此時露出的笑容,她凝視著陳浩南,似乎要牢牢的記住陳浩南的樣子。
女人的心就是這樣,當她們知道自己心愛的人心中有自己的時候,她就會變得很開心,很快樂,甚至為他付出生命,也無怨無悔。
或許在陳浩南抓住她手的那一刻,在李婉婷的內心深處,早已原諒了陳浩南。
李婉婷道:“浩南,我能不能聽你說聲你愛我。”
陳浩南道:“別說傻話了,你是我的女人,我愛你,我會愛你一輩子。”
陳浩南抓著牆壁的手開始發抖,雖然李婉婷的身體不是很重,可是處在這樣一個沒有受力點的地方,即便陳浩南身懷絕技,此時也感嘆英雄無用武之地。
兩人的身子這樣的懸在半空,早已把樓下的人嚇得不知所雲,劉詩詩更是驚得連話都說不出,只是在心中暗自祈禱,希望兩人能夠化險為夷。
李婉婷的父親放下她的母親,陪同警察來到樓頂的邊緣,叫道:“婉婷,你們得堅持住,千萬不能松手。”
接著又轉向警察,道:“你們快……快想辦法救救他們。”
李婉婷聽到自己父親的聲音,覺得有些愧疚。
可是現在的她,沒有選擇。
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的孝順自己的父母。
李婉婷道:“爸,我對不起你們,請原諒我的不孝,我不能再照顧你們,我走以後,你們二老要好好的照顧自己。”
李婉婷的父親叫李全勝,早年的李全勝是一個雄心勃勃的商人,事業上也有著顯著的成就,曾經有過千萬富翁之稱。
可是七年前,因為市場的不景氣,在加上被公司員工出賣,他的公司一落千丈,面臨了倒閉的瓶頸,最後還惹上了不少的官司。
後來因為張桐的介入,李全勝才幸免坐牢,也因此,李婉婷為了報答張桐,這才答應張桐的求婚。
李全勝道:“孩子,你在胡說什麼?”
現在的李全勝,早已失去以往的雄心,只不過是一位早晚上下班的普通市民。
這樣普通的日子,反而讓他覺得非常的安寧。
至少不必每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現在的他,只想兒女能夠幸福,這可能是他最大的心願。
李全勝並沒有完全失去了理智,他能夠看得出,自己女兒尋短見,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想不開的緣故,可至於是因為什麼,雖然李全勝不知道陳浩南是誰,可是聽兩人先前的對話,又見陳浩南這麼奮不顧身的去救自己的女兒,他如何還看不出兩人之間不尋常的關系。
可是,有些事情,即便知道了,也只能裝著不知道。
李婉婷道:“浩南,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陳浩南知道李婉婷想要說什麼,於是道:“你現在什麼都不要說,我什麼都不會答應你,只要你我能夠活著,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李婉婷搖了搖頭,道:“不,這件事你必須答應我,替我好好的照顧我爸媽。”
李婉婷說著,含著淚花,用手用力撥開陳浩南的手指。陳浩南緊緊的不肯松懈。李婉婷著急道:“浩南,你松手,這樣你我都會沒命的。”
陳浩南的手捏的很緊,無論李婉婷怎麼用力,就是掰不開。陳浩南道:“李婉婷,你給我聽著,我不許你這樣的自私。”
李婉婷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全明白,就當我求你了,你松手好不好。”
此時的李婉婷知道,如果兩人在這麼僵持下去,兩人都會一同掉下樓去。可是如果自己下去,陳浩南可能還有活命的機會。
陳浩南怎會不明白李婉婷的心思,道:“你放心,我能堅持得住。”
此刻,慌亂中的警察尋來了一股繩子,從樓頂扔了下去,一名警察緩緩的滑了下去。
李婉婷看著陳浩南,只見他滿臉的汗水,一顆顆猶如雨滴一般的滴落在她的臉上。
見陳浩南如此的為自己,李婉婷的內心感到欣慰的同時,有有些責備自己,自己不應該不相信陳浩南的真心,自己不應該懷疑他,做出如此的傻事。
眼見警察逐漸的靠近,陳浩南終於松了口氣。
最終,在警察的努力下去,李婉婷和陳浩南分別被救上了樓頂。
李婉婷想都不想,一見到陳浩南,就撲了上去,兩人緊緊的相擁在一起。
就在這時,聞訊趕來的張桐,見到這一幕,兩眼發直。
兩條腿也不聽指揮,他很想走上前去,可是卻移動不了半步。
李全勝看在眼里,也知道年輕人的事情他做不了主,可在怎麼說,張桐也是他的女婿。
於是咳嗽了兩聲,道:“婉婷,張桐來了。”
李婉婷聞言,內心多少有點慌張,可是她的玉手,卻被陳浩南攥在手里,她想要掙脫,陳浩南卻沒有給她機會。
兩人站了起來。
張桐走了過去,問道:“婉婷,你……你沒事吧。”
李婉婷搖了搖頭,她忽然之間有點不敢面對張桐,畢竟這事錯在自己。可是,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就斷然沒有回頭的理由。
張桐強忍著心中的怒火,道:“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李婉婷道:“張大哥,對不起!我知道,無論我現在說多少個對不起,你都不會原諒我,可是那天晚上,我也說得很明白,我們與其彼此的痛苦下去,不如早早做個了斷,離婚協議上,我已經簽了字,你也就簽字吧。”
張桐苦笑一聲道:“婉婷,別說傻話了,我們夫妻間有什麼過不去的,非得用離婚來解決。你來問問爸爸媽媽,他們願不願意看到我們離婚。”
張小琴已經被送去了醫院,此刻留下來的是李婉婷的父親李全勝。
李全勝雖然不知道女兒與女婿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聽女兒的意思,是要跟女婿離婚。
李全勝道:“婷婷,離婚這事可不是鬧著玩的,你想要想清楚,想清楚你肚里的孩子,他不能沒了爸爸。”
李婉婷微微一怔,他沒有想到父親會把這事說出來。張桐整個人也被這一句話給震驚住了,他半響才反應過來,道:“你懷孕了!”
既然已經被說漏了嘴,李婉婷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於是點了點頭。
兩人都清楚,張桐沒有生育能力,如果他有,李婉婷也不可能這麼多年來,沒有一個孩子。
可是這件事情,只有他兩人知道,即便是李婉婷的父母也不知,只是想年輕人不想那麼早要孩子。
既然知道自己沒有生育能力,張桐很自然就清楚,李婉婷肚中的孩子不是他的。
他把目光投向了陳浩南,只見陳浩南一臉的平靜,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對,可是骨子里卻早已高興不已。
而以此成鮮明對比就是張桐,張桐此時的內心,就像是被敲碎的玻璃,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會這麼快,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李婉婷跟自己離婚全是為了自己的敵人。
這可真是一個莫大的笑話。
李婉婷道:“爸,有些事情,我們回去再說好嗎?”
李婉婷不想把事情弄得眾人皆知,這一方面是為了保全張桐的顏面,其實另一方面,李婉婷只是想保護好自己的愛人陳浩南。
李全勝微微點頭,看女兒和女婿的神情,他也猜想這中間或許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秘密。
更何況,現在這麼多記者跟警察,的確不是一個談話的好地方。
陳浩南陪同李婉婷下了樓,一同乘車前往李婉婷的家里。
張桐把身上的手機全都關了,也開著尾隨身後。
坐在這里,李婉婷有些忐忑不安,陳浩南拉著她的手,道:“沒事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陪著你。我們把事情跟你爸媽說明白。”
李婉婷連忙搖頭道:“不……不能說,你不能說出你是孩子的爸。”
陳浩南大惑不解的道:“為什麼?難道我自己的兒子我都不能認嗎?”
李婉婷道:“浩南,你聽我說,我也很想讓你承認,可是我不能這麼自私。張桐在銀都多少有些勢力,我不想讓你和他對立起來,這樣會對你不利。”
陳浩南道:“我還以為你擔心什麼,張桐雖然有勢力,可是現在的他,不敢把我怎麼樣。你已經懷了我的孩子,我怎麼忍心讓你一個人來對面這一切。”
李婉婷緊握著陳浩南的手,道:“浩南,有你這句話就夠了,總之你答應我,無論如何也不要承認孩子是你的。”
陳浩南道:“即便我不承認,張桐也能猜想得到。”
李婉婷道:“猜想得到是一回事,你承認是另一回事,總之他沒有證據,就不能把你怎麼樣?而且,張桐是我家的恩人,我不希望他出事。”
陳浩南道:“張桐是你家的恩人?”
李婉婷點了點頭,於是把當年的事情跟陳浩南說了一遍,最後道:“我跟他原本就沒有多少感情,可是當時的我,的確是很無助,我找不到人來幫我,而他卻默默為我做了很多很多。到事情落下帷幕,他跪下向我求婚,當時我沒有拒絕他的理由,再說,我的父母當時也很贊同這門婚事,所以,我才答應嫁給他。”
李婉婷說到這里,心中也多少有些愧疚,人心都是肉做的,跟張桐這麼多年的夫妻,要說一點感情沒有,顯然是自欺欺人再說,張桐從來沒有做出對不起李婉婷的事情,除那件事情以外。
因此,在李婉婷的內心深處,雖然深愛著陳浩南,但也不希望張桐有什麼事情。
陳浩南道:“如果事情真的像你說的那樣,那張桐這人還不算壞的沒救。可是,我不相信會有這麼好的心。”
想起七年前張桐對自己所做的事情,陳浩南絕不會輕易打消對張桐的看法。
李婉婷雖然不知道張桐與陳浩南之間究竟有什麼過節,會讓陳浩南如此的憎恨張桐,可是李婉婷明白,現在的她,處在兩人的中間,有些事情她不能做主,她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化解兩人之間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