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門,清晨。
山中無甲子,眼睛一睜一閉,林驚羽和張小凡已經拜入青雲門三年了。
三年來,當初的兩個少年已經從草廟村的悲劇中脫離出來,漸漸投入到青雲山這個大門派中。
投在大竹峰的張小凡因為資質所限,再加之每天同時修煉大梵般若和太極玄清道兩種相悖的心法,以致進展極慢,三年基礎結束之前,還因為攝魂與噬血珠的結合失了血氣,終於在三年最後的檢測中才堪堪砍斷一根黑節竹。
而投在龍首峰的林驚羽,早在入門之前就已被各位首座看中,其天賦驚人,更因為神似萬劍一,蒼松愛屋及烏,悉心教授林驚羽,連斬龍劍也賜給了他。
三年過去了,青雲門一甲子一次的“七脈會武”還有兩年便又到了。
今日,龍首峰大弟子齊昊偕同林驚羽來到大竹峰與田不易議事,順便也讓林驚羽與張小凡見上一面,敘敘舊事。
大竹峰,守靜堂。
一道白色的身影急急御劍而來,降落在張小凡面前。後面一人稍稍落後,可是御劍的姿態卻比前面那人要穩健許多。
“驚羽?”
一股悲傷和欣喜交雜的情緒從張小凡內心騰起,三年前的慘案和重逢的喜悅在這一刻輕輕地衝擊著他的腦海,而且越來越重,揮之不去,最後只化成這兩個簡單的字眼。
“小凡……”同樣的神色出現在林驚羽臉上,話語間卻比張小凡要多了一點成熟的味道。
前面的那個身影正是與張小凡三年未見的林驚羽,在三日前得知要來拜訪大竹峰時,他便已經急不可耐,恨不得馬上御劍飛來。
落後林驚羽的那個少年安靜地站在一邊,長身而立,瀟灑不群,俊逸的面孔帶著淡淡的笑容,正是龍首峰蒼松道人的首徒齊昊。
此時他在一旁欣慰地看著重逢的兩個舊友,不禁感嘆世事如棋,當年林驚羽入門的青澀情景似乎還在眼前。
林驚羽和張小凡的眼眶都有些泛紅,對望著回想往事如夢,心照不宣的眼神都明白的對方在想什麼。
兩人正要開口說話,齊昊卻想起今日的任務,只得先打斷二人,示意林驚羽收起情緒,先到內堂拜見田不易。
守靜堂內,田不易夫婦安靜地坐在上位,聽著齊昊的見禮。
張小凡和林驚羽已經到外間去說話,齊昊一人獨立在座下,一身白衣瀟灑非凡,讓大竹峰眾弟子都失了神彩,只有紅色的俏麗身影能微微與其呼應。
“田師叔,此次“七脈會武”的方式便是這樣安排的,因為大竹峰的弟子較少,所以師父特命我過來向田師叔匯報一番。”
齊昊表面侃侃而談,內心卻夾雜著些緊張,驚艷和局促。
早在入門沒多久的時候,齊昊就已經聽過蘇茹的艷名。
一百年前,蘇茹師叔身為小竹峰座下女弟子,修為卻直追商正梁,蒼松等如今其他幾脈的首座,而且長得貌若天仙,英姿出眾,一時間多少門下弟子都在暗自苦戀著她。
沒想到她最後竟然嫁給了當時甚是低調而且其貌不揚的田不易,實在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今日一見蘇茹,齊昊才知道傳聞的程度還不足形容蘇茹的美。
此時蘇茹端坐在田不易的身側,盤起的黑發在腦後卷成一個簡約婉雅的髻。
額間垂著青絲,淡掃蛾眉,眸若秋水,帶著一股淺淺的笑意看著齊昊,讓人一看便想親近。
微揚的嘴角還帶著一些年輕時的傲氣,卻讓蘇茹看起來更具風情。
姣好的面容散發著讓人如沐春風的光澤,當年凌厲的璞玉已經被雕琢成渾厚的玉璧,只想愛不釋手地把她環抱在身前。
早已習慣穿著寬厚的蘇茹,今日因為齊昊和林驚羽的到來,特意換了一件較為淡雅的長裙。
玲瓏有致的傲人身材半遮半掩,從胸口的渾圓處更能凸顯她的豐滿。
潔白的玉手時而整理發梢,那一抹風情,只有少婦才能具備。
齊昊隱秘地吞了口唾沫,不敢表現出絲毫的欲望。於是他不再看蘇茹,轉而把目光向那個紅色身影投去。
“這位姑娘莫不就是鼎鼎大名的田靈兒師妹?”
齊昊爽朗一笑地對田靈兒拊掌道。
邊說著,邊用欣賞的目光打量著她。
與蘇茹有六分神似的面孔,水靈靈的雙眼好奇地看著齊昊,可愛嬌小的五官繼承了田不易的一絲憨厚,卻有夾帶著蘇茹的調皮。
紅色的長裙在田靈兒身上被穿活了,如同一個最顯眼的精靈。
腰間包裹著“琥珀朱綾”,纖細的腰肢更顯露無疑。
胸前的蓓蕾已經頗具規模,遠遠看去洋溢著青春的氣息,讓人忍不住要靠近。
田靈兒見齊昊與自己說話,便帶著好奇和羞澀與他說起話來。
齊昊見田靈兒雙頰染上處子羞紅,知道她對自己並無拒意,便笑笑與她聊了起來,內心更是覺得這個師妹嬌俏可人,頑皮卻又不失可愛,不禁心生好感,暗嘆有其母必有其女。
齊昊忽然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頓時守靜堂內都涼快了幾分。他把錦盒打開,涼快的氣息更盛。眾人看起,卻是一顆溫潤如玉的珠子。
“這是我在在數年前隨家師剿滅魔教奸黨時偶然所得的“清涼珠”,帶在身上倒可以祛熱降溫,聽說對女子還有駐顏養容的功效,今日便送給師妹,權當我適才口不擇言的賠罪。”
齊昊笑著看向田靈兒道。
田靈兒臉上一紅,看了看蘇茹,還沒說話,蘇茹便已替她拒絕,經齊昊再三堅持方才收下這份禮物。
蘇茹也帶著贊賞的微笑看著齊昊,暗道此子為人和善,毫無傲氣,竟是有幾分看女婿的心情,眼光越是柔和起來。
被母女兩人看著的齊昊此時只覺得飄飄欲仙,內心卻暗暗告誡自己不可肆意。
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繼續和堂內幾人談笑風生。
正聊間,門外卻傳來張小凡的呼聲。
原來他與林驚羽切磋,卻因為修為不夠,林驚羽也是收手不及而把他弄傷了。
沒想到這一傷卻惹得田不易勃然大怒,最終弄到幾人不歡而散。
齊昊和林驚羽只得匆匆告別,只留下身後的田靈兒帶著幽怨和無奈的眼神遙望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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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峰。
從大竹峰狼狽離開,一路御劍飛行的齊昊此時懊惱不已,怎的就把田不易夫婦激怒了呢?
那顆“清涼珠”本是要送給蘇茹的,此時借花獻佛,倒也歪打正著,母女都被他討好了。
兩人才堪堪落地,齊昊便已經搖頭苦笑。他拍了拍林驚羽的肩膀道:“驚羽,田師叔的脾氣一向火爆,你也別放在心上。”
林驚羽俊朗的面孔上毫無表情,搖頭道:“師兄,我明白。我沒有在想剛才的事,只是那矮胖子貌不驚人,修為怎麼好像比師父還要高……”
齊昊被那句“矮胖子”嗆得啞然失笑,解釋道:“你入門較晚,所以不知道,當年青雲門眾位首座還年輕時,就以掌教真人道玄師伯為首,田師叔是僅次於掌門。聽師父說,田師叔為人低調,卻內秀於心,堅忍不拔,於修道一途頗有天賦,早在一百年前,就一舉突破上清境,成為青雲門第二人。”
林驚羽這才釋然道:“原來如此!”
便不再說話,只暗暗把田不易記在心中,看了眼手中的斬龍劍,心中暗道有朝一日自己也要突破上清,超越那矮胖子。
師兄弟兩人正說話間,卻突然聽見一個甜美的嗓音:“齊師兄,林師弟。”
齊昊抬頭看去,卻是一個秀麗端莊的女子,身穿白色綢衣,顯得淡雅清麗。
齊昊抱拳微笑道:“原來是文敏師妹,許久不見,想必師妹的修為又更上一層樓了,實在是讓我這個師兄汗顏啊。”
文敏俏臉一紅,搖頭笑道:“師兄淨來打趣我。誰人不知齊師兄在上一甲子的會武中大放異彩,師妹在師兄面前實在甘拜下風。”
一邊說著,文敏內心卻忍不住把眼前英俊不凡的齊昊和宋大仁相比,暗罵宋大仁那個榆木疙瘩,什麼時候才會主動來追求自己,眼前的齊昊談吐不凡,對女人溫文爾雅,怎麼宋大仁卻是如此木訥。
一旁的林驚羽見齊昊對文敏如此熟絡,心想這次應該不會像大竹峰一般狼狽了。
齊昊似乎看出了林驚羽的想法,也只是哭笑不得。
又和文敏閒扯幾句,便要進去向水月大師稟報正事。
文敏也不敢耽誤,便把二人引到內堂去。
坐定,茶罷。
水月端坐在首座上,冷冰冰的語氣道:“此時規則改變,其他幾脈的首座都沒有意見嗎?”
齊昊連忙起身道:“是的,其他幾脈都覺得這次的規則甚是合適,這樣不僅省去了許多麻煩,也可以讓一些藏拙的師兄弟們一展鋒芒。”
他早知水月師叔為人冷漠,也沒有表露出太大的訝異,只是靜靜地聽著水月的回答。
誰也不知道,小竹峰內有一位弟子,正在水月的秘密教導下衝擊著“神劍御雷真訣”的奧義,所以水月並不介意規則如何改變。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齊昊終於松了口氣,最難纏的兩位首座已經解決,這次的任務算是完成的一大半。
與水月請辭後,齊昊和林驚羽便御劍回龍首峰去了。
二人卻沒注意到,在不遠處的竹林中,一個絕美的女子冷冷地看著他們,眼神中不知是不屑還是挑釁。
入夜,大竹峰。
田不易躺在床上,雙眼凝望著燭光,似乎在想今天發生的事情。
蘇茹慵懶地坐在梳妝桌前,旁邊放著繡了一半的鴛鴦圖,正把發簪從腦後拆下來,看樣子是准備休息了。
“怎麼,還在想今天的事呢?”已經脫去外衣的蘇茹側身坐在床沿,輕拍了田不易一下道。
田不易緩緩回神,低聲嘆道:“今天交手中,齊昊的修為比起上次會武又精進了幾分,已經漸漸摸到上清境的門檻。至於那個姓林的小子,玉清境的修為倒是不錯,可是過於狂傲,難成大器!”
頓了一下,他又接著道:“只是他們二人,都要比我大竹峰門下的幾個笨蛋要好多了!”
蘇茹輕哼一聲笑道:“看個樣子酸的……徒弟再不濟還不是你教的,自己教不好也就罷了,怎的還拿不凡這個最小的徒弟出氣……”
話沒說完,田不易便氣著打斷道:“誰拿他出氣,你沒看他今天的樣子……”田不易學著張小凡的腔調道:““是我修為太差”,修為太差就不要和人切磋,說得有多委屈似的。”
蘇茹白了田不易一眼,嬌聲道:“好了好了,今天大發神威還沒把你的氣給消下去啊!都幾百歲人了還像個小孩一樣……”田不易被嬌妻一嗆,就再也說不出話,只是悶悶地在想著該怎麼整治門下的七個笨蛋。
蘇茹見田不易不說話,知道他在生悶氣,暗道他這般孩子氣,自己卻是愛極了他這一點。
她忽然嫵媚地對田不易一笑,嬌軀斜斜地搭在他身上,刀削般的香肩就裸露出來,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田不易還沒反應過來,蘇茹便呵氣如蘭地細聲道:“讓我給你消消火吧……”
說罷,她俯身趴在田不易頗顯肥胖的身上,一直挪動到他下體,香噴噴的胴體不斷地摩擦著田不易的雙腿,讓他的肉棒猛然漲立。
“師妹……”成親多年,田不易還是習慣這樣稱呼蘇茹。
蘇茹妖艷地看了田不易一眼,扒開他的褲子,便緩緩低下頭去。
“哦……”田不易只覺得肉棒被溫膩包裹,香舌不斷地點著龜菇,吮吸包皮中的嫩肉。
“壞人,這回該消氣了吧……”聲音戛然而止,緊接著一聲驚呼:“啊……你慢點……呃,漲死人了……”
一時間,房內春色無比。
次日清晨,田不易把門下弟子叫到守靜堂,看著他們驚慌的面孔,田不易暗罵“朽木不可雕也”,接著嚴聲道:“今日開始,除了老七掌管炊事,其他人閉關修煉兩年,不得外出!”
說罷,也不管眾人反應,轉身而去。
背後傳來六聲哀呼。
與此同時,其他幾脈也是開始了為期兩年的嚴格修煉,務求要在兩年的“七脈會武”一奪魁首。
小竹峰也一樣。
“師妹,此時就把“神劍御雷真訣”傳授給雪琪,會不會急進了點?”
道玄皺著眉對水月道。
三年來,道玄閒來無事便到小竹峰與水月閒談。
早已修煉數百年的二人都知道修道一途到了今日,已經不是苦修可以增進。
悟道比修道更加快捷,所以二人除了回憶往事,也常交流一些領悟,授徒的經驗。
道玄真人學究天人,隨著幾次探討,水月越是覺得這個師兄或許並不比萬劍一差多少。
此時水月語氣也帶著強硬:“當年天成子師伯傳授你與萬師兄二人的時候,怕比雪琪更早吧!”
道玄被水月這麼一說,老臉也是有些尷尬,只得道:“那便隨得師妹吧。只是師妹需告誡雪琪,“神劍御雷真訣”威力浩大,足以毀天滅地,所耗費的自身靈力也是頗為龐大,一個大意或許就會反噬,何況你又把“天琊”給了她,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還是盡量少用吧。”
水月停下腳步道:“這我自然知道,不必師兄提醒。”
道玄知道這個師妹向來不懼自己,說話毫不客氣,只得搖頭苦笑,轉聊其他事去了。
就這樣,兩年時光悄悄過去,“七脈會武”漸漸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