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報仇雪恥,阿生行凶闖禍
1
夜深了,除了愛雲,一房間的人都睡熟了。
窗外是墨黑的天,天上面嵌著白漆窗櫺的白十字架。
在昏黃的燈光下,愛雲把她的遭遇一樣一樣細細地回憶著。
她已經在醫院躺了五天,由於大出血,醫生讓她一定要住院。
她躺在床上,雖然閉著眼睛,那眼淚只管流出來,枕頭上冰冷的濕了一大片,有時候她把枕頭翻一個身再枕著,有時候翻過來那一面也是哭濕了的。
這把隔壁床上的一個產婦驚醒了,她聽見那人咳嗽。
她們兩張床中間隔著一個白布屏風。
白天,她曾經隔著屏風聽過她跟阿生說話的,她埋怨阿生他們年少不懂事,她說女人的這些事要把媽媽接來,畢竟大人是過來人,服侍起來細心周到。
還叮囑阿生說這等事馬虎不得,弄不好將來女人受罪一輩子。
她自己看看也的確有點像個精神病患者,頭發長得非常長,亂蓬蓬地披在肩上,這里沒有鏡子,無法看見自己的臉,但是她可以看見她的一雙手現在變得這樣蒼白,手腕瘦得柴棒似的,一塊腕骨高高地頂了起來。
婦產科不讓男人過夜的,阿生一大早就來了。
他手里拿著一把花,露出很局促的樣子。
還拎著一只食籃,每天都要煨了雞湯送來的。
愛雲一看見他,就把眼睛閉上了。
這些天,阿生也仿佛變了個人似的,仇恨改變了他,也扭曲了他,他變得沉默寡言,一臉陰沉,默默地走路、默默地吃飯。
他坐到床邊喂著愛雲吃雞湯,笨手笨腳的,把愛雲喂得雞湯滿臉,流滲了的湯,順著愛雲的下巴滴落。他說:“愛雲,我們走。”
“去哪?”愛雲問。
他說:“我帶你去一個沒人知道我們的地方。”
愛雲便叫他把桌上一只鏡子遞給她,拿著鏡子照了照,自己簡直都不認識了,兩塊顴骨撐得高高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連嘴唇都是白的,眼睛大而無神。
他把帶來的衣服套上愛雲的身上,然後用條圍巾兜頭兜臉一包,把大半個臉都藏在里面。
好在產婦向來怕風,倒也並不顯得特別。
穿扎齊整,倒已經累出一身汗來,站在地下,兩只腳虛飄飄的,好像踩在棉花上似的。她扶牆摸壁溜到屏風那邊去,阿生攙著她就走。
下到了樓底下,有他的朋友開著小車接他們,阿生叫朋友把車窗都關了,說她怕風。
車子很快就發動開走了,走了很長的路,還過橋。
愛雲問他:“我們到底去哪?”
“回家。”阿生的眼睛凝視著前方,沉著臉說。
走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眼看著就到中午了,車子進了一小縣城,停在一個陋巷里,巷里的深處有一座灰色的樓房,阿生攙著愛雲進了樓上的一個單位,阿生說這就是他們的家。
經過了這陣顛簸,愛雲更是累了,和衣躺到一間收拾得還好的臥室的床上。
過去了差不多個把月,小縣城有小地方的好處,不那麼熱鬧嘈雜,愛雲慢慢地習慣了這種安靜的生活。
據阿生說這是他家的房子,分給他的,這些年他沒在這里,房子就借給了朋友,才剛要回來的。
套房雖然很小,但廚房、衛生間,家居的一切應有盡有,愛雲還算是滿意,愛雲問他家里的父母和其他人時,阿生說他早就從家中叛逆出來了。
就是阿生早出晚歸,有時家也不回,不知忙著什麼,愛雲問他,他說幫朋友做些事。
一只鳥兒立在她家的窗台上跳跳縱縱,房間里面寂靜得異樣,它以為房間里沒有人,竟飛進來了,撲啦撲啦亂飛亂撞,愛雲似乎對它也不怎樣注意。
她斜坐在床上。
她的病已經好了,精神也恢復了原先的樣子。
白皙俊俏的臉上,嵌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勻稱而豐腴的體態顯示出少女特有的魅力。
她現在總是這樣呆呆的,人整個地有點麻木。
倒是已經不哭了,除了有時候,她想起將來有一天跟媽媽見面,她要怎樣怎樣把她的遭遇一一告訴她聽,這樣想著的時候,就好像已經面對面在那兒對曼娜訴說著,她立刻兩行眼淚掛下來了。
正在呼呼地大睡的阿生,這時醒來了,他是清晨時才回的家。他揉著眼問她:“幾點了?”
“三點。”愛雲說。
正想起床,掀開被單的時候,阿生見她那窄小的內褲裹著一個高翹雪白的屁股,還有那柔軟的腰。
愛雲那性感的肉體就在身旁,阿生一直難以壓抑內心的衝動,他抓住了愛雲的手腕,把她往身邊拉,愛雲神經質地發出一聲驚叫。
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之後,愛雲的肉體就一直處於緊張的狀況,每當阿生觸摸到她的肌膚時,她總是不自覺地表現出恐慌,這使阿生十分無奈。
愛雲背向著他,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被單纏在她的腰上,在從窗戶漏進來的光线照射中,她敞露的肉體雪白耀眼,她的頭發散在枕上,身體线條優美,全身肌膚沒有一絲疤痕和皺紋。
她的身體已完好如初,還像以往那樣滋潤潔淨,不僅僅是這些,現在她的肉體更是豐滿。
阿生脫去了她的內褲,手撫弄著她隆起的陰戶,撩撥著她濃密陰毛下肥碩的兩瓣肉唇。
她那性感地帶幾乎沒有反應,盡管阿生盡了最大的努力,甚至有些痛苦,這絕不可能是她的表現,他憑著自己的感覺知道她心靈上那累累的創傷還沒有完全痊愈。
突然,阿生狂暴了起來,他粗魯地掀掉他們身上的被單,激情地擁抱著愛雲近於赤裸的身體,聽到愛雲一聲歇斯底里的狂叫,他若有所感地松開了手,但他仍執拗地頻頻吻著愛雲的嘴唇、頸項和胸部,同時他又用手握緊她的乳房,愛雲像是讓他弄痛似的仰起身子,但這越加激起他的性欲。
他從床上下到了地上,把住愛雲的一雙大腿,猛地一拽,愛雲整個身子一滑,屁股懸到了床墊的外頭,愛雲那豐隆的如饅頭的陰戶裸露在他跟前,當愛雲扭曲著身子想避開時,阿生又俯身壓倒親吻她的下半身。
同時,他的一只手把握住他已脹硬了的陽具,朝愛雲的陰戶一挑一刺,便插了進去,隨著一股溫濕的包裹,阿生的陽具歡快地縱送起來。
愛雲有了反應,盡管她別過臉閉住了眼睛,還是覺得自己的身子如奶油般地緩緩溶化,越是如此想,身體越發微微抖動著。
阿生呻吟著往前碾砸,她不住仰身往後,頓時,快感自腳尖直衝頭頂,愛雲仍激烈地動著,但不久即進入忘我的境界,只覺得從陰道深處源源不斷地流滲而出的淫液,濡濕了她的大腿、她的屁股溝,久違了的快感像水波一樣一陣陣蕩開,她的身體輕輕地在水面魂飛魄舞。
陣陣應接不暇的快感襲向了她,她嘰哼了一聲,便如斷電了似的靜默下來,當阿生軟趴趴地倒在她身上時,她才清醒了過來。
2
阿生一直從沒有放棄尋找豹哥報仇,有好幾次幾乎讓他捕捉到了,可是沒有機會下手,不是豹哥身邊的人太多了,就是場合很不合適。
阿生苦苦尋找著機會,終於讓他逮到了。
豹哥跟他手下一個馬仔的老婆有染,以前阿生只是聽說過,沒想到是真的。
豹哥隔三差五地就跟那女人上酒店開房,阿生尾隨著那女人,一直跟著她直到她走進酒店,阿生的心一陣興奮,過後又是一陣緊張。
他老實地把自行車停在酒店遠處那條巷的屋牆下,一雙眼睛警惕地四處環顧。
空氣中飄蕩著陌生的味道,夜色漸漸地濃烈,周圍的屋檐、牆壁,在夜幕的遮蔽下,顯得更加整潔,夜幕既模糊丑陋,也能湮滅心境,讓四周產生出一種霧里看花亦真亦幻的境界。
阿生手里攥著用報紙包裹著的一把刀,那是一柄軍用的刺刀,年代久遠但鋒刃仍然異常快利。
酒店有大堂,靜悄悄的,阿生在服務台那里問道:“豹哥開在哪個房間?”
這是豹哥經常光顧的酒店,而且阿生跟豹哥一樣,都十分熟悉這地方的人。
服務生正在吃飯,他的飯盒里有紅燒的五花肉,香味十分地強烈。他說:“是生哥,豹哥找你了嗎?”
“別費話。”阿生說,覺得肚里涌起了餓的浪潮。
見阿生一臉的陰沉,服務生忙說:“還在四一八。”
阿生也顧不得上電梯,就大步地跨著樓梯直接上了樓。
走廊上厚實的地毯,淹沒了阿生急促的腳步聲,他敲響了四一八房間的門。
阿生聽到了里面傳來豹哥不滿的咕嚕聲,“哪個衰仔,竟尋到這里來?”
豹哥圍著酒店的浴巾開了門。
阿生猛地用肩一撞,就進去了,隨即再用腳後跟將門閉了。
顯然,他們已很快地行起了好事,床上的女人赤裸著,她四肢爬行在床墊上,伸長脖子問道:“誰啊?”
這個女人有著白皙的皮膚,身上的曲线美妙玲瓏,有一種肉感和嫵媚的混合,這是很多男人們青睞的對象,而阿生聽人說她是一個百分之百具有十足經驗的蕩婦。
“阿生,你想干什麼?”豹哥氣急敗壞地說。
阿生把刺刀一挑,他亮出刀來時,報紙像疾風中枯萎的樹葉,“嗖”地飛向了遠處。
他一手攥著亮鋥鋥的刺刀,一手指住豹哥的鼻尖。
“你該知道我找你做什麼?”阿生聲音響亮地說,有一種威武雄壯的豪情。
豹哥臉色隨即一變,額上靜脈奮張,眼睛瞪了起來,眼珠子盡量地向外突出著。
頓時,屋里的空氣緊張了起來,燈泡搖晃著,燈光又濃又稠,一種極易燃燒爆炸的感覺。
“阿生,別這樣,大家都是朋友。”女人故作鎮定地說,她也顧不得自己渾身赤裸著,從床上下來說。
“沒你的事。”阿生大聲地斥責。
女人知道自己失言了,她看見阿生投來的目光令人心悸,陰郁、狂怒和悲傷,那是她從認識阿生起從未見過的目光。
豹哥的肌體沒有進入臨戰狀態,眼睛還沒有來得及聚光,反問說:“阿生,你真的要對我下手?”
豹哥一副無所懼怕的神情,一下子就把阿生激怒了。
他上前張開手掌扼住他的脖項,大聲說:“你媽的,不知什麼意思?作踐女人,你算什麼男人,狗屁男人。”
那女人剛用床單裹住了自己一個精赤的身子,這時她上前來,一只手試圖去抓阿生的刀,但阿生警覺地甩開了她的手,而且厲聲說:“別動,閃一邊去,小心我先砍了你。”
女人嚇得一個後退,身上的被單滑落下去,阿生見到她一對細小彈性十足的乳房抖動著。
“阿生,別開玩笑。”豹哥竭力的克制,使他的指尖無助地顫抖了。
阿生的瞳仁突然放大,翻著眼望他,鼻孔漲大了,吁吁地喘著粗氣,他那麼慢慢地、威嚴地逼近到他的跟前,使豹哥迅速地嗅到了空氣中的危機,一種劇烈的恐怖的陰影,突然落到了他的心頭上。
“阿生,有話好說。”豹哥的聲音帶著慌亂。
阿生的嘴角上仍然是一抹輕蔑的笑意,他說:“我跟你廢什麼話。”阿生的刺刀朝他的臉上一挑,又狠狠地橫劈下去。
豹哥一斜身,躲過了那把向他斜劈過來的刀,很快的躺下身,就地一滾,骨碌碌滾撞到了一張椅子的腿,再一滾,他一面聽著阿生鼻孔里咻咻的喘息聲,覺得那一雙猙獰的眼睛越迫越近、越近越大。
阿生的腳伴隨著嘴里的罵聲,踢到了他的屁股上,他的身體朝前一撲,趴在地上。
阿生揪著他的頭發把他拎起來,隨著連刺了兩刀。
豹哥慘烈地嚎叫,後來就覺得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又咸又腥的血流進口腔里去,他頓時失去了知覺,耳邊似乎遠遠地聽見女人的尖聲厲叫的聲音。
阿生匆匆地從酒店逃離,走過夜色中的大街,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去哪里,腦子里紊亂而空虛。
惟一清楚的是他知道自己惹了禍,是什麼樣的禍端無法確定,阿生是從豹哥驚恐痛苦的黑眼睛和身上的那片血汙中,感受到某種罪惡。
他記得豹哥的那兩只緊抓住他胳膊的手慢慢地松脫,他的臉一陣抽搐,五官湊成了一堆,看著是那麼楚楚可憐;他記得他的身軀瘋狂地扭動著,漸漸像折斷的樹枝安靜了,那種安靜酷似死亡。
現在,阿生看見了自己的惶恐,他第一次品嘗了恐慌的滋味。快近深夜時,阿生打著出租車回到了小縣城的家。
愛雲從未見到他這副嚇人的樣子。
她問怎麼回事,阿生說:“我殺人了,我把豹哥干掉了。”
說這話時,他的臉煞白,昏眩的感覺突如其來,頭腦一片空白,他疲憊的身體再次似干草一樣飄浮起來。
愛雲也嚇得幾乎尖聲叫嚷了起來,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抖著嘴唇說:“你怎麼把他殺了,這下如何是好?”
她見阿生身上的衣服還沾著血漬,忙找出衣服讓他換上。
阿生在換褲子的時候,差一點跌落地面,愛雲從他的後面托住了他。
阿生心慌意亂,想對她說什麼,但又沒有說。
愛雲的眼眶里止不住地涌出了大滴的眼淚,她投向了那個還不成熟,在他的面上的表情里還有一些驚慌的脆弱的男人。
屋里靜得可怕,偶爾從外面傳來一兩聲狗吠的聲音,為陰森森的夜晚增添了恐怖的色彩。
阿生緊裹著外衣,蜷縮在床上,愁眉苦臉、一言不發。
愛雲點燃了一根煙,風從窗戶的縫隙里鑽進來,火星跳著舞蹈。
把那根煙遞向了阿生,阿生接過後大口地抽著,一陣尖尖細細的咳嗽。
“愛雲,我想我應該離開一段時間。”阿生說。
愛雲沉默了一會,自言自語似的,“你走了,我怎麼辦?”她緊握住阿生的手,眼睛里蘊藏著絕望和傷心,不把他從自己的手里放開。
3
大雨沒完沒了地下著,好像天幕被戳了個大破洞,嘩嘩嘩的雨水一股腦地往縣城傾瀉,結果只要是低窪的地方便都成了池塘。
阿生神經緊繃著龜縮在家中,無數次的擔驚受怕,甚至夢中也會被愛雲上廁所時輕脆的撒尿聲,冷不丁地嚇一大跳。
阿生有時候竟然連出於本能的飢渴,都會暫時忘得一干二淨。
他的腦袋里仿佛到處貼著殺氣騰騰的通緝令,各個路口都布滿著精力旺盛的警察,他一直自認為是那種敢做敢當的男人,從來就是想干什麼就干什麼。
現在才發覺,原來他也像大多人一樣,怕警察、怕牢獄。
淅淅瀝瀝的雨天里,阿生像是囚禁在籠里的猛獸般焦慮狂躁,他的情欲旺盛得讓人難以置信。
剛跟愛雲吃完了晚飯,他站起來抱起愛雲,他的力氣大得讓愛雲發出了一聲驚叫。
愛雲的雙足懸起在空中亂踢亂蹬,她嬌叫著:“你怎麼又來了?”
阿生像老鷹抓小雞一樣,踢開了臥室的門,臥室里頓時變成了情欲的世界。
他將愛雲拋向床上,然後就手忙腳亂地解脫著她的衣物。
愛雲身上的衣物本來就不多,她用雙手遮住乳房,一頭烏發如綢緞般散落在雪白的枕頭上。
雖說經歷了那一次的變故,但她全身的肉卻變得更是豐腴性感,一點兒也沒有松弛。
由於天生麗質,她的腰肢柔軟,修長均勻的腿美妙絕倫。
她長長的眼睫毛輕微地抖動,有些羞怯地看著阿生。
阿生脫去了衣服,露著渾身緊繃著的古銅色的肌肉,腹下濃密的陰毛中一根陽具劍拔弩張、橫空出世。
他瘋狂地撲向愛雲,沒有往常做愛之前溫存的前奏,直接舞弄著那根陽具直接挑刺進去。
愛雲還來不及准備好,那陽具就在她的陰道里面猛衝直撞,一陣飽脹欲裂般的疼痛,使她情不自禁地嘰哼著,但這卻讓阿生更加興奮。
他大幅度地加大動作,那氣勢洶洶的樣子,不像是在享受性欲,而更像是在跟人肉搏。
疼痛過後,便是快感。
愛雲逐漸地適應了那種顛狂的抽插,而且從子宮里滲流而出的淫液,漸漸多了起來,濃濃的,順著他的陽具流了出來,濡濕了她的陰毛和她的肉唇。
全身讓快感包裹著的她,熾熱地呻吟著,而且越來越大聲、越來越瘋狂,隨後,就說出了一些女人不該說的粗魯髒話。
這些阿生只有在平日里他們那伙人嘴里才能聽到的淫言浪語,從愛雲的嘴里說出來,則別有一種情趣盎然的感覺,也更加挑動了他高漲的情欲。
兩個人胡言亂語,一句更比一句粗野淫穢,而雙方的身體也一刻沒有停止過。
愛雲的雙腿已架放在他的肩膀上,挺動的腰連同屁股懸在空中。
阿生的臂穹環著她的脖子,聳動著屁股一下比一下賣力地衝撞著,而她使出渾身的解數盡力奉承,兩人騰雲駕霧一般陷入了一種醉醺醺的狀況。
愛雲的臉上已滿是汗水,她的頭發濕漉漉的,零亂地散布在她的額角,遮蓋住了她的一只眼睛。
阿生掙起高大的身體,把她橫抱起來,自己卻躺倒在床上,他把軟癱著像白蠶一樣雪白的她,放到自己的腹部。
愛雲更是緊咬住頭發,彎弓著柔軟的腰,屁股前後蜷動,尋覓她最為滿意的位置和角度。
兩瓣肉唇很快地尋到了那根直挺豎起的陽具,剛一觸到濕潤的龜頭,她便奮力一蹲,很快就將那陽具盡致吞沒。
終於,當她感到阿生的陽具蠻橫地衝入自己的身體時,她忍不住吐出頭發,喪心病狂地呻吟起來,她感到全身的血液變得透明了。
她扭擺著柔弱的腰肢,胸前那對尖挺的乳房快活地跳動著,隨著她屁股的蜷動感到那根堅硬如鐵的陽具更加強壯更加碩大,好像快要刺穿她的子宮似的。
阿生的全身和大腦,被一種快樂麻痹所包圍,那根本已感到疲倦的陽具,再度堅硬了起來,在他身上上下顛顫著的愛雲,看上去更是超凡脫俗般的妖嬈迷人,愛雲也因為欲火中燒而大聲地喘息。
兩人感覺陷入了似乎要永遠繼續下去的快樂之中。
愛雲的面部出現明顯的疲乏的痕跡,她不顧一切地發出一陣陣叫聲,陷入了垂死的陶醉之中。
隨後伏下身子更緊的抱著他,臉深深地埋在他的懷中,興奮的汗水和歡愉的眼淚,塗抹在阿生寬闊厚實的胸膛上。
阿生向她發射出自己的能量後抽出身體,他仰臥著閉上眼睛,等待能量再次聚集起來。
過了片刻,阿生掰開了愛雲因激動而有些朦朧的眼睛,她看見阿生那根又堅挺著的陽具,呻吟說:“快點插我。”
說完,便大大地張開了雙腿。
阿生溜下床去,在床邊把兩條腿舉起來,站立到了床沿,奮力一聳,將陽具又插到了她的陰道里。
她在阿生沉重如山一樣的軀體下,小心地、慢慢地舒展著身子,阿生用一種魔鬼才有的勁頭檢驗存在於他們之間的性能量,究竟達到了什麼程度,他發現那是一種完全發瘋的、十足邪惡的力量。
那些天,每當阿生睜開眼時,便追逐著愛雲做愛,他那根仿佛是用橡膠做成的陽具,始終都在勃起的狀態,永不言敗,從無頹相。
有時將愛雲的陰道都操弄得流出了血,她想是她的子宮的某處細胞已經壞死脫落了。
阿生近於瘋狂的行為,已超越他原來對愛雲的一種特殊的愛情,也許他是意識到自己的末日已經來臨。
那些時間的情欲,使阿生忘乎所以,他不顧一切地貿然行事,根本就沒拿自己所面臨的危險當回事。
當有一次,愛雲從他的身下微微睜開眼睛乜斜著,那時她的嘴里吐出了泡沫,她全身發出一陣陣劇烈的痙攣,意識也模糊了起來。
她對阿生說:“我想家了,我要回家。”
“不行,我不讓你離開我。”阿生大聲地說。
愛雲帶著哭腔說:“我想媽媽了。”說著就在一旁哭泣起來了。
阿生側過頭去看她,她僵挺挺的坐著,臉朝著前方一動也不動,睜著一雙眼睛,空茫失神的直視著,淚水一條條從她眼里淌了出來,她沒有去擦拭,任其一滴滴掉落到她的胸前。
阿生說:“我把你媽接來?”
“你能嗎?她會聽你的嗎?”愛雲搖晃著腦袋說。
阿生感到有一股極深沉而又極空洞的悲哀,從她哭泣聲里,一陣陣向他侵襲過來。
她的兩個肩膀隔不了一會兒,便猛烈的抽搐一下,接著她的喉腔便響起一陣喑啞的嗚咽,都是那麼單調,那麼平抑,沒有激動,也沒有起伏。
頃刻間,阿生感到他非常能夠體會愛雲那股深沉而空洞的悲哀,他覺得她的那份悲哀是無法用話語慰藉的,這一刻她所需要的是孤獨與尊重,阿生掉過頭去,不再去看她。
4
愛雲從菜市場買完菜回到家時,意外地發現曼娜竟在家里,更讓她感到驚異的還有梅姨——那個曾依稀殘留在她記憶中的小時候保姆。
愛雲見到曼娜的那一瞬間,手中的肉菜一下就掉落在地上,她嬌俏的俊臉激動地如醉酒般紫紅,呼地迎了上去,未曾說著話,眼淚卻嗖嗖地流了出來,她嗚咽著喊了聲“媽”,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曼娜也很激動,她將手臂張開,將她一下就摟進了懷中,她們大聲地說話,放肆地號啕著。
阿生感到一陣窒息,喘不過氣來,喉嚨口那里卡住了似的,一股酸楚讓他的鼻里陣陣發酸。
她們母女倆的抽泣,就如同自來水的龍頭,輕輕一擰,源源不斷的眼淚便會嘩嘩地流淌出來,先是一溪流,然後匯成一條小河,再後就是決堤的洪水泛濫。
是梅姨將曼娜接到了這里,作為阿生的母親,梅姨第二天便知道阿生刺傷了人。
當地派出所的警察很快找到了阿生的家里,還有市里的刑警腰里別著短槍,一進門便東瞄西望的,又把家中里里外外搜了個遍。
派出所的警察是識得梅姨的,對她還頗為客氣,也讓她坐著,就在客廳中進行了例行的問訊。
梅姨不知情況,一口咬住阿生學壞了,早就讓她趕出了家門。倒是從警察的嘴里,了解到阿生刺人的全過程,她怯怯地問:“那人怎樣了?”
“躺在醫院里,臉上一刀,還好沒傷到眼睛。要命的是,屁股那兩下,有一刀說是傷到了坐骨神經,恐怕要動手術。”警察說。
梅姨不知就里,沒頭沒腦地說:“我們賠他的醫藥費,行嗎?”
沒想到卻遭來警察的一頓嚴正的訓斥:“你以為有幾個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告訴你,這是持刀行凶,已經立案了。你還是盡快找到你兒子,讓他投案自首,爭取從寬處理。”
又讓她在筆錄的紙上簽名、按指頭模。
梅姨倒是爽快,派出所的人便帶著其他的警察走了。
梅姨將他們送出門外,回身把門閉了。
她忘了閂門,心有些虛;門閂了,還有意無意地又拉了幾個。
然後忐忑不安地回到房間。
這一夜,她家里靜得幾乎能聽見貓兒悄悄走過的腳步,繃緊的弦,略松了松,又繃得更緊。
梅姨很容易就找到了阿生。事到如今,阿生只好將跟愛雲戀愛以及後來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母親。
梅姨多年前離開了曼娜家之後,回到了家鄉的小縣城,經營著自家臨街的店面。
沒幾年,她就搖身一變,成了這小縣城里的富戶。
這麼些年來,梅姨財多福多,身子胖了,心也寬了。
本來,她就長得人高馬大,如今更像是個龐然大物。
當阿生跑過來哀求她把曼娜接來時,她的心里是十分不願意,兩家人都不來往多年了,沒想到阿生竟勾住了曼娜的女兒。
你們相愛就相愛吧,卻沒想到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經不起兒子的糾纏,梅姨便起了個大早,租了輛車就到了曼娜家里。
到了曼娜家門口,她的心還在躊躇著,不知這麼些年過去了,曼娜嫁了人、養大了女兒,性情是否收斂了一些。
大清早的,家里便來了位不速之客,曼娜心中不禁一顫,她也是剛起床,見到了闊別多年的梅姨,臉上也表現出應該有的熱情。
“曼娜,你救救我的兒子吧。”見到了曼娜,梅姨就帶著哭腔往她的身上撲。
曼娜一頭霧水,她扶住了梅姨:“什麼事?你慢慢說。”
曼娜把梅姨領進了客廳,她們說話的聲音,吵到了樓上的吳為。
隔了一會,他從樓上下來,見是多年不見了的梅姨,便跟她打了招呼。
梅姨已是個極肥壯的女人,偏偏又喜歡穿緊身衣服,全身箍得肉顫顫的,臉上一徑塗得油白油白的,畫著一雙濃濃的假眉毛,看人的時候,也斜著一對小眼睛,很不馴的把嘴巴一撇,自以為很有風情的樣子。
曼娜對他說:“你陪梅姨一會,我換過衣服,就要到她家里去。”
“干什麼?”吳為問。
梅姨便把剛對曼娜說過兒子跟愛雲的事再重復一遍。
“曼娜去了,能有什麼用?”吳為說。
梅姨就答道:“主要是愛雲想她了。”
阿生的事,吳為也有所風聞,再說阿生所做的一切,大半也是為了他的,吳為心中對他還是有些愧疚,就寬慰起梅姨來,“幸好沒出人命,這就好辦了。”
這時,曼娜已從樓上收拾好了,她拿著一個大大的旅行包。
梅姨又打量了一下曼娜,曼娜穿了一身絲質的灰色連衣裙子,兩條赤露出來的手臂,不肥不瘦,肌膚雪白細膩,臉上勾得十分入時,眼皮上抹了眼圈膏,眼角兒也著了墨,一頭蓬得像鳥窩似的頭發,兩鬢上卻刷出幾只俏皮的月牙鈎來。
都過去這麼些年了,她比從前反而更標致、更性感了。
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在這個女人身上,竟找不出半絲痕跡來。
曼娜說:“我就先過去了,看那邊的情形怎樣?再做打算。”
“你放心去吧,有啥事?打個電話回來。”吳為揮揮手說。
其實曼娜是十分不情願的,但她跟梅姨的關系一直很是微妙,她們畢竟曾經沆瀣一氣,肉帛相見、大被共眠過。
對於她,多少還是有些忌諱。
而且又是思女心切,想想還是先將女兒帶回家再說,便催促梅姨快點。
梅姨也不敢再跟吳為廢話了,兩人一起慌忙地上了出租車。
一路上,兩人又各自說了這些年的情況。
梅姨說:“曼娜,沒想現在我們都成了兒女親家了。”
曼娜臉上有些不悅,但也苦於無奈,只得說:“還早著,看看他們的情況再說。”
梅姨也聽出她話里頭的意思,到如今也不好發脾氣,只好夸起愛雲小的時候,說她們姐妹是她帶著長大的,六歲大了,還要親自喂她的食物,慣得愛雲上六年級了,連鞋帶都不肯自己系。
沒想到現在愛雲的模樣兒這麼俊俏,討人喜愛。
此刻,女兒愛雲就在自己的懷里,她那張小三角臉,不知是因為哭著還是高興著,扭曲得眉眼不分。
曼娜輕輕地撫摸著她那瘦棱棱的背脊,她覺得好像在撫弄著一只讓人丟到垃圾堆上奄奄一息的小病貓一般。
“好了,愛雲,見到了媽媽了。”曼娜說著,竟也帶出咽哽來。
愛雲把臉上的淚水,都塗抹到了她的衣服上,她斷斷續續地說:“媽媽,我再不離開你了。”愛雲賴在曼娜的懷中,雙手緊箍著曼娜的脖項。
曼娜望著女兒梨花帶雨、白皙俊秀的臉龐,恨不得從肺腑中喊出來:女兒,我也愛你。
媽媽總以為愛雲是個不懂事的傻丫頭,其實愛雲懂,愛雲也懂得愛媽媽的,有時心中愛得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