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烏合之眾組成的修羅雜牌軍,再也抵擋不住營內營外的獨立軍,三萬的修羅兵被殺的潰不成軍,戰死戰傷者不計其數,等獨立軍又從外圍突入到大營之內後,對修羅軍的打擊更是要命。
只見修羅軍大營火光四起,無數身穿黑甲的士兵在逃命中被獨立軍攔下,亂刃分屍,最後腦袋都掛到獨立軍士兵的腰間。
本來這是一場艱苦的攻堅戰,隨著修羅軍大營的寨牆被己方的衝車和擂石撞開之後,這場戰斗就演變成了單方面的屠殺。
戰斗結束的很快,只用了半個多時辰,獨立軍就退出修羅軍大營,此時再看營寨,已基本找不到活人了,只剩下滿地的屍體,以及衝天的火光,遠遠望去,山腳大營已陷入一片火海當中。
山頂上的卡修看罷,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站都站不穩,身子搖晃幾下。
接著,他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兩眼直勾勾地看著山下的大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將……將軍!山下大營好像……已經頂不住了,我們……我們要不要下去救援?”卡修旁邊的偏將們顫聲問道。
沉默了許久,卡修才算回過神來,緩緩搖了下頭,有氣無力地低聲道:“沒有我的將令,誰敢私自下山,一律以軍法論斬!”
眾將們相互看看,皆嚇的一縮脖子,再不敢輕言下山救援。
卡修沒想到獨立軍會用以彼之道還使彼身的戰術,使己方的山腳大營在頃刻之間淪陷,並被獨立軍放火焚燒,付之一炬。
不過,他的頭腦還算清明,並未失去理智,他很清楚,這時候下山營救就等於自尋死路,以己方的兵力和戰斗力,完全無法與獨立軍做正面的抗衡。
此戰的戰斗時間不長,但獨立軍戰果豐碩,只付出極小的損失,便全殲虎躍山山腳大營的三萬修羅軍,不僅報了獨立軍在此地損兵折將之仇,而且還大增了己方的士氣。
另外,將修羅軍的山腳大營燒毀,使其無法再相互照應,也使山上的七萬修羅軍變成了孤軍。
當晚,獨立軍沒有再向山頂的修羅軍大營發動進攻,大軍全部駐扎在虎躍山下,將下山的道路堵的嚴實合縫。
回到中軍帳,武天驕只是把手上的傷口略微包扎了一下,便和麾下的眾將、謀士們繼續商議起接下來的戰術。
辛興道:“武德將軍以佯攻來消耗敵軍衝車和擂石的戰術此為上策,我軍可按此計行事,想必用不了幾日便可攻上山頂,殲滅敵軍!”
武天驕點點頭,覺得辛興說的有道理,虎躍山的山坡較陡,而且只有一面有坡,若是硬攻,極難取勝,損失也太大。
這時,王德上前一步,拱手道:“殿下,不戰而屈人之兵,方為上策,而且卡修是個難得的人才,殿下何不先派人上山去見卡修,試試看能不能勸降此人,若是他能投順我軍,免去兵戈之爭,不是再好不過了嘛!”
若真能勸降卡修,自然最好,只是此人能投降嗎?
武天驕對此覺得希望不大,不過王德的意見確實沒錯,他應道:“也好,等明日一早,我派人上山去見見這個卡修。”
“殿下,沒有這個必要吧?就算此人真肯投降,誰又知道他會不會別有用心?”
鐵翰皺著眉頭道:“以屬下之見,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卡修此人斷不可留,麾下的修羅軍也要斬盡殺絕,以除後患。”
鐵翰可不是心胸開闊的人,他在卡修的手里吃過一次虧,對其已恨之入骨。
武天驕身為赤龍王,心胸可不會像鐵翰那麼狹小,兩軍交戰之時,雙方各為其主,也各憑本事,死傷自然在所難免,己方越是在卡修手里吃虧,說明其人的本事越強。
他衝鐵翰擺擺手,含笑道:“這個卡修能力不凡,若真能投靠我軍,絕對是件好事,至於是真心還是假意,本王自會做出判斷。”
聽他這麼說,鐵翰也不好再多言,拱手應了一聲,退回本位。
武天驕環視眾人,問道:“誰願去勸降卡修?”
聞言,眾人皆未接話。
修羅軍可不是遵守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原則,上次攻打鼎湖城,獨立軍也派出過使者勸降,結果被人家砍了腦袋,現在武天驕又要去勸降卡修,已無人敢輕易去嘗試。
見無人應答,武天驕挑起眉毛,笑問道:“怎麼?我軍這麼多的能人異士,竟無一人敢去勸降?”
話音剛落,從謀士當中走出一人,對武天驕拱手施禮道:“殿下,在下願往!”
說話這人只二十多歲,年紀輕輕,身材平平,相貌平平,看上去就是個平凡無奇之人,混在人群之中,任誰也不會多看第二眼。
這人名叫封若子,是獨立軍的眾謀士之一,他投軍的時間較晚,平時也沒什麼太突出的表現,整個人就是個碌碌無為之輩。
若是在其它時期,以封若子的表現,肯定在軍中呆不了多長時間,就得被人打發走,而現在獨立軍正是用人之際,又征戰連連,武天驕還沒騰出空閒整頓麾下部眾,所以封若子才得心留在獨立軍內。
看著封若子,武天驕想了好一會,才把他的名字記起,他笑問道:“封若子先生,你願意去勸降卡修?”
“是的!殿下。”
“你不怕遭對方的毒手?”武天驕問道。
封若子面色一正,拱手道:“為國捐軀,死而無憾。”
哦?真沒想到封若子能說出這樣的話,武天驕不由得對其刮目相看。
他收斂笑容,問道:“封先生可有勸降卡修的把握?”
封若子搖頭道:“並沒有,不過在下會盡自己所能,盡力一試。”
想了片刻,武天驕點頭道:“好吧!無論你能否勸降卡修,等你回來,本王都記你大功一件!”
“是!”
若換成像王德、王強等這樣的將領前去勸降卡修,武天驕還真不會放人,但封若子只是個默默無聞之輩,獨立軍內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由這樣的人前往,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翌日。
封若子沒帶一兵一卒,只身出了獨立軍的軍營,前往山上的修羅軍大營。
剛走到半山腰,他就被修羅軍的暗哨發現,隨著呼啦一聲,十多名手持軍刀、長矛的修羅軍從山側衝出,將封若子圍在當中,上下打量他一番,領隊的百夫長冷聲喝問道:“什麼人?”
“我乃卡修將軍的故人,麻煩諸位兄弟回營通稟一聲。”
封若子只是個文人,沒練過武功,被這麼多敵兵包圍,倒是面無懼色,反而還帶著微笑,慢條斯理地道。
“將軍的故人?”修羅兵百夫長一皺眉,難以置信地又多打量封若子幾眼。
現在上山之路早已被獨立軍堵死,此人若真是將軍的故人,他是怎麼近來的?
可看其輕松自然的模樣,又不像是在說謊。百夫長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名叫封若子。”
封若子一笑,輕聲道:“想必卡修將軍可能已經記不得我了,你幫我帶句話,就說將軍若不肯見我,日後定會後悔莫及!”
“哦……”百夫長沉吟了片刻,道:“你在這里等會!”
說著,他又看向左右的修羅士兵,甩頭示意他們盯緊封若子,別讓此人跑了,然後他轉身向山上的大營跑去。
等他回營之後,在中軍帳見到卡修,將封若子求見的事情一說,卡修立刻皺起眉頭,封若子?
自己從沒聽過這樣的名字,更別說有這麼一個故人了。
他慢慢搖下頭,道:“我不認識此人。”
“將軍,對方說將軍可能已經不記得他了,但現在若不見他,以後可能會後悔。”百夫長道。
“哦!”卡修可是聰明絕頂之人,聞言心中頓是一動。他沉思片刻,眼珠轉了轉,對那名百夫長道:“把此人帶入營內,我要見見他!”
“是!將軍!”百夫長答應一聲,領令快步離去。
封若子由眾多修羅兵的伴行,走到虎躍山的山頂,進入修羅軍大營。
這次能不能成功勸降卡修,他心里的確沒有把握,不過既然進入敵營,可不能錯過機會。
封若子自入營之後,眼睛便不夠用了,東一眼、西一眼,把所能見到的一切,都牢牢記在腦海中。
他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不知不覺間已走進修羅軍的中軍帳。
這座中軍帳並不大,甚至可以說是小的可憐,虎躍山的山頂畢竟空間有限,駐扎了這麼多的大軍,已然非常擁擠,再想建座正規的中軍帳就太不現實了。
封若子先是把中軍帳看了一番,最後,目光落在當中而坐的卡修身上。他在看卡修,後者也在關注著他。
見到封若子,卡修更是確定自己百分百不認識此人,那他來見自己,不出意外的話就是來勸降的。
想著,他把頭一揚,慢悠悠地道:“閣下自稱是我的故人,不過我的故人當中並沒有閣下你,你究竟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