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混蛋!”白伽藍一邊怒罵著,一邊站了起來。
見他還能說話,聲音清晰,黑月蓉這才放心,道:“好了!你就別罵了,你我都不是那小子的對手。他已經手下留情了,不然,你怎麼還能活著?瞧你這樣子,讓盟主看了還不得罵你,還不趕快回房去換身衣服!”
接連在武天驕手上吃虧,白伽藍表面怒不可遏,心里卻已經怕了,哪還敢再去武天驕的麻煩,聞言趕忙灰溜溜地走了。
見此,黑月蓉搖了搖頭,目光飄向了客廳方向,心中惱怒:“武天驕,每見你一次,我們夫婦就准沒好事,你簡直就是個災星。今天有盟主夫人在,我們奈何你不得,改日,老娘定叫你好看!”
武天驕與白伽藍在外面的衝突交鋒,鬧出那麼大的動靜,進入廳里的金雕夫人自是知曉,她並沒有出來查看,等武天驕他們進廳後,也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客氣地請他們就座,吩咐侍女上茶。
作為金雕夫人的弟子,在師父的面前,趙仙仙哪敢入座。
她選擇站在了金雕夫人的身旁。
趙仙仙既然沒有入座,身為兒子的武天驕當然也不能坐了,蕭韻華、蕭瓊華就更不用說了。
客廳里,除了金雕夫人一人就坐,其余人都站著,顯得金雕夫人無比的尊貴偉大。
看到大家都站著,自己一人坐著,這要換作往常,金雕夫人自是習以為慣,但今天卻很不適應,甚是拘緊。
知道趙仙仙不就座,武天驕他們是斷然不會坐的。
金雕夫人當即板起了臉,對趙仙仙道:“仙兒,今天你們母子相認,為師替你們感到高興,你還是坐下來,可不能讓為師怠慢你的兒子!”
師父有命,趙仙仙不敢違背,只得答應一聲,在右首的座位上坐下。
武天驕和蕭家姐妹也各自坐了下來。
侍女為他們獻上了熱溢的香茶。
不過,有了前車之鑒,不管茶有多香,武天驕和蕭姐妹是斷然不會喝的,誰知道金雕夫人有沒有在茶中下了蠱毒?
廳中的氣氛一時陷入了尷尬的平靜,好半晌,金雕夫人才打開了話題:“武公子,今天見到你的母親,覺得你母親比起四年前的時候,有什麼變化和不同?”
瞅了瞅趙仙仙,武天驕微微頷首:“是有很大的變化和不同,我娘看上去精神多了,也好看多了,我要多謝夫人對我娘的救命之恩。我很想知道,盟主夫人當年是怎麼救的我母親?記得我埋葬母親的時候,母親明明已是……請盟主夫人解去天驕心中的疑問?”
金雕夫人格格一笑:“本座救了你母親,那是巧遇,也是你母親福大命大,造化大。武天驕,你知道本座生平最恨的是什麼人嗎?”
見她話語直轉,扯到不相干的話題上,武天驕不免一怔,不明白金雕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既然這麼說,武天驕當即順著話頭回答道:“還能是什麼,當然是男人嚕!世人皆知,夫人不喜歡男人,江湖傳說,夫人嫁給了‘鐵掌開山’敖千峰之後,未曾與自己的丈夫洞房花燭,呵呵!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這話很是無禮,甚至有點曖昧和露骨,趙仙仙不由臉色一變,輕斥道:“驕兒,不得無禮!”
金雕夫人清高自傲,凶狠冷酷,男人要是在她面前,稍有不敬或褻瀆之語,她便痛下殺手,這樣的例子,趙仙仙四年來見得多了。
然而,金雕夫人今天卻沒有生氣,擺了擺手,制止趙仙仙道:“仙兒,讓他說吧,有什麼說什麼。今天你就坐著,不要亂插話。”
“是!師父!”
趙仙仙誠惶誠恐地應道,一瞅自己的兒子,眼中的擔憂顯露無疑。
她真擔心自己的這個兒子說話口無遮攔,萬一惹怒了師父,那後果不堪設想?
看到母親對金雕夫人惶恐的樣子,武天驕微微皺眉,心中不快:“金雕夫人雖然救了娘,但她的武功並不怎麼樣,憑什麼做我娘的師父?我娘憑什麼聽你的?”
金雕夫人面含微笑,輕掃武天驕一眼,道:“看來武三公子對本座的私事很感興趣,連本座和我那死鬼丈夫有無洞房這樣私密的事情都想知道。格格!如果本座告訴你沒有,你信嗎?”
“信!”
武天驕半開玩笑地道:“據我所知,神女宮出來的女人,沒一個不是‘奇葩’。盟主夫人有自己特別嗜好,你嫁給了敖千峰,即使你不想和他洞房,想來那敖千峰也不敢怎樣!盟主夫人,你說我說得對是不對?”
“對!太對了!”
金雕夫人笑吟吟地道:“武三公子對我神女宮的女人還真是了解,一針見血。沒錯,本座是不喜歡男人,只喜歡女人,為此,本座的身邊從不缺女人,包括你的母親!”
聽到最後一句話,武天驕頓時氣往上衝,騰地站了起來,瞪著金雕夫人氣極地道:“你……”
“你干什麼?坐下!”
見勢不妙,趙仙仙也趕緊站起來斥責,生怕兒子一個控制不住,對師父大打出手。
蕭韻華也慌忙起來,拉著武天驕坐下,輕斥道:“別那麼衝動,我看她是有意要激怒你,切不可上當!”
武天驕迅速冷靜下來,覺得金雕夫人這是故意的要讓自己生氣,如果自己控制不住,頭腦發熱,那說不准著了金雕夫人的道兒,讓對方有機可趁。
一念至此,武天驕冷哼一聲,盯著金雕夫人道:“金雕夫人,我們也不用爭口舌了,你有什麼話就盡快說出來吧,不用跟我繞彎子,你最恨什麼人,跟救我母親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了!”
金雕夫人眼中掠過一抹的痛恨之色:“本座生平最恨的是巫士。你們也知道,巫士是世上最陰邪惡毒的術士,他們逆天奪命,修煉邪術,盜墓,盜屍,祭奠邪神。更可惡的是,他們將人的屍體煉成鬼屍,用於殺人!特別是那些男性巫士,他們偷盜女人的屍體,做出人神共憤的辱屍行徑,令人發指!”
說著,銀牙緊咬,格格作響,眼中的殺氣畢露無遺,可見她內心的痛恨。
聞聽此言,武天驕不由心中一動,頓時想起了陰司鬼王,陰司鬼王不曾盜走了金雕夫人亡夫敖千峰的屍體,引來金雕盟兩大護法“龍鳳雙劍”的追殺。
“龍鳳雙劍”已不知所蹤,陰司鬼王也早已死了,他的屍體和他修煉的鬼屍都統統在太陰洞府的寒潭中化為烏有,也不知哪具鬼屍是金雕夫人的亡夫,敖千峰?
金雕夫人如此痛恨巫士,難道是陰司鬼王偷盜她亡夫敖千峰屍體之故嗎?武天驕暗自猜想。
巫士的惡毒行徑,蕭家姐妹只是聽說,並未目睹過,此時聽金雕夫人徐徐道來,姐妹倆都毛骨悚然,不由露出切齒的痛恨表情,蕭瓊華忍不住道:“巫士確是可惡,可恨,可殺!夫人如此說,是不是有你的親人或者朋友死後,屍體被巫士盜走煉屍嗎?”
金雕夫人苦笑道:“瓊華妹子問得及是,不瞞你說,我確有好幾位親人死後,被巫士盜走煉成了鬼屍,因此,我對巫士是恨之入骨,是見一個殺一個,怪不得殺光全天下的巫士!”
說著,她的目光一觸趙仙仙,然後深有意味地停留在武天驕臉上,道:“跟你說這麼多,我是要告訴你,當年我救你母親的時候,正好趕上巫士掘開你娘的墳墓,撬開棺木,要盜走你娘的屍體!”
“什麼?”武天驕臉色大變,幾乎跳了起來,怒火萬丈,歇斯底里地吼道:“是哪個烏龜王八,敢盜我娘的……”
話未說完,猛然醒悟到母親就在身邊,並沒有變成鬼屍,當即道:“誰?是誰動我娘的墳?”
“你該感謝那個巫士,要不是那個巫士要盜你娘的屍體,盟主夫人也救不了你娘,早你娘成了墓中的一堆白骨!”
黑月蓉飄然進入了廳中,帶著嘲諷的語氣笑說。
她說的在理,不管那巫士掘墓盜屍是何目的,但若不是他將趙仙仙暴露出地面,金雕夫人也發現不了。
這等於是救了趙仙仙,不然,誰會知道墓中棺材里的人還有生機?
沒有理會黑月蓉,武天驕仍自盯著金雕夫人,在等待她的答案。
他這樣很無禮,令黑月蓉芳心惱怒,卻也不好發作,輕哼一聲:“那位巫士的姓名不為人知,名號也沒幾個人知道,他只不過是個巫士,修煉邪術,偷盜屍體煉鬼屍,很不湊巧的讓盟主夫人撞見了,也活該他倒霉!你想找他報仇,只有到陰間找去了,他早讓盟主夫人給殺了,屍體都喂了野狗!”
“死了?”武天驕不免有所失望,目光望向旁邊的母親趙仙仙。
趙仙仙點了點頭,道:“是的,驕兒,當時師父殺了那巫士後,准備給娘重新蓋上棺蓋的時候,發現娘還有一絲生機,故而救活了娘,並收娘為弟子。驕兒,你可得好好的謝謝師父……不!她是娘的師父,是你的師婆,你要好好的謝謝師婆!”
師婆?
盯著金雕夫人看了一會兒,武天驕啞然失笑:“娘,她看上去也比您大不了幾歲,武功也稀松平常,怎麼好意思收娘您做徒弟,我看她是存心占便宜。師婆!呵呵!她也沒那麼老,怎麼成婆婆了?”
女人最怕別人把她叫老了,金雕夫人自是不例外,她也覺得“師婆”二字特別的刺耳,好像自己很老似的,婆婆,老娘有那麼老嗎?
金雕夫人怒瞪著武天驕,冷哼道:“仙兒,我們還是各歸各的,你叫我師父,你兒子也不必尊稱我師婆,他愛叫什麼是什麼,互不相干。”
她話剛說完,武天驕就站了起來,深施一禮,畢恭畢敬地道:“那天驕就在此謝過婆婆了!婆婆對家母的救命之恩,授藝之德,天驕銘記在心,永感五內,有生之年,定當報答婆婆的大恩大德。”
他左一個婆婆,右一個婆婆,說得金雕夫人渾身哆嗦,臉色越來越難看,氣得鼻子都歪了,咬牙切齒,卻又不好當場發作,暗暗後悔自己剛才說話不經大腦,讓武天驕抓住了話柄,趁機攻擊,可惡,實在太可惡了!
盡管肺都快氣炸了,金雕夫人還不能因此失了風度,盡量的保持鎮定,冷哼道:“武天驕,客氣話就不要說了。如果你想報答本座的話,眼前本座就有一件事讓你做,只要你做成了,就算報答了本座救你母親的救命之恩!”
終於說到正題了,不僅武天驕,就連冰雪聰明的蕭韻華和蕭瓊華都為之心中一緊,均目不轉睛地望著武天驕,不知金雕夫人要她做什麼事?
武天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莫不是要我拔出魔刀吧?”
隱隱的,武天驕心中猜到了幾分,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回答道:“不知婆婆要天驕做什麼事情?只要天驕能夠做到的,定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故意將“婆婆”二字說得很重,試圖以此激怒金雕夫人。
但金雕夫人很冷靜,強壓胸腔的怒火,淡定地道:“這件事對你來說,舉手之勞,在大明湖江山樓的時候,師尊不是已經對你說過了嗎!”
說著,她纖手一抬,“啪啪”的拍了兩記掌響,響徹整個廳堂。
兩下掌聲後,廳堂左側後堂的門簾掀動,從里面走出一位風情撩火、艷光四射的妖冶美婦來。
這位美婦一襲的深藍色宮裝長裙,身材高挑,豐腴嫵媚,懷中抱著一柄通體金黃的鞘刀。
不是別人,正是神女宮的二長老,斷情劍霜月,懷抱的正是那把魔刀,太陰派的“聖刀”。
看到霜月,武天驕並不意外,蕭韻華卻十分驚訝:“霜月長老!”
格格……
霜月發出一連串攝魂的魅惑笑聲,扭著水蛇腰,風情萬千地走到廳堂中停住,道:“慈心仙子,十年不見,你風采依舊,仍然那麼的美艷無雙,嬌媚動人,真讓霜月羨慕!呦!你的身材比昔日豐滿多了,臉色紅潤,面泛桃花,眉稍含春,看來仙子嫁人後,婚姻生活過得十分美滿,小日子‘有聲有色’,很是滋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