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木陀哼道:“那你們還不趕快殺!來!給爺爺來個痛快!”
說著,仰起了脖子,凜然無懼。
黎素華大怒,舉鞭就要再打,卻讓武天驕制止了。
“想死還不簡單!”武天驕笑呵呵地道:“你們雙手沾滿了北疆人民的鮮血,罪大惡極,罪惡滔天。本王也沒想留著你們的命。”
鐵木陀喝道:“那還猶豫什麼,殺啊!哼哼!我帝國大軍很快會殺到,將你們一干叛賊殺個干淨!”
“落在我們手里,看來你不甘心,很不服氣啊!”武天驕笑說。
鐵木陀怒道:“是不服氣!你們一群烏合之眾,只會偷襲,逃跑,也就會以多打少。從不敢與我帝國軍隊正面交鋒。本將被你們所擒,只是兵力不濟,寡不敵眾,並非是真正敗了。”
“是嗎!”武天驕輕笑道:“心不服口不服,是不是要本王把你放了,讓你回去重整人馬,我們重新再戰一場你才心服口服啊?”
看著武天驕滿臉笑意,輕蔑的眼神,以及自稱“本王”的口氣,鐵木陀不由心頭一凜。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突然發現:帥堂上端坐著的這個少年,似乎是異族叛軍的首領!
異族叛軍的首領竟是一個弱冠之齡的少年?
這……也未免太出人意料,太讓人難以置信,太不可思議,太滑天下之大稽了吧!
鐵木陀周身僵硬,頭腦發懵,傻呆呆的禁不住問道:“你……你是誰?”
聞言,兩旁的獨立軍將領皆是大怒,洛川喝道:“這是我龍眾一族的領袖赤龍王,休得無禮。”
“赤龍王!”
鐵木陀呆若木雞,兩眼直勾勾地瞪武天驕,半晌才道:“原來你就是赤龍王!你……不像是龍眾族?”
武天驕含笑說:“你也不像是修羅族人,反倒是像畜生多一些!”
此言一出,兩旁的將領都樂了。
鐵木陀漲紅了臉,惡狠狠地瞪著武天驕:“小兒休要辱人!本將軍既然落在爾等手里,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要本將軍求饒,那是白日做夢。”
武天驕笑吟吟地說:“本王也沒打算要你求饒。你求不求饒,誰也不感興趣。呵呵!你也不必一心求死。像你這種雙手沾滿鮮血的劊子手,即便本王放了你,我麾下的將士也不會放過你!”
“殿下所言甚是!”
一名身材削瘦的龍眾將領從隊列中走出,手指著鐵木陀眼圈都紅了。
他咬牙切齒地道:“這個韃子……就是澄觀城大屠殺的凶手之一。他的雙手……不知沾了我們多少族人的鮮血,絕不能饒他!”
此言一出,堂中將領不約而同地狠狠瞪視著鐵木陀,那憤怒的目光如欲噴火。若是目光能殺人的話,估計鐵木陀已經屍骨無存了。
鐵木陀自忖必死,干脆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哈哈大笑道:“不錯!就是我干的。想殺我報仇嗎?那就來吧!只要我鐵木陀說個饒字,那就是狗娘養的!”
說著,伸長了脖子,一副引頸就戮的樣子。
堂中的龍眾將領個個氣得哇哇大叫,紛紛抽出了腰間的佩刀……
武天驕右手輕擺,安撫及至了暴怒的龍眾將領們,樂呵呵地道:“就這麼殺了他,那也太便宜他了!既然他是澄觀城屠殺案的元凶之一,那我們也不必對他仁慈。薩瑞!”
削瘦的龍眾將領立時躬身道:“末將在!”
武天驕目光凌厲,語氣滿是殺氣地道:“你的一家老少都在澄觀城大屠殺中遇難,本王知你心切報仇,念念不忘。今日……本王就將當年制造屠殺血案的元凶交給你了。不管是剝皮或是抽筋,或者是點天燈,都隨你了。”
“謝殿下!”薩瑞喜出望外,大聲應承。當即迫不及待地讓兩個龍眾武士將鐵木陀拖出大堂。
鐵木陀大聲叫吼:“我是修羅帝國的將軍,你們這群蠻夷獸人敢殺我……古羅圖將軍不會放過你們,會殺光你們……你們統統不得好死……”
聲音漸去漸遠,堂上的各個將領嗤之以鼻,皆翹起嘴角,報以冷笑。誰不得好死,這眼下不是明擺著的嗎!
洛德目光一掃堂中跪著的一干修羅兵俘虜,問武天驕:“殿下,這些俘虜該如何處置?”
“還能怎麼處置,當然是殺了!”洛川禁不住哼聲道:“修羅人殺了我們那麼多族人,是時候讓他們血債血償了!”
這話得到在場眾多龍眾將領的一致認同,幾乎所有人都用痛恨的目光怒視著一干修羅兵俘虜,宛如一頭頭擇人而噬的凶惡魔獸,恨不得把修羅兵生撕活剝了。
武天驕眉頭微皺,覺得就這麼把一干俘虜殺了,好像也太不人道了。
當然,他對眾多龍眾將領的報仇也可以理解。
北疆各族人民誰不痛恨修羅人?
武天驕輕咳一聲,緩緩地道:“殺俘虜容易,但下次要再抓這麼多的俘虜,可沒這麼容易了。呵呵!就這麼把俘虜殺了,眾位是不是覺得太便宜他們了。”
聞言,眾將都疑惑地望著武天驕。洛川小心地問:“那殿下的意思是……”
武天驕微笑說:“我的意思是……不能就這麼把俘虜給殺了。你們看看,這些俘虜都是青壯年,氣力非小,是最好的勞動力。”
洛川恍然道:“殿下是要讓他們勞作!”
武天驕點頭道:“對!讓他們到礦區采礦去。我們的礦區需要大量礦工,這些俘虜不就現成的嗎!”
“那他們要是逃跑了怎辦?”洛德脫口而出。
“這簡單!”
洛川反應飛快,立馬說道:“修羅人怎麼對付我們族人礦工的,我們就怎麼對付他們。他們給我們的族人礦工戴上腳鐐,我們也可以給他們戴上腳鐐。這叫一報還一報。”
眾多龍眾都發出了暢快的大笑,一吐胸中積壓已久的惡氣。
“那就這麼辦!”武天驕揮揮手,讓龍眾武士把一干俘虜押下去。
洛德上前道:“殿下,修羅先鋒軍已滅,而古羅圖親自率領的修羅主力軍正在向我軍推進,很快就會到達喀山城下。這接下來必是一場惡戰,我軍該如何應對?”
此言一出,堂上所有人的神情都凝重起來。
武天驕眉尖輕挑,凜然道:“兵來將擋,水來土屯。我們獨立軍能否成事,就看這最關鍵的一仗。打勝了,北疆人民的獨立自由並非是夢想。一旦打輸了……哼哼!不僅是在場的所有人失去生命,北疆的各族人民也將永久為修羅人奴役,永世難以翻身。因而,這一仗,不僅關系到獨立軍的生死存亡,也關系到北疆人民的未來命運。傳我軍令,所有部隊撤回城中,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擊,違令當斬。”
“遵命!”
所有將領無不凜然應允,抱拳施禮。不約而同的皆釋放出一股肅殺之氣!
“甚麼?全軍覆沒……”
利山城,修羅軍大營的中軍帥帳內,古羅圖聽到斥候稟報的消息後,簡直不敢相信:“五千先鋒軍無一生還,全軍覆沒……這怎麼可能?鐵木陀呢?”
“估計是戰死了!”
斥候兵答道:“鐵木陀將軍冒險進軍鷹愁嶺,不幸中了異族叛軍埋伏。雖然僥幸過了鷹愁嶺山谷,卻也受到異族叛軍的追擊、合圍。我方斥候除了看到我方士兵的屍體,一個活的都沒找到。鐵木陀將軍……凶多吉少!”
砰——
古羅圖重重一掌拍在帥案上,怒容滿面,吼道:“可惡的異族叛軍,敢殺我大將,豈有此理!”
兩旁站立的修羅將領都低下了頭,均暗暗腹徘:“異族叛軍都造反了,還有什麼不敢的。別說是殺大將,就是殺大人您……他們也不含糊!”
卡修小心地上前道:“大人,我軍本來就兵力不足,現在先鋒軍又覆滅,只會讓我軍兵力更加捉襟見肘。大人是否考慮一下……”
不等卡修說完,古羅圖就知他要說什麼,擺手道:“不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嗎,沒什麼大不了的。先鋒軍全軍覆沒,也是鐵木陀大意輕敵所致,冒險中了叛軍埋伏,並非是叛軍有多強大。哼!傳令下去,明日一早,全軍開拔,繞過鷹愁嶺,直撲喀山城。哼哼!本爵爺倒要看看,異族叛軍如何敵得過我十萬雄兵?我非把異族叛軍撕碎了不可!”
“撕碎叛軍,踏平喀山城!”一眾修羅將領群情激憤,紛紛叫囂起來。
卡修將軍則暗暗嘆息,眉心擰成了一個疙瘩,憂心不已。
對於這次的平叛前景,他可不覺得那麼樂觀。
異族叛軍雖是一群烏合之眾,但那叛軍首領卻非是一般人物。
特別是他主動放棄十五座城池,將所有兵力撤回到喀山城,如此一來,修羅軍縱然兵不血刃地占領了十五座城池,但也得留下部分士兵駐守,無形中分散了部分兵力。
修羅先鋒軍的敗亡,更是削弱了修羅平叛軍的兵力,卡修感到叛軍首領是在有意分散弱化平叛軍的兵力,然後集中優勢力量,在喀山城與修羅平叛軍一決勝負。
這樣的計策算不上高明,卻是非常實用。
次日一早,修羅平叛軍繼續向喀山城進發。有了前車之鑒,修羅平叛軍繞過鷹愁嶺,多走了兩天路程,才到達喀山城。
喀山城上,異族獨立軍早已嚴陣以待。此時,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候,武天驕等人屹立於城頭,遠遠觀望著修羅平叛軍的到來。
但見南邊地平线上,隱約可見那一抹朦朧的黑线,就像鑲嵌在土黃色大地上的黑色花邊,不斷地蠕動、擴大,那黑线在迅速地膨脹……
千萬人聚成黑色的輪廓,千萬只腳步踐踏著大地,揚起了沙塵,濃煙滾滾,那灰黃色的塵土將大軍掩蓋,只能隱隱約約地露出一角黑色的輪廓,仿佛魔鬼從籠罩自己的黑雲中露出了鋒利的爪子。
而在那黃沙飛煙間,密集的光點時隱時現,一片又一片,那是高聳的刺槍林在夕陽下的反光。
即使從遠處觀看,一支正在行進的大軍也是令人震撼的。
修羅軍從地平线上不絕的涌出,就猶如一只丑陋的怪物,那龐大的身軀已經覆蓋了目光所至的天空和和大地,而且還在不斷地擴大。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一片黑壓壓的人頭,旌旗如海,槍尖如林,騎兵的斗篷密集如雲,各種顏色的羽毛冠爭相輝映,各個方陣森嚴,整齊,壁壘分明。
一個又一個步、騎兵方陣開到城下,延綿不斷,眼看南面那片寬廣的大地上已經擠滿了軍隊,而後續部隊還在不斷地趕來。
在距離喀山城五里處,修羅軍隊停止了進逼,向左右兩翼展開,從東、西兩面對喀山城展開合圍,正面陣列蜿蜒足有十里,旗海飄揚一眼望不到盡頭。
北疆自戰爭開始以來,異族獨立軍還沒曾經歷過這樣壯闊的場面,與如此龐大的修羅正規軍對戰。
一瞬間,被修羅大軍進逼的氣勢所震懾,獨立軍將士不免面露恐懼。
武天驕一驚,情知若不設法挽回士氣,絕對於已方不利。他故意大聲問:“洛川,你看,這該有多少兵馬?”
洛川打起了眼簾:“我說不好,殿下。但看這方陣的厚度和兩翼的展開,起碼有十萬人馬。”
武天驕笑笑說:“極是!這支軍隊的大多人馬,原本是修羅帝國左狼王修羅騰的第十一軍天狼軍團,戰功顯赫,是修羅帝國有名的功勛軍團。修羅騰死後,古羅圖接掌了這支軍隊。他能統治北疆,就是靠著這支軍隊。呵呵!這一次,古羅圖幾乎是傾巢來戰,孤注一擲了。”
洛川凜然道:“那也就是說……只要擊敗眼前的這支修羅軍隊,那修羅人在北疆的勢力就將土崩瓦解了?”
“不錯!”
武天驕大聲說道:“我們據城而守,那是很占便宜的。想當年修羅軍圍困天京,修羅人又有多少兵馬?不下百萬!而且全部是修羅軍那些最強的精銳軍團,結果怎樣?不照樣給打得落花流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