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公主到了近前,嗚咽地道:“皇娘!您可要替香香作主啊!那……那武天驕……壞蛋,壞死了!他欺負我!”
啊——曹貴妃大吃一驚:“他欺負你了?他怎麼欺負你了?欺負你哪了?”
想起先前女兒拉著武天驕一起出去,心想:“那小子色膽包天,敢和我發生關系,該不會又上了我女兒?”
“他……他……他……”檀香公主正想說他摸我、非禮我,忽然想到事關名節,可不能說出來,忙改口道:“他打我,皇娘,您可要替香香作主啊……”一邊說,一邊跺著蓮足,大發脾氣。
曹貴妃松了一口氣,心說:“不是那麼回事就好!”問道:“他打你哪兒了?過來讓皇娘瞧瞧,打傷了沒有?”
知女莫若母,曹貴妃對自己的女兒可是太了解了,心想:“一定是香香和武天驕比武打斗,打不過人家跑來撒嬌了!”
檀香公主依言走到浴桶邊,一雙手在周身摸索著道:“皇娘!香香渾身都疼,這里,那里……那武天驕打得我好疼噢!”
曹貴妃瞧了一會,發現女兒身上除了衣服有點凌亂外,其余的都完好無損,看不到一點傷痕,不由蹙起眉頭,不悅地道:“香香,好好的,皇娘不相信那武天驕會打你,人家武三公子人長的秀氣,斯斯文文,對人謙和有禮,不會欺負人。一定是你以為人家好欺負,欺負人家,欺負不成,跑來皇娘面前哭訴,是也不是?”
啊!
檀香公主愣住了,萬萬沒有想到皇娘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以前她受了委屈,跑到皇娘跟前告狀,不管是有理沒理,皇娘莫不認為是別人的不是,二話不說,興師問罪,可今天是怎麼了?
皇娘不幫自己女兒也就罷了,竟幫著那武天驕說起好話來了?
檀香公主一臉的茫然,懵了。
曹貴妃訓斥道:“皇娘現在正在沐浴更衣,你少來打擾皇娘,哼!香香!你也老大不小了,別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以前皇娘由著你的性子胡來,那是你還小,現在你長大了,也該懂點事了,皇娘在你這個年歲的時候,都進宮來侍候你父皇了,你看看你,整天野來野去的,野丫頭一個,哪有半點公主的樣子……”
曹貴妃現在是有了奸夫,拋開了女兒,生平第一次破天荒地教訓起女兒來了,話出連篇,滔滔不絕,對女兒是毫不留情面。
小玉瞧得目瞪口呆,憐惜地瞅了瞅檀香公主,心說:“小公主啊!你跑誰面前哭訴不好,偏偏跑來你皇娘面前哭訴,那武天驕已經和娘娘好上了,娘娘怎麼可能為了你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懲處自己的小情人呢!”
哇——檀香公主大是委屈,大哭著跑出了臥室,出了東華宮。
看著女兒離走,曹貴妃微微皺眉,問小玉:“本宮是不是說重了?”
小玉搖了搖頭,道:“公主殿下從小到大,從未受過半點呵斥委屈,娘娘的話……不無道理,公主殿下該是時候懂事了!”
曹貴妃嗯了一聲,若有所思地道:“小玉,你覺得公主是否該有駙馬了?”
“駙馬?”
小玉微微頷首,道:“娘娘說的是,小公主不小了,是該有駙馬了,只是滿朝文武官員之中,怕是沒有哪一家的公子敢娶我們的公主?”
曹貴妃不置可否,陰沉地道:“本來陛下看好那陸重,打算賜婚,招他為駙馬,誰知那陸重不識好歹,跑得沒影了!嗯!香香她一年比一年大,這都快十八了,再不嫁人,我這做皇娘的,還真擔心她嫁不出去!難道貴族之中,真的沒有人敢娶我的女兒嗎?”
“也不是沒有,只是不知娘娘您樂不樂意?”小玉道。
曹貴妃一怔,撇了小玉一眼,問道:“什麼樂不樂意?”
小玉微笑道:“娘娘!那武天驕雖說武王爺的庶子,但總的來說也是貴族,如果他能成為我們小公主的小駙馬,倒也非常的般配,只是不知道娘娘您樂不樂意?”
“什麼?”曹貴妃渾身一震,愕然道:“招武天驕為駙馬?這……怎麼能行?萬萬不行!”
“有什麼不行的!”
小玉小心地道:“娘娘,您不也知道,那百里世家早有意與武天驕解除婚約,因此,奴婢倒覺得招武天驕為駙馬正是時候,恰逢時機,只要娘娘請陛下賜婚,招武天驕為駙馬,那時,武天驕便有了自己的駙馬府,不再住在晉陽王府,那時,娘娘便可隨時隨地去駙馬府探望公主駙馬,名正言順,格格……娘娘!您明白奴婢的意思,這便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可是……要我們母女共侍一夫?這……也太荒唐了!”曹貴妃猶豫地道。
“正是因為荒唐,別人才不會懷疑!”
小玉繼續鼓動道:“娘娘可名正言順地去駙馬府,駙馬也可名正言順地進宮給娘娘請安,娘娘想干什麼事再方便不過了,那武天驕人長得俊俏,京城中想嫁他的小姐大有人在,與其讓他娶別的女人,倒不如娶我們的小公主,如此一來,小公主有了歸宿,娘娘您也解了心中的寂寞,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盡管覺得小玉的提議很荒唐,曹貴妃也禁不住怦然心動,猶豫了好一會才道:“那香香……她會答應嗎?我這做母親的豈不是太對不起她了?”
“這有什麼啊!”
小玉嗤笑道:“貴族圈中的亂事,娘娘您又不是不知道,做這樣的事……大有人在,娘娘只是借此解除心中的空虛寂寞,又不是一定要在一起,駙馬還是駙馬,還不都是公主的嗎!”
曹貴妃閉目沉思一會,最終咬了咬牙,頷首道:“也好!待本宮稟明太後之後,再請陛下下旨賜婚,招武天驕為駙馬!”
武天驕不會想到,他今天只是在皇宮中走了一遭,便見到了神鷹帝國的老皇帝陛下,爾後還見到了宣和帝最寵愛的寵妃曹貴妃,接著便去了東華宮,順便給老皇帝再戴上一頂綠帽子,又非禮了檀香公主,更不會想到,曹貴妃為了一已私欲,欲將女兒拉下水,要招他為駙馬,母女共侍一夫,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從皇宮里出來,已是暮色蒼茫,聽著身後皇宮大門轟然關閉的沉重聲響,武天驕回過身,凝視著鷹嘴般雄渾宮門,心中疑惑:“武無敵帶我進宮,難道僅是見一見老皇帝這麼簡單?”
“閣下可是武三公子?”忽然,身後響起了一個深沉的聲音,倒把武天驕嚇了一跳,急忙轉身相望。
只見面前不遠處站立著一位黑衣人,黑衣人約莫三十多歲,面白無須,相貌俊雅,身罩黑色大氅,一身淡青色的錦衣,足上黑色劍靴,腰際上懸佩著鞘刀,神色冰冷,面無表情,甚是煞然。
“本公子正是武天驕,閣下是哪一位?”武天驕問道。
“唐傲然!”黑衣人淡然地道:“武三公子,我家主人要見你,請上車!”說著,側身作了一個相讓的手勢,在不遠處正停著一輛雙馬安車。
“唐傲然!”
武天驕吃了一驚,覺得這名字好生耳熟,細想之下,不禁心中凜然,暗暗地吸了一口冷氣,故作從容,明知故問:“你家主人是誰?”
“去了就知道了,武三公子何必多問!”唐傲然淡淡地道,語氣中透著一股傲氣,神情甚是高傲,唐傲然,真的很傲然。
武天驕哼的一聲,劍眉一挑,甚是不悅,冷冷地道:“天色很晚了,本公子要急著回府,沒空見你家的主人。”
說罷,繞過唐傲然,向廣場外走去。
唐傲然吃了一驚,忙急上幾步,攔住了武天驕,道:“武三公子,我家主人盛情相邀,恭候多時,武三公子豈能不見!”
武天驕冷笑道:“你家主人是你家主人,又不是本公子的主人,你家主人說要見本公子,那本公子就要去見,天下哪有這等的道理!回去轉告你家主人,本公子沒興趣見他!”
說著,與唐傲然擦肩而過,頭也不回,逕自走了。
這等情況,唐傲然還從來沒有遇到過,怔立當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左手握著鞘刀,捏得指節發白,右手握著拳頭咯咯直響,目瞪著武天驕離去的身影,眉宇間透著殺氣!
若是可以,他真想拔刀,一刀宰了這小子。放眼京城,誰敢駁了他唐傲然的面子。
“不識好歹的東西!”唐傲然咬牙切齒地道。
走出帝國廣場,武天驕回頭已不見唐傲然的身影,暗自冷笑:“大皇子,你想見本公子,本公子還不想見你呢!”
剛才,武天驕一聽到唐傲然的名字,便想起他是誰了,這位唐傲然乃是大皇子福王府上的侍衛,這位唐傲然可是了不得,刀法精絕,曾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刀客,號稱“天下絕刀”。
他在京中名氣甚大,只要一通報姓名,誰都知道他是大皇子府上的人,武天驕正因為知道唐傲然是大皇子福王派來的,因此才絲毫的不給面子,斷然拒絕。
武天驕沒見過大皇子,對那大皇子沒有一絲好感,甚至憎惡,這主要是源於武天虎,物以類聚,武天虎幾次三番的加害於他,想來那大皇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請他相見,多半是笑里藏刀,包藏禍心。
來時,武天驕與武無敵一同乘坐馬車,現在回去卻是走路,皇宮離晉陽王府可是有一段路程,這讓武天驕很無奈,心中大是不快,對武無敵也是不滿,心說:“我好歹也是你兒子,你把我領進皇宮,丟下不管,逕自走了,天下有你這樣的父親嗎?”
他倒責怪起武無敵了,事實上,武無敵離開皇宮時,他正在東華宮與曹貴妃風流快活,武無敵不知他身在何處,只好逕自走了。
寒風吹拂,凜冽如刀,武天驕走在街上,在經過一座府邸時,看到這家府邸大門上字眼後不由得停了下來。
這座府邸十分豪華,白石台階,朱漆大門,門口兩邊擺放著一對石獅,門端上的牌匾字眼異常醒目,上鑲“平南王府”四個金漆大字。
正是這平南王府四字令武天驕停了下來,他本想順道前往鐵玉瑚等人居住的客棧,但看到平南王府,倒令他想起了一個久違的女人,平南王妃華玉夫人……
在人間天堂,與武天驕有過露水姻緣的女人為數不少,最令他懷念的便是平南王妃華玉夫人以及鎮國夫人雲姬。
這兩個女人,前者早年喪夫,寡居獨處,後者丈夫常年鎮守邊關,獨守空閨,兩個女人為了排遣心中的空虛寂寞,時常相約的前往人間天堂娛樂消遣,因而才與武天驕有了露水姻緣,纏綿的火熱。
三年多過去了,也不知她們怎樣了?過得可好?
“我是不是該進去探望一下華玉夫人?”
武天驕猶豫著在府門前徘徊,沉思了半晌,搖了搖頭,覺得不大妥當,心道:“她是個寡婦,寡婦門前是非多,我這要是冒昧地上門拜訪,豈不招人閒話,壞了人家華玉夫人的名聲!”
想至此,武天驕舉步離去,剛走出五步,身後傳來一陣的聲音,回頭望去,只見平南王府大門里出來了一對男女。
男的是一位英俊的錦衣青年,手上牽著一匹駿馬,身上佩戴著寶劍,甚是飄逸靈秀。
而女的則是一位淡白素裝的美婦人,艷麗如火,風華絕代,不是別人,正是華玉夫人。
只見華玉夫人笑靨如花,格格的嬌笑不止,和那錦衣青年有說有笑,兩人出了大門停下了,過了一會,錦衣青年轉過身去,抱住了華玉夫人。
見此情景,武天驕甚是錯愕,暗自嘆了一口氣,心道:“原來華玉夫人已經有相好的了,甚好沒有冒然的登門拜訪,不然……情何以堪!”
那錦衣青年和華玉夫人擁抱了一會,分了開來,伸手理了理華玉夫人的耳邊鬢發後,轉身飛身上馬,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