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宮嬋一驚,恰巧武德公主走到檀雪公主身邊,二人目光對接之下,宮嬋神色大變:“長二公主殿下,您……來了!奴婢不知您大駕,還望恕罪!”
武德公主格格一笑,素手一撩額前的一縷發絲,動作很是優雅:“嬋兒,你早已經不是本宮的侍女了,不必像以前那樣!怎麼?見到本宮很意外嗎?”
“是!是有點意外!”宮嬋甚是惶恐地說,緊接著轉首對室內喊道:“寧麗,快!快去開門!”
屋里的何寧麗答應一聲,不一會,門開了。何寧麗提著風燈,和宮嬋一道走了出來。
聽了武德公主和宮嬋的對話,不僅是檀雪公主吃驚萬分,就連躲在花叢里的武天驕、武賽英也是莫名的詫異,武賽英低聲說:“宮嬋見到武德公主怎麼自稱‘奴婢’?難道她以前是武德公主的侍女?”
“多半是吧!”
武天驕仍然伏在武賽英身上,戀戀不舍地道:“武德公主這娘們半夜來找宮嬋,多半是沒好事。這個宮嬋……她在我這里住了這麼久,半字都沒對我透露過有關她和武德公主之間的事,口風還真是緊啊!”
聞言,武賽英不滿地輕哼道:“還不都怪你自己,十足的小色鬼,也不弄清對方的背景,見著女人就往家里帶,什麼時候被女人背後捅一刀,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武天驕嘿嘿的低笑說:“怎麼可能被自己的女人捅一刀呢!就算真有女人捅我,那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能做個風流鬼,又有什麼不好!”
武賽英禁不住罵道:“小王八蛋,一肚子的花花腸子,我看你早晚被女人害死!快別鬧了,趁著武德公主沒有發現我們,趕快走!”
“走!”
武天驕一怔,豎耳仔細聽了聽,沒聽到動靜,當下直起身子,探頭望向絳竹軒,卻見武德公主和檀雪公主已然走進了屋里,只聽宮嬋的聲音傳來:“寧麗,你到外邊去守著,沒有我的叫喚,誰也不准進來!”
“是!”
何寧麗答應一聲,從屋里走了出來,很是盡職地守在了門口。
見此,武天驕趕緊低下了身子,低聲說:“姑姑!我們現在不要走,到窗口下去聽聽她們談些什麼?”
武賽英坐起整理一下被他弄得凌亂的衣服,看了看守在門口的何寧麗,蹙眉道:“那丫頭守在那里,我們怎麼去偷聽?小心被發現!”
武天驕眼珠子骨碌碌地亂轉,嘿嘿邪笑說:“一個小丫頭,怕她個鳥!就算發現了,她又能怎樣?聽我的沒錯,去聽聽她們說些什麼!”
不由分說,拉著武賽英的手出了花叢,躡手躡腳地潛向絳竹軒。
以他們倆的身手去偷聽武德公主等人的談話,想要不被何寧麗發現,自是輕而易舉的。
但看武天驕剛才眼珠子亂轉,武賽英就知道他一定要打什麼壞主意,有心想走卻被他抓著手拗不過他,只能隨著他身不由己地潛向絳竹軒。
兩人借著夜色的掩護避開了何寧麗,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到了窗戶下。
武天驕用唾液浸濕窗戶紙,捅出了一個窟窿,湊眼向內偷窺。
看他熟練的動作,武賽英就知道他干這樣的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又好氣,又好笑,對這種愛偷窺的男人無可奈何。
燈光明亮,屋里的情景讓武天驕直瞪眼。只見武德公主像高高在上的女王一樣端坐在座椅上,翹著二郎腿,神色間說不出的高傲。
同樣是公主,卻要小上一輩的檀雪公主只能站在一邊,倒像是武德公主的侍女一般。
而宮嬋則鞠躬屈居地捧著茶杯為武德公主獻上,口說:“公主,請用茶!”
武德公主嗯的一聲,優雅地接過宮嬋手上的茶杯,掀開蓋聞了聞,頷首贊許道:“好香的茶,不比宮廷的御用茶差多少!”
說著,望了望屋中的擺設布置,輕笑道:“住得地方也不錯!嬋兒,看來武天驕對你相當的好,你就是在這里住一輩子也樂意!”
宮嬋低垂著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聲道:“公主,軒轅家族遭逢大難,奴婢僥幸逃生,幸蒙天驕駙馬相救收留。奴婢實在是……無處可去,只能在此暫住。”
砰!武德公主將茶杯放在茶幾上,力道相當的重,杯蓋震動,杯中的茶水都溢出了不少,濺了一桌。
這個動作,顯示出武德公主心中的怒氣,而宮嬋則嚇得一哆嗦,臉色一陣蒼白。
由此可見,她內心對武德公主十分的恐懼,仿佛老鼠見著貓一樣。
只見武德公主面罩寒霜,語若如冰:“是無處可去,還是根本就想跟著武天驕?我看你已經忘了自己的身份!”
“不不……不……”宮嬋連連搖手,驚慌地道:“奴婢始終記得自己的身份,一輩子都不敢忘!”
“沒忘就好!”
武德公主陰沉地道:“你要記住,當年是本宮把你從火坑里救出來,把你嫁給了軒轅河,讓你做了郡首夫人,錦衣玉食,穿金戴銀,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這一切,全是本宮賜給你的!”
宮嬋連連應是,卻是眉宇緊鎖,頓了頓,終忍不住道:“可是……公主,軒轅世家已經不在了,我……”
武德公主擺了擺手,臉色已緩和了不少:“這個本宮當然清楚,軒轅世家遭逢大難,本宮也是痛心疾首,因而才親自領兵,掃平叛亂,奪回瀚海城,為軒轅世家報了仇。宮嬋,聽說你為軒轅河生了一女兒?”
宮嬋點了點頭,滿臉的溫馨,眉宇間透著慈愛的母性光輝:“是的,公主,蓉蓉已經快兩歲了,很可愛!只是……她是女娃,不能繼承軒轅家的世襲爵位!”
武德公主蹙眉道:“這是個麻煩事,按照祖上立下的規矩傳統,軒轅世家的世襲爵位一向由男的繼承,沒有男的繼承,那世襲的爵位自然也就沒了!軒轅家族到軒轅河這一代斷絕了香火,或許也是天意!”
說著,搖頭嘆息不已。
檀雪公主不以為然,插嘴說:“女孩怎麼了?女孩就不是人了?論本事,我們女人不比男人差,姑姑,您是女人,還不是照樣能夠帶兵打仗,比許多男人都強多了!”
這話讓武德公主很是受用,忍不住笑了:“檀雪說得是,我們女人一點都不比男人差。不說別的,就說孔雀王朝,那孔雀女皇還不一樣是女人,她卻能當上孔雀王朝的女皇,獨掌乾坤,治理天下,將一個國家治理的井井有條,國強民富。這一點,你那皇兄就遠遠不及!”
說著神色黯然,眉心擰成了一個疙瘩,憂心忡忡。
看武德公主一副憂國憂民的神情,檀雪公主也是嘆息,勸解道:“姑姑,您就別多想了,現在還是說說眼前的吧!我沒想到,原來宮嬋夫人以前是您的人,您怎麼沒跟我早說呢?”
武德公主淡雅一笑,悠然地道:“檀雪,不是姑姑不跟你說,而是不好說,你知道宮嬋以前的身份嗎?”
宮嬋以前的身份?
檀雪公主訝異地一瞅宮嬋,卻見她低垂著螓首,神色黯然,不由心中奇怪,問道:“難道宮嬋夫人以前……有什麼特殊嗎?”
“當然特殊!”武德公主瞅著宮嬋凝重地道:“宮嬋,還是你自己來告訴檀雪殿下,你的父親是誰?”
宮嬋答應一聲,蹙眉道:“家父上呂,下輝!奴婢本姓呂,叫呂嬋,後得蒙公主殿下相救,才改姓宮!”
“呂輝?”檀雪公主微微一驚:“這名字聽著好耳熟,我好像聽過?”
“你當然耳熟!”
武德公主凜然道:“十年前,呂輝是我朝的鐵面御史,為人公正,為官清廉,生平辦案無數,無一件冤假錯案。只可惜……他辦理了一件不該辦的大案,牽扯著太多人,得罪太多人,因而被人陷害,蒙冤入獄,最終慘死,家也被抄了!”
宮嬋神色慘然,淚淌滿面,聳動著雙肩,已是泣不成聲了。
檀雪公主甚是動容,對宮嬋肅然起敬:“原來宮嬋夫人是忠良之後,恕本宮失禮了!”說著,恭敬地行了一禮。
窗外的武天驕則聽得一頭霧水,回首望著武賽英,小聲說:“這個都什麼跟什麼,什麼宮嬋呂嬋,呂輝是誰?”
武賽英神色奇異,低聲說:“這個呂輝我知道,是帝國有名的大清官,十年前,龍河決堤,洪水泛濫,河東受災嚴重,數十萬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當時,朝中好幾位大臣被派往河東賑災放糧,安置百姓,但救災的效果……不是很好!最後,陛下不得不把呂輝派去了河東。”
“這個呂輝到了河東後,確是體現出他體察民情、賑災救民的果敢手段,查抄了一大批地方的貪官汙吏和黑心商人,但也牽扯到朝中的勢力,牽連太廣,就連先皇陛下也無能為力,最終案件中斷,不了了之。”
哦!武天驕似懂非懂,微微點頭道:“我有點明白了!是不是別人怕呂輝再生事端,為了以絕後患,便陷害除了他?”
武賽英搖頭道:“這個我不甚清楚,但呂輝確是個好官,在百姓中的口碑甚好,都稱他為呂青天!”
“呂青天!”
武天驕點了點頭,緘口不言,繼續聽著屋里的人談話。
只聽武德公主嘆氣道:“我們帝國有太多的小人,太多的貪官,像呂輝這樣的正直官員太少了!呂家被抄之後,呂夫人上吊自縊,嬋兒也被賣到了青樓。本宮敬重呂輝大人的為人,為了不讓他的女兒受辱,淪落風塵,因而不惜冒著得罪朝中權貴的危險,也要把嬋兒救出來!”
“唉!”檀雪公主幽幽嘆氣“原來宮嬋夫人……身世如此的淒慘,不知當年陷害呂大人的是朝中的哪們官員?”
武德公主擺了擺手,深沉地道:“這個本宮就不清楚了,有些事我們不知道的比知道的好。當年我把嬋兒從青樓里救出來,為了她能活下來,不被人發現,便讓她改姓宮。後來,軒轅河到京城述職,有一次到本宮府上作客,他見嬋兒貌美,動了心。而嬋兒對軒轅河的印象也不錯,雙方情投意合,一見鍾情,本宮也就索性成全了他們,讓嬋兒跟著軒轅河來到了北方!”
“原來如此!”檀雪公主恍然道:“我說呢,姑姑為什麼一定要來找宮嬋夫人,原來……你們有著這麼一層關系!”
宮嬋朝武德公主深深一躬:“公主的恩澤,奴婢終生不敢忘。公主但有差遣,奴婢萬死不辭!”
“好了!嬋兒!”
武德公主柔聲道:“當年是為了你不被人懷疑,才讓你做本宮的侍女,事實上,本宮一直把你當成妹妹看待,現如今,你已經是軒轅世家的女主人,不再是本宮的侍女,不用稱自己是奴婢!”
“是!公主!”宮嬋恭敬地道,頓了一頓,禁不住問道:“公主,您這麼晚了來找……我,有何要事嗎?”
“是有件很重要的事!”
武德公主憂愁地道:“嬋兒,本宮此次來的目的,想來你也清楚。那武天驕傲性十足,狂妄自大,對本宮很不怠見,無意將魔獸賣給本宮,本宮知道你跟他的關系不錯,他很聽你的話,便來讓你去給本宮說說,讓武天驕把高級魔獸賣給本宮幾頭!”
“啊……這個……”宮嬋面露難色,猶豫的不知說什麼好!
見此,武德公主臉色一沉,甚是不悅地道:“怎麼?很為難嗎?”
“不……不是!”宮嬋慌忙道:“公主但凡有命,嬋兒自當遵從,只是……嬋兒不知道該怎麼去跟武天驕說,他……他……能聽我的嗎?”
“你沒去說怎麼就知道能與不能!”
武德公主惱怒地道:“怎麼說,怎麼做,就要全看你的了,這個不用本宮教你!嬋兒,本宮向你承諾,只要你幫本宮完成這筆交易,將來你回到瀚海城,本宮會將軒轅世家的所有產業歸還你!”
“謝謝公主!”
宮嬋苦澀地道:“公主的好意,嬋兒只能心領了,軒轅家只剩下我們孤女寡母,就算公主把家族的產業給了我,我也掌管不了。我現在只想好好地撫養蓉蓉長大,至於其它的事不敢多想!”
一陣錯愕,但武德公主畢竟是聰明之人,仔細一想便明白了,輕笑道:“嬋兒,本宮不是說大話,雖然目前瀚海郡很不安定,瀚海城控制在叛軍手里,但本宮很快就能掃平叛亂,奪回瀚海城!到那時,瀚海城的一切,都是由本宮說了算!”
宮嬋搖頭道:“公主,作為未亡人,我不敢奢望能保住軒轅世家的所有產業,如果嬋兒真能說動武天驕,讓他把高級魔獸賣給公主,而公主又能奪回瀚海城,到那時,公主只要把軒轅世家的祖宅賜給嬋兒就可以了!”
她口中這樣說,心中卻不以為然:“就算你把祖宅給我,我也不能去。現在北方亂得一團糟,除了風堡,恐怕沒有哪個地方比風堡更安全的了!”
見宮嬋僅僅是想要回軒轅世家的祖宅,武德公主自是滿口答應,笑說:“那我們說定了,本宮一定把軒轅家的祖宅給你,不過,你要盡快說動武天驕,讓他把高級魔獸出售給本宮,本宮的時間寶貴,不能在風堡多作逗留!”
“是!公主!”宮嬋點頭應是,心中苦笑:“公主,您可真會給我出難題,我又不是武天驕什麼人,怎麼說動他?”
吩咐宮嬋幾句後,武德公主和檀雪公主也不再逗留,在宮嬋的相送下,離開了絳竹軒。而一直在窗外偷聽的一對男女也隨之離開了。
武天驕已經沒有心情再和武賽英繼續未了激情纏綿,一離開絳竹軒,便對她說:“姑姑,夜很晚了,我就不送您回去了!”
看武天驕眼中閃爍著寒光,一臉的怒氣,武賽英便知道他要去干什麼,不由皺眉道:“你可不能亂來,武德公主畢竟是長公主,又是檀雪公主和檀香公主的姑姑,你可不能……”
“難道我不該教訓她嗎?”
武天驕憤憤地道:“這個臭娘們,太不是東西了!在京城,就是因為她,我差點被端陽公主折磨死,這筆帳我還沒跟她算清楚,現在又欺負到我的頭上來了,竟然脅迫宮嬋要我出售魔獸給她,這娘們也太自以為是了!我要是再不放個屁,指不定她以為我好欺負,爬到我頭上拉屎撒尿!”
武賽英被他說得笑了:“人家這也是迫不得已,誰讓你有那麼多的高級魔獸,那麼張揚,換成是我,也會這樣。”
說著,語氣一轉:“怎麼?你很在意那個宮嬋嗎?”
武天驕一愣,旋即搔了搔頭皮,尷尬地笑了笑:“姑姑,你說到哪里去了,我和那個宮嬋……沒什麼,我們是清白的!”
“清白個屁!”武賽英禁不住罵道:“我還不知道你,狗改不了吃屎,見著美女就魂不守舍。我真懷疑,宮嬋生得那個女兒是不是你的?”
啊!武天驕大驚,忙舉手道:“姑姑,這可是天大的冤枉,我認識宮嬋的時候,她已經懷孕了,怎麼可能是我的種!您可千萬別冤枉我!”
武賽英“嗤”的笑了,伸出素手,一捏他的嘴,嬌罵道:“那麼緊張干什麼,我只是說說而已,又沒怪你的意思!”
說著,神色一黯:“天驕,其實不管你有多少女人,我都不會怪你,你之所以變得今天這樣,完全都是因為我!”
一聽這話,武天驕頓時臉上變色,心中狂跳。
在他心中一直有個疑問,幾次見著武賽英想問而不敢問,生怕真如自己猜想的那般,現在見武賽英終於主動提及,他反而說不出話來了。
看到他的反應,武賽英暗暗嘆氣,蹙眉道:“天驕,這四年來,你有沒有發現自己的身體起什麼變化?”
“變化?”武天驕定了定神,問道:“您說得是哪方面的變化?”
“就是……”武賽英猶豫地道:“就是說你身體有沒有長出不該長出的東西,比如毛啊,鱗片啊!翅膀啊!羽翼什麼的?皮膚有沒有變顏色,變綠或者變藍,又或者變紅……”
“你說得這種現象都沒有!”
武天驕駭然道:“姑姑,您……當初救我的時候,真給我吃了……魔丹?”
說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武賽英,幾欲窒息!
看到他那又恐懼、又熱切的眼神,武賽英靜默片刻後,終是點了點頭:“是的,我給你吃了魔丹!”
轟!
武天驕腦袋一聲巨響,只覺得天旋地轉,腳步踉踉蹌蹌地退了五六步,身影搖晃,臉色蒼白。
見此,武賽英走上兩步,伸手想扶卻不敢扶,只能靜靜地看著他,目光中一片憐惜。
好半天,武天驕才回過神來,兩眼死死地盯著她,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吼道:“為什麼?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要給我吃那東西?”
“為了救你!”
武賽英平靜地道:“你應該知道,當時你中了‘九幽陰魂掌’,寒毒攻心,深入骨髓,氣息微弱,已經是奄奄一息。我只能讓你吃下赤龍魔丹,借助赤龍魔丹的炎陽之氣,化解引導出你體內的寒毒,若非如此,我豈能將你從鬼門關拉回來。我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
武天驕身體猛震,驚駭莫名,對自己心中由來已久的疑問總算是得到了解答,愕然道:“赤……龍?原來您給我吃得真是赤龍的魔丹?”
“沒錯!”
武賽英凜然道:“你吃下的那顆魔丹正是頂級魔獸赤龍的魔丹,當年我得到那顆赤龍魔丹,費盡了千辛萬苦,本來是我自己想服用的,只是懼於魔丹的副作用,擔心變成半人半獸的怪物,因而一直沒有服用,直到你來了,給你用上了!”
聽到這里,武天驕心中愈發的憤怒,禁不住咆哮道:“那你是想把我變成半人半獸的怪物,是不是?我真懷疑你當初救我的目的?”
武賽英幽幽嘆氣,苦笑道:“天驕,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我承認,我當初救你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原本我給你吃下赤龍魔丹,是想借助你的身體,過濾掉魔丹的雜質炎性,然後通過‘乾坤導陽’之法,將赤龍魔丹的精華功能吸為已用。那樣,我的功力便會大增,只是我沒有想到,赤龍魔丹令你的身體起了變化……”
說著,她臉色暈紅,很是羞澀地道:“我的‘乾坤導陽’之法只施展了一半,便施展不下去了,正因如此,赤龍魔丹的精華全留在你體內,這也是你功力大增、脫胎換骨的緣故!”
“乾坤導陽!”
武天驕被她的險惡用心驚得目瞪口呆,半晌沒有反應。見此,武賽英柔聲道:“天驕,我現在對你和盤托出,你……恨我嗎?”
“恨您!”
武天驕搖了搖頭,苦笑道:“我有什麼資格恨您。不管您當初救我是何種目的,用心多麼的險惡,但畢竟是您救了我。救命之恩,我今生都不敢忘,只是……你給我吃了魔丹,我真怕自己會變成不人不獸的怪物!”
“可你並沒有變成怪物!”
武賽英皺眉道:“照理說,人吃了魔丹之後,身體多少都會起變化,可你身體……除了那個變大外,其它的一切正常。這四年來,你真沒有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什麼異常?長出不該長的東西?”
武天驕微微搖頭,道:“我身體要有異常,你難道看不出?”
武賽英笑了笑,道:“也是!看來你是個異類,赤龍魔丹對你並沒有起到多大的副作用,不過,魔丹對人體的副作用是有潛伏期的,越是高級的魔丹,其副作用越少,相應的潛伏期也越長,多則幾十年,少則幾個月或者幾年。你現在沒事,並不代表以後將來會沒事!”
越聽越恐懼,武天驕臉色已煞白,渾身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駭然道:“那我該怎麼辦?我可不想變成半人半獸的怪物!”
沉吟一會,武賽英嘆息道:“是我喂你吃下的魔丹,不管怎麼樣,我都不能讓你變成怪物。這幾年,我一直在查閱藥書典籍,想找出消除魔丹副作用之法,卻一無所獲。來到風城後,我見過你那大師娘薔薇夫人,她不是神醫嗎,沒准兒她會有辦法!”
這話提醒了武天驕,心中燃起了希望,精神振奮,不由笑道:“對呀!我大師娘可是神醫,她一定有辦法救我!對!我現在就去找她!”
說著,轉身就走。
武賽英趕忙拉住了他,道:“都什麼時候了,要去找你大師娘也不必急在一時啊!明天去找也不遲!”
“我這不是急嗎!”
武天驕焦慮地說,定了定神:“也好,明天再說。姑姑,謝謝您告訴我這些,幫我解開心中的疑問,天已很晚了,您就回去吧!”
“那我走了!”見他沒有責怪自己,武賽英稍感心安,當即離去。
目送武賽英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武天驕也回轉自己的居處,可腦中猶自在回想著武賽英的話,心中忐忑不安,渾然忘卻了要找武德公主算帳的事。
夜已過三更,萬物俱寂,整個風堡除了少數幾處地方亮著的燈火外,大多地方已陷入了黑暗之中,靜悄悄的一片,不聞一絲的人聲。
當然,作為風堡堡主居住的院落赤龍園,依然亮著燈光,在靜待主人的回來。
赤龍園原來不叫赤龍園,而叫快活院,是原先熊家少堡主熊國強的居住之地。
武天驕殺了熊國強,攻下熊家堡,改名風堡後,快活院自然也成了武天驕的居所,便以自己的赤龍獸改名為赤龍園。
望著院門牌匾上鑲著的“赤龍園”三字,武天驕頓時想起自己的坐騎赤龍獸。
一直以來,他都對自己能得到赤龍獸這樣的魔獸坐騎而迷茫,現如今已是徹底明白了。
“難怪第一次見到赤火的時候,我們彼此會感到那麼的熟悉,原來是我服食了赤龍魔丹的緣故!”
武天驕苦笑著自言自語,心中說不出的苦澀。
他不敢想像,自己變成半人半獸的模樣。
忽!猛然間,一個巨大的影子從院子里衝了出來,飛速地奔到了武天驕面前,搖頭擺尾,嗷嗷直叫。
月光下,武天驕看得甚是清楚,這突然出現的巨大影子是一頭通體漆黑的猛虎,渾身的毛又長又黑,一對虎目金睛在夜色中如同探照燈一樣,發出咄人的寒光。
“黑煞!”武天驕微微一驚,右手輕撫著黑色猛虎的腦袋,有些意外地道:“你怎麼在這里?是來找我嗎?”
黑虎嗷叫一聲,點了點頭,伸出血紅大舌舔著武天驕的手,表現的甚為親昵。
沒有人能比武天驕熟悉這只黑虎。
這只黑虎正是暗黑魔獄聖女花艷娘的超級魔獸坐騎,暗黑噬魂虎,名叫黑煞。
它是花艷娘的心肝寶貝心頭肉,它既然出現在這里,那花艷娘也一定在這里。
武天驕和花艷娘以及幽冥聖母的緣分,要歸功於這只暗黑噬魂虎。
暗黑魔獄得到這只超級魔獸,卻無法降服它。
為此,花艷娘不得不與武天驕完成了一筆交易,武天驕助她馴服暗黑噬魂虎,而她與一干黑暗女妖則成為武天驕的女人,包括暗黑三巨頭之一的幽冥聖母。
當然,這是一筆雙贏的交易,不管從哪方面上講,暗黑魔獄一方都占了很大的便宜,她們僅僅是奉獻出了自己的身體,就讓武天驕馴服了暗黑噬魂虎,成為了花艷娘的坐騎,而且每個黑暗女妖都得到了一頭高級魔獸坐騎,這筆交易怎麼說都劃算。
甚至讓花艷娘恨不得把暗黑魔獄的所有女妖都拉來。
“公子!你可回來了!”
幾名女衛從院里走了出來,修羅壁快步到了武天驕身邊,小聲說:“花艷娘來了!”
武天驕點點頭,拍拍黑煞的虎頭道:“我知道了,可知她來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