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親一個 親一個
尚清一路跟飼養員奶崽子一樣護著懷里的珍稀動物往車庫走。
岑有鷺喝醉了比她平時乖巧一點,她貪圖尚清身上微涼的體溫,雙腿緊緊地環在他腰上,腦袋埋在他頸窩里,臉頰貼著尚清頸側。
隨著緩慢的呼吸,一小股濕熱的氣流也不斷衝刷在尚清正在加速跳動的血管上,激起一陣又一陣不停息的雞皮疙瘩。
等尚清將人抱上車,挨著岑有鷺的那半邊身子都麻木了。他一邊搓著身上的雞皮疙瘩一邊擠著岑有鷺坐了上去。
進了車里,岑有鷺卻一反方才在外的疲態,腰杆挺得筆直,兩只手搭在膝蓋上,眼睛瞪得溜圓。
尚清瞧她小學生一樣的坐姿,暗自偷笑,勾了勾岑有鷺的手指,向醉鬼征詢意見道:“待會兒送你回家,好不好?”
……回家……
岑有鷺緩慢地消化完這個詞匯,態度堅決地搖頭,“不要!回家,會被罵……”
看來她潛意識也知道她在外面把自己這樣搞成這副模樣很不妥,還擔心回家會被住家阿姨告狀到岑仲那里挨罵,於是決定鴕鳥式的逃避,卻也不去想自己夜不歸宿照樣會被罵。
“不回家你去哪兒?”尚清摸了摸她的腦袋,語氣森然,“外面有大灰狼,最喜歡吃你這種醉鬼了。”
誰知該醉鬼咧起嘴角,露出了一個很不屑的表情,“我才不怕大灰狼。”
喝醉了也不忘逞強,尚清真是被她氣笑了。
他拿她完全沒轍,於是只能先讓司機開車送他們到自己在學校附近獨立的那套房子,然後在手機上點了幾單醒酒藥和白粥送到小區保安那里,打算給人醒了酒之後再送回去。
岑有鷺安安靜靜在車上端坐了會兒,突然扭頭問尚清:“他們在跟我說話嗎?”
這車上攏共就三個人,壓根兒沒人開腔,尚清突然被她這麼一問,瞬間以為他們跳轉到了靈異頻道,汗毛都豎起來了。
“什麼?誰?說了什麼?”他警惕反問。
岑有鷺清了清嗓子,尖聲尖氣地模仿道:“‘親一個!親一個!’”
……合著這人的反射弧卡殼了,還停留在之前在文治宇家小院里的對話上。
尚清扶額,“他們發酒瘋呢,不用管。”
“哦……”岑有鷺低下了頭,蔫蔫地揪著尚清給她腿上搭的薄毯,“那你想嗎?”
“……想什麼?”尚清盯著她,喉頭滾動一下,聲音開始變啞。
前排的司機默默將車載音響音量調高。
岑有鷺一把掀開毯子,蹭到尚清腿上,面對他坐著,腦袋左一下右一下,重心不穩地螺旋狀往上去夠尚清。
天色已深,高速公路的路燈全都點亮,暖黃的光點照在岑有鷺剔透的琥珀色瞳孔中,被高速前進的車輛扯著飛速往後,織成一片流光溢彩的流星群。
尚清被這人造奇觀美得頭暈目眩,連呼吸都屏住了。
“想……”岑有鷺突然語調一轉,又開始尖著嗓子模仿那群人,“‘親一個!親一個!’”
她模仿完,立刻在尚清唇上啄了一小口。接著,像是一個玩上頭的小鸚鵡一樣,嘰嘰喳喳地開始復讀。
“‘親一個!親一個!’”
吧唧一下。
“‘親一個!親一個!’”
又吧唧一下。
自己起哄自己,岑有鷺算得上是千古第一人。
尚清邊笑邊親,全身笑得發抖,含著岑有鷺的唇都有些不穩。
他攬在岑有鷺後腰上的手往下,揉了把岑有鷺的臀,接著輕飄飄地在上面扇了一巴掌,綿軟的脂肪與寬大的手掌碰撞出一聲悶響。
“好好親,不許學他們。”尚清輕輕一口咬在岑有鷺飽滿的苹果肌上。
“你打我,我不要跟你親。”岑有鷺嘟起唇,不滿地晃了晃屁股,“我要去找別人。”
尚清笑容瞬間消失,狹長的眼睛眯起一個危險的弧度。
“別人?”他掐著岑有鷺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與自己對視,“你在外面還有別的狗?”
“有啊。”岑有鷺滿不在乎地說,“尚清。”
尚清懸著的心剛放下一秒,又立刻察覺不對。
“他是尚清,那我是誰?”
岑有鷺眯著眼睛端詳了他半晌,恍然大悟道:“嘶——對哦,你是誰啊?”
尚清咬牙切齒:“岑有鷺!你……”
岑有鷺懵懵地打斷他:“啊?你是岑有鷺,那我是誰?”
尚清氣得眼前一黑。
“你這輩子都別想再喝酒了,我一定把你管死。”
在壓上岑有鷺的最後一刻,他想的是:下次帶岑有鷺出門要用有隔板的商務車。
尚清撈起一旁的衝鋒衣掛在前面的座椅頭枕上,充當一個臨時隔斷的作用。
接著手放在岑有鷺的臀上將人往下按,直至兩人身體緊緊相貼,粗暴地用自己的嘴唇撞上她的。
除了第一次在夢中,尚清已經很少這樣含著怒意強吻過岑有鷺了。
都說男人得到之後就不會珍惜,尚清卻恰恰相反。
和岑有鷺的關系就像走鋼絲,他需要一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斷順著岑有鷺的心意付出才能保證自己勉強通行。
今天趁著岑有鷺喝醉,他也放開了些許本性,一直勉強自己收起獠牙的小狼看見懵懂無知的小羊羔將自己送上門來,有些躍躍欲試。
比起接吻,他更願意將其稱之為啃咬。
當一種情緒過於旺盛,人體就會自動分泌出另一種與之相反的心情進行抵消。
所以每當尚清感覺自己愛岑有鷺愛到能為她去死的同時,他也在渴望著將岑有鷺殺死。
或許是在接吻時一口咬斷她的喉管;或許是在床上一下一下用雞巴將她狠狠操死;甚至或許在世界末日那天綁架岑有鷺,兩個人緊緊擁抱著迎接隕石。
他不是一個極端的人,大多數時候,尚清都算得上是心理調節能力極佳。
但他怎麼也想象不出他與岑有鷺之間的用於緩衝的灰色地帶應該長什麼模樣。
仿佛他們天生就該這樣刻骨銘心地在對方生命中留下一抹紅痕,用血、或者愛,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