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月香緩緩轉過身來,透過指縫,確定武天驕已穿戴整齊,方始挪開臉上的雙手,嗔道:“別嘴硬,你打不過我師祖的!”
“誰說打不過!”武天驕叫囂道:“你沒看到她被我插得死去活來……”
話未說完,耳中倏地聽到一聲冷哼,頓時嚇得魂飛天外,趕緊捂住了嘴,渾身哆嗦,噤若寒蟬!
看到他突然驚得臉色慘白,魂不附體,冰雪聰明的熊月香豈會不知緣故,回首朝谷里望了望,嫣然一笑,道:“死鴨子嘴硬,你呀,就剩下一張嘴了,再胡說八道,當心再挨我師祖一頓揍,屆時就不是皮外之傷,而是內傷了!”
一拭額頭的冷汗,武天驕心虛地四下張望,道:“那個……熊姑娘,你跟不跟我一起走?”
“走?走哪里去?”熊月香故作不懂,面頰卻在泛紅,既羞且喜,兩眼水汪汪的,秋波流轉,嫵媚動人。
武天驕看得心癢癢的,恨不得上前摟住她,痛吻一番,但懼於雪山尊者的淫威,不敢付諸行動,只能嘻嘻笑說:“當然是去我的地方,你不想跟我們一起?”
“不想!”熊月香毫不猶豫地說。
略微一頓,她又道:“不是不跟你走,而是跟你走了,我娘怎麼辦?你難道讓我娘跟你一起走嗎?”
這話把武天驕難住了。
要是熊月香跟他走,那沒什麼問題,但梅夫人就不行了。
畢竟梅夫人的身份太敏感,太特殊。
真要去了神石山谷,估計武德公主和干寧公主就饒不了梅夫人,到時豈不天下大亂了!
何況,梅夫人未必肯跟著他走。母女跟著一個男人,像話嗎?
他不要臉,她還要臉呢!
武天驕心中嘆氣,只得作罷,道:“那你好好保重,清閒的時候,可以去找我。那個……”
他緊張地四下望了望,向前走了兩步,挨近熊月香,小聲地道:“能不能送我幾頭猛獁象?”
“送……猛獁象?”熊月香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問。
武天驕使勁地點頭,誠懇地道:“行不行?”
“不……不行!”
熊月香螓首直搖,蹙眉道:“不是我不肯,而是猛獁象不能離開這里。師祖說過,猛獁象只適合生長在溫度極低的寒冷地帶,到了熱點的地方,猛獁象就會生病,會死!”
“這個不成問題!”武天驕笑道:“我自有辦法不讓猛獁生病死去!”
熊月香仍是搖頭:“師祖不肯的,要不,你找我師祖要去吧?她肯,你就拿去!”
一說雪山尊者,武天驕立時直打寒磣,強顏笑說:“那就……不必了!我先走了,熊姑娘,再見!”
說罷,轉身疾馳,飛速遠去。
看著武天驕不見了蹤影,熊月香幽幽嘆氣,一回身,卻見師祖不知何時到了身後?不由嚇了一跳:“師祖!”
雪山尊者冷哼一聲:“你是不是特想跟著他去?”
熊月香低下螓首,嬌羞地道:“沒有!我只想陪著師祖和娘!”
雪山尊者蹙眉道:“你想跟著他去,我不會阻止你。但……那小子女人太多,你跟著他,不會有好結果!聽師祖一句勸,不要再想著他,還是安心修煉,等有所成熟後,不愁找不到更好的男人!”
熊月香口中應是,心中卻不以為然:“不讓我想,只怕你也想著他!我就不信,你不想他!”
想到自己和娘,以及雪山尊者一起被武天驕蹂躪的情景,熊月香臉面嬌紅,心頭砰砰直跳,渾身禁不住泛起一陣莫名的燥熱……
“嘎——”
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怪叫之聲,雪山尊者、熊月香不約而同地抬頭,但見一只體形較小,雪白的鷹隼已飛臨到了二人上空。
“阿白!”
雪山尊者瞳孔收縮,玉容變色,連忙呼哨一聲,向上招手。
白鷹在上空盤旋兩圏後,嘯叫一聲,俯衝直下,振動雙翼,穩穩地落到了雪山尊者的右肩上。
雪山尊者迅捷地從白鷹的腿上竹管中取出一卷字條,匆匆地打開閱覽。
見狀,熊月香甚覺好奇,問道:“師祖,是誰給您送信?”
雪山尊者面容肅然,並不答話,在看過手上的字條後,才長呼出一口氣,神色輕松,眼中泛出一絲笑意,旋即雙手一搓,將字條搓成了粉末,灑在了雪地上,笑說:“是師祖的一位老友!”
說罷,摸了摸肩上的白鷹,轉身向谷內走去。
熊月香則愣愣發呆,心中疑惑不解:“師祖為什麼要將信搓毀?是怕別人看到嗎?”
驀然,一陣寒風刮來,那刺骨的寒意,讓熊月香打了一個寒戰,抬頭一望,卻見天空又開始落下了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極目蒼茫。
“這個冬天……還真是漫長啊!”
觸景生情,熊月香不由得發出了這樣的感慨,眉宇間蒙上一層憂慮,心說:“我該怎麼辦?”
風堡。
窗外是飄飛的白雪,紛紛灑灑。
寒風凌厲地從窗外刮過,帶著呼嘯的聲音。
這一年的冬天,北疆遭遇了歷史上罕見的大雪,暴雪不斷,寒流一波接一波,席卷了整個北方大地,江河凍結,山丘冰封。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極寒天氣,使得北疆的異族叛軍、神鷹叛軍、即使強悍的修羅軍,也不得不暫時停下戰爭的步伐,躲在營帳里燒火過冬。
濕漉漉的木柴,在壁爐里噼里啪啦地燃燒著,發出一股帶著森林氣息的憂郁青煙。
兩個年輕的修羅女子正坐在壁爐邊的木桌上下棋,兩人都是全神貫注地俯身盯著棋盤,連桌子邊上的酒壺都沒有碰一下。
外面天寒地凍,室內卻是溫暖如春。
這也使得兩個修羅女子身上的衣服都極為單薄,左邊執白子、面貌較艷麗的修羅女子,僅著一身金线花邊的縷空單衣,肌膚隱露,纖腰盈盈,如欲噴火的健美身段展露無遺,端的是一位絕色女郎。
而右邊執黑子的修羅女子雖較為遜色,但面目姣好,個頭較高。
她表現得最為干脆,整個上身除了遮住胸口的重要部位外,其它都暴露在了外面,那古銅色的肌膚,光麗亮澤,富有彈性,充滿了健康之美。
曾幾何時,這里曾是熊家堡少主熊國強的房間,後為風城之主武天驕所占據。想不到隔了沒多久,再次易主,成為這兩個修羅女子的房間。
這不得不讓人感嘆,世事變化無常,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霸占了也沒有用!
當然,不論是亂世,或者是任何時候,世界奉行的都是叢林法則,弱肉強食。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老大,誰就擁有了一切!
而執白子的修羅女子拳頭就是大,在修羅帝國的將領中,幾乎沒有人大過她的。
縱然風城是修玉河將軍攻下的,但在她了之後,修玉河也不得不讓出風堡,多說一句怨言的話都不敢。
她不是別人,赫然是修羅帝國的空軍統帥,修羅珠。
在修羅帝國朝野或者是軍中,修羅珠一直是一個謎,甚少有人知道她的出身和來歷,大多數人只知道她是修羅皇的義女,平日里非常低調,極少會在重要場合露面。
論名氣和聲望,修羅珠或許遠遠不及修羅飛鳳,但她卻是修羅軍中最不可忽視的重要人物,除了巴結和交好,無人敢得罪。
這主要緣於她統領著修羅帝國最精銳的空軍部隊,深受修羅皇的器重和仰仗。
而修羅珠統領空軍,每每騎著飛行魔獸在空中飛來飛去,這也使得修羅皇冊封她一個別致的封號:飛天公主。
修羅珠不僅好武,也喜文,深受大陸各國的文化熏陶,琴棋書畫,樣樣都學,不說精通,至少也學了個半通。
她非常愛下棋,一有空閒的時候,便讓手下的衛隊長金爾娜陪著她下棋,不陪還不行。
而金爾娜開始的時候,哪會下棋啊?
只能在修羅珠教導之下,學著下,那結果……
當然是輸得一塌糊塗。
但慢慢的,幾年下來,金爾娜棋藝見長,竟然超過了修羅珠,每每對弈中,屢戰屢勝,輪到修羅珠一敗塗地了!
“這個……這幾步棋我不這樣下!”
考慮了良久,修羅珠沒轍了,只好厚著臉皮,拿起棋盤上的三顆白子,順帶著拿走封堵自己一片白子的三顆關鍵黑子。
這一下,金爾娜可不干了:“公主,我們不是說好的嗎,不准悔棋。您已經第十八次了!”
“這是最後一次!”修羅珠順嘴就說,臉都不紅一下。
“每次您都這麼說!”金爾娜不依地道:“這不是耍賴嗎!一點底线都沒有!”
“都說了,這是最後一次!”修羅珠厚臉皮地道:“再耍賴,就是小豬!來!我們接著下。這一步……我下在這里!”
說著,在棋盤上重重落下了一顆白子,眼含笑意,面露一絲的得意之色!
金爾娜氣恨地道:“好!我看您耍賴到什麼時候!”
說罷,跟著下了一顆黑子……
十多手後,棋盤上一角的白子又陷入了死局,修羅珠又蹙起眉頭,道:“這步棋……”
金爾娜反應甚快,不等她說下去,就脫口截斷:“不准悔棋!再悔棋,誰就是小豬!”
“不是!我這步棋……”
修羅珠伸手就去拿棋子,卻讓金爾娜擋住了:“嘻嘻!公主要想當小豬的話,盡可……”
話未說完,屋外倏地傳來了刷刷的腳步聲,門被推開了,一名渾身裹著裘皮大襖的女護衛,帶著一股寒風和飄雪衝進屋子里,嘴里不住地道:“冷死了!冷死了!今年這鬼天氣……以前也沒這麼冷過,下這麼大的雪,都快過膝蓋了!”
修羅珠抬起螓首,問道:“古圖雅,有什麼事嗎?”
那女衛古圖雅忙正容道:“是有事!來了一個人,神秘的很!說是要面見公主!”
“那正好!”修羅珠順手就把棋盤上的棋子全部撥亂:“有人來了,不下了!不下了!這一局算是我們平手!”
這等輸了就不認帳的耍賴行徑,讓金爾娜無奈又無語。
她不敢對修羅珠發飈,只能把怒氣撒到了古圖雅身上:“你是喝了酒了,還是吃了春藥?”
這突如其來的問話,讓古圖雅莫名其妙,不明白隊長好端端的,何故發火:“隊長,我沒招惹你吧?”
“還敢說沒招惹我!”金爾娜怒道:“沒看到我在陪公主下棋嗎!你突然跑來打擾,攪了棋局,那公主輸得這局算誰的?算你的嗎?”
“我這不是有事稟告公主嗎!”古圖雅不滿地道。
“誰說我輸了,我可沒輸!”修羅珠不服地道。
金爾娜一翻白眼,沒好氣地道:“沒輸,那您搞亂棋子干什麼?”
“這不是有人來了嗎!”
修羅珠隨手拿起椅背上的裘皮長衣穿上,裹蓋住了高挑修長的健美身材。
接著又從房間角落的架了上摘下頂裘帽,戴在了螓首上,笑說:“一會回來,我們接著下。你真要有那個本事贏了我,我就准了你半個月的假!”
“咚——”
金爾娜腦袋直接磕在了桌面上,哀呼道:“公主殿下,您饒了我吧!我投降,我不進魔獸森林,不請假了!”
說話之時,修羅珠已走出了屋子。而古圖雅則向金爾娜一吐舌頭,扮了個鬼臉,迅快地跟了出去。
不大一會兒,修羅珠業已來到赤龍園的會客廳。
占據了風堡之後,修羅珠不但堡名未改,就連堡中各個院落的名稱也一個未改,仍沿用武天驕在時所定下的名稱。
因為她覺得這些名稱都挺好,沒必要去改。
客廳里,早有一個獨眼大漢候等著,不停地走動,望眼欲穿,望穿秋水。
廳中非常的冷,不像修羅珠剛才的房間那樣燃著爐火,溫暖如春,即使獨眼大漢功力不俗,抵御寒氣的能力非常強悍,但在這樣滳水成冰、零下幾十度的天氣里,也禁不住嗦嗦發抖,身上的黑色大襖緊了又緊,心中甚為的不痛快,覺得修羅珠怠慢了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