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皇太子只對楊少筠情有獨鍾,在他心目中,楊少筠是太子妃的最佳的人選,他夢想著楊少筠會成為他的太子妃,乃至他將來的皇後。
然而,夢想就是夢想,現實是殘酷的。
皇太子萬萬沒有想到,楊少筠沒有選擇他,而是選擇了小小的千衛樊威。
以他帝國的太子之尊,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殘酷的現實。
也曾為痛失佳人,一度的意志消沉。
楊少筠嫁給了樊威,皇太子也因此一度的死心了。
但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世事多變,樊威是帝國將軍,有道是,將軍難免陣上亡,幾年之後,樊威將軍在與孔雀王朝的戰爭中陣亡,樊夫人因此成為了寡婦,形單影只。
樊威一死,皇太子已死的心又復活了,雖說樊夫人嫁過人,已非完璧,但其美艷天仙,皇太子並不介意,娶樊夫人做太子妃是沒那個可能,但作為相好還是可以的。
於是,皇太子便經常的光顧樊家,名是安慰,實是想求得樊夫人同意,一親芳澤。
樊夫人是個傳統的保守女人,端莊嫻雅,克守婦道。
她在清楚了皇太子的意圖後,婉拒了皇太子,並不再與他見面。
然而,皇太子並未因此而死心,眼見樊夫人勾搭不上,便采取了另外的方法,下迷藥。
皇太子找上了自己的母後,也即是當時的帝國皇後康皇後。皇太子想要樊夫人,也只有請母後幫忙了。
康皇後對自己的兒子可是溺愛之極,她對樊夫人選擇嫁給樊威而瞧上自己的兒子十分惱怒,在聽了皇太子的不良企圖後,居然答應了,願助皇太子成其好事。
宣和帝清楚的記得,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母後將樊夫人請進了皇宮,就在御花園的涼亭里,母後用摻了迷藥的宮廷御酒灌醉迷倒了樊夫人。
而後,自己就出現了,像餓狼一樣抱起了樊夫人,迫不及待地衝進了紫龍殿……
想起那個銷魂的激情夜晚……宣和帝至今心神飄蕩,回味無窮。但也就在那個夜晚之後,所有的美好與丑陋、幸與不幸都成為了過去。
他雖然得到了樊夫人,卻也令樊夫人不能原諒。之後不管他如何努力,如何的補償,樊夫人都不肯原諒他。
唉!想到此,宣和帝長嘆了一口氣,一抬頭,卻見郭公公仍候在一旁,怔道:“你怎麼還沒出去?”
“陛下,奴才……奴才……”郭公公支支吾吾,不知說什麼才好,又不得不說:“陛下,那個……樊夫人不放金刀駙馬,奴才又該如何?”
“朕怎麼知道如何?”
宣和帝一陣的心煩,一揮衣袖,惱怒地道:“不管如何,你明天一定要將武天驕帶到朕的面前,不然,朕剝了你的皮。出去,朕要歇息了!”
“是是是!”
郭公公唯唯喏喏,趕忙退出了長壽宮,到了外面,伸衣袖一拭冷汗,心道:“喜怒無常,伴君如伴虎啊!自己惹下的風流罪,卻要奴才替你受過!陛下,您可真給奴才出了一道難題,您讓奴才去樊家,這不是讓我打罵嗎!”
宣和帝和樊夫人之間的關系,郭公公也是略知一二,讓他去樊家,他打從心底里的害怕。
上樊家,遇上樊夫人心情好的時候還尚可,要是遇上樊夫人心情不好,那他可有罪受了。
怎麼辦啊?
郭公公急得在走廊上一陣的團團亂轉,直搓手,猛然間,想起了一個人來,不禁眼睛一亮,嘿嘿的笑出了聲,自言自語道:“我怎麼把她給忘了!看來,我只有找她出面幫忙了!她的面子,樊夫人一定得給!”
第二天大早,靖國公主府迎來了一位尊貴的客人,帝國的長二公主,武德公主。
武德公主的到訪十分突然,大出靖國公主的意料之外。她和武德公主雖有交往,但彼此的交往並不密切,談不上要好,卻也不冷淡。
不過,武德公主畢竟是宣和帝的親妹妹,身份尊貴,她的到訪,靖國公主不敢怠慢,當即讓護衛將武德公主請進府來,她在大廳門口迎接。
工夫不大,四位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眾星拱月般護著中間一位極為艷麗的美婦走進了大院。
那美婦眉目如畫,膚色晶瑩,一頭烏黑的秀發盤成飛髻形,耳邊戴著精美的鑽石耳墜。
一對深邃的勾魂杏眼,閃著誘人的媚光,只是眼神冰冷倨傲,令人不敢親近。
她的腰肢和上身挺得筆直,盡顯魔鬼线條。一身剪裁合體,繡著精美雲彩的鵝黃色絲綢長裙,更襯得她氣質華貴,顯示出她身份地位的不平凡。
來得美婦自然是武德公主了。
看到武德公主身邊的四位高大護衛,靖國公主微微錯愕,在她的認知里,武德公主身邊一般極少帶護衛,何況進了樊家,再安全不過了,何須要護衛護駕?
靖國公主來不及多想,迎了上去,將武德公主迎進了大廳,而四位護衛則在門口等候。
靖國公主對這四位護衛很是注意,多瞧了他們兩眼,發現他們目光深邃,四人的太陽穴高高凸起,顯露出非凡的功力修為,似是天武者,不由心神凜然。
注意到靖國公主打量自己的四個護衛,落座後,武德公主微微一笑:“素華一定是對我身邊帶著護衛感到好奇吧?”
靖國公主頷首道:“據我所知,您習慣是獨來獨往,在京城中,您身邊一般都不帶護衛,瞧您如臨大敵的陣仗,莫非是得罪了甚麼人?”
聞言,武德公主苦笑道:“是啊!本宮當初一時糊塗,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現在,追悔莫及,在事情沒有解決之前,本宮可不敢懈怠!”
哦!靖國公主感到詫異:“以您的身份,還怕得罪人?即是得罪了也不會怕事?不知您得罪的是甚麼人?讓您如此的小心謹慎?”
“不瞞素華,我得罪的人現在就住在你的府上!”武德公主也不隱瞞:“他讓本宮……感到恐懼啊!”
哦!靖國公主恍然道:“原來是他,您怎麼會得罪他?”
“這個……”武德公主遲疑地道:“還不是福王和端陽他們,幾個月前,本宮誤信了他們的饞言,設下陷阱,抓了武天驕,結果……”說著,搖頭苦笑:“後來武天驕逃走,我和他就這樣結下了仇!”
她說的模模糊糊,靖國公主也是聽出了一點始末,也不再追問,笑說:“原來如此,不知您來我府上,有何要事?是想化解你們之間的仇恨嗎?”
武德公主不置可否:“如果能化解,那是最好,本宮擔心的是他不肯原諒本宮的過錯。說起來,我和他已經算是一家人了,很是期望能化干戈為玉帛!”
看到尊貴的武德公主低下高傲的頭顱主動認錯,靖國公主大為愕然,唏噓不已。
像武德公主這樣的皇族公主,若非是得罪的人太強勢,換成是一般人,是絕難讓她示弱求和的。
靖國公主不由為武天驕的強勢感到心凜。但她並不知道武德公主此來樊家也是有著迫不得已的苦衷。
武德公主自從得罪了武天驕之後,起初倒沒有把武天驕放在心上,並不擔心他的報復,但在金鷹樓和皇家斗獸場見識過武天驕的強勢後,已有了恐懼心理,尤其是得知那晚天靈聖母被武天驕強暴之後,更讓武德公主食不下咽,睡不安寢,這段時日,整個人清減了不少。
武德公主清楚的知道,武天驕在地牢中所受的非人痛苦,那種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只怕是任何人留得命在,都會千方百計的報仇。
不過,武德公主只是幫凶,而端陽公主才是主凶。
為此,武德公主也曾找過端陽公主。
但端陽公主的反應令她感到奇怪,端陽公主好像已經忘了自己在地牢折磨武天驕一事,仍舊獨來獨往,我行我素,渾然不怕武天驕報復似的。
武德公主冰雪聰明,心思慎密,敏銳的覺察到端陽公主的反常。
端陽公主在她那里誆得殞鐵後,她才恍然大悟,意識到端陽公主一定是受到了武天驕的控制。
那晚武天驕潛入武德公主府本欲是對武德公主下手,誰知陰差陽錯,天靈聖母成了武德公主的替罪羔羊,幾天下不了榻。
本來武德公主並不知道天靈聖母是遭武天驕所為,但她使了一個小小的計策,說動天靈聖母的兩個徒弟陶丹鳳和龍紫煙,在一天晚上,武德公主借故請天靈聖母喝酒,交流談心。
天靈聖母哪知這位徒孫耍了心計,在和武德公主交談中,不知不覺中酒喝多了。
有道是:酒後吐真言,這話一點不假。
那晚天靈聖母借著酒意,將自己的經過完完全全、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連自己的身心感受也說了出來,都說這是她人生中最美的一晚,以往的歲月都白活了。
天靈聖母的感受怎樣,武德公主並未聽進去,但她卻已經知道是武天驕。
這讓她震驚萬分,細細想來,她可以肯定,武天驕潛入她府上,多半是衝她而來,並不是衝著天靈聖母而來。
想來武天驕是沒有找到她,才拿天靈聖母撒氣,天靈聖母完全是代她受過。
想通了這一點,武德公主是後怕不已,心里面也是暗自慶幸,慶幸那晚武天驕沒有找到自己,不然……
武天驕連天靈聖母都敢那樣肆無忌憚,那毫無疑問,武天驕定然不會放過自己。
武德公主隱隱的預感到,自己若不能與武天驕化解仇恨,那麼,遲早有一天,武天驕會找她報仇。
好在武天驕已經和檀雪、檀香兩位公主成親,已是真正的駙馬,算是皇家之人。
說起來,大家是一家人了。
既然是一家了,那彼此間的仇恨也該能化解了。
今晨,武德公主正用早膳的時候,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這位不速之客非是別人,正是宣和帝身邊的內侍太監,郭公公。
郭公公找上武德公主,便是請武德公主前往樊家,讓樊夫人放了武天驕,宣和帝等著召見武天驕。
在聽明郭公公的來意之後,武德公主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郭公公的請求,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她主動向武天驕化解仇恨的機會。
再者,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她也不懼武天驕明目張膽的報復。為此,武德公主才受郭公公的請求,來到了樊家。
當然,這其中的種種因由,靖國公主自是不得而知,在和武德公主交談了一陣,在武德公主說明來意後,靖國公主不免一驚,禁不住問道:“陛下急著召見武天驕,所謂何事?”
說著,腦中念頭疾轉,脫口而出:“莫非是為了九門提督一職?”
武德公主神情凝重,頷首道:“素華,如今的朝局你也看到了,大權旁落,我們皇家已快成了擺設的空殼,如若城衛軍再失去,那對我們皇家意味著什麼。陛下唯一的希望是就是指望武天驕能夠出任九門提督,保住我們皇家京畿的最後防御軍隊!”
“可武天驕是武家之人!”靖國公主愕然道:“讓武天驕出任九門提督,這不是直接將城衛軍拱手送給了武家?這……陛下是怎麼想的?”
武德公主一搖螓首,淡然道:“本宮開始也是這般認為,覺得皇兄太輕率了,但後來才知道,事情完全不是那樣,武天驕和武家一向是格格不入,這在京城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況且,他現在已經是金刀駙馬,是我們皇家之人,由他出任九門提督,再是合適不過!”
靖國公主聽得直皺眉頭,覺得武德公主說的太牽強了,雖說武天驕已是駙馬爺,算得上是皇家人。
但他身體里流得畢竟是武家人的血,再怎麼樣,宣和帝也不能糊塗到讓武天驕坐上九門提督的位置,將京城的大門交給他守護。
這樣太危險了。
武家人一旦造反,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