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是神鷹帝國當朝權貴,一百萬金幣對曹家來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若在以往,曹文榮自然不會放在眼里。
但今時不同往日,權貴也有江湖救急的時候。
他坐鎮北天城,掌管著近十萬軍隊,雖說曹家在朝廷有人,但上面拔下來的軍餉極其有限,有時為了軍隊的穩定,安撫人心,曹文榮不得不厚著臉皮向家族要錢,以作軍餉。
但即便曹家是門閥世家,財雄勢大,也難以支撐如此龐大的軍隊。
再者,由於國內經濟一團糟,曹家的財政收入嚴重縮水,哪有多余的錢銀去養活軍隊!
因而曹太師給曹文榮的回復只有四個字:自己解決。
以前,曹文榮從不為錢著急,爾今卻是為錢焦頭爛額,每天都在苦思冥想著怎麼弄錢,現在看到武天驕主動送上百萬金幣的大手筆,簡直是雪中送炭啊!
但,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武天驕這般“好心”的奉上一百萬金幣,難道只是討好自己這個岳父,而沒有其他的不良企圖?
看到曹文榮眼中的疑惑,武天驕悠悠一笑,又從懷中掏出一疊金票,放到曹文榮面前的桌上,笑說:“剛才的一百萬是小婿孝敬岳父大人的一點心意,而這五十萬則是有勞岳父幫忙。”
哈!終於說到正題上了!
曹文榮警惕地道:“幫什麼忙?”
武天驕笑說:“以前岳父大人是怎麼和靳平做生意的,那麼今後一切照舊,岳父大人的所有生意,小婿全部包辦了。這五十萬只是訂金!”
光訂金就是五十萬,那得多大的生意啊!
曹文榮簡直不敢相信,疑惑地道:“你……全部包辦了我的生意?你……想和我做什麼生意?”
“當然是最賺錢的生意!”
武天驕笑呵呵的從懷中摸出一張單子,遞到了他面前:“照著這單子上面的東西備齊了,事成之後,小婿另外再付岳父大人兩百萬金幣。這也就是小婿,不然,岳父大人到哪去攬這麼好的生意!”
疑惑地接過單子,一看上面所列的東西,饒是曹文榮定力過人,也不由一個趔趄,險些沒從椅子上摔到地上。
不是曹文榮膽小,而是武天驕開出的單子太嚇人,讓人意想不到。
單子上列著:糧食五百萬擔,有多少收多少,多多益善。
鹽一百萬擔,棉衣一百萬套……
上等品盔甲三十萬套。
上等品斬馬刀,二十萬把。
上等品長弓十萬張。
雕翎箭五十萬支。
長槍、長矛各十萬杆……
單子上所列的全是物資,不管是軍用的,或者是民用的,衣食住行都齊全了,數量之大,前所未有。真要按上面備齊了,都能裝備百萬軍隊了。
曹文榮一蹦而起,震驚萬分地瞪著武天驕,指著他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你這是要干什麼?要……這麼多的糧食武器……到底要干什麼?”
“打仗啊!”武天驕笑呵呵地道:“除了打仗,還能干什麼!”
“你和誰打仗?”曹文榮懵了,問道:“修羅人嗎?”
“不錯!就是修羅人!”武天驕面容一正,凜然道:“小婿在北疆和修羅人打仗,軍隊缺少武器和糧食,岳父大人難道不該幫忙嗎?”
看著武天驕一本正經,不像是說假,曹文榮呆住了。他望向靳平,怒吼道:“靳平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本鎮守說清楚!”
靳平看向武天驕,在得到他的點頭後,靳平才起身躬身道:“那個……鎮守大人,曹將軍,這位……他是我北疆的王,北疆各族的領袖,獨立領之主,赤龍王殿下。”
啥?
曹文榮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猛地上前抓住靳平胸口衣領子,雙手運力,將他提得兩腳離了地:“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這位是我北疆的王,北疆各族的領袖,獨立領之主,赤龍王殿下!”靳平平靜地道。
“你……再說一遍!”曹文榮還是不敢相信。
說就說,靳平毫無畏懼,便照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心道:“你要是再沒聽清楚,我再說十遍也沒問題!”
確認自己沒有聽錯,曹文榮這才慢慢放開了靳平,回身瞅著武天驕,神情錯愕,像是看怪物一般。
他居間成了北疆的王,也未必太離奇,太不可思議,太匪夷所思了吧!
“你……你是北疆的王?”曹文榮震驚的莫名所以:“北疆什麼時候又有王了?”
這倒不是曹文榮孤陋寡聞,他雖然和北疆有來往,但都是生意上的事,即便是有交流,雙方都不會涉及政治或軍事上的敏感話題。
況且,曹文榮極少親自出面,除非是大宗生意。
再者,靳平以前只是中間商人,負責在曹文榮和修羅人之間牽线搭橋,秘密交易。
因而,不管是修羅人或者是靳平,都不會把北疆的真實情況告知曹文榮。
赤龍王之名在北疆早已人盡皆知,近在咫尺的北天城雖有盛傳,卻無人知曉赤龍王的真實身份,當然也就甚少有人關心了。
這時候,武天驕也不再隱瞞,便把自己在北疆的作為說了一遍,最後道:“岳父大人,我獨立軍已攻下了北海、天原兩郡,平川郡也將很快攻下,不日,我獨立軍就會攻打古蒙、天圖兩郡,屆時,修羅軍不是等著被消滅,就是逃走。那時,整個北疆將是我獨立領的領地,獨立軍的天下。岳父大人,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麼購買那麼多的糧食武器了。”
愣愣瞅著武天驕,曹文榮像痴呆了一樣,久久無語。
他是真沒想到,這個武家的庶子野種,自己看不起的女婿,在北疆短短的一年多時間里,居然干出了那麼多驚天動地的大事。
他竟然率領異族軍造反?
還是異族的王,難怪最近修羅人頻頻的向自己購買武器和糧食,原來北疆出了那麼大的亂子,可笑自己一點都不知道。
良久,曹文榮搖頭苦笑,不得不對武天驕另眼相看,幽幽地道:“賢婿,原來你已是北疆的王,我……真是沒想到啊!只是……照你所說的,修羅軍大敗,獨立軍大勝,北疆的局勢應該對你非常有利,獨立軍完全可以乘勝追擊,攻取古蒙、天圖兩郡,繼而再拿下瀚海郡也不是問題,你何需跑到這里向我購買武器和糧食!這……是為何?”
“購買武器和糧食只是其一!”武天驕微笑道:“其二,不讓岳父大人落得通敵賣國的罪名,才是我此行的真正目的!”
曹文榮臉色微變,皺眉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武天驕笑說:“小婿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讓岳父大人守住北天城,封鎖住北疆一切通往南下的關卡要地,不讓一個修羅人過境!”
曹文榮明白了,恍然道:“你的意思是……修羅人會往我這邊逃?”
武天驕哼道:“翼州城幾成孤城,古羅圖瀕臨絕境,他除了往南逃,還能往哪逃?”
曹文榮禁不住輕笑道:“他就不會往西逃嗎?”
“當然有可能!”
武天驕笑說:“但他最大的可能就是往你這邊逃。呵呵!岳父大人,你和修羅人秘密往來,走私武器,販賣軍糧,又不是一次兩次,估計那古羅圖手上早已掌握了你足夠多的證據。到時,他以此威脅你,你敢不放他入境?”
他說的輕描淡寫,曹文榮卻是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黑如鍋底。他重重地哼出一聲,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不是威脅,是忠告!”
武天驕淡然笑說:“通敵賣國的罪名可不少,那是要殺頭的大罪,甚至是滿門抄斬,株連九族,我可不想因此株連到我和琴兒。呵呵!這是個機會,岳父大人要想洗刷自己的罪名,最好是封鎖邊境,那古羅圖不來則罷,來了,岳父大人正好取下他的首級,證明自己的清白。岳父大人,你說是不是?”
他言語中的威脅之意,已表露無遺。
事情已經很明白了,武天驕這是軟硬兼施,曹文榮要是不遵而行,那通敵賣國的罪名就落在他頭上。
到時不僅是他掉腦袋,整個曹家都要跟著一起倒霉。
與其說古羅圖掌握了曹文榮通敵賣國足夠多的證據,倒不如說武天驕自己掌握了他足夠多的罪證。而且,靳平就是最有力的證人。
有這樣的女婿,真是家門不幸。
曹文榮恨得牙癢癢的,卻是敢怒不敢言。
表面上,他還不得不滿臉堆笑,樂呵呵地道:“賢婿,這是哪里的話!我們是一家人,我不向著你,還會向著敵國嗎!你放心,從明天起,我就封鎖北疆邊境,保證不讓一個修羅人過來!只要那古羅圖敢來,我定會把他的首級送到賢婿面前。”
“岳父大人這麼說,小婿就放心了!”武天驕舉起了酒杯,笑說:“小婿敬岳父大人一杯!”
曹文榮舉起杯相迎,與之對飲一杯。
稍頃,他拿起那張大單,愁眉苦臉地道:“賢婿,這……這……這上面的東西……數量太大,我怕是無能為力啊!”
“岳父大人要是覺得不好辦,那就撿好辦的辦好了!”
武天驕笑咪咪地道:“不管是武器,或者是糧食,又或者是冬衣、棉花、藥品、鹽等等,總之,岳父大人能籌集到多少,小婿就買多少。我們都是一家人嗎!我的錢不讓岳父賺,還能讓誰賺?你說是不是?岳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