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天驕不免打上大大的問號,幽幽地道:“守信之言甚是,軍中將領大多是聖廟出身,不只是將領,還有士兵也多是聖廟的忠實信徒。他們要是造反,那是無可提防的。若是沒有了他們,那北疆的軍隊幾乎不復存在。守信,這是解不開的死結。恐怕……任誰也都無能為力!”
“我看不盡然!”武守信沉笑道:“要解開這個死結也並非不可能。天驕,我問你,龍眾各族一旦造反,你該怎麼辦?”
“我還能怎麼辦!”武天驕苦笑道:“既然北疆容不下,那我只有離開了。”
“離開去哪兒?”武守信問道:“是天京還是天都?”
武天驕頓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見狀,武守信嘆氣道:“恐怕你哪都去不了。真要失了北疆,那天下之大,將再無你容身之地。天驕,即使你不為帝國,也得為自己想想,北疆才是你的立足之地,萬不可有閃失啊!”
“你說的我都明白!”武天驕深沉地道:“但對聖長老……我是真下不了手!”
武守信凜然道:“要成大事,豈可心慈手軟,婦人之仁。你真要下不了手,那這件事就交由我去辦。”
武天驕忙擺手道:“這事急不得,還是容我考慮清楚了再說!”
看他優柔寡斷,猶豫不決,武守信知道再勸也沒用,只得暗暗嘆息,道:“也罷,希望你盡快作出決定,不然,一旦聖廟那邊開始行動,那就一切太遲了!”
說著,他略微一頓,又道:“既然是解不開的死結,那就得另外謀處安身立命之地,以備不時之需。”
“另外!”武天驕愣道:“你是說……西天郡?”
“不錯!”
武守信凜然道:“西天郡雖無北疆遼闊,但勝在人口眾多,且都是天眾族,十分易於管轄。我們只要攻下西天郡,即使將來北疆生變,我們也能撤去那里……”
這時,屋門突然開了,一股寒風卷進,令兩個男人都打了一個寒戰。
武玄霜、武忠從外走入,後者隨手把門關上了。武玄霜興奮地說:“下雪了,又下雪了!”
武天驕瞅她一眼,道:“下雪你高興個什麼勁?”
“好玩啊!”武玄霜禁不住嬌笑道:“夜鳳影和青霜都在院子里打雪仗,玩著歡呢!你們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我們哪有你們那個閒空!”
武天驕白她一眼,目光轉向武忠,問道:“情況如何?”
“這個……”武忠神情有些失落,黯然道:“曹文榮像是發現了我在跟蹤,故意乘坐馬車引我到街上兜圈子。兜了幾圈後,馬車回到了府上,曹文榮……並不在車上!”
“你怎麼辦事的?”武守信氣急地道:“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對不起!”武忠沮喪地道:“屬下……願領責罰!”
“好了!好了!”
武天驕擺手道:“這不是行軍打仗,領什麼責罰。跟丟就跟丟吧!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我只是好奇,曹文榮到底要見的是什麼客人,搞的這般神秘!”
“這個好辦!”武玄霜滴溜的轉著眼珠子,道:“把那個管家曹德祿抓來,一問便知。”
“這可不行!”武天驕鄭重道:“今天是我岳父大人的壽辰,可不能搞出另外的事端。既然我岳父不願讓我知道,那不知就不知吧!”
話音未落,屋外驀地傳來武青霜的嬌叱:“什麼人?站住!”
旋即,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本小姐唐綺虹,特來尋找我的未婚夫!”
“誰是你的未婚夫?”武青霜喝問。
“金刀駙馬武天驕,他便是我的未婚夫!”唐綺虹淡定地說。
“武天驕是你未婚夫?”武青霜驚詫之極:“這位小姐,你該不是弄錯了!天驕是你未婚夫,我怎麼不知道?”
“我說是就是!”唐綺虹嬌怒地道:“你是什麼人?問那麼多干什麼?別攔著本小姐,讓開!”
“我要是不讓呢?”
“那就別怪本小姐不客氣!”
“哪來不要臉的下賤女人,發花痴發到這里來了,再不滾出去,休怪姑奶奶劍下無情!”
“誰怕誰呀……”
……
聽著外面的爭吵,屋里一片沉寂,所有人目光一致,死死地盯住某個男人,那種眼光,那種怪異,像是在看怪物一般。
武天驕被盯的毛骨悚然,渾身的不自在。他兩手一攤,甚感委屈,又覺無辜:“你們都這麼看著我干什麼?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才怪!”武玄霜白眼道:“你要不知道,人家就不會打上門來了!還不是你在外面欠下的風流債!”
說話間,外面已響起一陣金鐵交鳴及嬌叱之聲。顯然,武青霜和唐綺虹言語不和,互對不上眼,忍不住動上手了。
“還是出去看看吧!”
武守信皺眉道:“這女人吃醋了,火氣上來,很容易失去理智,出手更是沒輕沒重的,她們不要斗出個好歹。不然,場面就難以收拾了!”
武天驕不由瞪他一眼,調侃道:“說得這麼在理,顯擺你很懂女人似的。既然你這麼懂女人,怎麼也不見你有女人啊?”
“誰說我沒有!”武守信禁不住臉紅地道:“我有女人需要告訴你嗎!”
“是嗎!”武天驕樂呵道:“有就最好,我就不必為你操心了!哈哈!你小子……”
他正說著,驀聽外面庭院一陣劇烈的轟鳴,震耳欲聾,地面震動,整座房屋搖晃,瓦礫和著積雪灰塵刷刷下掉……
“這兩個敗家娘們……”武天驕騰地跳起,疾步向外衝去,氣急敗壞:“這是要拆家啊!”
這里畢竟是他老丈人曹文榮的鎮守府。武青霜和唐綺虹要是把這里毀壞了,那所有的損失當然得算在他武天驕頭上。
武天驕可不整這個冤枉!
庭院中,武青霜、唐綺虹激戰正酣,劍光閃掠,劍氣縱橫,院中僅有的幾棵樹木,都已在二女的打斗下,遭受無妄之災,一片狼籍。
而天下五宮之一的神女宮主,竟然負手卓立在涼亭之中,平靜地看著這一切,一點也沒有出手阻止的意思同。
轟——
武青霜搗出了一拳,所使的赫然是武天驕傳授的五雷天煞拳,拳勢霸道。威猛絕倫。
唐綺虹哪敢硬接,騰身翻躍了出去。武青霜一拳落空,凶猛的拳勁狂儔無匹,直將三丈外的院牆轟塌了一大段!
“住手!住手!”武天驕旋風似的趕到,咆哮如雷:“你們都在干什麼,居然在這里打架,打壞了東西誰賠?”
“驕弟……”
“駙馬爺……”
看到正主兒出來了,兩女當即停手,收劍入鞘,不約而同地掠到武天驕身旁。
“這女人認識嗎?”武青霜指著唐綺虹道:“她說你是她的未婚夫,是不是?”
武天驕瞅向唐綺虹,頓覺眼前一亮。
兩年多沒見,唐綺虹容貌幾乎沒有變化,一襲大紅裘服,好似雪中紅梅,仍是那麼的嬌艷,一如初見時的魅惑動人!
武天驕見過的美女不少,但令他印象深刻的卻是不多,唐綺虹當是其中一個,記憶猶新。
“原來是唐小姐!”武天驕微笑道:“想不到會在這兒見到你,幸會!幸會!唐小姐此番駕臨北天城,也是來給我岳父大人祝壽的嗎?”
“祝壽只是其一!”唐綺虹臉色微紅,扭捏地道:“最重要的是……是……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武天驕笑笑道:“找我干什麼?哈哈!我啥時成了你的未婚夫了?唐小姐,我可是有家室的人,這玩笑可開不得!”
“你忘了……”唐綺虹急切地道:“你到我家做客的時候,給我大姐做媒,我爹……不是已經把我許配給你了嗎!你……你可不能不認帳!”
呃!武天驕愣住,仔細想想,好像是有那麼回事。只是……武天驕笑笑道:“我好像沒有答應吧!”
“沒答應,那你也沒有明確拒絕啊!”唐綺虹紅著臉道:“既然沒有拒絕,那就是答應了!那我……也就是你的人嚕!”
這是什麼邏輯?
武天驕聽著一愣一愣的,心說:“你是賴上我了!”
想到陸重對自己的忠告,他暗暗吸氣,上下打量了唐綺虹一會,問道:“令尊也來了嗎?”
唐綺虹嗯道:“我爹和國舅爺正在客廳交談著呢!聽聞你在這里,我就馬上過來找你了!”
唐百萬也來了!
武天驕驚疑不定,心說:“難道曹文榮去見的客人,就是唐百萬?這……不能吧!”
這時,院門突進一道人影,卻是黎素華。
她頂著風雪,快步奔到武天驕近前,道:“公子,壽宴要開始了,琴夫人特地讓屬下來轉告,請公子馬上去前院大廳拜壽。”
琴夫人,便是曹劍琴了!
武天驕無奈地道:“知道了!”
拜壽,意味著要給曹文榮呈壽禮,行大禮,武天驕當然不甚情願了,但看在曹劍琴的面子上,也不能不如此。
況且,唐百萬的到來,讓武天驕覺得這一次壽宴的背後,非常的水深,波雲詭譎,有著那麼一種陰謀的味道!
唉!他暗暗嘆氣,吩咐道:“讓赤龍鐵衛挑上壽禮,我這就去前院大廳,給我那岳父大人拜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