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天驕傾盡全力震傷了銀蝶,自身也不好受,大耗真元,傷上加傷。
但這個時候,他不能示弱,只能死命硬撐,趁著桂樹擦撞之際,他攻勢連綿不斷,一時間,銀蝶被逼得手忙腳亂,只能勉強出掌還擊。
不過,銀蝶也真是凶悍,在連拼了七八掌,站穩了陣腳之後,悍然不顧自己的內傷加劇,全力發起反攻。
砰砰砰……兩人連著硬拼了五十多掌,響聲不斷,震耳欲聾。強勁的氣流衝擊波,直將天井方圓十數丈內的物事悉數摧平,一片狼籍。
雙方都在受傷的情況下,這種純功力的硬拼,真元耗損極其巨大。
終於,當雙方最後一記對掌之後,皆踉踉蹌蹌地後退七八步,腳下虛浮,站立不住的頹然坐地。
兩人耗力過度,臉色蒼白,渾身汗出如雨,彼此大眼瞪小眼,一副誰也不服誰的架勢,卻誰也沒有那個力氣爬起再戰。
這一役,兩人算是打了個平手,誰都沒有占到便宜。
不過,以銀蝶的年歲和輩分,又使用不光彩的偷襲手段,這樣都沒贏下武天驕,事實上已經輸了一著。
這要是傳揚出去,那她還有何顏面立足武林?
“師父……”
恰在這時,宣華夫人已經醒轉,慌忙不迭地跑了過來,呼喊道:“你們不要打了,誰傷了誰都不好,不要再打了!”
“玉貞,你過來的正好!”眼見宣華夫人奔近,銀蝶喜出望外,指著武天驕道:“快把這小子殺了!”
“殺!”宣華夫人腳步一頓,瞅瞅銀蝶,再瞅瞅武天驕,一時倍感錯愕。
見狀,銀蝶怒火上涌,喝道:“怎麼,你翅膀硬了,連為師的話也不聽了?”
“不……不是!師父!”宣華夫人為難地道:“天驕……他和您素無仇怨……”
“誰說沒有仇怨!”
銀蝶厲聲道:“他搶走了為師的女人,現在又打傷了為師,此仇此恨,不共戴天。你身為為師的謫傳弟子,就不該為為師報仇嗎?”
宣華夫人臉面抽搐,哭笑不得,心說:“師父啊!您咋能這樣說呢!金燕師伯……她是您的相好沒錯,但她喜歡和誰好,有她自己的選擇,您怎能怪罪到天驕頭上呢!”
看到宣華夫人還在猶豫,遲遲沒有動手,銀蝶勃然大怒,吼道:“玉貞,你還等什麼,還不趕快動手!”
她和武天驕拼得兩敗俱傷,功力耗盡。這時候,只要宣華夫人出手,就能輕易地置武天驕於死地。
但,宣華夫人和武天驕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關系,她還為武天驕生下了一個兒子,豈能因為銀蝶的個人私怨,就把自己兒子的父親給殺了!
但要違抗師命,她似乎也沒那個膽子!
就在宣華夫人左右為難之際,武天驕冷哼出聲:“淫蝶,這是你我之間的決斗,別把不相干的人扯進來。有本事的你自己過來殺我,何必強迫自己徒弟做她不喜歡做的事呢!”
銀蝶對他並不理會,繼續催促宣華夫人:“玉貞,你還在猶豫什麼?難道為師的話也不聽了,趕快動手殺了他!”
“這……這……師父!”宣華夫人臉色蒼白,渾身顫抖,淒哀地道:“他……他……他……弟子不能殺他!”
“為什麼不能殺他?”
銀蝶怒吼道:“是否你見這小子長得俊俏,喜歡上了他,對他動了真感情?玉貞,你這是玩火自焚,天下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你和他不管是年齡還是身份,都不合適,也不可能。為師命令你殺了他!”
“師……師父!”宣華夫人“撲咚”跪到地上,泣聲道:“弟子求您了,您行行好,高抬貴手,就……就放過他吧!”
“你這孽障!”銀蝶氣得胸口血氣翻騰,險些吐出一口血。她氣急敗壞,怒不可遏:“你如此袒護這小子,究竟為何?”
“我……”宣華夫人張口欲言,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見狀,銀蝶厲喝道:“究竟是什麼?還不快說!”
這時,武紫霜緩步走了過來,道:“前輩,您不用逼問她了,她是絕對不會說的!呵呵!您與問她,倒不如問我,我告訴您好了!”
“紫霜,你……”宣華夫人又驚又駭:“不……不能說!”
武紫霜瞥她一眼,面色冰冷,輕哼道:“有什麼不能說的,二王娘,你和武天驕之間的丑,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你知我知我二哥知,紙包不住火,反正銀蝶前輩早晚會知道的!”
“什麼丑事?”銀蝶愣道:“是不是玉貞和他發生關系?這……剛才這小子已經說了,本座已經知道了,哼!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都生了孩子啦,還沒什麼大不了的嗎!”武紫霜輕笑道。
“啊——孩子!”銀蝶大驚,駭然道:“你說什麼?孩……孩子?玉貞為這小子生了孩子?”
“是啊!生了孩子!”
武紫霜認真地道:“他們所生的孩子……不!是孽種!哼!這女人不守婦道也就罷了,卻讓我父王做了便宜父親,幫她養孽種!世人不知道的,一直以為那孽種是我父王的呢!”
“你……紫霜!”宣華夫人雙手掩面,撲倒在了雪地上,無顏以對,羞愧欲死!
“玉貞……”銀蝶又驚又怒,毅然轉向武天驕,喝問:“是不是真的?”
武天驕老神在在,毫不慌亂,笑說:“真!當然是真!你要不想你徒弟的孩子沒了父親,那盡管過來殺了我好了!”
聞言,銀蝶氣得臉色漲紅,卻是無可奈何。她現在功力耗盡,又受了內傷,要是有能力殺了武天驕,又何須假宣華夫人之手呢!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宣華夫人非但和武天驕有一腿,還為其生下了孩子,這簡直亂了套了,太荒唐了!
既然宣華夫人指望不上了,那只有……銀蝶立刻面向武紫霜,問道:“那孩子呢?”
“沒了!”武紫霜嘆道。
“沒了!”銀蝶驚道:“怎麼沒了?”
“被天神宮的人擄走了!”武紫霜蹙眉道:“估計那孩子已在天神宮了!”
“天神宮!”銀蝶奇道:“天神宮擄那孩子干什麼?”
“這晚輩就不甚清楚了!”武紫霜深沉地道:“或許天神宮的人以為那孩子是我父王的骨肉,以為將他擄走,便能要挾我父王了吧!”
聽到武紫霜口中的“父王”二字,銀蝶臉上動容,沉吟道:“你二王娘與人苟合,生下了孽種,難道你父王不知情嗎?”
“當然不知情!”武紫霜冷哼道:“我父王要是知情,又豈會容忍那孽種的存在!”
說著,她恨恨地瞪了武天驕一眼,其凶狠的目光仿佛利剪一樣,簡直要把武天驕剪切活剮了!
武天驕知她為先前受到非禮而生氣,便笑說:“紫霜妹妹,不要說的這麼難聽,天豹可不是孽種,他可是你的侄子,你怎能說自己的侄子是孽種呢!”
“我可沒那樣的侄子!”
武紫霜嬌怒道:“武天驕,你少套近乎,你不是我父王的兒子,並非我武家之人。哼!打從你進了我武家之後,我武家就沒好事。武天驕,以你的所作所為,淫亂犯上,罪不容誅!”
“這可不能怪我!”
武天驕冷笑道:“要說淫亂,你父王更加不堪。當年,是他給我定下的親事,卻又趁我不在的時候,和我那未婚妻勾搭苟合。哼!雖然那不是百里飛雪,但也讓我丟盡了顏面!我和他算是一報還一報,半斤還八兩,恩怨兩抵消!”
“我的那些姐姐呢!”
武紫霜禁不住尖叫起來:“還有我賽英姑姑,那又怎麼說?武天驕,你所干得好事,這一樁樁,一件件,別以為別人都不知道!”
呃!武天驕愕然道:“原來你什麼都知道!”
武紫霜哼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武天驕,你干了那麼的壞事,今天落到我手里,你自己說,該怎麼死?”
死!
武天驕變色道:“難不曾你要殺我?”
“這是你自找的!”武紫霜面露陰笑,冷酷地道:“殺了你,我再把你的腦袋送去給父王!”
說著,她自腰間抽出了一柄短劍,緩步逼向了武天驕……
武天驕仍盤膝坐在雪地上,從容鎮定,毫不慌亂,冷笑道:“紫霜妹妹,就憑你那點微末武功,有那個自信,有把握殺我嗎?”
聞言,武紫霜不免腳步一頓,遲疑不前。
見狀,銀蝶立即說道:“紫霜,不要被他唬住了,他剛才與本座硬拼之後,受了嚴重內傷,內力耗得干干淨淨,你看他坐在地上,站也站不起來了。紫霜,只要你殺了他,本座承諾收你為徒,傳授你神女宮絕學。”
為了殺掉武天驕,銀蝶已經不惜一切了。
這一下,武紫霜精神振奮,勇氣大增,立即跨步上前,揮動手中短劍,向著武天驕疾刺下去,直奔咽喉……
“好狠毒的娘們,你還真殺呀!”武天驕破口大罵,急忙身子臥倒,打滾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