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玉瑚下意識地撩了旁邊的武天驕一眼,若有所思地道:“你們說的那白衣少女……我沒有見過,不過我倒聽我祖師婆提起過她!”
唔!
蕭國梁和韓老不由得對望了一眼,交換了一個眼色。
武天驕一直注意聽他們的對話,對鐵玉瑚的話大感意外,心說:“看來她已經猜到那白衣少女是我假扮的,有意在替我隱瞞!”
他猜的一點不錯,鐵玉瑚聽了蕭國梁和韓老的話便猜到那白衣少女十有八九便是武天驕,她這般猜想是有依據的,一是她已經見識過武天驕男扮女裝的模樣,印象深刻,刻骨銘心。
二是,九天神劍雖是通天宮的鎮宮絕學,非掌宮之人不傳,她卻聽祖師婆通天聖母說起過,世上除了通天宮之外,尚有一家懷有通天宮的九天神劍,那便是武皇武無敵,武天驕是武家公子,會九天神劍,毫不奇怪。
憑此兩點,那白衣少女又在董家堡出現,武天驕又住在董家堡,不是他,又會是誰?
如今,鐵玉瑚整個身心都歸屬於武天驕了,自是要替他隱瞞,誤導他人了,說道:“你們說的白衣少女極有可能是我的師叔月……什麼來著……月奴嬌,對了!她叫月奴嬌,是我大師祖通天上人的弟子,你們別看她年輕,事實上她已經五十多歲了!她平時最愛胡鬧,生性好動,到處亂闖,喜歡捉弄人。”
唔——蕭國梁、韓老以及後面仔細聽他們交談的胡不開都有種恍然大悟之感,蕭國梁嘆息道:“原來是通天上人的弟子,難怪如此了得,看來通天上人是有意把下一任的宮主之位傳與他的女弟子月奴嬌了!”
武天驕懊惱地瞪了鐵玉瑚一眼,心說:“這是哪兒跟哪了,把我說成五十多歲,我有那麼老嗎?”
鐵玉瑚向他一吐舌頭,暗暗地扮了個俏皮的鬼臉。
由於道路積雪甚厚,加上起凍,路滑,十分的難走,眾人只有策馬緩行,邊走邊談,一路談笑風生,倒也不感到寂寞。
傍晚時分,武天驕、蕭國梁一行到了南天城。南天城是神鷹帝國都城南面的最後門戶,到了南天城,距離京城便不遠了,不到五百里。
神鷹帝國都城天京周邊共有四大天城,除了南天城,另外三大天城便是東天城、西天城、以及北天城,四大天城坐落於京城的東西南北四個方向,距離不一,最近的是東天城,三百多里,其次是北天城,六百里,最遠的便是西天城,八百多里。
四大天城的位置極其重要,駐有重兵,扼守著進京的四條咽喉要道,四大天城的安全直接關系著帝國都城的安危,古來便有“得天城者得天下”的說法。
神鷹帝國建國至今已有三百四十余載,歷代帝王居安思危,對京城的安危無比重視,尤其是東南西北四座天城,幾乎每代帝王都要拔出巨資修建加固,使之成為攻不破的堡壘天塹。
三年多前,武天驕進京時,曾路過北天城,那時見到北天城的城牆時,曾為北天城的雄偉氣勢所震憾,此時到達南天城南門外,再看到南天城的城牆之時,已不那麼震憾了,倒是鐵玉瑚非常的震憾。
雖說懷安城離南天城並不遠,只有兩三日的路程,但鐵玉瑚卻是第一次到達南天城,南天城城牆高達三十丈,高插入雲,此等的高度即是輕功再高者也是難以逾越。
城牆全是以堅固的花崗岩石堆徹而成,平整光滑,連綿數十里,宛如一條鋼鐵巨龍盤踞在大地上,城前更有寬長的護城河環繞,此等的堅城,即是百萬雄兵也是難以攻克。
天色尚早,武天驕、蕭國梁一行本打算進城過夜,然而,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們快接近城門時,看到的是,護城河上的吊橋早已吊起,城門緊閉,進不去了。
“怎麼回事?天沒黑就關城門了?”蕭國梁叫道。
“屬下去叫開城門!”
韓老一催胯下的青聰馬,到了護城河畔,對著城頭上高喊道:“城上的軍士聽著,我家公子要進城,趕快放下吊橋,打開城門!”
他內力雄渾,聲音宏亮,別說只有三十丈高的城樓,即是十里開外也聽到了。
只見城頭飄揚著一面銀色鷹旗,鷹旗下人影晃動,一位軍士從城牆跺口處探出了頭,向下張望,喊道:“城門已關,要進城的,明日早上再來!”
“什麼?”韓老大怒,喝道:“天未黑,明明沒到關城門的時候,你們怎麼關上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天氣寒冷,天寒地凍的,過往的行人又少,我家將軍體恤我們守城門的軍士勞苦功高,不忍我們受凍,特地提早了半個時辰關閉城門!”
那軍士慢條斯理地道。
韓老哼了一聲:“我不管你們提早不提早的,我要你們趕快打開城門,放我家公子進城!”
“嗤——”那軍士不禁笑出了聲:“你家公子是哪位啊?報上名來。”
“我家公子乃是蕭丞相的二公子,蕭二公子,聽清楚了沒有?還不趕快打開城門!”韓老大喝道。
那軍士縮回了頭,城頭上頓時一片沉寂,沒了聲音。
端坐馬上的蕭二公子蕭國梁見狀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的笑意,洋洋得意,心想:“憑家父之名,知道我蕭二公子來了,誰敢不給三分薄面,別說現在是傍晚,就是半夜來了,也得乖乖的給本公子打開城門。”
誰都以為城頭上的軍士在聽到蕭丞相、蕭二公子的大名後嚇住了,定然會驚慌失措、迫不及待地放下吊橋,打開城門,迎接蕭二公子入城。
哪曾想,過了一會兒,那軍士又探出了頭:“原來是蕭家的二公子啊!失敬!失敬!只是城門已關,斷無打開之理,我家將軍有令,城門一關,除非陛下親臨或者武王爺親至,其他人等一律不准打開城門,軍令如山,違者軍法從事。”
蕭二公子身形一晃,險些沒從馬上摔下,氣得臉色鐵青,嘴唇哆嗦,身子顫抖,咬牙切齒的,恨不得立馬一掌劈了那城頭上的軍士,真是不給面子,今日蕭家的臉面算是丟盡了。
哈——鐵玉瑚忍不住失笑出聲,但旋即意識到了不妥,忙掩住了嘴,在馬上背過身去,雙肩聳動著,偷偷的竊笑不已。
胡不開等人也不禁莞爾,武天驕大感痛快,卻也心中凜然:“這南天城的守將是哪位啊?膽敢如此的不給蕭家人面子,真帶種!牛啊!”
聽到鐵玉瑚的笑聲,蕭國梁哪受得了,直覺得是生平從未有過的恥辱,再也禁不住心中的狂怒,策馬飛奔到了護城河畔,手中折扇指著那軍士喊道:“叫你家將軍來見我!”
那軍士嗤之以鼻:“你算哪根蔥,憑你也想見我家將軍,我家將軍是你想見便能見的嗎?”
蕭國梁幾欲發狂,大喝道:“本公子蕭國梁,快叫羅少峰出來見我!”
“放肆!竟敢直呼我家將軍的大名,我家將軍的大名豈是你能叫的嗎,別以為你是什麼蕭家二公子就以為了不起,識相的快快離去,再不離去,我們可要放箭了!”
那軍士喝道,手一揮。
城頭跺口上出現了數十名弓箭手,箭上弦,弓拉開,對准了城下的蕭國梁和韓老,似乎真的要放箭了。
韓老駭然變色,知道再不離開城上的軍士真要放箭了,忙到了蕭國梁身邊,低聲道:“二公子,我們暫忍一忍,等回到了京城,稟明丞相後,丞相自會治那羅少峰的罪!”
事已至此,蕭國梁也知道進不了城了,恨恨地向城頭上瞪了一眼,拔馬離開。
胡不開適時地迎了上去,呵呵笑道:“蕭二公子,進不了南天城也沒什麼打緊的,我們就在城外村落找戶人家,住上一宿也就是了,明早再進城也不遲!”
“也只有如此了!”
蕭國梁苦笑道,但仍心有不甘,回頭一望南天城城頭,目露怨毒之色,恨恨地道:“等本公子回到京城,稟明家父後撤了那羅少峰的職!”
他一眼觸見旁邊的武天驕,武天驕臉上似乎充滿了戲謔、嘲笑、不屑、輕蔑等,心中不由更是惱怒:“看本公子的笑話是吧,看到本公子丟臉你高興是吧,有種你去叫開城門讓本公子瞧瞧!”
不得不說,蕭國梁心胸狹窄,小肚雞腸,覺得自己丟了臉面,存心的也想讓武天驕去叫城門,丟丟他武家的臉面,這樣他的心里好受些,平衡一些,在他想來:我堂堂的蕭家二公子都叫不開城門,你個武家庶子更不用說了。
蕭國粱策馬到了武天驕馬前,微笑道:“天驕兄弟,你也看到了,城門關閉,本公子也是無能為力,你看我們這麼多人,在這城外冰天雪地的,挨冷受凍的,我們幾個男人不打緊,可她們幾個女人……呵呵!天驕兄弟,你好歹也是武家的三公子,只要你去報出姓名來歷,想來那羅少峰多少會給幾分面子,說不定因此打開城門,放我們進去,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