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的話，我也常常拿來忽悠人，但看白芳婷說得那麼認真，我真有種想要噴飯的衝動，覺得這女人該不會是從勵志書里走出來的？

　　連作夢都可以夢得那麼認真？

　　不過，站在我的角度，這種話可千萬不能出口，所以我點點頭，道：“沒錯，就是這樣，我捧過許多的明星，也帶人參加過許多選秀，得到的結論就是這世上沒有穩贏，也沒有穩輸的，一切只看你們怎麼做，只要你們有足夠決心去爭取，肯努力，什麼都是有可能的。”

　　簡單這麼鼓勵完，我把兩女帶到租好的工作間，看看環境，雖然是一個不到十平方米的小隔間，但牆板有隔音效果，頂上有五顏六色的燈光變幻，牆上有特別的布景，每個工作間還有不同的主題，或是熱帶叢林，或是華麗歐風皇宮，或是紫禁宮廷，還有武俠世界，著實是用了心的。

　　“工作間我替你們租好了，三千五一月，包工作間與工作服，工作服在服裝間里，不管是新娘空姐，俠女舞女，或是性感巫婆，里頭全部都找得到，記得每天早點去，手快有，手慢無。”

　　一邊看了一眼林紅：“什麼事情都是一樣，等你們紅了，錢多了，最好就准備自己的專用服裝，這樣就不必和人共用，減少風險。”

　　林紅皺眉道：“風險？那些衣服沒人洗？很髒的？不然有什麼風險？”

　　“如果只是皮膚病什麼的，那倒是簡單，這些工作服每天有專門的洗衣房清洗與殺菌，我也不用替你們擔心什麼，但問題就是沒有那麼簡單，剛開始還好，可比賽到了後頭，競爭激烈的時候，說不定就會有人用衣服來出什麼暗招。”

　　我正色道：“我以前帶過一個藝人，也是穿這種工作服上台唱歌，到了台上，才發現衣里有幾根針，根根都刺進肉去，可是台下那麼多聽眾，難道要慘叫給人看，然後上明天頭條嗎？那家伙忍著痛，勁歌熱舞，硬是把表演完成…我沒要求你們作到這種事，但你們最好理解，這邊就是個競爭激烈的世界，有光鮮亮麗，也有很黑的地方，沒做好心理准備就進來，遍體鱗傷的時候，沒人會同情的。”

　　白芳婷吐了吐舌頭，看了林紅一眼，心里著實緊張，不過，既然到了這一步，也沒有後退的可能，兩女都下了決心，好好拼一次，為此，白芳婷向學校請了長假，而林紅那邊請不到假，索性直接翹班了。

　　“現在的第一要務，就是要給媽籌手術費，這工作幫不到我什麼，先擱下，後頭等比賽完了，再找新工作吧。”

　　林紅說得輕描淡寫，但實際上卻沒那麼簡單，這工作她當初投入了很多心血，也寄托著在這大城市買房成家的夢想，現在忽然就割舍，絕不是沒有感覺的，不過，賺手術費是第一要務，別的什麼也顧不上了。

　　女神大賽正式拉開了序幕，和普通的選秀大賽比，夢想女神的選秀帶了不少特殊色彩，首先，不是一人一票，而是交錢買票，也就是錢多的贏，這讓許多媒體質疑“選女神等同花魁？”

　　除此之外，這比賽也不是報名截止後開始，是每個人報名完畢，立刻可以開始，然後在比賽進行同時，還繼續接受新人報名，形成隨時有新人可以插入比賽的詭異狀況。

　　如此的選秀大賽，真是前所未有，不過，即使規則上大開方便之門，可只要腦子沒壞，就不會有參賽者干這樣的傻事。

　　比賽決勝是看投票的數量，而累積投票需要時間，後加入的人，肯定比先加入的人要吃虧，除非…

　　是背後擺了金山銀山，准備好砸錢推人上位，這才不用在乎時間劣勢。

　　也因此，女神大賽雖然套著夢想之名，卻招來各方媒體的大肆批評，認為這是假選美、選秀之名，赤裸裸地大搞拜金、撈金之行，完全就是封建時代擲金選花魁的腐敗復辟，對社會風序良俗影響極其惡劣…

　　批評聲浪鋪天蓋地而來，DM公司一律“歡迎各界批評指教”，比賽照樣進行，還因為這些批評，讓比賽更加熱火朝天，各方媒體宣傳不斷，DM公司的一舉一動，全部成為矚目焦點。

　　“…惡名勝無名，我從不怕被人批評，有人罵才有能量，一個成功的商人，可以把任何能量都轉變成實際收益。”

　　坐在總經理的豪華大椅上，秦守道：“我與前一任的做法不一樣，在我看來，經營公司沒有那麼多理想或白日夢的，總歸就一句，能賺錢的公司都是好公司。”

　　斜斜側坐在他辦公桌上，聆聽他說話的人，正是藍瀾。

　　這個備受矚目、得DM公司全力栽培栽培的女星，如今看來，已與之前有著明顯的不同：雪白修長的粉頸上帶昂貴的卡蒂亞鑽石項煉，而且還是廠商贊助的特別訂制款，除非可以任意出入VIP室的頂級客人，否則，就算捧著現金到專櫃也買不到。

　　一式同款的鑽石耳環，以及同系列的鑽戒，更凸顯出整體的設計感；黑色的絲質長禮服，像是最浮貼的彈性薄膜，完全勾勒出藍瀾最引以為傲的美好身段，側面剪影玲瓏浮凸，使人不禁產生“全身赤裸”的錯覺。

　　滑潤的曲线一路沿著豐胸、細腰、翹臀、長腿，延至雪白細膩的裸足上，被綴著碎鑽的金色細帶高跟鞋一襯，更顯得膚光雪膩，與美人嘴角的笑意交互輝映，如醇酒般誘人陷溺。

　　“你的成績相當亮眼，只要保持住現在這樣，穩穩擠入前十六強，不是什麼問題，後頭也就簡單了。”

　　“全都靠總經理的栽培。”

　　藍瀾搖晃著手中的水晶杯，與秦守的杯子互碰了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響，兩人跟著把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秦守道：“不用謝，主要是憑你自己的條件與努力，你如果長得丑，又是笨蛋一個，公司就算願意碰你，也捧不起來。”

　　話雖如此，但事實上仍有許多秦守使了力的地方，在夢想女神大賽的官網上，首頁有熱門推薦、官方推薦這些東西，以跑馬燈的形式，轉動女選手的頭像，大部分的人未必有耐心逐頁去翻，都是在那一行推薦欄目中看到漂亮頭像，就直接點進去，對於剛起步的新人來說，能不能上首頁推薦，這就是生與死的分別，即使是像藍瀾這樣已經有固定粉絲的老手，上不上首推也是能否日進斗金的關鍵。

　　熱門推薦、官方推薦，這些說是看人氣來排，其實說穿了，就是看廣告費，誰只要肯砸錢，花錢買欄位，就能夠上位。

　　藍瀾已經是連續多日在首推，成了大熱門中的大熱門，不少人因此注意到，DM公司的這位當家花旦，其實比他們記憶中的還更漂亮，艷光四射，而這筆廣告費當然不會是藍瀾自掏腰包，是DM公司全包，理由也非常冠冕堂皇，就是“自家的活動，打造自家的藝人，成為自家的女神”。

　　“總經理真是有魄力，干起什麼事，都是大刀闊斧的。”

　　藍瀾眼波流轉，抿著紅唇笑道：“普通人辦這類比賽，多少都會有些顧忌，要維持中立公正，不會那麼力捧自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