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9章
終於,白芳婷忍不住問了,在一次冰冰教她如何“上妝”的時候,她提了出來,“冰冰,你的父母都是什麼人啊?為什麼你的管家都喊你少爺?還有…你與孟衍是怎麼回事?他當初騙了你什麼?現在他整天都忙著打電話泡妞,我越來越弄不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了…他是不是真的騙了你?沒有向你借錢吧?”
最初,白芳婷問起父母與出身時,冰冰皺起眉頭,像是對這類話題感到厭煩,不過聽到孟衍兩個字,她揚了揚眉,明顯被勾起了興趣,最後聽完這整句話,她覺得自己有必要說點什麼了。
“呵…”
一下輕笑,冰冰似是忍俊不住,冰雪美麗的容顏,在這一笑之中,像是一個從花間躍出的小仙女,白芳婷看了都覺得耀眼。
“你真厲害,換了是別人,或者換了一個情形,有人不長眼地問這些問題,都會挨我一頓白眼,如果是我工作室的員工,這麼說早就被我叫人拖出去打了,不過,你這麼問,我就必須要和你澄清一點誤會了。”
冰冰側頭想了想,道:“我和我家人的關系不好,他們…不太喜歡我,但我爸媽還是很照顧我,這棟宅子是他們買給我的,工作室也是他們贊助成立,對一個離家出走的孩子,他們作得很多了,我也沒什麼可抱怨的,大多數時候,我不喜歡提起他們,這會讓我想到自己與家里不好,每次想到這個,我都覺得很不好受…特別是為了滿足一些人的八卦心,讓我面對這件事,總讓我心情很糟。”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以後我會注意,不過…我還是覺得,家人之所以成為家人,不只是血緣關系,更因為無論在什麼時候,無論遇到什麼,都會齊心合力,體諒彼此,這樣才是家人,你家里願意為你作那麼多,肯定還愛著你,既然彼此都有心,就別為了尷尬和面子而裹足不前,這樣真的…很可惜,你還那麼年輕,如果為了這個,和家里十幾二十年都不好,就算後來好了,浪費掉的時間不是很可惜嗎?”
白芳婷非常認真地說著,據理力爭的專注神情,連冰冰也動容,不過一口氣說完這些後,白芳婷察覺到自己的冒失,訕訕道:“對不起…沒想太多,我很羨慕你的親生父母還在,想到什麼就說了什麼,你…不會讓外面那些保安進來消滅了我吧?”
說著,白芳婷交疊雙臂,在面前疊出一個叉叉,像是要守護自己,防備被拖出去暴打,但執著的眼神,又顯示她對於自己剛剛說的話,非常堅持,絕不後悔,哪怕真的被拖出去打,她也會再說一次,這表情…
讓冰冰啞然失笑。
“我要謝謝你的建議,無論如何,你是真心為我著想的,這個我明白,不過呢,這個世界有很多人、很多不同的家庭,並不是每個家庭都可以一概而論的…”
冰冰笑道:“我不是來說自己事的,只是想和你澄清一點,那個家伙與我之間的恩怨,有怨也有恩,但那都是我們自己的事,對外…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無論他要作什麼,我都會盡全力支持。”
“為、為什麼?”
冰冰的這個答案,超出了白芳婷的預計,她差點跳了起來,驚愕問道:“你們之間…有過感情嗎?你現在也沒多大,幾年前才幾歲啊,他對那時候的你…這根本是犯罪嘛!”
“不是這樣的,你想錯了,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冰冰笑了一笑,為白芳婷上妝,緩緩道:“他那個人不太喜歡說自己的事,所以你大概不知道吧?他不是一開始就當經紀人的,剛出道的時候,他是歌手,實力不錯,但際遇不好,紅不起來,在美國和我遇到…”
“是這樣啊…”
“家里對我的期望,和我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同,那段時間,我曾經非常痛苦,是他陪在我身邊,聆聽我的迷惘,支持我、鼓勵我,還建議我可以去尋找自己,並試著幫我聯絡他在美國的朋友…我記得,他那時對我說,勇敢一點跨出去,就可以找到另一個自己…全新、開心,自己能認同與喜歡的自己。”
什麼迷惘,支持我,鼓勵我的鬼話我不記得我有沒有說過,或者對她而言找各種借口爆打我,而且總是瞄准下體出手才是真正舒解壓力的最好途徑。
冰冰道:“但這個人也極不不靠撲,我原本和他約定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事,但他忘記了,而且那段時間玩突然消失,我打不通他的電話,我到他的住處去,那里也沒有人,隔壁的房客說,好多天沒看到他,之前某個晚上,他連夜跑了,跑得很急,房租沒交,連行李都沒拿,之後就不停有人來敲門要債…”
“…跑了?卷款潛…”白芳婷微微一愣,把那一句“好差勁”給強行咽下,“他…他為什麼沒遵守約定?欠債?”
“不知道,他不是一個愛解釋的人,直到現在他也沒說,有時候真是火大他這種個性,不過,站在他門口的那時候,我才知道他經濟狀況很糟糕,在外頭欠了那麼多人錢…”
“那可真是…”白芳婷又一次把“好差勁”三個字給強行咽下。
“…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後面我在美國無聊,就跑去學了好萊塢化妝,後面無聊到頭,想想是不是應該回國找找這個白痴,打發打發無聊的時間,結果他卻一直躲著我。直到現在他才又突然出現找我。還帶了你來求我幫忙。”
“那是你寬宏大量吧?要不然…”
“我狠扁他一頓,不完全是為了泄憤,也是因為我想聽他說說,對於當年的事情,他有沒有什麼解釋,結果他寧願被打成豬頭也不開口…默認了也好,打完了之後,我們還是朋友,他也知道這點,否則…也不會把你帶過來,他知道你是我會喜歡的那種女孩。”
“我?”白芳婷指著自己,一臉詫異。
“是啊,當初他也問我,為什麼總是不接受自己的身體,我說…我不喜歡現在的自己,想要讓自己變得不一樣…那天聽你也這麼說,我就覺得好像看到以前的自己。”
“這個…我哪能和你比啊?你這麼厲害,隨便學學就當上了一流的造型師,還開了公作室,你簡直就是神!”
“造型師?你好像搞…”冰冰說著,臉上露出莞爾的微笑,不再解釋,“就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