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悠悠還在哭,恨瞪的雙眼是像要把他的臉刻進骨子一樣的凶狠,可泛濫的淚水消弱了她的力量,崩塌的負面情緒一經決堤,立刻宣泄的一發不可收拾。
展贏可不管這些,他就覺得楊悠悠連痛哭的模樣都能戳在他的癢點上,處處都透著讓他想要占有的誘惑。
他繼續吮掉她的眼淚,不在乎自己赤身裸體的模樣是不是有礙觀瞻,雙腿大張的席地而坐,將楊悠悠連人帶被子一起往懷里摟。
楊悠悠發了狠,誰會需要一個強奸犯的懷抱?!
“滾開!滾開——!”
楊悠悠無法全無顧忌,畢竟她身上只有一層薄被,所以抗掙的同時她還需要護住自己,這造成她的掙扎與蹬踹都無法順利展開。
更何況起先的大哭已經耗了她大部分力氣,這時候即便她使盡全力,在外人看來也不過比撒嬌強勢了一點而已。
她哭著,鬧著,發泄著,他摟著,抱著,糊親亂舔著。倆人一齊消耗著體力,直到一方示弱敗下陣來。
“你放開我!”明明肺都要被氣炸了,可哭泣的音調還是讓楊悠悠的命令句變得軟糯,耗盡的體力讓她連瞪人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你躲不開我的。”展贏牢牢抱著懷里的女人,像宣告又像承諾似的表明立場,“你是我花了好長時間才找到的,誰都不給。”
楊悠悠不願意再聽他的瘋話,使勁兒抵推,終於在展贏的默許下掙脫了他的懷抱。
她沒看他,甚至連腦子里一直在勸告她不要衝動行事的聲音都被清除干淨。
經過剛才泄憤一般的哭鬧後她的理性又再次占領上峰,她絕不會讓自己的人生被毀,至於他,監獄一定會是他的歸處。
她知道自己處於弱勢,最不明智的做法就是跟眼前的人硬碰硬,可二十多年養成的性格也不是一朝一夕說改變就能改變的,她無法勸服自己認栽,更無法忍受一味的妥協,就像在處理前男友問題時一樣,她是永遠不會打破自己原則的楊悠悠。
“我不管你究竟是恨我還是喜歡我,你都用錯了方法。”
楊悠悠揪著披在身上的薄被站了起來,然後低頭俯視著仍舊坐在地板上的展贏,目光炯炯沒有一絲閃躲與遲疑,“沒有哪一個正常人會把你的行為正當合理化,犯罪就是犯罪,我不知道你是被誰教育成現在這副樣子,但你既然已經成年,就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展贏仰望著她,目光中有刹那間的痴迷,在聽過她堅定不亢的間接宣言後他也仍不改脾性,隨性自在的盤起腿,雙手向後一支,坦然的朝她露出一個魅惑至極的笑臉,“只要你願意,我奉陪到底。”
說完,還特意伸舌舔了舔自己的下唇,勾引意味十足。
楊悠悠揪著薄被,臉上面無表情可後背已經本能的豎起了一片寒毛。
她其實已經做好了被他反撲的准備,只是不想一通重拳打在棉花上,這讓她感覺心里越發沒底。
這個人是超乎她想象的無恥,又讓人摸不准他會在什麼情況下發瘋,以防被他影響而引發神經衰弱,她只能在面對他的時候閉口無言,心里全是不得出路的郁躁情緒,最後只好一邊提防著一邊梗著脖子僵硬的移步走出臥室。
展贏看著她笑,然後起身跟上。
他可不想她只裹了一層薄被衝出去大喊救命,雖然他覺得像楊悠悠這種死要強的人不一定能撕下臉吵得人盡皆知,但總要防著點兒。
剛動了心思想要衝出屋子的楊悠悠不過才遞了個眼神向門口,就立刻被靠近的腳步聲嚇的回頭。
“你要是想跟我一起洗,我絕對樂意,但是想干其他的就先別了。”
展贏看著她隱帶微笑的落下威脅,“我們一起度過了那麼愉快的一個晚上,你不會想被警察盤問當時的感覺跟細節吧。”
楊悠悠被他抓住了痛腳,昨晚發生的一切利用得當絕對可以作為他脫罪的理由,更不要說他萬一拿出音頻或其他更能混淆視聽的東西,因為昨晚到最後,她連自己說了什麼都記不清,萬一……
抓雞不成蝕把米,她想翻案就太難了。
她躲進了浴室。
為了不被強奸,她真是做了一個會把自己坑死的選擇。
要想法從他手里拿到完整的攝錄證據,還要考慮備份的問題……
楊悠悠背靠著浴室門板脫力的滑坐到了地上,沒有人比她更懂這些掌握在他手里的東西意味著什麼,他的誘導很成功,可她要怎麼找出證據證明是他在誘導呢?
如果真的沒有懂法律的人在背後幫他,那他就是天生的高智商罪犯,難怪他敢泄露自己的名字長相,是吃定了她手里除了之前的傷鑒報告再沒其他有力的證據,而他手里的東西,如果剪輯得當絕對可以讓她失去自辯的機會,法律,從來都不是原、被告怎麼起訴怎麼抗訴,而是建立在證據鏈上的第三方,也就是法官怎麼去理解分析他們呈上的證據。
楊悠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還沒等松口又想起自己身上除了薄被連點別的遮擋都沒有,更不要說用來換洗的衣物了。
她站起身走到浴室鏡前,鏡中的女人哪里還有平日里精神奕奕的模樣,紅腫的眼眶,淒楚的眼神,簡直是把‘慘遭蹂躪’四個字刻在了腦門上。
‘咚咚’,浴室門傳來敲門聲。楊悠悠整個人隨之一震,眼帶恨意的望向浴室門。
“我給你拿來了干淨的衣物,要不要開門取一下?”
已經套上長褲的展贏倚靠在浴室門旁的牆上,姿態悠然的完全不像是個被人警告怒斥的犯罪者。
經過短暫的猶豫,楊悠悠伸手打開了門。最先入眼的是迭放整齊的衣物上放好了她的內衣內褲,然後就是翹著嘴角的只讓她更加煩躁的男人。
展贏把衣服遞上,心理強悍的對楊悠悠臉上的厭怒視而不見,還調笑道,“浴室空間挺大的,要不,咱倆一起洗——”
‘嘭’的一聲,浴室門當著他的面被甩上了,在這之前,他手里的衣物早被楊悠悠一把奪去。
“你至少該說聲‘謝謝’吧。”展贏又‘咚咚’敲了兩下門板。
“滾。”楊悠悠抱著衣物倚著門,一個計劃閃過她的腦海。她不需要自我折磨,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全都豁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