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德暉一聽楊悠悠說他沒有匡扶正義的責任,氣得臉色都變了。
他是警察,本來在設定上就要立於百姓之上,是在社會上有一定權威的人,結果被她這樣質疑,根本就相當於一點面子不給直接打臉了,心里更對楊悠悠產生了抵觸情緒,就覺得她這樣的女人難怪會被性侵,平日里都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楊悠悠心里有了攻擊的快意,天知道她隱忍的都快要發瘋了。
這世上就有一些男性,過慣了順風順水的日子,一旦在生活中碰見或面對上一個自我意識覺醒的女性,就會立刻本能的將其視為一種對自己的冒犯。
他們接受不了就勢必想法兒打壓,不然要如何彰顯自己的高大?
“侮辱警察可是罪,楊律師不需要我給你普法吧。”
魏德暉沉了臉色,心里冷斥,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女人,以為自己是個律師就有多了不起,豈不知這世界可不是非黑即白的。
能一下拿出十萬補償款,又揚言會囚禁她的人,怎麼想也不會是個簡單人物。
而且,她這樣的態度也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哼,那就等吧,總得有人教她有些話不能亂說。
警車里不再有人說話,一直持續到楊悠悠的小區樓下。
緩緩行止的警車靠邊停下,楊悠悠在解開安全帶的時候突然開口向魏德暉道歉,“抱歉,魏警官……我是……被最近發生的事嚇到了,又……實在想不出辦法,所以才情緒比較激動……”
“沒事,我理解,沒往心里去。”魏德暉面無表情的開門下車,心里冷冷一哼。
楊悠悠低頭苦笑了一下,她多希望他能把她的話聽進去。
倆人先後下了警車,走過樓門口的僅供觀賞的監控攝像頭。
在案件發生前電梯里的閉路就已經壞了半月,案發後警方介入,物業當即表示會在一周內將所有監控設備恢復正常。
當然,目前為止旁人只以為是楊悠悠家里被闖了空門財物上有所損失而已。
“你睡覺一向很沉嗎?撬鎖的聲音都一點兒沒聽見?”魏德暉跟楊悠悠先後從電梯中走出來,走到1105室門前站定。
如果你在一個小時前才完成一次說了也沒人相信的穿越,並在那里熬了漫漫一個長夜,再突然回來加受一遍記憶衝擊……
種種超越了人體能承受的極限事件全壘迭到了一起,她的精神狀況跟大腦沒有出現問題就已經是奇跡了。
“報警後我一直處於失眠狀態,從醫院拿到報告送去警局,到家沒多久就昏睡過去。”楊悠悠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然後深吸一口氣拉開。
‘啪嚓’一聲!她手里拎得袋子跟鑰匙串一起掉落到了地上。
楊悠悠看著房間里的一切,半天都沒找回自己的呼吸。
早上她跟警方溝通後,他們過來檢查了現場,同時拿走了展贏用過的碗盤餐勺,她用過的那套沒有動。
可現在,那套本該在茶幾上的餐具不見了。
她匆忙衝進廚房里,打開櫥櫃找到了已經洗淨了摞放好的餐具。
她又衝向浴室,打開一看,早上她堆迭在洗衣機上的薄被不見了,客廳茶幾上被收拾的一塵不染,再打開臥室門,里面的呈現的一切更是讓她連手指頭都開始哆嗦。
她一直使用的床品四件套都是純棉質地,淺素色印花,可是現在她的床上鋪蓋的,是一套她連看都不會去看的銀灰色真絲全套,絲滑的質感,平整的鋪放,冰冷的光澤感刺得她眼睛發燙。
楊悠悠艱難的扶住門框,有那麼一瞬間耳鳴聲吵得她險些崩潰。
因為她的隱瞞,再加上床單上並沒留下什麼可疑痕跡,警察一早來檢查現場的時候並沒有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上頭。
他,就是想把她逼瘋……
楊悠悠衝進臥室,手剛抓上薄被又立刻松了手。
跟在她身後進屋的魏德暉也覺出了詭異,早上的時候他接到她的報警電話就跟同事一起過來了,然後跟她一同去警局做筆錄,再是記憶模糊他也能清晰的想起早上所見,這個強奸犯又來了?
他在干什麼?
是把這里當成他的小公館了嗎?
魏德暉有史以來第一次遇見這樣心思縝密又變態的犯罪者,他好像根本不怕她報警,甚至可能覺得這樣更加刺激,迷奸,露面,報名,給錢……
現在更堂而皇之的趁她不在給她換床單被罩?
他是有病吧?
魏德暉掏出手機通知同事後,又把晦澀的視线投放到了臉色鐵青的女人身上,“你真的確定,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嗎?”
楊悠悠咬牙,找回聲音,“我確定。”
“你不覺得不正常嗎?”
魏德暉問完立刻噤了聲,他想起楊悠悠不止一次強調過這個罪犯不正常,法醫方也出具了類似的報告,“……最近半年你記得周邊有什麼奇怪的事發生嗎?或者在工作上有出現什麼異常的事件?”
事件?
穿越……
A女士……
A女士的案件?
她想起穿越後見過的小孩,想起她遭遇迷奸前後她所接手的工作,想起A女士提過的兒子。
她之前雖然有聯想過,但一直找不到更加實際的證據,如果今天的會議不是在重復之前的話……
她記得,A女士的兒子是十九歲?
可職業守則讓她無法因此而泄露客戶信息,尤其A女士的身家至少牽扯上了大半個D市商圈,她要是毀了信譽,毀了鼎誠……
如果她手里沒有更加確切的證據,只怕到時只有她會死的很難看。
這可能是真的嗎?
楊悠悠想起展贏的五官,A女士只在上一次的記憶里給她留有一點印象,可當時對方帶著墨鏡,妝容精致卻沒露出全貌……
她退出臥室,掏出手機查找有關A女士家庭方面的信息。
可除了零星幾篇當地新聞配上了不太清晰的圖,內容也都只提及了她的丈夫,有關她、她的兒子的信息一點兒都沒有。
展贏是A女士被掉包的親生兒子?或者是她養大的別人的兒子?楊悠悠後退到沙發上坐下,攥著手機的手緊到骨節泛白。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魏德暉看她迷茫的表情,追問道。
楊悠悠下意識的搖頭,這話就是說出來又要以什麼做依據?
因為她那說出來都沒人信的經歷?
還是她能立刻找出人來當面對峙?
A女士說了她親生的孩子還沒有找到,是真的嗎?
他們之間到底存不存在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