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水杯放到蘇木手心,秦毅又下意識地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蘇木的肩頭,本意是想讓蘇木在他們面前放松一些,誰知道這一拍卻引發了意想不到的變故。
就在他的手和蘇木的肩膀發生接觸的一瞬間。
“是你!!!!!”
尖厲而又無比怨毒的嘶吼聲,忽然從蘇木的靈魂深處傳出,震得她兩眼發白頭腦發昏,差一點就要像在市局門前那樣暈倒了。
與此同時,一股子無形無影的戾氣,開始從她的皮膚表面溢出,聚集成團後狠狠地撞向秦毅,可眼看著戾氣就要鑽進秦毅的身體,腐蝕他的精血命魂時,一層蒙蒙的白氣從他的皮膚表面生出,將那些足以銷魂蝕骨的戾氣完完全全地隔絕在了秦毅的體外。
“這不可能!!!浩然正氣這種人渣身上怎麼會有浩然正氣??!!!”
“賊老天!!!!你當真瞎了眼麼!!!!!!”
靈魂深處不斷傳出的聲音,猶如鵑啼血白猿哀鳴,一聲一息都透露著難以想象的淒楚和哀怨。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蘇木抱著自己的頭,痛苦萬分的掙扎著,如果說先前在市局門前,她腦海中傳來的那聲尖叫,她還能勉強當做自己臆想出來的幻覺。
這時出現在她腦海中清晰無比的哀嚎,便徹底絕了她所有的僥幸和幻想,在她身體里明顯有另外一個莫名的存在,也許這段時間一直困擾著她的夢魘,便和腦海中的這個存在有所關聯。
“姑娘你沒事吧?我們是市局刑偵大隊的民警啊。”
秦毅見蘇木坐在凳子上死死抱著自己的頭,全身上下都在輕輕地戰栗,不由得又把身體靠近了一些。
然而這個舉動卻極大地刺激到了蘇木身體里的另一個靈魂。
“啊!!!!”
無形無質的戾氣仍在不斷地從蘇木身體里涌出,徒勞地衝擊著秦毅身上那一縷縷若有若無的白氣,然而輕薄的白氣卻端的是堅韌無比,無論那些涌動的戾氣如何衝擊,都不見一絲一毫的損傷。
“殺了他!!蘇木,殺了他!!!我發誓,只要你替我殺了面前這個男人,那麼你的靈魂將得到永久的安寧!!!!”
蘇木身體內寄住的另一個靈魂已經完全癲狂了。
“不!!!你到底是誰?”
察覺到蘇木意志上的抗拒,寄住在她身體內的曼珠出離的憤怒了,她再也顧不上精元的損耗,強行壓下了蘇木原本的神志,操縱著蘇木的身體狠狠地朝著面前的秦毅撲去。
然而還不等她控制著這具身體靠近,被她強行壓制的蘇木本魂變又開始和她爭奪起這具身體的控制來。
若是換了巔峰狀態下的曼珠,壓制下蘇木這樣的靈魂,根本就廢不了多少力氣,可是日前她剛被道僧一塵用法器重傷,連日來好不容易積攢的些許精元又大幅損耗。
一時間竟然壓制不住蘇木的拼死反抗,陷入了某種膠著的狀態。
而沒了曼珠的操控,那具正准備撲向秦毅的身體,頓時失了所有的靈動,軟綿綿地朝著前方倒去,還多虧了秦毅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住。
“你們這是在干什麼?她她怎麼了?”
正在這緊要關頭,秦遠征推門走了進來,看到蘇木軟軟地倒在秦毅懷里,臉色頓時拉了下來。
“是這樣的老爺子,我早上不是和您說過了麼,昨天天隆商業中心那邊發生了一起命案,駱氏集團繼承之一駱遠蹊蹺地死在了酒店里,我和秦隊來這邊就是做個問詢。”
一看秦遠征的臉色不善,賈勇趕忙站了出來打打圓場。
“什麼問詢?早上你不是已經通過電話問詢過了麼?還說現場那邊的錄像都已經確認了,這起命案和我們公司的員工沒什麼關系,現在又跑到這里問詢,難道說是你們又發現了什麼新的线索,懷疑駱遠的死和我們公司有關麼?”
卻說秦遠征本就反感兒子秦毅,在市局做什麼刑偵隊隊長,在他原本的計劃中,秦毅高考填報志願時,是要填報建築專業的,畢業後進入公司幫他的忙,等他退休後繼承這家他辛苦打拼一手建立的公司才是正道。
後來實在是拗不過秦毅,這才勉強接受了秦毅當警察的現實,想著多少也是在行善積德,可是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個寶貝兒子查案竟然查到他這個當爹的身上了,尤其是一進門就看到蘇木倒在秦毅懷里,秦遠征的心里就好像壓著一股子邪火。
“新發現嘛那那倒也沒有,不過不過秦隊他覺得,還是親自過來問詢一下的好。”賈勇臉上堆著苦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應付秦遠征。
“她怎麼了?你們對她用刑了!!!”
秦遠征走近了一些,卻發現倒在秦毅懷里的蘇木,兩眼緊閉身體顫抖,一粒粒晶瑩的汗珠不斷地從額頭上滾落,心里那種狂躁感頓時變得更重了。
“這……這……這可絕對沒有的事啊,老爺子,要知道現在監控攝像無孔不入,出了警察局別說對人動刑了,就是說話的聲音大點,我都怕被人舉報,尤其這還是在老爺子你的公司,您就是再借我和秦隊幾個膽,我們也不敢在這兒造次不是,是是這個姑娘不知道怎麼了,秦隊剛問了她沒幾句話,她就她就變成現在這個模樣了”
“老爺子,秦隊他可是您親兒子啊,您這員工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該不會是有什麼病吧,可可不帶這麼碰瓷兒的”賈勇從警也算有些年了,還是頭一回遇到這麼一檔子事兒,要知道剛才這間屋子里可就他們三個人在,這蘇木要是真出點什麼事兒,他和秦毅可就跳到黃河里都洗不清了。
“沒什麼事兒,應該就是驚恐過度昏過去了。”感覺到懷里的蘇木漸漸平靜了下來,秦毅用手翻了翻蘇木的眼瞼,很快就得出了一個結論來。
隨後將蘇木的身體,小心翼翼地搬到了椅子上放好。
“秦毅,這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你給我馬上說清楚!!!”
眼看著城門失火,生怕殃及魚池的賈勇,趕忙隨便找了個借口,溜出了這個房間,去找公司里的各位美女溝通案情了。
等到賈勇走後,秦毅這才慢慢地將駱遠的案情,挑著里面能說的告訴了秦遠征。
一聽秦毅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便帶人闖進了他的公司,秦遠征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那現在呢?現在你心里的疑問應該解除了吧。”
“是這樣的老爸,之前那位女職員的嫌疑應該已經完全解除了,不過這一位嘛”
“她怎麼了?”
“我們剛聊到她是怎麼離開酒店的時候,她就好像受了什麼刺激似的突然暈倒了,恐怕只有她醒過來交代清楚了昨天晚上的動向,我才能夠確認她的嫌疑是否能夠解除。”
“非得這樣麼?小勇不是都說了,案發時監控並沒有拍到我們公司的人進入駱遠的房間麼?”
“監控沒拍到,不代表就真的沒有人進去過,出於職責我還是要確認一下,她是否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秦毅一步不讓的回答道,在他心里案件的真相,遠比父親心里那點抵觸情緒來的重要。
“那好吧,這件事她一個女孩子不方便跟你們說,就讓我來替她說吧”
“昨天她和我們公司的另外一名女職員王艷一起去和駱氏集團的代表駱遠,接洽之前一起雙方合作工程的收尾工作。”
“席間王艷她因為身體不適離開了一會兒,就是那時小蘇她陪著駱遠喝了幾杯酒不勝酒力醉了,再後來醉意深沉的小蘇,昏昏沉沉的離開了酒店,不久便被某歌居心不良的混賬強行擄到了酒店附近的一條漆黑的小巷子里面欲行不軌,幸好小蘇她這時恢復了一些意識,拼命反抗呼救之下,引來了小巷附近的路人,那個混賬這才舍下小蘇逃走了”
“遇到這種事情,她為什麼不選擇報警?”聽到蘇木昨天夜里差點被人強奸,秦毅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說不清的復雜。
“為什麼不報警,你倒是說說看她為什麼不報警,她一個年級輕輕地女孩,平白遇到了這種事情,早就被嚇得六神無主了,換了你是她你會報警麼?”
“像她這樣的情況,就算報了警,能抓得住那個欲行不軌的混賬麼?還不是讓像你這樣的警察,過來一遍一遍掀她的傷口?”
秦毅被自己父親一頓搶白懟得無話可說,確實像蘇木這種情況,根本提供不了多少有效信息,又沒有受到實質性的侵犯,且不說受理的警察會不會立案,就算是僥幸立案了,偵破的幾率也微乎其微。
甚至於秦毅有些開始理解,為什麼剛才蘇木會有那麼奇怪的反應了,想必是他剛才的問詢,又勾起了蘇木心里有關昨晚的那些恐怖會議,過度驚恐之下才昏厥了過去。
“可是這些情況這些情況老爸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現在暫時住在咱們家里,昨天晚上她一回來,我就發現她神色有些不對,追問了好一會兒才問出了這些事情”秦遠征順口答道,不過話一出口便發覺有些不對,臉色頓時有些尷尬,心里暗自祈禱秦毅沒注意到某個信息。
“什麼?她住咱們家里?”
秦毅臉上寫滿了驚駭,要知道他很小的時候,母親就拋下了他和父親,這些年秦遠征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含辛茹苦地把他拉扯大,就是怕他受委屈才一直沒有再娶。
現如今秦毅長大成人,也不忍心看老爸再這樣一個人,按說秦遠征帶個女人回家他應該替父親感到高興才是,但知道秦遠征帶回家的竟是蘇木這樣一個,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年輕的女孩時,秦毅的心里頓時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
“怎麼了?我自己的房子,難道領個人回家住住都不行麼?”秦遠征老臉一紅,有些薄怒地替自己爭辯了一句。
“再說了,這孩子孤身一人從N省來到咱們H市,我看她沒地方去實在是可憐,照顧她在家里住上一段時間有什麼不對的。”
“你說什麼你說她你說她是N省來的,她她叫什麼名字?”秦毅心里忽然燃起了一把火,一把熊熊燃燒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