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蕭途終於從她懷里探出頭，欲言又止地說：“對不起，我沒有准備聖誕禮物。”
“怎麼沒有？你不是送過我畫集了嗎？”岳小柔想要親蕭途，卻被他躲開了。
真行啊，今天都躲她兩次了！看她一會兒到了床上怎麼收拾這只不聽話的小兔子！
“那個不算。我……有更好的東西想要送給你。”
蕭途說完跑到他的書桌前面，打開抽屜迅速摸出一個東西，然後又跑回來哆哆嗦嗦地遞到岳小柔面前。
岳小柔一看到他手里的絨面盒子就傻了。
不用猜也知道這里面裝的是什麼。
再看看蕭途緊張得連汗都冒出來了，站在她面前連看她都不敢。
於是她只好深呼吸幾下，平復自己激動的情緒，但最後說話的聲音還是有些發抖，“你應該……先當著我的面把盒子打開才對啊。”
“啊……嗯。”
蕭途這才緩過神來，抖著手小心地打開了盒子，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單膝跪地，把裝有一枚戒指的盒子舉到她面前，磕磕巴巴地說：“本來想要過段時間再給你的……但我實在是……等不及了。那個……姐……不、小柔……你願意……嗯……嫁給我嗎？”
“不要。”看到蕭途那麼緊張，岳小柔決定最後再小小欺負他一下吧。“人家求婚都有玫瑰花，我的呢？”
“玫瑰花……”蕭途想了幾秒，突然又返回桌子，拿了紙筆幾下便畫了一束玫瑰。
“這樣的花……可以嗎？”
岳小柔接過那副畫，點了下頭，“嗯，反應還挺快的。勉強算你過關了。”
“那你……”
“這還用問嗎？我當然……願意啊！”
岳小柔把顫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左手伸到蕭途面前，五根手指，特別是無名指全都僵硬得無法伸直。
害得蕭途用了好長時間才把戒指套了進去，險些以為是自己搞錯了尺寸。
岳小柔對著燈光看到戒指上面閃耀的鑽石，小小的一顆大概有50分左右，卻是蕭途花了所有的積蓄買來的吧……
她吻了戒指一下，再將蕭途從地上拉起來緊緊抱住。
在他耳邊哽咽著說：“我這個人死心眼，脾氣也不好……做什麼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甚至有的時候撞上了也不會回頭。如今我撞上你了，你要有跟我死磕一輩子的心理准備，明白嗎？”
“明白！”
岳小柔欣慰地看著他沒有一絲猶豫的眼睛，覺得是時候跟他說另外一件事了。“既然你明白，今年春節就和我回去見我爸媽吧。”
“誒？”蕭途緊張地向後退了一步。
“誒什麼誒？你想娶我總得經過我爸媽同意吧？就算是我答應你了，但他們要是對你印象不好，咱倆想結婚就沒那麼容易。”
岳小柔用手指戳了戳蕭途傻呆呆的腦袋，仔細想了一會終於開口道：“還有你爸爸那邊……結婚這麼大的事你就沒想過要告訴他嗎？”
蕭途垂下眼眸搖了搖頭。
“小兔子，結婚並不只是我們兩個人生活在一起那樣簡單。婚姻是在建立新家庭的基礎上，讓自己也成為對方原本家庭的一部分。而那種只管自己幸福，不顧別人感受的結合，應該叫私奔才對。”
岳小柔知道他又想要逃到心中那道牆的背後，所以雙手捧住他的臉頰，迫使他面對自己。
蕭途從她手中掙脫開來，又向後退了好幾步，臉色十分難看地看著她，說道：“你明知道我是因為什麼才不想回去的……為什麼還要和他們一樣來逼我？你……你該不是……”他紅著眼睛，不敢再說下去了。
“該不是什麼？你想說我收了蕭家的錢嗎？”
岳小柔一步一步向蕭途逼近，直到他再也沒有退路的時候，揪著他的衣服將他一把按在牆上，聲音冰冷地質問：“在你眼里，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還是說你只相信你自己，就連我也算不上同伴呢？”
即使站在離他最近的位置，她還是被劃分在那道透明的牆外嗎？
開什麼玩笑！
小兔子心里的那道牆，她岳小柔今天說什麼也要打破了它！
“我想要相信你的……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
岳小柔提高了音量對他說道：“我知道你的委屈，也知道你害怕再受到傷害。但是你想想，那是你的父親，你最直接的親人。你身上流著他的血，要怎麼才能斷得干淨？”
“是他先不要我的啊！”蕭途也吼了出來。
“那你就要用同樣的方式來報復他嗎？結婚你不通知他，他生病了也不去看他，那是不是等他閉眼的時候也不送終，過世了也不要參加葬禮？還有我們的孩子以後問起爺爺，你又該怎麼回答？”
蕭途捂住耳朵，搖著頭吼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蕭途！”岳小柔抓住他的雙手，把他強硬地摟在懷里。
岳小柔知道蕭途不喜歡自己的名字，所以平時都是叫他小兔子的。
這還是確立關系之後第一次這麼叫他。
蕭途渾身僵硬得發抖，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用悶悶的哭腔問道：“我已經……不再是你的小兔子了嗎？”
“你永遠都是我的小兔子！但我要讓你知道，蕭途才是你父親給了你，而你卻一直想要逃開的、真正的名字！你的世界里不應該只有我的存在，因為我只有一種色彩，不可能把你的整個生命都填滿。而且我不也想……成為束縛你的另一個籠子啊……”岳小柔泣不成聲地說道。
雙手將他抱得緊緊的，恨不得揉進自己身體里一樣。
“可是我回去了他還是會一樣不要我……”蕭途哭得更厲害了。
“那是他的事。你本來就沒有錯，又不需要他原諒。結婚通知他並不是為了得到祝福，他生病去探望也不代表示弱。不管他接不接受，這都是你身為人子的本分。只有你做到了，才不會在後半生為無法挽回的過去而感到後悔！”
蕭途趴在岳小柔肩膀上“哇”地一聲痛哭起來，那些曾經受過的委屈和傷痛，此時都化作哭喊宣泄出來，交予這個一直願意接受他、愛護他的女人承載。
岳小柔拍著他的背哽咽著說：“放心吧……這次我也會和你一起回去，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受委屈了。不管有什麼困難，我們都要一起面對。這樣才是夫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