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馬上散場了，你租的借的那些東西都不要了？都不是錢啊？我那袋子里還有數碼相機呢。”

　　“不能不要。”他總算不哭了，對啊，錢是大事，被人拿走了，跟哪兒找去。

　　“那趕緊的吧。”

　　她三下五除二把衣服穿好，整理妥帖，將被他揉成雞窩一樣的頭發照著小鏡子梳好，完了，早上摸得粉都花成地圖了，趕緊找來濕巾什麼也不顧了，就照著臉一頓摸化。

　　他將自己收拾利落，將疲軟的陰莖塞回褲子，被她瞄了一眼，他被她看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去洗把臉。”她看著他說，穿好校服外套，將人桌椅給人復原，拿了紙巾准備出門。

　　“馬駿。”他跟背後抱住她，一米八幾的大男人，也真是好意思撒嬌。

　　“我的祖宗，又怎麼了？”她翻了個白眼，不想再惹哭他，強忍著脾氣。

　　“今天那什麼……”他將她轉過身子來，雙手跟她的十指扣在一起，白皙的臉上寫滿扭捏，泛著粉。

　　都這份兒上了，還想著那檔子事，“馬駿，你別翻白眼了好不好，能翻回來嗎？”他捏她的臉。

　　“切切切，別上手，晚上再說。”她這人說話一向算話，聽了她的承諾，這下葉老師連鼻涕泡都美出來了，破涕為笑嘿。

　　“我今天帥嗎？”騷包玩意兒，非要自己夸他，“那麼多人說你帥，還缺我一人夸啊。”她好笑的吔他一眼。

　　“就要聽你說，本來就是穿給你看的。”他害羞了，這次不是裝的。

　　“帥，很帥。”的確很帥，意氣風發，年輕活力有朝氣。他的眼睛又亮了起來。

　　“親一口。”摟著她脖子非要親嘴，遂了他的意，她出了教室門。

　　走到洗手間門口，看到別的老師從操場跟教學樓進來，“馬駿，怎麼跟這兒待著呢？”

　　“劉老師，我姨媽駕到，回來拿衛生棉。”

　　“哦，快去吧快去吧，咦，你們班主任呢？”

　　“沒見著啊，是不是跟廁所蹲號呢？剛看他從外面進來去了衛生間。”

　　“啊，那我回去等他，馬駿，小姑娘，要文明。”

　　她干笑兩聲，眼瞅著劉老師離去，回轉身望著慢慢從教室走出來的身影，收了笑，去了洗手間。

　　孩子們散了場，收了東西去食堂吃飯，男孩子們將東西陸續搬回教室，她的數碼相機還在，跟同學那兒好好收著呢。

　　唉，快樂的兩天，這麼一胡折騰，少了半天，耽誤她放羊，看帥哥，吃糖果子，聽歌。

　　他搞得她哪兒哪兒都疼，混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跟裁判席坐那麼高曬太陽吹風也著實不太舒服，但答應了還是要咬著牙撐下來。

　　好在田徑百米預賽都結束了，下午她可以回看台坐著干自己想干的了。

　　嗯，馬駿妹妹還跟這兒做夢呢。

　　“馬駿啊，上午當裁判，累不累啊，快坐下，休息休息。”學習委員一臉諂媚，絕對沒憋好屁。

　　“你有事直說。”

　　“運動會嘛，唱歌加分，還記得吧，今年也有的……”

　　“你給我走開，我不唱，我就要跟這兒坐著吃東西喝飲料，誰勸都沒有，愛誰唱誰唱。”

　　“一個禮拜不干活。”

　　“門沒有，窗戶都沒有。”

　　“兩個周。”

　　“不可能，再見吧您呢。”

　　“一個月。”學習委員咬咬牙，她再不答應她就自己個兒上去。

　　“說吧，唱什麼。”立時三刻，馬駿跟座位上站起來。瞧吧，只要不讓她干活怎麼著都成。

　　“清唱唄，唱你拿手的，快去吧，就跟廣播台說高二二班給大會獻歌。”學習委員一副狐狸樣子，推搡著馬駿上主席台。

　　“馬駿，有事兒啊。”

　　“我那什麼……”

　　“啊？沒聽清，你聲音太小了跟蚊子一般，你上主席台來說。”廣播站倆主持還是很熱心。

　　她連人叫什麼都記不太清，“我代表我們班給大會獻歌。”

　　“那趕緊的，快。”有種提了炸藥包去炸碉堡，這確定不是炸碉堡鼓動大會？

　　“廣播請注意，廣播請注意，高二二班的馬駿為大會獻歌，”你唱什麼呀，“新鮮，梁詠琪。”

　　“馬駿為大家帶來梁詠琪的新鮮。”

　　對著話筒唱就行了。

　　她接過話筒就開始清唱了。

　　“不能見面，太想念 一見面就更依戀 甜蜜是親吻的瞬間”

　　她一首歌唱完，台下的同學也好，老師也好，裁判也好，都好安靜。

　　“我這是跑調，破音了？”她小聲問主持人，“馬駿，看不出來，你唱歌很好嘛，多唱幾首，快！”

　　她不好意思推脫掉了，一路在注目禮下回到自個兒班，就聽他們起哄發出雷鳴般的掌聲，“馬駿，十分拿到手了，再去，快。”

　　“不唱了，唱一首就夠了。”“一個月的活，唱一首就算了，不行，上去唱，至少唱五首。”

　　“姐姐，你饒了我吧。”

　　“就是，再上去唱。”隔壁班連帶著高三的也跟著起哄。

　　她紅著臉，後來又被學習委員拖著去唱了孫燕姿的任性。

　　是了，那些年參加的運動會，除了短跑也就是靠給大會獻歌給班級賺分。

　　她回首的一瞬，看到葉少平遠遠站在上面的看台，笑著跟她比劃大拇指，陽光從他後背照射下來，像是打了鎂光燈，奪目絢爛。

　　次日，4x10米預賽，她最後一棒，殺入決賽，決賽共有五個班級，其中有兩位體育生。

　　所以她只要跑贏余下兩位，他們就可以領個三等獎的獎狀。

　　老早，她跟母親阿姨說，讓他們買好短跑專用上衣短褲還有釘子鞋。

　　功夫不負有心人，母親跟環球買了來，讓司機一早給她送了來。

　　她換好衣服，披了校服在身上，用校服褲子蓋著腿，還是覺得冷。

　　光潔的大腿，還是頻頻引來側目，這個學校太過偏僻，民風是在是淳朴。

　　一件外套飛到她腿上，是葉少平的運動外套。

　　“別凍感冒了。”他丟了衣服在她身上，也不看她。

　　輪到她提前點名，她將他的外套好好擱置在自己的包上，披了校服去點名。

　　她們班的賽道還是不錯，第三跑道。

　　仔細檢查胸前的號碼。

　　她安靜的等待，槍響，第一棒跑了出去。

　　第二棒，他們站到最初起點的位置，等待出發。

　　她用最標准的接棒姿勢，等待著第三棒的到來，用過往的經驗，用現在身軀，等待著。

　　第三棒衝了過來，她開始微微往前跑動，接力棒狠狠交接到她的手中，她衝了出去，用盡全力，衝刺。

　　她和兩位國家二級運動員你追我趕，向著終點线，總算追平了第二。決賽第三名，衝過終點幾十米，她看著裁判席，“第幾？”

　　她瞪大她的眼睛問道，因為驟然的爆發力，臉紅彤彤的，她胸前不停起伏，白色短袖運動服襯得的膚色更加白皙，她將接力棒遞給收器具的同學，裁判席上跟她比劃第三，她高興極了，兩條修長的大長腿一路奔向隨之跑來的第三第二棒同學，大家抱在一起。

　　那兩位國家二級運動員，路過她的時候，笑著對她說，“馬駿，看不出來啊，有些實力。”

　　全是贊許。

　　“哈哈哈，過獎！”

　　畢竟她曾經也是專業的，她和她班的同學們抱在一起，大家一起慶賀，這是集體的榮譽。

　　葉志平拿著衣服跑過來，分別遞給她們，笑意盈盈的看著她，眼里全是稱贊。

　　上台領獎的時候，她還是讓第一棒的同學去了，她依舊不想居功。

　　比賽結束了，可以換衣服，收拾東西回家了。

　　她跟洗手間換好衣服，他就站在門口等她，將她的袋子遞給她。

　　“好樣的。”用老師的口吻稱贊她。

　　“謝謝，葉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