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舒雅和卓文已交往了一個多月,彼此間的感情又再增進了一步,而卓文對舒雅的身體,不但沒有退熱,反而更趨思渴,終日求取無度。
二人每次約會,卓文總是百般借口,托詞叫舒雅到他房間風流快活一番。
這段期間,舒雅亦漸漸放開矜持,再沒有當初那樣害羞了,但話雖如此,舒雅畢竟生就一副溫文爾雅、和婉溫柔的性子,過逾的舉動,至今仍然不肯輕易順從,確讓卓文感到有點美中不足。
自從俊賢得知二人交往後,只有將眼淚往肚里流,對他來說,還能夠做什麼!
但他對舒雅的愛意,卻沒有因此而減退。
他為免陡增傷感,唯一途徑,只好盡量避免和二人見面就是。
酒吧櫃的燈光,柔和地投射在酒杯里,將啤酒映照得泛起金黃的色澤。
俊賢伸出手指,在杯口上劃著圈圈,怔怔的凝視著酒杯一會,才張口喝了半杯。
這間位於棉登徑的酒吧,他已經是常客了。
為了減緩對舒雅的思念,俊賢日間除了寄情工作外,晚間便在這里打發時間,已經成為了習慣。
兩杯啤酒下肚,俊賢依然全無醉意,但心情似乎並沒有好過來。
“小美人,怎麼一個人在這里喝酒呀,沒有……沒有男朋友陪你麼?來,來,來……我……我二人來陪你。”
一個帶著酒腔的男聲在俊賢身後響起。
男人在酒吧泡妞,可說是見慣司空,俊賢並不覺得什麼出奇,只是微微搖頭一笑,捧起眼前的啤酒又喝了一口。
“喂!你……你兩個臭男人快給我滾開,呀,你……你想怎樣……”
一個甜美清脆的聲音鑽入俊賢耳朵里,而這個聲音,卻讓他精神為之一振。
“這……這個聲音……?”俊賢眉頭一緊,回頭一看,不由得呆在當場。
眼見兩名頭染金發的男子,從兩旁將一名少女擠坐在中間,這兩個男子醉眼乜斜,顯然已有六七分醉意,其中一人道:“好漂亮的小美人,今晚就讓我們……我們來陪你,又……又何必獨自一個人喝悶酒……”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摸少女的臉蛋。
那少女一皺柳眉,將頭別開避過,那男子還想再摸,突然手腕一緊,已被人牢牢握住。
“放手……”俊賢將那男子的手扳開,大聲喝道。
兩名男子抬起頭來,睜著醉眼一看:“臭小子,你……你是什麼人?竟……竟敢多管閒事!”二人同時站起身來。
“舒雅,不用理會他們。”彎下身軀,一把將那少女從椅子拉起來。原來這名少女,正是他夢勞魂想的曉舒雅。
“放手……快放開我。”舒雅大聲一叫,使力掙開他的手。
俊賢見她如此反應,呆得一呆,就在這一呆間,臉頰已狠狠的中了一拳,腦袋一陣眩暈,用手一抹嘴角,見手上染了一些鮮血,不禁怒從心起,重重的向那男子還了一拳,只聽得“碰”的一聲響,那男子吃了一記重拳,直倒在椅子上,順著衝勢,連著椅子帶人翻在地上。
另一名男子從旁揮拳而上,俊賢抬起左手架開,右手接著迎面一拳,正中那人鼻梁,聽見那男子嗚呀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掩面,痛得直不起身來。
俊賢知道不宜久留,一把拉著仍在發呆的舒雅,便往酒吧門口奔去,一名酒保中途攔住:“你們還沒付賬。”
俊賢掏出錢包,也不理會多少錢,抽出一張五百元紙幣,塞在酒保手里,握住舒雅的手腕,連拖帶拉,快步走出酒吧。
二人走到街上,剛好一輛出租車駛過,俊賢想也不想,伸手攔住,打開後座車門:“我送你回家。”
舒雅一扭身子,掙開他的手:“你想怎樣?我不要你送。”
俊賢大感奇怪,舒雅從不曾對自已如此氣惱,莫非我有什麼地方不對?
俊賢百思不解,仍是低聲下氣道:“舒雅你今日做什麼?我先送你回去再說。”
“你是沒耳朵嗎?我又不認識你,誰要你送。”一話說完,立即掉頭走開,再不看俊賢一眼。
俊賢無奈,探頭和司機說聲對不起,關上車門,匆匆向舒雅追去。
“舒雅,時間已不早了,為什麼還不回家?難道你……你和卓文吵架……”
仍沒說完,舒雅忽然停住腳步,側過頭來,向俊賢從頭至腳掃了一眼,嘴里哼了一聲,又再向前走。
“你到底發生什麼事,怎會一個人去酒吧?”
剛好走到一間便利商店門口,舒雅停了下來,接著攤開手掌:“給我五十塊。”俊賢從錢包掏出五十塊交給她,舒雅接過:“你跟我進來。”
二人走進便利商店,舒雅走到櫃台前,向服務員道:“給我一盒‘岡本三百’,等一會……”向身旁的俊賢問道:“你是什麼大小?大、中、小是哪一種?”
俊賢萬沒想到她會買保險套,還這樣問自己,不由得羞窘起來:“你……你胡說什麼,誰要這種東西。”
“你害羞不想說便算,看你身材也不錯,就中號吧。”
俊賢簡直哭笑不得,只好搖頭苦笑。走出便利商店,舒雅將找回來的零錢和保險套交給俊賢:“我和不認識的人做,從不允許光身上陣。”
“舒雅,你這是什麼意思?誰說我要和你那個,這樣你對得住卓文嗎?”
“你口中左一個舒雅,右一個舒雅,還有什麼卓文,我半個也不認識,恐怕這是你慣用的泡女手法吧?你想和我一夜情,大可直接說出來,拐彎抹角的,本小姐可聽不慣。”
俊賢低頭看著她的側臉,雖然和舒雅沒見多日,但眼前這人又怎會不是舒雅?
樣子身材、高度聲音,都是百分百的曉舒雅,只是性格舉止方面,確實和以前大有不同。
“不要再和我開玩笑了,我送你回家,好好睡一覺。關於卓文這個小子,我現在就教訓他一頓。”掏出手機,正要給卓文電話。
“等一會。”舒雅抬頭望向他:“瞧來確有點奇怪。對了,那個舒雅應該會有電話吧,為什麼你不證實一下。”
俊賢一怔,但聽她這樣說,亦不禁犯疑起來,馬上撥至聯擊人版面,點選舒雅的電話,沒多久工夫,一個熟悉而甜美的聲音傳了過來,叫俊賢立即愣在當場,再看看身邊的少女,卻見她似笑非笑和自己對望著。
“俊賢,好幾天不見你了,有事找我嗎?”電話里發出舒雅的聲音。
“沒……沒有什麼,只是多日不見,看看你近日怎樣。順便說聲對不起,上次因為工作太忙,不能應約。”
“你怎麼了,這樣生分,一點都不似我的俊賢。”
“你的俊賢?不要說笑了,給卓文聽見會不誤會的。已經不早了,你休息吧,下次再給你電話,晚安。”
關了手機,看著身旁的少女,一時啞口無言,眼前之事,實在不可思議。
“原來真是有個舒雅的人,難道我真的這樣像她?”
“剛才實在對不起,是……是我一時胡塗,只是沒有想到,世上竟有兩個人如此相似,恐怕說出來都沒有人相信。”
那少女指一指他手上的保險套,微微一笑:“你還想不想用它?”
“不要再作弄我了,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俊賢搔了搔腦袋。
“你很有趣,簡直是絕種動物,現在能夠坐懷不亂的男人,在香港相信已不多見了。好吧,你不想用它,我就失陪了。”
向俊賢揮一揮手,抬起腳步向前走,才走出幾步,又回過身子來,說道:“對了,要不要和我再喝一杯?”
俊賢難得遇見一個和舒雅相似的女子,心里自自然然地有些親近起來,便點了點頭,走上前去,與她並肩而行。
“我叫何俊賢,你呢?”
“你是想泡我唄,是不是?”那少女睜大美眸望著他,嘴角泛起笑容。
俊賢“嗤”一聲笑出來,看見她那對明亮誘人的眼睛,真和舒雅如出一轍,確是太神似了,如同一個影子,不由得心頭一蕩:“你這個人真會說笑,不想說就算了,只是喂來喂去的,實在有點不文雅。”
“你叫我‘阿喂’亦無妨。”那少女乜著他撇嘴一笑,續問道:“你很喜歡那個舒雅是不是?”
俊賢苦澀一笑,卻不回答。
“你不說我都看出來了,光是你這個表情已經一清二楚。怎樣說好呢!其實活在世上真的很無奈,總是有些令人煩惱的事。”
俊賢看著身旁的少女,越看越覺她和舒雅是同一個人,但談吐性格卻截然不同,尤其那對靈動的眼睛,乖覺中夾著幾許淘氣,和舒雅那種溫雅柔和的眼神,明顯地大有徑庭。
二人在附近找了一間酒吧,酒吧內的客人,外國人竟然占了七八成。
那少女一坐下,也不理會俊賢要什麼,便自作主張要了一大瓶生啤。
俊賢素來喜愛樽啤,對生啤一向不感興趣,但也不到討厭的地步,既然這個少女喜歡,只好將就一回。
啤酒一送上,酒保同時要收取酒錢。
這是相當普遍的事情,尤其是在外國人聚集的酒吧,恐防酒客喝醉後不付費,一般都會酒到收錢,避免多生事端。
俊賢正想付賬,那少女伸手攔住:“剛才你已經破費了,這次由我來,況且是我要你來的。”
說話一完,打開錢包,俊賢雙眼一亮,錢包里竟然放著數張金卡,在微弱的燈光下,發出閃閃光芒。
這名少女的家境顯然相當富裕,不知是誰家的千金?
俊賢在心里想。
“喂,這樣一大瓶啤酒,你喝得來嗎?”俊賢為她斟滿一杯啤酒。
“不要看扁我!若然不信,我們干了這一杯。”
“我才不和你玩。一會喝醉了,我可不會侍候你。”俊賢一笑。
“那不是正合你意麼,剛才那盒‘岡本三百’,你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那少女狡獪淺笑,盯著俊賢又道:“對了,那個舒雅和我如此相似,而且又是你喜歡的人,難道你看見我會不心動,我可有點不相信。”
說完,捧起酒杯喝了半杯啤酒。
“你不要這樣看我好不好,不要認為所有男人都是好色之徒。”
“老實說,到目前為至,忠厚老實的男人我仍沒遇過,想打我主意和我上床的男人,連我自己都計不清。罷了,不說這種事,說說你那個舒雅吧,到底和我有多像?”
俊賢一笑,從口袋掏出手機,撥到相片位置,打開了他和舒雅的生活照,遞了過去給她看。
那少女才看了第一張,不禁“呀”一聲叫出來,用手掩著嘴巴,睜大雙眼盯著屏幕中人:“她……她怎會和我……”
“我沒有吹牛吧,便連身高聲音都似極了。莫說是你,就是我都感到驚訝,世上竟有這樣相似的人。”
那少女不停地翻頁,一張接一張看下去,一副瞠目驚張的模樣,突然指著屏幕問:“這個男人是誰?看似和你很要好的樣子。”
俊賢也不用湊頭去看,已知她是問誰:“我從小到大的好朋友,現在是舒雅的男朋友。”
“啊!是這個。”少女輕嘆了一聲,抬頭望向俊賢:“現在我多少已猜到什麼事了,你好可憐啊!”
俊賢給她觸著傷處,心里一酸,不得不強顏含笑,仰起頭喝了一口啤酒。
那少女將手機送回給他:“簡直無法相信。咦!對了,會不會像電視劇集一樣,我和她是雙胞姊妹?”
但回心一想,不禁又嗤一聲笑出來:“真是的,我想到哪里去了,根本是沒可能的事。”
“你有這種感覺我相當理解,其實我剛才知道你們是兩個人後,我也曾有這樣想過,但只是想了一想,就立即否定了。舒雅、卓文和我是在泥涌一起長大,舒雅是家中的獨女,她的父母我都認識,從沒聽說過她有姊妹。”
“我真的很想見一見舒雅本人,相信她看見我同樣會大吃一驚。”
“見到和自己容貌一樣的人,誰會不吃驚。你留個電話號碼給我,找個機會讓你們見上一面。”
頓了一下,搖頭笑道:“說了半天,你仍是不肯告訴我叫什麼名字?難道你是個大人物,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呀,我是老爸的寶貝,你不知道麼?”接著攤開手掌:“給我手機。”
“誰不是父母的寶貝,廢話!”
俊賢微微一笑,送過電話。
待那少女輸入號碼後,俊賢一看,啞然失笑:“這是什麼來著?‘甜心’,不要和我說,這就是你的名字,真搞笑!”
“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甜心,你這樣叫我就是了。”
“嘿!”俊賢別頭一笑:“真有你的,自認是甜心,我還是第一次聽見。”
“凡事總會有第一次,只要你多叫幾次,自然就會慣。來嘛,人家喜歡你這樣叫我。”竟然撒起嬌來,鬧得俊賢啼笑皆非。
“到底你叫什麼?若然不肯說,即是不願意和我做朋友。”
“你生氣是嗎?好了,好了,說給你知就是。”
那少女將頭探前,低聲說道:“我叫孔昕昕。剛才你說得對,我是至聖先師孔子的後代,這不是大人物嗎?還有一點,我從來只會向朋友說英文名,能讓我親口說出中文名的,你是第一個,是不是很感動?”
“當然感動。小生簡直是感激流涕,太令我感動了。”
二人說說笑笑,轉眼喝光了一大瓶啤酒,昕昕還想再要,俊賢見她已有幾分醉態,阻止道:“不要喝了,有機會再和你喝好嗎?”
“今晚難得和你劈酒,最後一瓶,就……就是一瓶……”昕昕毫不理會,又叫酒保多來一大瓶。
這瓶酒只去了一半,昕昕突然“咚”一聲趴在桌面上,俊賢看見,不由發急起來,用力去推她幾下,見她咿唔兩聲,喉間猛地“喔”了一聲,大有嘔吐之勢。
“不要,你不要吐。”
俊賢連忙扶起她走出酒吧,才踏出酒吧門口不遠,昕昕再也忍不住了,“嘩啦啦”嘔滿一地。
待得昕昕嘔吐完畢,俊賢扶她在路邊坐著,輕輕拍打她臉頰:“喂!你醒一醒。”
“不要……煩我。”昕昕用力將他推開:“我……我們再喝……”
俊賢長嘆一聲,坐倒在她身旁,看看腕表,已是深夜二時多。
“昕昕,我送你回家,你……你住在哪里?”
昕昕將頭一晃,枕在俊賢的肩膀上,似乎已醉得人事不知。
俊賢大急,連問她幾聲,依然全無反應。
次日早上,整個房間給陽光照得亮堂堂一片。
床上的美人翻了一個身,悠悠醒轉過來,嬌困惺忪的眼睜一线,才知自己睡在床上,腦間想起昨夜的情景,猛地坐起身來,一望窗戶,眩目的陽光已射到床邊來。
昕昕甩甩頭,清醒一下頭腦,看見房間的擺設,才知自己臥在酒店里,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雖然有點凌亂,卻完好無缺。
嘴里微微一笑,跳了下床,看見桌上放著一張便條,上面似乎寫著字,拿上手一看。
“房租已付,房間鎖匙放在大堂櫃位。”
最後寫著一個電話號碼。
昕昕噗哧一笑:“這個傻瓜,不過……好可愛喔!”
從手包掏出電話,按照號碼打去,卻沒有人接聽。
昕昕回到南區的豪宅,一進入大廳,竟然看見父親坐在沙發上,心里微微一驚,中午時分父親仍留在家里,顯然不是好兆頭,不由得戰戰兢兢走上前去,笑道:“老爸,不用回公司麼?”
“這是什麼時段?一夜在外,到現在才回來……”父親霍地站起來,一臉鐵青的盯著眼前的女兒。
“老爸不要生氣嘛,人家和朋友玩夜了,下次保證不會。”
“你有多少個下次?終日在外四處晃,沒的要把我氣瘋才安心。對你說,我已經決定,下月你就和安傑訂婚,免得我看著你生氣。”
“我不要!”昕昕大叫起來:“你為什麼一定要我嫁那個人?我說了多少次,我的事不要你來拿主意。”
“安傑有什麼不好?英俊瀟灑,擁有學士學位,那一樣配不上你。”
“他是學士又怎樣,就算是博士又如何,人家就是不喜歡他,看見他就討厭,總之我不會嫁他,要嫁老爸你自己去嫁,不要煩我。”
“你……你這是什麼說話!”父親氣得渾身打戰,眼前這個寶貝女兒,老是要和自己抬杠:“你不願意也要嫁,不用想我會再讓步。”
“老爸!”昕昕用力一頓腳:“你是不是想逼死我,我不喜歡他,你硬要我嫁他,對你女兒有什麼好處?”
“感情是慢慢培養的,何況安傑這樣喜歡你,對你必定千依百順,有這樣一個老公,又有何不好。”
“好!你要我嫁他,我就依你。到時我天天和他倒氣,再到外面找男人,綠帽要他戴完一頂又一頂,看他會不會和我離婚,到時你不要怪我。”
“你說什麼?”父親簡直要跳起來:“你敢再說一聲。”
“我的性子是怎樣,老爸你最清楚,你說我敢不敢這樣做。既然你要我嫁他,就要先想想後果。現在我有言在先,不是和你說笑。”
“啊!”父親一下倒回沙發上:“我快要瘋了,怎會生了你這個女兒!”
昕昕眼見父親氣得半死不活,亦不禁心中不忍,走到他身邊坐下,挨著他撒嬌道:“老爸,只要你肯放過我,其它事我都依你,好嗎?”
父親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要將自己平靜過來,思索了一會,說道:“好,如果你肯應承我一件事,安傑的事我可以暫且不提。”
“快說,是什麼事?”昕昕聽見,立即精神起來。
“從今日起,你到公司上班,怎樣?”
“啊……又是這回事,人家早就說對公司沒興趣,老爸真是……”
“我只有你一個女兒,公司早晚要你來繼承,我辛苦經營二十年,今天才有這個成就,莫非你想我把公司交給外人不成。”
“我不是這個意思,老爸現在還不到五十歲,再工作二三十年也很平常,為什麼一定要我去公司嘛!”
“二三十年後呢,公司還不是要交給你。不要再說了,一是訂婚,要不就馬上給我上班,再沒有其它了。”
“老爸呀……”昕昕長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