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說,當流氓一般從偷窺開始,可我卻沒有這種機會。
小的時候不懂,懂得的時候我已經成了地主崽子。
別人可是去聽新房,我不敢往前湊,別人可以扒牆頭,我不敢,別人可以湊在一起說一些黃色的笑話,我不想參加。
總之,我想偷窺沒有機會,對於男女之事,只有李紅旗告訴我的那一些。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偷窺行為的話,我想我應該是從偷窺女人的屁股開始。
作為一名赤腳醫生,我學會了打針,學會了打針也就掌握了讓女人自覺自願地脫下屁股的權利。
一開始,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婦在我面前還有點害羞,一說打針要打屁股,她們覺得很不情願,我也不著急,把注射器往盤子里一放,點上一支煙等著。
每每不等我抽完,她們就說:“咳!打吧,誰讓自己有病呢!”
於是就甘心情願地蛻下褲子,露出或圓或癟或黑或白或黃的一瓣屁股來。
我總是看也不看,繼續抽我的煙,讓她們先晾一會兒,誰讓她們不積極配合我的呢,我是誰,我是赤腳醫生,我讓誰蛻下褲子誰就得蛻。
看我吐著煙圈望著別處,好像是把她們忘了樣子,她們開始對我不關注她們的屁股感到失望。
不關注屁股就是不關注她們,不關注她們就是說明她們不值得關注,女人覺得不值得男人關注,心里肯定不是滋味,表現出來的是一種不耐煩的並帶著幾分火氣。
“快點!”
我知道,時候到了,我不緊不慢地取出一塊酒精棉球,一點點地在女人的屁股上擦著,擦著,酒精是涼的,屁股是熱的,這時女人有了第一種感覺,涼!
消完毒,我一只手要按住女人的屁股。
一般情懷下,打針時只需要用兩個手指按著就行了。
我從不這樣敷衍了事,我總是把整個手掌都捂到女人的,這不只是因為我是一個新手,而是因為我喜歡這樣。
這時我就給了女人第二種感覺,溫暖。
我的左手捂著女人的屁股,右手舉著注射器,做瞄准狀來回晃幾晃,然後狠狠地扎下去。
我和針頭讓女人有了第三種感覺,插入——疼!
推藥——一個看似簡單的過程,里面卻藏著弦機。
推得太快,疼得厲害,推得太慢,延長疼痛的時間。
在一般大夫打針,推藥的速度根據藥來,而我是根據屁股來,男人的,或者是討厭的女人,我就推得很快;漂亮的女人,喜歡的屁股,我就盡量慢點推,並且另一只手還會配合著輕輕地揉,保證讓女人感到非常舒服,不知不覺中就把藥推到底了。
所以對我的打針技術,就有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說法,一種說我打針的技術特別好,一點都不疼,另一種是說我的技術太差,不是一般的疼,具體什麼原因,只有我自己心里明白。
這時,我就給了女人就第四種感覺疼中有癢。
到了拔出針的時候了,我又拿起一只棉球,貼在針頭上,用力一提,針出棉球堵針眼兒。
然後,我洗針頭和注射器,她按著屁股,我們誰也不看誰,各自忙自己的,第五種感覺就出現了,一種釋放後的快感。
這時我還沒有一點性經驗,不知道去想屁股前面的事兒,只把打針的過程當成了一次性完成。
現在看來,我的文化水平太低,如果從那時起,我就開始進行女人屁股的研究,早就應該能出幾本專著了,肯定比現在的性學家們研究要深入,因為我的實踐經驗要比他們豐富,而且有些東西,是語言是無法傳遞的。
現在的研究多數是機械的解剖,對真情實的體驗少得可憐,也就多數是從人的生理角度研究,很少從情感反映方面入手。
有些寡婦、光棍號稱自己是性學專家,提倡性這性那,讓我覺得真是好笑。
我第一次接觸嫂子的屁股,我被驚呆了。
我在村里見過那麼多人的屁股沒有一個像她的那樣,看起來圓滑,摸起來柔軟,手一接觸,就不想松開,甚至於我的手捂著的時候,竟忘記了晃幾晃注射器。
嫂子還以為我手生,鼓勵我說:“別緊張,我不怕疼。”
我被她這一說,臉紅了,草草地晃了兩下,用力地扎了進去。
我的兩只手配合,一手只推藥,一只手輕輕的揉搓。
嫂子沒有吆喝,我把針拔出來,沒讓她自己捂著,我用藥棉按住,心嘣嘣直跳,臉上冒出了虛汗。
嫂子趴在炕上,有點著急地催促我:“快點打,我不怕!”
我這才松開手說:“已經打完了。”
嫂子驚訝地提著褲子,一邊說:“我還沒有感覺呢,怎麼就打完了!”
我吃驚地看著她:“怎麼會沒有感覺呢?”
她解釋說:“我是說沒覺得疼,你到底給我打上沒打上。”
我說:“打上了,你看針管里沒有藥了。”
嫂子看了看我,笑了:“你的技術還真不錯,真是一個干赤腳醫生的好材料。”
我笑著說:“還不是嫂子的鼓勵,要不然,我還是那個縮手縮腳的毛頭小子呢。”
嫂子說:“還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我也只是看著你無所事事,想幫你個忙。”
我說:“嫂子幫忙可要幫到底,以後打針我承包了。”
我本來想說屁股我承包了,沒有說出來。
嫂子爽快地說:“這個沒問題,你打針技術這麼好,我就交給你了。”
她轉念又一想故做生氣地說:“你小子是不是盼著我生病啊,怎麼老是想著給我打針呢?”
我趕緊解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能送嫂子打針我非常高興。”她也一下子笑了:“逗你玩的,人怎麼能不生病呢,這不是盼不盼的事兒。”
那個時代可不像現在,女人的屁股滿大街貼得都是,什麼電影、電視,不露點出來就沒人看。
那時候女人都封建,整天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想偷看,只有一個途徑,那就是女人上廁所的時候。
村里也有幾個半大小子,沒事兒總想偷看女人的屁股,看完之後,互相交流,誰的黑,誰的白,誰的毛重。
也有被人抓住的時候,輕則挨頓臭罵,重則還要被打一頓。
為此,同為成分不好的劉四還受過一次冤枉。
一個小媳婦上廁所,有一個半大小子偷看,媳婦發覺了,提起褲子就往外走。
半大小子及時跑了,正好劉四走到那兒,媳婦照著劉四就是一巴掌,然後破口大罵,正好有兩個民兵趕到,當時就把劉四押到大隊部,晚上進行了批斗會。
劉四有口莫辯,別人也不會聽他的辯解,那個半大小子一看這陣勢,也不敢站出來承認,劉四就成了全鄉二流子(流氓的別稱)的典型,層層進行批斗。
在村里,他成了過街老鼠,男人看了想罵就罵,想打就打,小孩子則跟在他被後扔土坷垃,姑娘媳婦見了老遠就關上院門。
大家都認為這個人不可救藥了,為此,他一輩子也沒說上個媳婦,成了有名的老光棍。
如果當年那個當大小子永遠不說的話,也許劉四得冤枉一輩子。
改革開放以後,那個半天小子靠著邪門歪道竟然混了農民企業家。
有一次,他喝醉了酒流著眼淚對大家說他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劉四,就把當年的事兒對大家說出了。
當時在座的有一個劉四的本家,當天晚上就跟劉四說了。
劉四第二天一早就找到這個小子,他頭天晚上雖然是酒後失言,但對當年的事兒還是承認了,他說他對不住劉四,他要用實際行動補償劉四。
他說話算話,當天帶著劉四進城,給他買了一身新衣服,又請劉四好好吃了一頓,然後把他送到了某洗浴中心,讓他徹底風流快活一把。
沒想到,可能是劉四年紀大了,也可能是他從來沒見過女人太激動,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劉四當晚竟然死在了一個小姐的身上。
這一下子成了當地的新聞,洗浴中心被迫停業整頓,那個小子也不再承認劉四的事兒。
所以,劉四的死,更加證明了他是實足的流氓,並沒給自己洗清多年的冤枉。
當了赤腳醫生,我就不用下地干活了,隊上依舊給我記工分,看病也只收藥錢,沒有其他的費用,我從公社衛生院提多少藥,就往上交多少錢,中間一點利潤也沒有。
我也不想多賺錢,現在是窮人的天下,沒有人敢說自己富有,只要能吃飽飯,就是好樣的。
村里有很多成分好的人都羨慕我,有人甚至跑到支書那里要把我換下來。
那時,支書他娘正病著,我一天兩次去他家里打針。
老太太挺喜歡我,她說:“從嫁到這個村里來,就吃你爺爺的藥,你爺爺可是個好人啊,可惜這世道……”一說一這里,支書就截住說:“娘,當說的說,不當說就別說。”
支書他娘就不說了,停了一會兒,她還是憋不住,又說:“可惜你爹是傷透了心,所以他死活不行醫了,你接著你爺爺干正合適,而且你還學會了西,將來肯定比他們有出息。”
在老太太的嘮叨中,我用開水洗著針頭針管,一遍遍,像小孩子刺水一樣。
也許是因為這個老太太對我很和善,也許是因為她是支書的娘,面對著她那又老又丑的屁股,我沒有像對待其他不喜歡的屁股那樣,讓她疼得半天捂著屁股。
而拿出了我最好技術,在老太太的說話的時候就打完了。
老太太又把我這打針的技術夸獎半天,說我比縣醫院的大夫打得都好。
所以在那些人提出要換我的時候,支書沒說話,老太太先罵上了,弄得那些家伙灰頭土臉的跑了。
從這點上,我得感謝這個老太太,感謝老太太還得從我爺爺哪里開始,祖上積下的蔭德,給我們後天留下了福祇. 我對自己的父親也多了幾分尊重,沒事兒願意聽他講中醫中藥,甚至他小時候跟著他爹學徒的故事我也願意聽。
正在我為自己能成為一個赤腳醫生暗自慶幸的時候,李紅旗要去當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