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峇里島返回台北那天,心情壞極了。
原因當然是與“大老板”偉陽分離,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
而前往登巴薩機場途中,我倆沉默無語、充滿離情別緒的悵惘,更是令我難受;臨下車時,幾乎連腿子都提不起來。
我喉頭梗噎,眼中熱淚欲滴,還是偉陽溫柔拍拍我肩膀、在我耳邊說他永遠記得這幾天,我對他感情的真摯、及所帶給他的快樂;使我內心的空虛多少獲得一些彌補,才打起精神下車。
但我堅持沒讓他陪伴進入機場大廈,因為不想再度面對登機前的依依不舍,而他也答應了,只看我隨著推車送行李的工人走進大廳、消失在人群中還一直不斷揮手……
“別了,我的愛!……”心中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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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在櫃台劃座位時,不小心隨身行李撞到一位金發、高個兒男人的腳,我抬頭正要道歉,就覺得他有點面熟;摘下墨鏡、再定睛一瞧,發現他正是好些天來,在峇里霧布村小街上漫步、及偉陽帶我去的兩三個觀光景點,偶然遇見好幾次的攝影師呢!
“對了、對了,我在霧布,見過你幾次!……”“還有海神廟!”
他也興高采烈回應。
同是峇里島的觀光客,大概就會很容易彼此注意、留下印象吧。
原來他與我搭乘同一班飛機,先到台北呆個五、六天,再轉往日本。更巧的是,飛台北這程,我們兩人在商務艙,居然劃在相鄰的座位!
知道有伴同行、不致感到寂寞而十分開心。兩人邊聊、邊相偕登機;在外人眼中,我們就像“一對情侶”,剛由名勝海島渡完假、要回家似的。
飛機上,我們一面啜酒、一面繼續聊,談得十分投緣,頗有一見如故之感。
他叫“德瑞克”,是家藝術雜志社的職業攝影師。
他告訴我,這回前來峇里拍攝當地風光與民俗工藝,自認相當有收獲;於是我好奇地問:“那你對峇里文化一定很有研究吧?……像我就特別喜歡他們的雕刻耶!”
“對,峇里的木雕、石雕都很精彩,但我最喜愛他們的音樂。”
“我也是呀!尤其,甘美蘭音樂好好聽喔!可惜你,沒辦法拍攝音樂……”
“所以只好錄音錄下來,供自己欣賞享受……”德瑞克笑著說。
“我好羨慕你育~!那,可不可以讓我聽一下呢?”我也笑著要求他。
“當然可以!”
德瑞克由外套口袋里取出數據錄音機、幫我戴上塞進耳洞的小耳機,播出一段他在東峇里島收集的甘美蘭樂。
我一聽,立刻如痴如醉,眼睛都閉了起來、享受那種教人心怡神往的感覺……
藍天白雲下,深邃的海洋滾起一條條銀鏈般的浪波、輕拍岸邊;我仿佛見到自己在棕櫚樹、椰子樹婆娑搖曳的沙灘上,整個身體蠕進偉陽的懷中徘徊留連;承受他堅硬的肉棒隨著海濤的節奏,在我陰道里抽、插、抽、插。
讓我不斷呻吟、嗚咽出宛如甘美蘭旋律的樂聲……
(快樂的樂?!)
每當我讓他由“後面”插入、上了高潮,就迅速翻身、四肢像蛇般緊緊纏住偉陽,不讓他須於稍離開。
一面在他溫存的環抱中陶醉,同時心里一遍遍喊著:“愛我,愛我吧!……偉陽、偉陽寶貝!。永遠愛我,別離開我!”
想到這檔子事,肚子都禁不住發酸、得上廁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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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廁所回到座位上,心里希望德瑞克一直沒注意到我起先手上載著、現在已脫下的鑽戒。
他起身讓我座進位子,然後,從頭頂行李架取了個小包包、掏出一張音樂CD碟,說要送我:“是傳統的甘美蘭,你一定知道,和現在的峇里流行樂完全不同……”
“當然知道。噯!你。真的送我這張CD啊?”我已經高興接下了它。
“嗯!在庫塔買了幾張相同的、當禮物送人。”他點頭道。
“啊~,你還去了庫塔?那兒不全都是觀光客嗎,多無聊嘛!”我反問。
“沒錯,可我去那兒,不是為攝影,而是消遣、輕松一下!”
“哦~,能告訴我什麼消遣?……才能讓你輕松呢?”大膽起來,追問他。
德瑞克曖昧地笑笑、想了想,才靠近我耳邊說:“找女人玩嘛!”
“哎喲~!連這種話都說出口了!”心中幾乎嘆出聲,卻暗地興奮。
我扭扭肩膀,像沒辦法接受他這麼直接而露骨的表白。但口里想說的話,卻咽在喉中;只輕輕嗔道:“哦~!……這,你就不必再講下去了!”
“噯~!外出遠門嘛,不管單身、還是有家,不管出差、或渡假旅游;人總需要放松一下、找些新奇樂子;尤其獨自旅行,想找個伴、享受片刻,也可說是人之常情呀!……不是嗎,金柏莉?”
“天哪!……他。簡直全都說了出來:把我最不能為人知的、心里的秘密全都點明了!……那他究竟看到、還是沒看到我戴了結婚戒指?知道、還是不知道我特意在廁所里將它取了下來、假裝我仍然”未婚“呢?……
“…天哪,怎麼辦?如果真要討論這種事,我怎麼回應呢?……顯然他已經見到我和偉陽在海神廟公園里相倚相偎,知道我是個在旅行中,有男人陪的女人。如果我真的是單身,當然沒問題;可我卻是已結了婚、有丈夫的女人;這問題才大呀!……”
…
尤其他話中的含意,暗示、明指我雖已有家,卻單獨渡假,有臨時男伴,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而且還跟他一樣“找些新奇樂子”的話,豈不更表明我們兩個也可以“一拍即合”嗎?……
…
那,如果我真的跟他有染、發生肉體關系,難道他仍會這樣認為我、和我“亂交”的行為也是人之常情嗎?……
可是他長得那麼英俊,又好有藝術氣質,讓我忍不住心動……
“…不,不!。我腦子已經愈想愈糊塗,也愈來愈不能理智了!……”
“那,那你的意思是?……”不知怎的,我話迸出口、又只問半句。
“意思是說,即使獨自旅行的人,有時也需要個伴,對不?就像現在……”德瑞克的手很自然撫上了我左手背,輕拍著問。
“唉……”我緊張得急忙低頭看手,抽開它。輕嘆一聲:“不!……”
“咦~金柏莉?”他也低頭一看,立即詫異問道:“你……原來戴著的戒指呢?是不是。忘在廁所里了?……”
我腦中轟然一聲巨響:“……完了,他全知道了!”
驚慌地直搖頭、忙解釋:“沒。沒有,我只是取下來,在廁所。小便完,洗手時候……”語無倫次的。
“喔,那就好!”
德瑞克松口氣說;但又立刻傾身附到我耳邊繼續道:“金柏莉,你知道嗎?其實你根本沒有必要上廁所、取下鑽戒啊!。你是個非常有吸引力的女人。一見到你,我就興奮得想要你了!”
說到這,德瑞克完全不管我的反應,嘴唇觸上我耳瓣、輕輕噬咬,還用舌頭在耳垂後面舔,令我刹時全身打抖、迸出被壓抑的:“啊~!……嘶~!”
聽在自己耳中,聲音好大,使我羞得無地自容!
幸好這時候,沒幾個乘客的機艙里,燈光暗了下來,空服員走過、遞發耳機,給乘客觀賞座前小螢幕的電影;德瑞克的唇才離開我耳邊,抬頭對她笑笑說:“麻煩給我們加張毯子,行嗎?……她有點兒冷。”
說時,手還觸在我的臂上。
空服員點著頭:“馬上就來。”
離開之後,我朝旁縮身躲避他的手、嗔道:“哎呀~!請你別這樣子,……多難看嘛!”
可是德瑞克仍然帶笑著問我:“你猜她知不知道我們是。一對情侶?……”
“天哪!你怎麼這樣大膽?……”不敢往下想,屁股卻在位子里挪。
空服員走來,禮貌地說:“這是您要的毛毯,張太太!”
而我道謝、接下時,唯一的希望就是沒人看見我早已羞得無地自容、通紅到耳根的臉!……
我每次搭飛機、乘頭等艙或商務艙,坐沒坐好,討厭的的空服員就逐一詢問乘客姓名,這回也不例外;原先她以中文問、我答,德瑞克聽不懂,也就算了;可現在,她卻當他的面、用英語稱呼我張太太,教我如何自處、臉往那兒放?!
我心亂到極點,生怕德瑞克會不知趣、在我的稱呼上作文章,只有盡力維持默不作聲;任他傾身把毛毯蓋到我胸口,然後照顧孩子般、一手輕移、往我肚子上抹抹平、壓了壓。
雖然我緊閉著眼,抿夾雙唇,可是肚子卻受不了男人手掌的輕撫、也是輕浮的動作,而刹時酥酥麻麻、好酸好癢了!
“噢~!……”迸出更輕的嘆聲,被德瑞克當成我的應允。他稍稍掀開毛毯,手伸進來、開始撫摸我的胸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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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他怎麼對我如此放肆?……怎麼如此敢作敢為!?……難道他已經把我看成是什麼。什麼下賤、好浪蕩的女人!……難道我的行徑不夠端莊、不夠高貴,才使他有這種非份想法!?……不,我怎麼可以,怎麼能任由他如入無人之境、在乳房上大肆魔爪之虐呢!?”
但是德瑞克指頭長長的手、活動靈巧的手,在我的胸口盤旋、游走;一會兒揉擠我微凸的小乳,一會兒隔著薄衫和胸罩、捻弄底下已經發硬起立的奶頭尖;甚至陣陣掏捏、輕輕拉扯。
“啊,。嘶~~!……啊!!”我強忍猛吸大氣的喘聲,但是抑不住。
我只有用力拱縮肩頭,仿佛把整個胸部凹下去,躲避他的手。
可是卻忍不住被撫摸的刺激,全身泛起強烈的性反應,陷在座椅里不停地顫抖、蠕動;而且把兩只腳伸得直直,並攏、緊夾、相互搓磨,連屁股也一左、一右微微扭擺;同時清楚感覺胯間的潤濕、和小腹底下的酸脹。
毛毯之下,我本想抓住他、拒絕魔爪撫摸的手,但不知怎的竟變成扶助它、幫忙揉弄乳房的動作;還帶領它在這只奶上揉揉、又移到另一只奶上抓捏,好像很熟悉做這種事的樣子。
“張太太,你的反應蠻強烈喔!”德瑞克附在我耳邊評論。
“不,求求你。別說這種話了好不好?!。人家……”我壓抑著想回應他。但又說不下去,只咬住嘴唇,輕輕嬌嗔般、哼出好細好細的聲音。同時心想:“他也未免太過份了!……好像我身體被男人一碰,就必須有性反應;還要讓他評判強不強烈!……
“…他究竟把我看成什麼女人了?口口聲聲說空服員會以為我們是”情侶“,但實際的作為卻是把人家當成性玩物,評頭論足不夠,還故意喊人家張太太……
“…哎喲啊~!……天哪,他竟得寸進尺、居然揉到人家腰上了啦!……”
被那張大手掌從腰部按到小腹,旋轉、旋轉的揉弄;我終於再也耐不住了,肚子朝上一挺、一挺,湊合它;膝頭一分、一合,將大腿微微打開、並攏夾緊、又再打開,等東西進去;像渴望夾住什麼似的……
我放掉抓扯他魔爪的手,全身緊張地拉著他粗壯的臂膀、把上身偎貼過去,頭靠在他肩上,沉重地喘息……
“把腰扣松開,讓我的手進去!……”德瑞克輕聲命令道。
那種語氣,使我微微反感,故意問:“為什麼。人家得聽你的?”
心里更不服地質疑:“你又不是我男友、不是我的情人……你憑什麼命令人家!?……如果你真認為我們是一對情侶,那,那就來親我、吻我呀!”
“因為你需要呀!來,讓我吻吻你……”德瑞克歪頭、湊上我耳邊。
一開始,我必須表示拒絕,還故意躲開臉頰,讓他追趕著、伸出的舌尖幾乎觸到耳垂,卻只沾上耳環的邊緣;引得我愚蠢地以為自己勝利了而笑。
但他不屈不撓繼續追趕,舔到耳垂、舌尖勾進耳垂背後時,我終於再也忍不住;將頭歪過去,接受他灼熱的唇吻回臉頰。
然後輕嗯了嗯、緩緩扭著頸子正對他,兩眼閉上、等待“情侶”的一吻。
他呼出火燙氣息,撲在我的鼻頭、唇邊,使我尚未被吻著,就感覺己經像是他的女友、熱戀中的情人;在夜間飛行的機艙里,不顧別人是否瞧見,卿卿我我、盡情溫存了!
其實,我們究竟是不是“情侶”?……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德瑞克的唇在我唇上盤還、廝磨,吮吸、輕咬;我的心欲被撩起,主動張嘴迎接他的舌頭探入、含住猛吸;相互纏繞一陣之後,他將我舌頭強烈扯吸、進入嘴里、輕輕噬咬;直到我受不了、哼出聲來,才放松。
舌頭得到自由,我又主動舔他的唇、和已經長出胡須渣的下巴。他嘆著:“啊,你真熱情、真可愛!”
他的話令我愈加瘋狂、痴醉,再度打開嘴,任他舌頭插入、一進一出地抽送。
同時將手縮回到毛毯底下、狼狽掙扎著,把自己窄裙的腰扣松解、拉開煉拉;焦急等待德瑞克的“魔手”再度伸入,予我快慰。
德瑞克熱呼呼的手掌擠進松了的裙腰,手心撫在我裹著褲襪和三角褲、因為坐躺姿勢而略微凸圓的肚腩上,以繞圈兒的方式輕揉、緩搓,張開的手指、不時壓按小腹;指尖觸到腿根與肚子銜接的凹處,使我騷癢難安,兩腿開始自動一分、一夾。
現在,我腿子終終夾到了東西,會動的、充滿“侵略性”的東西!
腦子逐漸渾噸、思路開始紊亂;想到自己身體無恥的動作,一方面覺得羞愧無比,另方面倍感刺激、而焦急盼望獲得解脫。
“噢~,伸進去、伸進三角褲里,直接摸我的肉吧!”心中嘶喊起來。
德瑞克的手就像聽見我的請求,繃開三角褲的松緊腰、擠進我小腹上、指頭探入已經盡濕的恥縫中,搓擦、捻弄……
“啊~噢鳴!。天~哪!!……”抿嘴哼出心里的話,下體不斷蠕動;……
顫抖。一陣一陣、一波一波的刺激,直透全身;令我忍不住發狂、要把自己兩腿都抬起來、打開,好讓手指插入洞穴、進出、進出……
可是在飛機座位上,怎麼能這樣作呢?……
我只能幻想、幻想自己種樣子,被男人的手指抽插洞穴;幻想自己一聲聲喊叫:“手指。肏我!肏我嘛!……”
幻想自己像海潮一樣起伏蕩漾,似大地震搖、江河翻騰;直到洪流渲泄如注、犯濫成災,在毀滅中一敗塗地……
搖曳、騰飛、晃蕩、震撼……顫抖、顫抖~~高潮來。來了!……來~了!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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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不是幻想,是真實的!……
搖曳、騰飛、晃蕩、震撼。顫抖、顫抖……
是飛機在夜空里的顛跛、震撼、顫抖……
是令我心悸、害怕,無比惶恐的飛行不安、也是旅人的深沉惡夢:死亡陰影的宣告,從昏暗機艙的擴音器傳出:“各位乘客請系好安全帶……我們飛行中遭遇氣流不穩定……”
不!…不是氣流!!……是飛機在顫抖!……
“啊~~!!……”乘客同聲呼出。整個機艙上下彈抖、左右震搖。
所有的性感、高潮刹時化為烏有,迅速被極度恐懼所掩蓋。
從被搖醒而張惶的旅客口中迸出失魂的驚叫與尖呼,響澈狹小的飛行器內部;不停止、不休歇,迷漫成加倍強烈的恐懼,使我緊緊抓住身旁人的手臂、指甲深深嵌入似乎也僵硬的肌肉……
“不~~!我。害怕、好。害怕……死!……”央求似的嘶喊。
德瑞克的手已經不在我的腿子間,而是捂著、護著我抓他手臂的手。但是他並沒有回應我,眼睛向前直眐、嘴巴抿得緊緊、像專注聆聽消息般。
“旅客們注意,飛行器將有更大的顛跛…但是請大家放心,我們仍然OK、不會有事……拜托空服員,再巡視一次每位所系的安全帶……”
這是我有生以來最恐布的經驗。“不、我不要,我不要死!……”
我問德瑞克:“我們。我們會死嗎?……”顫抖的聲淹沒在飛機顫抖聲中。
他搖頭,抿住嘴巴說話般:“可是聽聲音很嚴重的樣子;……”額頭冒汗。
害我也全身直冒冷汗。
感覺整個人像被吊在高空、不知何時即將跌入無底深淵;幾乎立刻就會虛脫、昏迷在極度恐懼之中;就不須面對沒有膽量面對的毀滅過程、和悲慘的痛苦,但是仍祈禱如一线纖絲所掛住的希望、希望自己不會死。
會奇跡般活下來……
祈禱,在心里哭訴般地祈禱、祈禱衪淮許我活下去:“老天幫我、救我!……不要讓我死!您要我作什麼、永遠不再作什麼……我都答應、都作到!……只要您讓我活……給我這條命活下去,我發誓永遠遵守婦道,愛丈夫!……永遠不再跟別人、男人偷情!……
“…老天求求你您!我,求你不要。這樣子。懲罰我……紅杏出牆、偷人的行為,饒過我這一次……好不好!。好不好?……
“…我以後真的。不敢,真的永遠再也不敢……隨便跟男人上床了!……我發誓、發誓會作、也要作好妻子了嘛!……”
“哎~~呀!!救命……!!”喊不出聲的驚叫發自胸中、堵在口里;……
飛機急速歪向一邊、往下掉。所有的人同時驚叫;……
“不~!!……上帝~~……”
擴音器傳出機長嚴肅的聲音:“各位旅客,請抓緊,我們會起來的……”
但是機長口氣的緊張、和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掙扎,卻把我禁不住的尿水都引出來了!
濕在三角褲里、裙子底下……
“啊……啊!……救我、救救我!”
我側身偎在德瑞克懷中、兩手不知怎麼攀地緊緊攀住他。
喊著:“對不起!……對不起……”心中喊著:“我後悔、懺悔了!”
“我懺悔,已經懺悔所作的一切、一切罪惡了嘛!……”可是尿還是流著、淋濕了我兩條腿子;……
眼淚也在流、淋下面頰……
感覺德瑞克緊緊將我肩頭摟住、手指用力捏我手臂。
成了我面臨死亡時,最大、也是唯一的安慰!……
飛機仍在飄搖、震蕩,持久不歇;而恐懼達到極端、疲憊至極,只有認命、無奈般接受,接受自己一生罪惡的報應:可憐死於屍骨斷裂、血肉橫飛的非命。
而唯一能在最後、魂魄離開軀體前刹那的知覺,就只有德瑞克,只有我同命鴛鴦、共赴黃泉的伴侶了!……
我拼命地吻他、緊抓、緊摟抱住他……他的唇既寒又熱,他的身軀既堅強也極脆弱,像我的一樣,都將粉碎在宇宙中、大海里……
死亡,原來是這麼令人受不了,卻都要面對、無一幸免的事!……
飛機一直往下搖墜、搖墜;……
而我的尿已經流光了,……
在德瑞克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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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萬幸!
飛機沒有栽。我的祈禱見效了!
它搖搖欲墜、卻掙扎著,最後於夜晚九時余緊急降落在菲律賓馬尼拉的國際機場。
全機乘客歡呼、為生還喜極而泣。
與身旁的人緊緊擁抱、慶賀重生;其他的事、發生的過程,都不再重要。
盡管後來才知道是駕駛艙內操作電路問題,導致飛行困難、才必須迫降的。
但對我而言,這也不重要了!
我呆若木雞、在急救人員登機料理、指引下機時,緊抓住德瑞克手臂,隨眾人進入機場大廈的特定區域、接受檢查、詢問;才發現自己裙後盡濕的窘相不堪……
在航空公司無代表駐機場的狀況下〔和台灣斷航後,華航飛機禁降菲律賓〕,旅客與機場人員的交涉,陷入一片混亂;人人焦急、無心等待而吵雜、嚷嚷;更顯出旅游的終極夢魘。
此時對旅客而言,最重要的,當然是與目的地的親友連絡。
由於被告知無法轉乘其他飛機前往台北,所有的人都得在馬尼拉機場呆一晚,次日早晨如果飛機能修好、才能繼續未完的旅程。
但這個,也變成一大問題:持台灣護照的,不能住宿旅館,只有其他國家的公民有可以落腳過夜之處。
怒不可遏的台灣旅客大聲抗議,卻換來更遭受歧視的對待:說他們被允許在機場里呆一夜,已經算夠好的了!
“身為中華民國公民,就這麼慘!”幾個用台語互相感嘆。“以後誰還敢乘華航!?”“長榮嘛不也一樣!?”
“干,他媽的!。難怪老廣叫他們呂宋仔……”
“王八啦!……根本是賓鬼子!”
而我和德瑞克、及其他能享受好待遇的,則被引到一處有電話可打的地方。
也終於排隊輪到使用國際電話,直撥台北、告訴婆婆家中我人還在馬尼拉的事。
然後,機場的服務員來為我們一個個填寫姓名、查證件、安排住宿;還告訴我們因為不能取出托運的行李,會特派機場警衛、伴同需要購買過夜用品的前往免稅商店。
“嗯,這還差不多!”有人肯定他們的“待客之道”。
我摸摸身後,裙子倒是干了;但也決定去買些東西,以備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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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這所謂“過境”旅館,不過是個警衛森嚴、限制人員出入的,像公家辦的招待所罷了;毫無一般觀光飯店設施,也談不上任何氣派的地方。
唯一還算像樣的,是打掃得干干淨淨、有很多服務員工在那兒穿捘、忙碌,和四處可見的警衛;大概是應對這個國家經常會突發的不安事件吧!?
我們每個人都掛上名牌,在櫃台等候分配房間。
結果,理所當然地被分到和德瑞克同一間;也就是這個夜,將跟他同床渡過。
而我們倆相互一笑、偎在一起,他手臂環住我的腰時,我還輕輕扭了下屁股,彼此傳達意思就更明白了。
拿鑰匙進房間時,我已經覺得像跟男友“幽會”般的心情:滿懷期待、無比亢進。
把幾個鍾頭來的驚心動魄放諸腦後、飛機在空中飄搖時的“誓言”也忘得一干二淨。
只想著跟德瑞克在床上可能會玩的“新奇樂子”……
立刻開心不已、四下檢視房間,壓壓大床,然後跑到窗邊眺望……
而窗外,馬尼拉機場邊的夜燈閃爍,透過玻璃窗不時傳來的警車聲、救護車聲,強烈顯示出菲律賓社會的動蕩不安;與峇里島的寧靜、安祥成為鮮明對比。
更是我意外得不能再意外、來到這國家的深刻印象。
不過,這又有什麼重要呢?
我,將要與旅游中第十個男人發生肉體關系,才是我最響往、最關注的事;也因聯想到“十全十美”這句成語……而開心、裂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