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4章 盛宴
韓芯跟余望的戰斗持續了一周,然後就傳出了韓芯要被雪藏的內部消息,都認為是黑料的緣故被封殺了,壓根沒人把這事兒往欒嫣身上想。
從頭到尾,欒嫣干干淨淨。
而余望,面臨著多家品牌,以及節目組的起訴賠償。
他不是品牌代言人,但簽署過推廣協議,拿過推廣費,在合約里是有明確規定的,現在形象受損,品牌方理應要他按照合約賠償損失。
余望賺的錢早就拿去花天酒地了,原指望著一舉成名,賺更多的錢,花起來大手大腳,是一點沒留,在首都沒有房,個人臭名昭著,是人都要明哲保身,離他遠遠的,連個能幫忙的朋友都沒有,這些賠償加起來不是個小數目,足夠讓他傾家蕩產還一輩子。
品牌方和節目組的反應那麼迅速,群起而攻之,也有緣故。
但他罪有應得。
至於韓芯,當了這麼多年明星,沒混成一线存款都比大多數人厚,有房有車,有人脈關系,雖然賠了一大筆錢,但還是會比余望活得好,可復出,是永遠不可能了。
本以為自己營銷成功了,本以為快紅了,結果是一場空夢,她有多恨。
她沒有跟欒嫣道歉,也沒有去找欒嫣報仇,她是咬牙切齒的恨,可她翻盤的幾率都太低了,她壞,但她沒那麼蠢,欒嫣怎麼可能原諒她,再去找欒嫣的麻煩,等著被欒家趕盡殺絕?
實力太懸殊,她斗不贏。
韓芯知道自己很可惡,做的都是錯事、壞事,但有時候人是不能回頭的。
她太想紅了,這種感覺欒嫣是不會懂的,欒嫣是天之驕女,有天賦有才華,怎麼可能理解她這種普通家庭長大,好不容易考上電影學院,以為精彩的人生剛剛開始,卻一盆髒水潑下來,然後被人當玩物的滋味。
當然,如果欒嫣是她,欒嫣也不會做她做過的這些事,她們性格不同,所以結局不同。
她是輸了,但她不願意跟欒嫣道歉,低聲下氣的求原諒,她不想承認自己的平凡和無能,她最討厭最恨的,依然是欒嫣這種人。
很多事情都是兩極,比如欒嫣官宣賀喜,韓芯的評論區一片罵聲。
兩篇長文介紹了他們八年前相遇,八年後重逢的經過,以不同的視角,第一次回答觀眾長久以來的疑問,正大光明的給大家喂狗糧。
欒嫣跟陸盛發出官宣長文後就統一把手機關機了,躲在家里偷閒,網絡上也就兩天熱乎勁兒,等時間一長,她跟陸盛不營業,也沒有節目組炒作,沒人買熱搜自然就淡出視野,無人在意。
新家中,欒嫣躺在陸盛的胸口,抓著他的手指頭玩,隨口問道:“對了,公司和品牌的名字取好了嗎?”
“嗯,叫‘盛宴’。”陸盛閉著眸子回答,午後的時光格外慵懶,軟玉溫香摟在懷,愜意。
欒嫣聞言抬了抬頭,看著他眨了眨眼道:“為什麼要叫這個?”
“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改。”
“不是不喜歡,是好奇。”欒嫣才沒有反對的意見,她很高興的。
“想取就取了。”
這是陸盛的回答,他睜開眼,捋了捋手邊欒嫣的秀發,可能是因為她是他人生中最不可或缺的,連取名這種小事,他都想把她加進去,如果將來能做起來,那不光是他的事業,也是他們的“盛宴”。
欒嫣埋在他心口偷笑,以她家陸盛的作風,以後應該不會有營業這種東西,但暗戳戳的秀恩愛肯定是少不了的,沒辦法,他悶騷嘛。
……
全網推送的官宣戀情,欒蘇青看到了,說來很莫名,有一天她就鬼使神差地點開了那檔綜藝,她自己也沒想到。
欒然回了欒山集團上班,欒嫣那邊官宣之後她特地留意了一下欒蘇青的辦公室,發現母親一下午沒出過門。
欒然心里頭毛毛的,剛想去打探打探,欒蘇青就把她叫到了辦公室。
進董事長辦公室都是要敲門的,哪怕是女兒也必須遵守,不可以有任何母女之間的舉動,必須是上下級關系。
欒然嘆了口氣,敲了敲辦公室的門,等欒蘇青說請進她才進去,畢恭畢敬道:“媽媽,找我有事嗎?”
欒蘇青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沉默地望著小女兒半晌。
欒然意識到,她在衰老,她的臉色很蒼白,多日不見她憔悴了,用再昂貴的護膚品,眼角還是會增長細紋,一個人再怎麼強大,也是人,就會有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放不下,有很多很多的不完美,甚至是缺陷。
“關於你父親,你知道的有多少?”欒蘇青開口道。
欒然神色一冷:“問這做什麼?”
跟欒嫣的性格不同,欒然對那個父親有憎恨,小的時候會聽別人說閒話,長大之後她調查過那個男人,他在國外一家酒吧做駐唱,經常換工作,因為要去下一個城市,他通常不會在一座城市待太久,也不會找固定的女朋友。
他不是個好父親,可他是個很充實的人,有自己喜歡的、快樂的一生。
像他這種人,既討厭又招人喜歡,因為所有人都在背負枷鎖,活在道德和別人的眼光中,唯有他自在如風。
欒蘇青垂下清冷的眸子,似在嘆息,道:“我是有想過打掉你們姐妹倆,除了身體條件不允許,我其實……也有過不舍。”
這是在向她解釋那天在氣頭上說的話?欒然揪著衣擺點了點頭,不知回什麼。
欒蘇青後來心態就變了,可能是外界的影響,她對那個男人的恨意,旁人一句句的奚落,讓她無法承受,把怒火轉移到她們姐妹倆身上了,歸根結底是遷怒,她們姐妹倆並沒有做得不對的地方。
“你准備什麼時候搬回家住?”欒蘇青又道。
欒然以為她是要強行逼她回家了,從小到大都是,母親有著過分的控制欲,她道:“你不是要我跟席商沉結婚?我聽你的話在跟他培養感情。”
欒蘇青被女兒噎了,默了半刻道:“不用對他太上心,一個男人而已,天底下男人多的是,如果實在不喜歡……就算了。”
欒然驚愕地抬眼看著母親,算了?這能是她家欒女士說出口的話?
欒蘇青自己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她束縛了她們半輩子,還真是第一次說這種話,明明是親生母女,她忽然有種極度無力的疲憊感,道:“我最近在看心理醫生。”
沒有人會願意一輩子被控制在手掌心,她們越大,就越管不住,這種控制欲是不合理的,是私心在作祟,有好幾個夜晚欒蘇青都夢到了欒嫣看她的眼神,不是恨,是委屈和難過,是渴望母愛已久,但不曾擁有過的失望。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們那天的極力反抗撕開了欒蘇青心里的口子,欒蘇青清楚,已經拿女兒沒辦法了,總不能真的反目成仇,把她們逼到魚死網破,玉石俱焚,欒蘇青還不至於干出這種事。
欒然驚喜大於震撼,以她對母親的了解,母親去看心理醫生,說明想開了,或者說,她准備想開了。
“早點搬回來吧。”欒蘇青的語氣與態度明顯是在讓步。
“嗯。”
欒然點頭答應,也覺得回家觀察母親的變化更好。
母女倆都是工作狂,從來不會有什麼下班之後一塊兒回家吃飯之類的溫情舉動,欒蘇青再怎麼想改變,也不會一下子就換了性子,她還是那個強悍冷酷的母親。
欒然下班的時候已到八點,她一個人走到地下停車場,很意外,居然在那看見了席商沉的車。
沒聽說光浩的人來了,那他在那里只有一個原因——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