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猝不及防的電話帶著恐懼閃電般劈頭而來時,鄒貝感到心奇異的淡定,接到那個女人的電話好像早在她的計算之內,坐如針氈的看著對面那個漂亮的高貴夫人,謹慎細微的手指絞著衣服邊,等待她開口。
一句話,到底該有要有多少責任,鄒貝不願意想,整個世界似乎安靜了好多,包括風,天,很高很高,跟地面的顏色一樣,帶著詭異的黑,鄒貝曬著笑,無數次的假設果然功不可沒,她還能有面對的這一天。
沒有預期的咆哮,沒有想象中的哭喊,女人的側臉在光影中明滅不定,也許只是她的女兒還沒反應過來:“對不起………本來不想告訴你,但是你有權利知道你的母親是誰。”
鄒貝解嘲的微笑:“你高估自己了。”
偶爾咖啡廳傳來低低說話的聲音,彌漫著溫馨的氣氛,可馮潔不知道是不是沒聽清楚鄒貝的話,語氣緩慢的說:“我知道你們都恨我,當年我也有苦衷,不期盼你的原諒,可是我………”女人說著眼淚就流下來,聲音里侵滿了淒涼。
鄒貝地給她一張紙巾:“你以為這樣能表達什麼?或者你還有什麼想法?”
女人接過紙,依舊抽泣著眼淚直流:“對不起……”
“不。”鄒貝面目表情的解釋:“我該謝謝你……謝謝你的離開,謝謝你的拋棄,我們很好。”
馮潔倏然抬起頭看她,那樣極端色彩,不容絲毫的猶豫,淡薄的表情對自己沒有厭惡,沒有憎恨,默默的凝視著她:“公司的事,我幫你解決了,你……以後可以選擇做自己喜歡的事。”
“謝謝。”
鄒貝回看她一眼,難怪這段時間南阡陌看她總算怪怪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來那個男人是早就知道,隱忍著艱澀,冷冷的聲音傳來:“我希望你不要見他。”
“誰?”女人的目光有一時的茫然。
“鄒豐。”
驀然從女人嘴里聽到前男人的名字,女人心蹬的一下,強制鎮定:“我不不會見他的。”
“那就好。”
鄒貝說著就起身,她來之前叫了鄒豐過來接她,這會時間差不多,看了眼手機,像是想起什麼,又道:“還有一點,我不希望你來打擾我們的生活,他現在只屬於我,你能做到這一點,我想我不會恨你。”
慢慢的退出女人的視线,推開咖啡廳的大門,迎面一股熱風,渾身黏糊糊的難受,從包里拿出紙巾,等著男人接她。
看著那個影子消失在視线里,馮潔僵直著身子,她知道自己一樣是被命運懵懂著狠狠的涮了一把………
剛才鄒貝說那個男人屬於她?
什麼屬於她?
大概十幾分锺,鄒豐下車,朝她找找手:“貝貝……這邊……”叫了幾聲,發現她毫無反應,男人幾步跨過去,拍拍她肩膀:“打劫!”
“啊!!!”鄒貝一天打劫轉身就想跑,後又被男人一把給扯了回來,嚇得直亂蹦:“我沒錢!沒錢!”
男人以後攔著她的腰,低聲在耳邊說:“劫色!”
“爸!”
鄒貝反手錘了他一下:“大街上,能不流氓嗎?”
其實在鄒豐說完打劫的時候鄒貝就知道是誰了,只得假裝著鬧一鬧,看男人什麼反應,沒想到這個臭老頭越說越遠了。
“哈哈。”男人放開她,示意邊走邊說:“誰叫你在大街上出神,也不看著點,被撞著了怎麼辦?”
鄒貝挽著他手臂,不回話,眼見路邊綠化帶上坐著一個中年婦女,肩上扛著一竹竿支著的糖葫蘆,紅艷艷的山楂被一層焦糖裹著,陽光下紅的煞是勾人,立刻嘴里冒起酸甜的泡泡。
“爸……買那個吃。”鄒貝扯扯男人護腕,不走了。
“哪個?”鄒豐看她一眼問。
“那個……恩……糖葫蘆。”鄒貝有點不好意思,知道那個是小孩子吃的,但是眼瞧著酸甜怡人,跟著悶熱的天氣比起來構成了鄒貝無限遐想。
“怕……是不衛生吧?”鄒豐啼笑皆非。
“一串……就一串好了。”鄒貝雙眼發亮,滿臉的期待。
“………”鄒豐有點郁悶,而且他是真覺得不干淨。
“爸!快去!”鄒貝伸手推他:“快快快,那個阿姨要走掉了。”
鄒豐無奈轉身走過草坪,朝著那個婦人走去,不想一會過後又滿臉懊惱,空手而歸。
“糖呢?”
“有硬幣嗎?紙幣也行。”
“奧。等等。”鄒貝翻過小包包,一頓亂找。
鄒豐看著她急切的樣子,抱怨:“她剛好沒零錢,非要我拿10串,當著人丟了不好意思。”
鄒貝一聽,立刻停止手里的動作,激動的看著他:“那就10串好了,干嘛丟啊。”
“快找,再羅嗦一串都沒有。”鄒豐刮了她一眼,語氣寵溺到惡劣。
鄒貝聞言只得低頭繼續翻找,五分锺過後終於盼來了美食,鄒豐一副正規的衣服捏著一串糖葫蘆讓她笑眯了眼,鄒豐地給她:“又整我吧?”
“沒有!沒有!”鄒貝接過來立刻否認,拼命去咬竹棍上的紅果子,半天沒逮下來一顆,焦糖胡得慢歌嘴角都是,忍住笑:“咱們先回家。”
“小瘋子。”男人抹掉她嘴角的焦糖:“好黏,今天在外面吃吧。”
“我不要。”鄒貝提升反駁。
“煮飯來得及嗎?”
“我有幫忙的。”
“幫什麼了?”
“剝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