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臨楓直到四月二十八日,才跑去上學,第一節課剛了,就被人從教室里,叫到學生會辦公室,陶冰冰正笑嘻嘻的等著他呢!
水臨楓想來想去,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事,被她抓住痛腳,但是看見她一臉的壞笑,鐵定有什麼不好的事,在等著自己,心里倘特不安的問道:“又是你個小三八在找我!說好了!到底什麼事?太傻的事我可不干!”
陶冰冰笑道:“咦--!什麼事你難道自己不知道!真是奇了怪了!”
水臨楓不解道:“什麼事!我真不知道!有事快說,不說我就走了!”
陶冰冰笑道:“別不好意思嗎!還真看不出來,你還真蠻好的,你們班只有你和候旭東願意做這種好事!”
水臨楓真是忍不住了,怒道:“小三八婆子!我也不瞞你了!上個星期我沒來上課,班上發生什麼事!沒有人會和我一件一件的說!”
陶冰冰眨了眨眼睛笑道:“你上個星期都沒來嗎?噯呀呀!這可是嚴重違反校紀校規啊!不過你要是願意去做這件事,就算學校追究起來,我也可以為你說說話!”
水臨楓怒道:“定是你個小三八,先打聽好了才來陰我的!快說!到底是什麼事!”
陶冰冰笑道:“市兒童福利會,號召我們在校大學生,放棄五一七天長假,做一些有利社會、有益民眾的事,就是去我們學校旁邊的兒童醫院,照顧身患絕症的兒童,那天我問了你們班的班長,他跑回去說是仔細問過了你們,你們班的兩個名額,叫你和小候搶去了!”
水臨楓立即大叫起來:“王八蛋!我根本就沒答應過,五一七天長假,我有極重要的事要做,比如喝喝酒、打打炮等等等等!這種呆B事,小候搶著去還差不多,我怎麼會傻到這種地步,你這是在嚴重汙辱我的智商……唔--!對了!我們班的班長是哪個呆B?”
陶冰冰咯咯笑道:“就是王建波呀!怎麼你不知道!”
水臨楓道:“老王--?這個王…八…蛋!虧他還和我是好兄弟!這樣陰我!不行!我得去找他!”
陶冰冰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聲色俱厲的道:“水臨楓!你們的事我可不管!你聽好了!五月一日早上八點,必須到學校南園,在網球場邊集中,到時你要是敢不來的話!哼哼--!就去教務處解釋解釋,你一個星期不來上課的原因!”
水臨楓道:“我是和你說著玩的呢!上個星期我天天來上課的呀!怎麼你沒看到!”
陶冰冰笑道:“你們班有我的密探,上個星期,你和小候從星期一到星期五,一節課都沒上過,任課老師是沒點名,可是我們派學生會的干事去點的名呀!哼--!若不是抓到你的痛腳,我怎麼會揪到你這條小泥鰍?乖乖的認命吧!小候就比你爽快的多!”
水臨楓道:“小候比我滑多了,這種呆B事,怎麼會爽快的答應?別騙我了!我根本不信!”
陶冰冰道:“本來是想頑抗到底的,可是我拿出了一樣東西,他就乖乖聽話了!”
水臨楓笑道:“不會把你的咪咪掏出來,誘奸當場吧!”
陶冰冰怒道:“狗嘴吐不出象牙!那種下三爛的手段,豈是我陶冰冰做的,也不怕告訴你,只不過是有人告發他,說他在匯海路上替人做義工而已!”
水臨楓笑道:“沒憑沒據的,只是一張紙,他肯承認,別蒙我了!”
陶冰冰笑道:“他一點也不傻!這種事,鬧開來,他怎麼解釋的清,更何況,就是那只做牝獸的女生親自告發的,他能賴的掉?”
水臨楓怒道:“柳麗菁!小娘皮!難道自己做牝獸就不羞恥嗎?”
陶冰冰“咦!”
了一聲道:“怎麼你有參加嗎?怎麼麗菁一字也末提起!喔--!我知道了!定是你和小候一同跑到匯海路上,發現了麗菁,小候那玩意馬馬虎虎,還能掏出來,你的那個嗎--?哈哈!笑死我了!在大街上肯定是掏不出來的!”
水臨楓真要暴怒了,轉身就走,陶冰冰在後面喊道:“八點!別遲到了!”
水臨楓這個恨啊!跑回教室,一把揪住王建波道:“虧還是個好兄弟!怎麼我不在時,就把我賣了?還有!你怎麼會是班長的?”
王建波苦笑道:“是陶冰冰那個小三八抓住了你的痛腳,我抵賴不掉,只好把你交出去了,再說!只不過是帶小孩子玩玩罷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水臨楓怒道:“那你不能去?我靠!七天長假啊!就去醫院,和那些病孩子在一起?”
王建波笑道:“我也沒辦法,陶三八好像故意針對你似的!”
水臨楓道:“那你又怎麼會當上班長的?奇怪?”
王建波怒道:“還不是我那個無聊的老爹,說我自由散漫慣了,得給我上個緊箍圈,沒事念念,跑去通融了一下老班,他媽的!就把我套住了!”
水臨楓大笑起來,道:“有人想當班長還當不了啦!小候呢?”
王建波道:“小候躲在大號里,面壁思過呢!還有!你們兩同去好歹有個伴!我想你們也不是呆子,不會七天都那麼老老實實的呆著,就依陶三八的話,去繞個圈吧!”
水臨楓點頭道:“也只好如此了!”
五月一日,水臨楓和候旭東,老老實實的在網壞場邊等,不一會兒,發現柳麗菁也來了,候旭東怒道:“怎麼你跑來干什麼!是看我們笑話的嗎?”
柳麗菁道:“你的笑話我早看夠了!還有什麼好看!”
水臨楓道:“你個小狗狗!為什麼要汙告我們可憐的小候崽子?”
柳麗菁道:“汙告嗎?是有一點,小候崽子快活夠了,不該做點有意義的事嗎!”
水臨楓搖頭道:“我真是看不懂你!一會兒為錢去做豪門狗,一會兒又發瘋去做義工,還拉上我們,你到底是什麼人啊?”
柳麗菁笑道:“賺錢是人生所必須?和做義工是兩回事,風馬牛不相及。人都有雙面性,甚至三面、四面性,這有什麼好奇怪?你不明白我,我自己還不明白自己呢!靠--!”
陶冰冰也來了,柳眉倒豎道:“水臨楓!抓的就是你!整天吃喝玩樂,像長不大似的,讓你看看那些可憐的孩子,希望能激發出你一些社會責任感來!”
水臨楓剛想反唇相譏,小候碰碰他道:“別說了!我們認命吧!為這種事和她計較,給人家聽見,會說我們缺德的,且記下這仇,以後再報不遲!”
兒童醫院果然有不少身患絕症的小孩子,神情悲切的等死,那可憐的眼神,望之令人心碎。
有錢的人家還好,能花錢給小孩子延醫,積極的治療後,或許還有一絲絲希望。
沒錢、付不起昂貴醫藥費的父母,含淚默默的抱起小孩,回家等死。
水臨楓和候旭東兩人,本來想混一兩個小時就開溜的,可是一來了,就不忍心走了,忙忙碌碌的,一干就是三天。
這天,水臨楓在住院部的走廊中,又碰到了柳麗菁。
柳麗菁笑了一下,拉住水臨楓,小聲的說道:“這幾天你都看到了吧?所以錢是要拚命賺的!沒錢,得了什麼大病,就算能治好,醫院沒的進帳,根本就不會替人家看,交不起昂貴的醫藥費,當場就會拔出吊著點滴的針頭,一腳把人家踢出門外!”
水臨楓道:“醫者!懸壺濟世,救死扶傷!怎麼能這樣現實?不都是大澤的公民嗎?這樣也太無情了吧?”
柳麗菁嘆道:“我家在東江省北部務農,家中父母,沒有任何的醫療保障,也沒有退休金,我爺爺奶奶都是沒錢延醫買藥,活活病死的,弟弟成績不好,十五歲就外出,在人家工地上做苦工,我做豪門狗有什麼要緊?只要能賺到足夠的錢,我就可以讓我那終年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父母、讓我那唯一的弟弟,過上好一點的日子,將來萬一有了病症,也不至於象爺爺奶奶那樣,躺在床上活活等死……咦--!水臨楓!你怎麼了?”
水臨楓愣愣的道:“爺爺、奶奶……怎麼我的爺爺奶奶,我就一點印象也沒有呢!你真幸福,還看過爺爺奶奶長的什麼樣!”
水臨楓聽柳麗菁說起爺爺奶奶,這兩個無比親切而又無比陌生的親人,愣在當地,搜腸刮肚的、在想自己的爺爺奶奶長的什麼樣,搜遍了所有記憶,幼年中,卻只有在冰天雪地的冬天,迎著凌晨剌骨的寒風,天不亮就被水老三裹上破舊的棉襖,坐在垃圾車上,沿街收著垃圾,飢腸轆轆的等著天明……
自己的父母水老三夫妻,是臨時工,也是沒有醫療保障的,將來也沒有退休金好拿,為什麼同是大澤的公民,人與人之間,會有這麼大的差別呢?
口中不由說道:“我們大澤帝國,就不能讓我們大澤的公民,人人都有醫療保障、個個都老來無憂嗎?”
柳麗菁捏了捏他的鼻子道:“別做夢了,真要是那樣的國家,等你去建立好了!自己顧自己吧!你個小老百姓,顧不了別人的!”
水臨楓看了看柳麗菁,感覺她沒有以前那樣的下賤了,豪門狗也做的合情合理,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小聲的說道:“對不起麗菁!我還以為你天生那樣呢!”
柳麗菁笑道:“是天生下賤對不對?我做狗也好,做義工也罷,可不會管別人怎麼想!我只做我認為對的就行!”
兩人正說著話,有兩個路過的人說道:“三號特別病房的寶寶又鬧了起來,不肯吃藥,哭得什麼似的!”
柳麗菁道:“知道三號特別病房的寶寶是誰嗎?就是我的主人、翼王石俊傑的女兒朵朵!”
水臨楓道:“他女兒都住院了,他還有心思調弄你?真不是人!”
柳麗菁道:“你錯怪他了,自從朵朵生病,他就沒召喚過我了!小候還和他打過招呼,但是他呆呆的,像是認不識小候一樣!”
水臨楓笑道:“特別病房不允許我們這些人進去的,這三天,我找機會,把這層樓的寶寶都看過了,的確都是不治之症,氣血運行嚴重失調,沒有能救的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柳麗菁道:“咦!水臨楓!你知道藥理?”
水臨楓的玲瓏錄中,記戴了大量的道家密方、偏方,師父韶道人更是醫道聖手,本來是想看看這些小孩子,還有哪些自己能救的,卻不料查探之下,全都束手無策。
聞言笑道:“知道一點!既是翼王的女兒,肯定被名醫看過,我就是看了也是白搭!”
柳麗菁道:“看看吧!說不定就讓你看出什麼門道呢!死馬當做活馬醫!快跟我來!大不了!--大不了以後我乖乖讓你調訓幾次就是!”
石俊傑望著面前的,那個叫朱平的人,恨的牙癢的,卻又無可奈何。
朱平笑咪咪的道:“石爵主!令嬡的病,中醫、西醫都無效,看來只有我手中這顆佛舍利能幫上忙了,只要把這顆佛舍利,煉化到令嬡的體中,就會如同再生,不但可以化解此次劫數,今後也是大有裨利的!”
石俊傑猶豫道:“先生!您要的是我家的祖產,這樣!我給你十個億!足足可以抵得上這片產業,先生拿了錢後,可以去別處另置優產!豈不更好!”
朱平道:“我家少主,就是看中了你家在匯海路上的這片產業,不惜以家傳佛舍利相換,爵主細想,是令嬡的性命重要,還是這片產業重要!”
石俊傑道:“先生要是相中了我家別處產業,為了小女的性命,自不會猶豫,但這處祖產,乃是石家始封之地,先人叮囑,萬萬不可轉讓他人。”
朱平身後坐著的俊美同伴,客氣的笑道:“石爵主!我知道你有一兒一女,令公子此時生龍活虎,可也不能置令嬡的生死於不顧吧!”
聲音嬌媚,似不是出自一個男人的口中。
石俊傑此時方寸已亂,哪還會細細品味這人到底是男還是女,有些惱怒的道:“麥先生!你說這話,就不中聽了!石某平生只有一兒一女,兒女對石某來說,同樣重要,要是朵朵……”
石俊傑說不下去了,要是女兒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朱平笑道:“那爵主還猶豫什麼!區區一處產業而已!石爵主富可敵國,何惜區區一塊地產!”
石俊傑搖了搖手道:“罷了!朱先生!麥先生!再容我想想吧!”
朱平和那個姓麥的助手,相互對望了一眼,朱平笑道:“那我們先行回去了,石爵主考慮考慮,也是應該的!不過令嬡可經不起拖啊!”
朱平這話,威脅的成分居多,石俊傑顯貴非常,豈不愛惜女兒性命!
可要是動祖產,就如同挖他石家的根,思想上還是難以決斷。
目送兩人走遠,石俊傑沮喪的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渾身無力。
那兩人哪是什麼朱平,分明就是神機軍師朱武和心月狐麥婷,自上次洪憲的事後,吳登科吸取教訓,決定采用朱武的計謀,先在南天市搶一個根據地,然後步步為營,再爭巨利。
水臨楓被柳麗菁拉著,進入朵朵的病房,自石俊傑在醫院見過柳麗菁後,就吩咐醫護人員,允許柳麗菁來照顧朵朵。
柳麗菁被石俊傑玩弄,一點也不恨他,反而感謝石俊傑,給了她一次脫貧的機會。
石俊傑雖然富可敵國,卻也不是真的凱子,和柳麗菁的合同,也是有前提條件的,要求柳麗菁接受訓調後,完全訓服時,那一百萬的現金才能拿到。
柳麗菁看著一百萬的現金拿不到,怎麼會不著急。石俊傑為了朵朵的事,哪還有心情調弄她?
柳麗菁恨不得朵朵的病立即就好了,那樣石俊傑才會抽空玩她,可朵朵千萬不能死啊!
朵朵真死了,石俊傑很可能心理受到巨大剌激,把游戲變成真虐待,把她玩殘了就慘了!
病房里,朵朵把藥片撒了一地,小姑娘雖然很小,但很是聰明,知道自己命不長了,每天打針吃藥的也是活受罪,不如早早的死了干淨!
朵朵長的非常漂亮,嘟著個小嘴,洋娃娃似的、氣鼓鼓的瞪著眼前慌亂的眾人。
水臨楓推開一大群醫生護士,笑道:“是哪個小朋友不肯吃藥啊?”
說著左手一招,淡淡的紫氣一閃,滿屋都是紫色的星星,似細雨似的紛紛落下,撒在地上的藥片,像忽然有了生命似的,歡快的懸浮在空中,跳起了舞來。
倒下的桌椅也自己站了起來。
朵朵拍著小手,天真的笑了起來,一時之間,似乎病痛全消,那些藥片一曲舞罷,全跑進了桌子正中間的藥瓶里。
最後一片藥片,跑進瓶中後,卻又退了出來,凌空翻了兩個筋斗,停在了朵朵的小臉前面。
朵朵開心的道:“它為什麼不進去呀?”
水臨楓笑道:“它要去你的肚子里玩呢!朵朵快請它進去吧!它都等急了!”
朵朵果然開心的張開小嘴,一口吞下了藥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