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想起四月去香港監獄探視姜濤,裴行馳本來說不跟著去,還是放心不下跑接自己。
她並不是任性,只是覺得欠姜濤一聲抱歉,也想和過去徹底做個告別,往後余生,自己要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長長久久走下去。
婚姻需要兩人用心經營,不能光是一方的付出,那天下午她提議去港大,想看看丈夫大學就讀過的地方。
校園里湊巧遇到裴行馳的導師,禮貌地打過招呼後她輕聲說自己去趟洗手間,回來時遠遠看見兩人相談甚歡,不想打擾,自己隨意在附近走走。
長廊展示窗上掛著些照片,配有圖文介紹,她饒有興致看起來,竟然發現了自己丈夫的影像。
他作為優秀校友在給一個獲獎的女生頒獎,林淺笑了笑,手指在男人一看就令人難以呼吸的俊美臉頰滑過,驀然注意到,那個女生的臉看上去很熟悉。
不是喬慕凝,她確信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女孩,但就是一種說不出的眼熟。
她靠展示窗站近了些,玻璃反射出她的模樣,差點驚呼出口,那個獲獎的女孩竟然和自己少女時有七分相似。
那時候她留著短發,臉上還有沒褪去的嬰兒肥,粉粉嘟嘟,這個女孩子也是一樣。
她下意識就想給裴行馳打電話,剛拿出手機,突然想起去年喬慕凝在甜品店告訴自己的話:“第一次發現他對一個從內地來港的女孩感興趣,我心里咯噔一下,那是一個長相普通的女生,頂多也就只能用清秀來形容,可行馳看她的眼睛卻閃著光,他從沒用這種眼光看過我……”
明明是春天,林淺卻覺得一股寒意從頭到腳籠著自己,入墜冰窖的感覺。
那個女孩是……莫清怡。
還來不及多想,裴行馳的電話打了過來,溫柔地問她在哪兒。
她快速沿著原路返回。
男人很快發現妻子的不對勁,緊盯著她泛紅的眼圈問發生什麼事。
“老公,我剛才迷路了……”她嗓子有些哽咽。
裴行馳似乎相信了她的話,對妻子偶爾表現出的依戀很喜歡,指尖輕輕刮了下她俏挺的鼻尖,柔聲道道:“這里和內地的大學不一樣,你看它環山而建高低錯落,又沒有大門圍牆,確實很容易迷路。”
那天他拉著她的手,去了好幾幢知名建築物,興致勃勃給她拍照,林淺記得那天丈夫的手很溫暖,堅定地給了自己力量。
她告訴自己,婚姻需要激情,更需要細水長流,應該學會包容,不能老抓住過去不放。
只是剛才唐韻的話讓她想起了這事,下月是港大百年校慶,裴行馳會參加,還說帶自己去迪士尼看焰火,那個莫清怡……也會去嗎?
林淺又暗暗覺得好笑,老公經常說她善變,讓他沒有安全感,其實自己在這段婚姻里不是一樣患得患失?
因為從沒有人對她這麼細心疼愛過,就像他承諾的讓她像個孩子一樣無憂無慮地生活。
當初裴行馳本來說親自帶她練車,想了想還是請了位經驗豐富的教練。
她有些詫異:“你車不就開的很好,為什麼你不教我?”
他一本正經說道:“開車確實是件嚴肅的事,安全第一,我覺得我還是不能隨便教你,要是你動作錯了我又舍不得訓,下次就不長記性了!”
年初從容城回去也是,有個新項目進入C輪融資,很多事需要他親自出面,兩人一起吃晚餐的次數也變少了,難得有天回來早點,洗漱完後窩在床上,她摟著他的腰低聲商量:“最近工作這麼忙,要不我們搬回以前的公寓吧。”
裴行馳撫弄著她的長發微笑著說:
“老婆心疼我?沒怪我最近沒時間陪你就好,我不累,每天見到你就很輕松,見不到你才辛苦。這套房子是你親手布置的,是我們的家,我當然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