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貪婪凝視著對面男人英俊的面容,不願意錯過任何細微的表情,可悲哀地發現他臉上一絲波動都沒有。
“怎麼?你覺得我在騙你?”她打開手包,把一張B超檢驗單推過去。
裴行馳眼尾都沒有掃一下,淡淡說道:“你做什麼,我根本不關心,我們不過是行婚,馬上就離婚了!”
“是!”
喬慕凝忽得站起來,抓著桌角的手指幾乎要陷進去,只覺得五髒六腑都在翻攪抽痛,“你放著自己妻子不管,只關心那個林淺,可她是別人的老婆。”
她神思恍惚,嘴唇微微抖動著:“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懷上別的男人的孩子,行馳,哪怕我明明知道你不愛我,哪怕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甚至從外面帶回她的孩子,我都可以接受,只要你陪在我身邊。”
“和你結婚以前,我談過幾任男朋友,他們很愛我,委婉地要求我收斂脾氣,可我為什麼要聽他們的,但是行馳,你不一樣,很多話不用你講,我也願意去做,你告訴我,我哪方面都比那個林淺好,你為什麼選她不選我?”
“那不過是你覺得罷了!”裴行馳不想和她多說什麼,只是想到那只小兔子,目光一下變得柔和起來,嘴角泛著不自覺的笑意。
經濟學上有一個名詞——“資源詛咒”,來形容人類社會很多看似矛盾的現象真是再貼切不過,不可否認,喬慕凝各方面條件都屬上乘,但恃寵而驕性格脾氣卻不討喜,而且愛情這東西哪有什麼道理可講?
愛你的人,自然會包容你的一切,你的小脾氣、小心思,甚至各種計謀,他都會帶著光環無限放大。
不愛你的人,即使學再多手段都沒有用,也許會有些感動,但男人不是女人,他分得清性與愛,更分得清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第一次見到林淺,她冒冒失失抱住自己,靈動的模樣就在他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記,他喜歡她,想和她在一起。
喬慕凝被男人神情刺痛,不甘心問道:“行馳,你是不是在怪我?當年偷偷送走了莫清怡?”
她寧願相信她的丈夫愛的是那個女大學生,他今天對自己說這些無情的話都是因為莫清怡的離開。
裴行馳眼里閃著疑惑,似乎思考了幾秒才回憶起來:“你說Fay?那倒是個聰明的女孩子,她知道我愛得不是她,立刻接受你的條件去了國外,去年結婚了,嫁了個美國人,還給我寫過一封信。”
“什麼聰明?虛榮而已,我早看出來了。”
喬慕凝聽不得裴行馳說其他女人好,心里對莫清怡又嫉妒又不屑,一個內地女生千辛萬苦考到香港的大學,自己給她提供去國外讀研的機會,另加五十萬的補償,她當然願意。
“她根本不愛你,不然怎麼接受我的錢?又這麼快嫁給別人?不過是把你當作跳板。”
男人不置可否,轉入正題:“剛才給你提的補償條件,你考慮清楚後聯系我的律師,明天上午十點我們可以公證。”
“急什麼?行馳,你是不是以為這個婚離定了?你不先看看那張B超單嗎?或許有很有趣的發現呢?”
男人鎮定的神情終於有一絲裂紋,喬慕凝笑道:“股份我不要,我有錢,行馳,我剛才說了,和你在一起,很多事不用你講我也願意去做,陪我去趟醫院吧,你知道香港律法有規定,人工流產手術必須得到兩名醫生的許可簽字,你現在是我的丈夫,沒有你的同意他們不會給我做的。”
裴行馳直接拒絕:“這個字我不會給你簽的,我可以給你聯系其它地區的醫生,或者去澳洲也可以。”
“那我要告訴法官,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呢?你敢給別人講孩子父親的真實身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