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不會讓人欺負了你去的。”顧青宴將她摟在懷里保證道。
簌簌才不擔心這點,不管是他的愛妾還是通房,自己有一點和她們不一樣,她是自由之身。
顧青宴以為她在吃醋,當然不是,她只是不想給他生孩子,他嘴里輕蔑地說那些女人不過是消遣的玩意兒,但自己和她們又有什麼不一樣?
淫奔私約,無媒苟合。
還有,前天晚上,他如果沒有和沈妍沁私會,又去了哪個女子屋里?
以前的素心,一面之緣的沈家姐妹,還有這錦墨居里的眾多女人,想給他生孩子的多了去了,不差自己一個。
現在知道父親和恒兒平安就好,剛才顧青宴說這事棘手,讓她耐心等待,她也知道其中的難處。
三年前那場風波還沒有完全過去,今年又出了類似的江南舞弊案,此事還被江寧一個讀書人編成故事刊印出來,一時間,傳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刑部查證了案子的真實性,御史們紛紛上奏折彈劾主考官方游鄭柏松收受賄賂,暗自定下舉人名頭。
偏偏這兩位主考官是皇上親自選定的。
陛下龍顏大怒,當即下令把受賄的主考官、監管不力的考官、以及參與行賄的十余名考生一並處死,家產和妻兒充公。
這風口浪尖上,父親想要被赦免的可能基本是微乎其微。
她已經打定了主意,過了上元夜,顧青宴要帶兵離開京城,自己當然不會守在這錦墨居里,她也必定要走的。
這輩子不准備再嫁人,爹爹恒兒在哪兒,哪兒就是自己的家。
還有二十余天,她只需要和顧青宴虛與委蛇一小段時間了就好了。
想通之後,簌簌數著指頭算在顧府剩余的日子,每天吃吃喝喝,開心愜意,園子去逛的次數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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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望著博山爐燃起的裊裊青煙,想到最近家里發生的幾件事,心里委實難安。
臘月里,沈妍沁不知道和哪個男人在夢竹軒私通,被管家發現,一氣之下投了湖。
女兒做出這等不知廉恥之事,帶信回華陰時,表兄沈仲安自然不好聲張,倒是他那個妾室孫姨娘哭得暈厥過去,醒來罵罵咧咧,還當眾撓了夫君一臉。
早聽說表兄這些年寵妾滅妻,日日宿在這孫姨娘房里,難怪養出個庶女淫蕩無恥,當初給青宴選妾室,自己就沒有看上沈妍沁,挑了嫡出的妍玉。
人是木訥了些,本份知禮不會攪得後宅不寧。
她確實沒有在錦墨居興風作浪,可兒子從歡喜庵帶回那個凌簌簌,又成了自己一大心事,為了她,青宴連其她妾室通房的門都不進了,安置在正房同吃同宿,天天變著法好吃好喝伺候著。
翻過年,青宴就二十又二了,連石姨娘的兒子都和嘉州知府次女定下親,青宴的婚事不能再拖了。
只可恨連議了兩門親,女方都不幸亡故,他這些年風流不羈,自己也沒有約束過,隨他心意。
但那個凌簌簌做正妻是肯定不行的,且不說身份來歷不明,仗著兒子對她的寵愛,從不來給自己請安,長的又一副嬌滴滴千嬌百媚的模樣,難保日後不是另一個孫姨娘。
還有件更煩心的事,玉桃那小蹄子竟然有了身孕,腹中胎兒已經兩月大了,這胎若是坐穩,這顧家後院怕是要變天了。
“太太……大爺來了。”
繁爽掀開簾子進來稟道。